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6.心有醋兮暴雨来(1 / 1)
看见云慎那好久未凌厉又携带着冰霜的眼神,仿佛狂风暴雨就要来临,沈画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轻微地抖。
她张开嘴巴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作何解释。
“这是什么?”冰冷的语气冲过来,沈画下意识地后退。
“产……产……”沈画被逼的退无可退,手指紧紧抠着躺椅的扶手,语音微颤。
“我知道是产检单。”云慎手指抖着那两张产检单,“你就没有要解释的?”
“我……”沈画期期艾艾地说,“我是……怕你担心……现在不是都好了嘛……”
沈画只以为云慎是因为她隐瞒了这个结果而生气。
听她那样回答,云慎有些哭笑不得,瞪她良久,才缓了神情,问:“你自己去检查的吗?”
沈画怕他又说她不注意,赶紧回道:“没有,我找朱瑞泽陪我去的。”
本来神情已经好一些的云慎,突然眼神又写满了愤怒,死死盯着沈画。
产检找一个外人陪她去,还是朱瑞泽,于是现在还当他是个外人吗?!这种怒火和心痛交加的情绪真是逼得他要疯。
沈画吓得怔住了,她感觉现在的云慎随时都会爆发。看他紧握拳头怒瞪她的样子,沈画那一刻只想逃,却动弹不得。
最终他将桌子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渣子四处溅开,沈画被吓得一抖,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根本顾不得去看有没有被溅开的玻璃划到。要不是最近云慎太温和她都忘了他随时变脸的脾性。
似乎是摔一个杯子也不能让他出气,云慎又走到沈画面前,也不顾满地碎玻璃会不会扎进拖鞋底。
他抬手的一刹那,沈画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脸,以为他要打她。可是她躲也没有用,云慎直接抓住她的胳膊,被迫看着他怒瞪的表情。
“沈画!你到底有没有意识!我们结婚了!你有意识吗!什么是夫妻你知道吗!”
身体被他抖的如筛糖,沈画已经吓得头嗡嗡作响,只听到他愤怒的声音如狂风暴雨劈头下来。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藏着掖着,能不能不要不顾我的感受?”
“你觉得你背着我找别人去产检合适吗?!在你眼里别人都比我好是不是?”
“你产检的结果不告诉我合适吗?!是不是你今天也不想让我去?所以才赶着让我离开?”
“我是孩子他爸爸!你有没有意识!我们结婚这么久你有没有当我是你丈夫?我平时对你怎么样你感受不出来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血?哪怕是冷成冰的人那捂一捂也热了,那沈画你告诉我!我怎么去焐热你这冰冷的心!”
最后的声音只有他自己察觉的因为心痛而隐隐的颤抖。他是个坚强的人,却第一次觉得内心所有付出的感情都如流水一般的挫败。
愤怒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沈画早懵了,她就怕云慎一掌将她推下去,可是又觉得委屈,眼泪控制不住地滴滴答答落下来。
不告诉他,是她不对,可是她心里总是有些怕他,毕竟那时候他刚凶过她,她害怕耽误他工作,即使那些担心都不符合常理,可是她就是怕跟他说话。她是真的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不好的消息去破坏两个人能之间的平衡,他凭什么这么说她,她一直想努力维持两个人之间那微弱的关系,她错了吗?
其实,不过是两个人之间还没来得及缝合的沟壑,毕竟曾是疏远陌生的人。
一阵吼完,静默良久,云慎才觉得有些冲动了,看她哑着声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缓了缓情绪,想伸手抱她,却被她下意识地躲了去,云慎看着尴尬在空中的手,有些心痛。
收回手,他用手帮她抹着眼泪,说:“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对,别哭了,好不好?我就是生气你不把我放在心上,产检这样的事都不告诉我……”
“那天你好忙,我不想打扰你工作……结果不好,我又不想让你担心……而且那时候,你对我态度一点都不好……我不是故意背着你,不当你一回事……你从小就不喜欢我,结婚都是因为没办法,我不敢奢望你对我多好,我只要你不要时不时给我脸色就好……所以我不敢麻烦你,才没有找你……”沈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想解释又委屈得话说不全。
听着她的话,云慎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叹口气,果然小时候别扭的行为形成了这么久的祸根。这些事也是他不好,别扭扭曲的情绪,让她不安了。想跟她说,我小时候没有不喜欢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怕是说了她也不会信吧?要说我是因为喜欢你吗?想想都可怕,她若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有负担呢?算了,慢慢来吧,好不容易拥有这像是偷来的幸福,就让它更长久一些吧……至少她一直都在身边。
“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了,以后不凶你了好不好?”
像是哄孩子一样,将她拥在怀里拍着。后知后觉她还怀着身孕,云慎更是后悔,因为她的隐瞒早一头热地愤怒去了,想到她找朱瑞泽也不找他更是气的要疯,哪在乎了那些……
沈画环着他的腰,将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他胸口,只管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看她哭累了,情绪也好了一些,云慎才将她从怀里拉起来,看着她,认真又语重心长地说:
“沈画,你要记住,我们结婚了,我是你丈夫,我们才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所以有什么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别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是第一个要想到我,这不是麻烦而是因为我们是亲人,知道吗?”
话虽这样说,可是只有云慎自己知道他是吃醋了,才气的要疯。
“嗯。”沈画看着他弯下腰跟她保持同一水平线的眼睛,乖巧地点点头。
云慎这才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宠溺地吻吻她的眼睛,又将她搂进怀里。
闹了这一场,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天黑,阿姨在楼下喊着吃饭了。
怕一会谁冲进来,云慎赶紧答应一声,好让沈画洗洗脸,不至于被看出来哭的太凶。
沈画却慌的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眼睛肯定肿了,他们一会问起来怎么办?我要不要不去吃饭了?我不去了……”
沈画像是孩子一样耍赖着不走,云慎笑着没办法,推着她去洗脸。
“洗个脸,不要紧的,问起来就说我欺负你了。小心地上的玻璃渣子。”
说起玻璃渣子沈画才想起来,赶紧站住转过身看着云慎的脚,“你刚才是不是踩到玻璃上了?快坐椅子上我看看。”
听沈画一说,云慎才觉得脚底有些疼。
脱了鞋,果然是有些玻璃扎出的血迹在脚底都散开了。沈画看着眼泪又滚了出来,抖着手想碰又不敢,小心翼翼帮他吹着。
“痛不痛?肯定好痛……”
云慎笑着帮她抹掉眼泪,“怎么又哭了?不疼,真的。”
“我去找阿姨拿药箱,你别动。”
沈画随便抹两下脸颊上的眼泪就跑了出去,云慎想叫她小心都来不及,不过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还是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嘴角控制不住地裂开一个幸福的弧度。
等待中又看着地上的玻璃渣子蹙起眉头,最后去卫生间找了扫帚扫成堆,免得她一会回来又伤了脚。
听到云慎把脚伤了,阿姨和郭书瑶也急匆匆跟着跑上来,看着沈画红红的眼睛,再看屋子里凌乱的玻璃渣,郭书瑶眼神凝重下去,不动声色地弯腰看他的脚。
云慎知道母亲的心思,也假装没事人,笑着说没事,
阿姨提药箱上来的,蹲下身正要帮云慎处理伤口,沈画赶紧拦了,“阿姨,我来吧。”
阿姨笑着将位置让出来。
云慎心情好,也不顾脚疼,还有闲心情逗沈画,“你可以吗?不会把我的脚当切蛋糕一样切了吧?”
沈画看他一眼,“怎么可能,别闹。”
看沈画小心翼翼地帮他消毒,虽然沾到药水的伤口很疼,但看着她那轻柔的动作,云慎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怎么会把脚伤了?”郭书瑶还是问了出来,有意无意去看沈画那满是泪痕还没来得及洗的脸。
云慎自知躲不过,在沈画支支吾吾慌张之前,赶紧开口:“我不小心把杯子碰到地上,又不小心踩了,沈画看见伤口后,就吓哭了。”
解释的天衣无缝,郭书瑶半信半疑,但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也就不好再问,心疼地皱皱眉,看沈画处理的还算妥当,这才说:“这几天就别见水了,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下来吃饭小心点。”
“是,妈。”云慎给他妈一个安抚的笑。
郭书瑶先下去了,沈画扶着云慎慢慢下楼,“脚伤了,那你这几天要出门的话,怎么办?”
“不要紧,能推的就推了,刚好在家练习一下林汐演唱会要的曲子,他的演唱会砸了,我会被弄死的。”
云慎手搭在沈画肩膀上,踩着脚后跟前进,觉得这肩膀的手感,真是毫无安全感可言。
沈画这才想起来云慎之前说过要帮林汐演唱会伴奏。
母亲柳惜云说阿姨从老家带了好多酸梅,让她过去拿一些。说起来怀孕不是酸就是辣的食欲,沈画倒是特殊,除了孕吐以外,对吃没什么欲望,所以才导致她不胖反瘦了,长辈和云慎都看得着急,沈画认为是平时补品吃太多了。
云慎在练习室练琴,她便挺着肚子打算去隔壁,刚推开大铁门,就看见朱瑞泽叼着一只烟,大摇大摆从路上经过。
“喂,朱瑞泽,你这走路姿势是螃蟹吗?”沈画掩口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