63 冠冕番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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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ttermore里的信息,画像并不能完全的与本人相同,更多的是画者眼中的那个人。而校长的画像之所以惟妙惟肖是因为画像们再挂上去之前要接受校长本人地指导,以便更好地模仿。
他睁开了眼睛。
“啊,所以你把我画出来了。”他发出一声平淡的感叹,“为了消遣你无聊的战后生活来羞辱你的剑下亡魂了。”
“不是消遣。”特里亚纳说道,“但你已经死了,画像除了还原一个形象别无用处。”
“别做出这种表情。”冠冕眯起眼睛警告她。
“你指哪部分?”特里亚纳冷静地问,“遗憾还是怜悯。”
这显然成功激怒了他。
“所以你是心情不好所以需要宣泄才画了个画像?”他冷笑,“我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特里亚纳,别指望我在这里听你的讽刺。”
“我只是正好有空。”
“所以还是消遣。”
这段过分幼稚的斗嘴终于在两个成年人之间告一段落。他们同时选择了沉默。
“我道歉。”特里亚纳闭了闭眼睛,“因为我的印象里你不会道歉。”
“我从来也不觉得你会向我道歉。”冠冕扯了扯嘴角,“显然你只是不和魔法的造物计较。”
“我是不和亡者计较,”特里亚纳仿佛忽然对画框的花纹产生了兴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况且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说完之后呢?”冠冕不无讽刺,“火焰熊熊还是四分五裂?
“我真希望你不知道自己是画像。”
“那我会给你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显然。”特里亚纳看向他,欲言又止。
“你还是别说了。”冠冕抬起一只手。
“怎么,你不想我因为言尽而离开?”特里亚纳露出微笑。
冠冕为这个玩笑皱起眉头,消失在了画框里。
“没想到你真的有别的地方可去。”特里亚纳说,“还有别人给你画像?”
“与你无关。”冠冕冷冷地说。
“的确如此。”特里亚纳干巴巴地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做。”沉默持续了半晌后,他终于发问,“绘制画像是懦弱的表现,你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
的确,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点之一。
他们都不是会轻易示弱的人。
“人总有被情绪控制的时候。”特里亚纳轻描淡写。
她想见到他。
但他已然分割了自己的灵魂,连死亡都不能让他们重逢。
无数个日夜的辗转反侧最终压倒了理智。
“可惜你闻不到。"她似乎没话找话,“颜料有种很特别的气味。”
“我没有失去嗅觉,并且不需要你再提醒我我的处境。”
“我不知道你不想以这种方式存在。”
“说谎。”冠冕抬高了下巴,“你知道我根本不屑于以这种方式存在,你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愚蠢的情感。”
特里亚纳的呼吸变得剧烈,沉默着半晌没有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她低着头艰难地说,“我猜到你会排斥,但我真的没想到你真的这么不想——”
她顿住了。
“你生气了。”她讶然地抬起头,“但你似乎不是——”
画框里空无一人。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特里亚纳毫不客气,“一旦我贴近那个问题你就要消失。”
“你也没有正面回答过我。”他答道,“你自己都没法正视它,指望我先向你透露答案?”
“你的回避已经足够让我推断了。”
“显然,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答案。”冠冕咬牙切齿,“甚至你试图推断的根本不是——”
“我推断是因为你不肯告诉我。”她却没有领会他的话。
“随你怎么想好了。”他面无表情。
“你在逼迫我。”
“我希望这奏效了。”
特里亚纳摔门而去。
这是他们之间最短的一次谈话。
房间回归安静,冠冕屏住呼吸。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假装忘记了之前的争吵。
“你确实令我变得更好。”特里亚纳慢慢地搅拌着咖啡。
“我不记得帮助过你。”
“当然没有。”她失笑,“但你始终让我觉得,自己不够优秀。”
“直到我站到足够高的地方才发现,问题不在于此,”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还和以前没有多大差别,对总所周知的定理提出反对意见和说出某句话都需要很大的勇气。但你赢了,因为我实在缺乏耐心耗下去了。”
“洗耳恭听。”冠冕微笑。
“我爱你。”特里亚纳看着他,“你我早就知道的事情。”
“那又怎样呢?”冠冕反问,“我想听的话,就一定要听到。”
特里亚纳盯着他,耳根有点发红。
“好吧,”冠冕不大情愿地皱眉,“我有类似的感觉。”
特里亚纳非常畅快地笑了,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褐色的液体,却仿佛一瞬间被这已经凉透的液体惊醒。
“我差点忘了。”特里亚纳的笑容迅速地消褪,“你当然不是他,你只是我眼中他的形象而已。”
“所以呢。”
“所以,即便你如今对我有所好感,”特里亚纳苦笑,“也不过是因为我绘画时一直怀抱这种荒唐可笑的期待而已。”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没有感情。
“看来无论什么时候,我在你眼里都只是物品而已。”冠冕慢慢地说,“以前是伏地魔制造的魂器,现在是你绘制的画像。”
特里亚纳没有说话。
“我猜得到,”他轻笑,“你的情感太复杂了,你爱我且恨我,你希望我活着又不希望,你希望我爱你,却又觉得我一旦有此征兆就不再是我。”
“所以你被我影响了。”特里亚纳克制地说,“因为我是绘画者。”
“你心里每一刻都在提醒自己画像是画像,故人是故人。”冠冕看着她,直到她也看着他,“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一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你就再也不肯承认我了。”
她看着他,没说话。
因为她哭了。
但冠冕忽然笑了。
“改天给我画一瓶黄油啤酒吧,我想我可以陪你喝几杯。我都快要不记得它的味道了。”他轻声说,“这难道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样的示好,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
“不是的。”特里亚纳一字一顿地说,“你永远不可能再参与这个世界了。”
他难以置信地挑起眉毛,看她消失在房间里。
她跌跌撞撞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失声痛哭。
为她无法放下的戒心。
一连几天,房间的门都没有被人打开。
永远都是个替代品。冠冕自嘲,梅林诅咒了我。
然而出人意料地,门被打开了。
但不是特里亚纳。
是哈利波特。
冠冕的第一个反应是立刻从这里消失,但哈利显然快一步地用了锁定咒。
“事先声明,我根本不想再看见你。”他厌烦地瞪着他,“但特里亚纳有话想让我带给你。”
“那她应该自己来。”
“特里亚纳在三天前就过世了。”
冠冕愣住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私藏了一个时间转换器。但显然在十年的时间里她肯定无数次使用了它——”
“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冠冕镇定地说。
“现实是她做了。她对自己的外貌使用非常出色的变形术,瞒过了所有人。我们以为她只是加倍努力,我们谁也没想到她反复使用时间转换器就为了让自己的知识和能力领先所有与她同龄甚至比她年长得多得多的人。”哈利怒视着他,“你以为她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因为她没得到她最渴望的认可!”
“我没有认可谁的义务。”
哈利气得几乎说不话了。
“省略了你累赘的叙述吧。”冠冕接着说,“她要对我说什么?”
“她向你道歉。”哈利的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说她‘很抱歉为了一己之私创造你,把诸多烦恼加诸在你身上’。”
冠冕一语不发,将身体隐藏在了被画框盖住的那部分画布里。
他从来就没有别的画像可以去,除了她没有人会给带来无尽战争和死亡的黑魔王画像,他只是呆在了她看不到的地方。
火焰从画框正中心开始燃烧,火舌舔过他的皮肤,但并不灼热,也不疼痛。
对于画框外的世界,他是没有触觉的。
哈利波特不会接受世界上有任何类似伏地魔的意识体存在了。整个英国魔法界也都一样。
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伏地魔。冠冕静静地想,为什么只有你不愿意这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