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原则（1 / 1）

许云歆当然不会把这种想法告诉他，他开心就好，自己要是多嘴，显得自己小气，也会让宁玉生尴尬吧。不过还是偷偷跟宁玉生说了，以后不要给自己买这么贵的鞋子，不实际。

后来许云歆回家就把那双鞋放在了鞋柜里，直到于岚结婚才让它重见天日。

准备了几天，手头的项目都搞定了，北京的项目也准备差不多了，许云歆终于要去出差了。

送走许云歆的这天，宁玉生一直等到要登机了，才放许云歆跟顾淮泽会合，依依不舍地跟许云歆叮嘱。

“到了北京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不在晚上睡觉不要踢被子，空调也不要开太低，感冒了我会担心。看到好吃的也不能吃太多，路边的小吃也不要贪嘴多吃，夏天了容易吃坏肚子。应酬也不要喝酒，你一个人在外面喝多了谁照顾你啊。听到了没？”宁玉生看许云歆一脸心不在焉，弹了一下许云歆的额头。

“恩，我都知道啦。”许云歆娇憨地笑。今天是周日，宁玉生穿的是棉质的白体恤和牛仔裤，感觉很轻松，没有穿西装那么正式，逆着阳光，还有点慵懒。再加上这一段话，显得再平常不过。可是就是莫名有种温馨感，周围的嘈杂似乎也融不进这狭小天地的安静。

“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宁玉生看到顾淮泽已经到了，看了一眼自己，才去看手表。

“恩，我走啦。”许云歆看了看顾淮泽，才不舍地跟宁玉生告别。一步三回头地挥着小手看着宁玉生，虽然笑着，眼里却是不舍。宁玉生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他突然就不想放她走了，要去半个月，离开他那么久。可是他还是站在原地看着许云歆进去，他不能因为自己让她放弃她的选择。

到了北京已经是晚上了，顾淮泽带许云歆出去吃饭。

“去全聚德吃烤鸭？”顾淮泽进了电梯，就问许云歆。

“我都可以啊，不挑。”许云歆说完就低头思考自己的事情了，没看到顾淮泽上扬的嘴角，明显心情很好。

北京，上次来的时候是圣诞节之前吧，还记得下了第一场雪，只是那次出差并不开心。

后来的一个星期，依旧是各地跑，不停和人谈项目，回到酒店，许云歆都没力气地瘫软在床上不想动弹。好在宁玉生的电话总是准时打过来，许云歆才觉得一天的辛苦是有价值的，因为有个人也在另一个地方认真工作，等她回去。

A城的项目比之北京的这个项目根本就不算什么了，许云歆终于体会到了。光是资产估价就花费了一周多的时间，剩下的还要审核修改，根据委托人的要求去洽谈。当然期间免不了应酬，一般情况下顾淮泽是拒绝的，所以在许云歆心里，他一直是个公正坚守原则的人。只是这一次，似乎并不怎么见效，比起圆滑的商人，顾淮泽即使气势再强，也抵挡不住这些浸淫商界几十年的商人的软磨硬泡。

最后两人和这次项目的本地的两位评估师一起受邀去了应酬。许云歆之前跟宁玉生也出来应酬过，特别是来北京出差也算见识过北京这些商人管用伎俩。这次许云歆学乖了，不卑不亢，只是跟在顾淮泽后面，落座在顾淮泽右边，全程保持着疏离淡然的笑容，不过分低调也不过分高调，不会让人注意也不会让人忽视。不过在场的，确实只有自己一个女性，就算低调依旧还是会引人注意。好在，这一次也没有那种喝多了就色迷迷的老头，只是喝酒似乎是逃不掉的。

委托方一直在委婉地想顾淮泽表达自己的意愿，知道他是业内有名的评估师，所以这一次请他，就是想帮他们抬高估价，让收购方给高价。当然，他们是知道这需要一定的手段的能力，所以才请他。

顾淮泽只是笑笑并不回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根本不受委托方的影响，但言语的技巧也不惹怒对方。许云歆在一旁只是听着就觉得佩服。不论对方给出多么优渥的条件，他都不会心动，他只按原则做事，真是业内的标杆。

不过委托方还是发觉了，顾淮泽在跟他们打太极，根本油盐不进。所以这次他们拿出了惯用伎俩，开始灌酒了。

“这位小姐，看你年纪轻轻就做了顾先生的助理，想必也是很优秀的。我向来就是佩服优秀的人，特别是顾先生这样的，做事又有原则。当然你也是优秀的，来，为未来优秀的未来新星干一杯。”委托方已经开始把矛头转向许云歆了，说着就端起酒杯向许云歆敬酒。

许云歆只是平淡地道了声谢谢，就短期酒杯不着痕迹地浅浅抿了一口，笑着示意自己接受了对方的抬举。不要试图去掩饰，被揭穿只会更麻烦，索性硬着头皮上阵。

“这位小姐好酒量啊，还以为你会是那种忸怩作态的小姑娘，没想到挺爽快的，来，我再敬你一杯，这次我先干为敬以示诚意。”那人就这杯里浅浅一层红酒，一口饮下，喝完还示意许云歆。

许云歆看着眼前那杯根本没怎么动过的红酒，只是犹豫一秒，就举起慢慢饮尽。跟这些见招拆招的人比起来，自己还真是太天真了。

那人似乎还是不肯罢休，还准备继续跟许云歆喝酒，顾淮泽才看不下去，出声制止。“她再怎么能喝也不过是个女人，还是刚毕业的女人，喝酒还是找男人喝才比较痛快吧。为了合作愉快，我敬你们一杯。”说完，顾淮泽就站起来，朝在座的各位举杯，一饮而尽。

“合作愉快。”在座的人也纷纷饮尽了杯里的酒。

对方放下酒杯，准备继续谈估价的事情，顾淮泽却没有继续停留的准备，示意许云歆准备走人，“这次合作我会尽力的，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那么先告辞了。”

说完，顾淮泽向众人微微欠身点了个头，就带许云歆离席了。

许云歆酒劲上来了，开始觉得头疼，跟着顾淮泽的步伐也开始有些漂浮。她以为自己喝过几次啤酒，虽然也会喝醉，但是也是喝了好几罐。所以这一次，她才放心喝下那一杯红酒，她觉得至少那一点点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醉了。可是显然她错了。她突然想起走前，宁玉生对她说的不要喝酒，醉了没人照顾她。是啊，她现在好像醉了，可是他不在。

“头疼？喝醉了？”顾淮泽出了饭店才扶了一把许云歆。

“恩，想回去睡觉。”许云歆低着头，室外的热流让她的头更加昏沉，没力气去看其他东西。

顾淮泽摇摇头有点不高兴，看许云歆一副站不稳的样子。“不能喝酒，干嘛要强撑着。”

是啊，我干嘛要强撑着，可是不强撑着又能怎么办？她只不过是个小助理而已。看来她是酒量太差，应该练练酒量。可是为什么宁玉生就会帮她挡酒？为什么他就不会？为什么自己明明努力了还要被骂？更加难受地皱着眉。

顾淮泽扶许云歆坐车回酒店，许云歆一直强调自己没事，才送走顾淮泽。自己躺在床上难受的蜷成一团，尽量使自己好受一点。

宁玉生的电话依旧准时打进来，只是这一次等了好久才被接起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许云歆接起电话，想尽量使自己清醒一点，坐起来才回答，“电话放得有点远。”

“喝酒了？”宁玉生一听就知道不对劲。

“恩，一点点。”许云歆不想他担心，比了个一点点的姿势，可是电话那头的他看不到。

“是不是很难受，有没有喝点解酒的药。”宁玉生也是醉过几次酒的人，当然知道醉酒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许云歆摇摇头，完全忘了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她的肢体语言。

没得到回答的宁玉生心里已经得出答案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拦住她来出差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一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也没有好好听话，还喝了酒。而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傻傻地心疼，干着急。

“什么时候回来？”宁玉生掩饰不住心里的难耐，这个时候他要是在身边就好了。她已经出差了十一天了，两个星期已经过了一大半，就要接近尾声了，可是她现在的状况，他怎么也不放心。

“可能还要几天吧，估价就做了好久，两边还要洽谈，估计还得磨合一阵子。”许云歆倒回床上，已经有点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的。

“困了吗？”宁玉生听许云歆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不清楚，心忽然就软了。

“恩。”许云歆点点头，又好像意识到他看不到了，原来他们隔着电话，“阿生，我好想你啊。”

宁玉生看着阳台从许云歆家搬来的那一小盆绿萝，也很想念她，“我也想你。”

许云歆对着电话傻笑起来，好像所有的委屈都不重要了。“好开心。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你很快就回见到我的。”宁玉生望着那盆旺盛的生命，轻轻笑了。“早点休息吧。”

“恩，晚安，阿生。”许云歆乖乖挂了电话，再也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宁玉生坐在她的床头，静静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温柔，她睡得那么踏实都没注意到他。只是两只手不自觉的抱住那只温和干燥的大手，放在脸侧，继续睡得香甜。

可是睁开眼，房间还是昨晚睡着前的模样，自己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根本没有美男的影子。失望地默了一会，才洗漱出门。

昨天的应酬对顾淮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依旧按照自己的判断做事情，公正有原则。双方一直僵持不下，一方觉得估价低，一方觉得估价高。然而这似乎对顾淮泽都并不产生任何影响，自顾自陈述着自己的评估依据，实事求是。许云歆突然觉得对这种场面有点无奈，他的公正有原则并不能是这个项目尽早结束，甚至觉得他原来一点都不懂得变通，那么呆板刻薄。

不过他们能做的也就是根据标准，根据原则估价，确实也只能这样做。做过了就是违背职业道德了，就算不被发现，但是谁能保证这次没有，下次就不会呢。所以，原则啊，有时也会让人唾弃，有时却是人始终坚守自己的保险。

只是现在，她没什么心情计较原则不原则，她只想尽早结束这边的项目，其他的等回去再说。

一天下来，事情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上的进展，双方依旧僵持不下。无奈，顾淮泽和许云歆只能承诺回去再重新审查一边，看看能不能尽量找找有没有疏漏，再谈。

许云歆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按照顾淮泽做事的认真程度，以及专业能力，会有疏漏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给的资料有遗漏，顾淮泽没看到。

不过这下倒是清闲了，跟委托方打交道的不是自己，自己也没资格对那些评估报告作评价，倒也是无事可做。早早回了酒店，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给宁玉生打电话。只是这次电话却没打通，提示关机，许云歆以为是手机没电了，等他回家就会打给自己的。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视，准备混时间，等宁玉生的电话。只是过了平时宁玉生给自己打电话的点，许云歆还是没接到电话，又自己打过去，还是关机。开会？可是不会这个点还在开会吧。那怎么还没回家？没发现手机没电了吗？按耐不住又打了一遍，还是关机。

“手机没电了吗？没回家？看到回我电话哦。想你。” 发了个短信过去。久久没有没有回音，继续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