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番外 笼中鸟（三）（1 / 1）
K大校园内。
姜菱鸳瞪大了双眼看着挡住他去路的人，他身后是满脸淤青的刑墓雀还有缩着肩膀的孙正慈。
“你来这里干什么？？”
“还用问吗？找你啊。”关玉城瞟了一眼姜菱鸳走出来的教学楼，“你不是学刑侦的吗？怎么跑到艺术系来听课了？”
“上哪里是□□。”
“好。”关玉城耸肩，语气轻缓，笑着问道，“现在能履行我们昨晚的契约了吧？”
昨晚的契约？！姜菱鸳脸色通红： “那是你单方面的妄想！”
“什么妄想，什么契约？”作为听众的刑墓雀忍不住插嘴了，他怎么一头雾水。
“没什么。”姜菱鸳道：“我们走。”
“等等！”刑墓雀目光盯着关玉城，似乎有话要说。
“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刑墓雀横在关玉城与姜菱鸳中间，气势汹汹问道。
“我昨天说了许多话，你问那句？”
“你和林素只是普通朋友，这句。”
“是真的。”
“你不会娶她？”
“是的。” 关玉城说着摸着下巴，歪了歪头，目光看向姜菱鸳，“我想娶的另有他人。”
姜菱鸳望天。
“说起来，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林素的男朋友？”
“林素亲口说的，她要嫁给你，是政治联姻。”
关玉城沉默了一会儿，感叹：“真能编……”说完，他转向姜菱鸳，“这就是你昨天偷进我房间的原因吧。”
姜菱鸳干咳一声，脑子转的挺快啊。
关玉城继续道：“你认为可能是我害了冯哲，所以昨晚的派对，你们一来想把事情闹大。二来就是跑进我房间找证据。”
全部说中，半分不错。
姜菱鸳继续望天，刑墓雀毫不吝啬地表示了称赞：“你说的都对！而且经昨天的事证明，你确实不是林素的奸夫！”
奸夫……
关玉城又问：“你们为什么认定冯哲不是自杀？”
“因为冯哲自杀的第二天就是菱鸳的生日！”唯唯诺诺的孙正慈推了推眼镜，说道，“菱鸳喜欢骑单车，我跟冯哲就约好了，给菱鸳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我们计划要陪着菱鸳骑单车，从早上出发，一口气从K市骑到B市……那天我们还一起租了车子呢。也就是那天晚上，冯哲接了林素的电话，出去了就没在回来。冯哲向来是个说道做到的人，他就算……就算真想自杀，也会等到给菱鸳过完生日……”
“这件事，你们没跟警察反映吗？”
“早反映了！”刑墓雀咬牙切齿，“但警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关玉城摸着下巴：“那你们怀疑谁是凶手？”
“林素和你！”
“……”
“不过你已经洗脱嫌疑了。”
关玉城：……
“这个案子，警察没有审问林素吗？”
刑墓雀皱眉：“问了，可是她有不在场证明。”
“怎么证明？”
“在一家咖啡店里，有服务员看见她跟冯哲吵了一架，然后离开了。她离开后就上了一辆出租车，那个出租车司机能为她作证。”
关玉城挑眉：“照你这么说，她不可能是凶手啊。”
刑墓雀翻起白眼：“单纯！你没听过□□吗？林素家庭条件不错，雇个人分分钟的事。”
关玉城笑了笑，不以为然。
“你什么意思？”
“现在雇凶杀人很不合算，一来，职业杀手不好找，二来，旁门左道的人很有可能反咬雇主一口。”关玉城接着道：“最关键的是，我想不到林素一定要杀了冯哲的理由。”
“是粉钻项链！林素一定是怕冯哲给她要项链。”刑墓雀说着说着就来气：“冯哲也是个死心眼的，为了讨林素开心，硬是把他妈留给他的那套房子买了，在拍卖会上，给林素买了那条项链。”
“那项链确实价值连城……”关玉城想了想，“但依林素性格和身价，这么说还是有点勉强。”
“你是不是来当卧底的！”刑墓雀炸了，“你确定你跟林素没关系？”
“我只是就事论事。”关玉城说着又看向刑墓雀身后的姜菱鸳。
姜菱鸳皱了皱眉，之前不走心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精致的眉眼一眨不眨看着关玉城：“我知道冯哲是不会自杀的。虽然现在不能证明什么，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关玉城闻言，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走到姜菱鸳身边，拉住他手臂：“我陪你。”
“你说什么？”姜菱鸳被关玉城拉走。
“我陪你找真相。”关玉城将姜菱鸳拉到汽车上，而后将人塞进副驾驶，回身发动汽车。
留在原地的刑墓雀跟孙正慈，风中凌乱……
“你要带我去哪里？”姜菱鸳不舒服地拉扯着安全带。
“帮你查真相。解决了冯哲的事情，再带你看笼子。”
姜菱鸳主动忽视了后半句：“你怎么查？”
“先看看案情记录。”
“去警察局看吗？”姜菱鸳被关玉城逗笑了：“他们凭什么让你看啊？”
“谁说我去警察局？”关玉城开着车，气定神闲地拨了一个电话。
“喂，二哥，我是玉城……”
姜菱鸳嘴角抽了抽，忘了……关家二公子就在警察局！还真是方便的亲属关系！
没多久，关玉城的车停在一家咖啡点门口：“我二哥在电话里说，这里就是林素跟冯哲吵架的地方。我们去里面等我二哥，顺便再问问那个服务员。”
姜菱鸳乖乖下了车，跟关玉城进去。
说来也巧，那个目击冯哲林素吵架的服务员也在。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关玉城提前给了人家小费。
服务员应关玉城要求，将他们带到了当初冯哲跟林素坐的位置。
关玉城环视四周，光线不太充足，加之靠近角落，很不起眼。
“他们当时是怎么坐的？”关玉城问服务员。
“面对面坐的，男的在里边，女的在外边。”
关玉城点着头，坐到了外面，对姜菱鸳坐了一个“请”的姿势，姜菱鸳顺势坐到了里面。
两人面对面，关玉城对姜菱鸳一笑，有些暧昧，姜菱鸳转向服务员：“那天他们点了什么？”
“拿铁咖啡。”
“给我们也来一样的。”
服务员下去了。
又只余下两人，就仿佛此时除了他们彼此再没他。姜菱鸳微微有些别扭，但是却不躲避了，就是再不自在也不躲避关玉城的目光，你盯我？我还盯你呢？！
关玉城看着姜菱鸳瞪大的眼睛，忽然笑了，低声道：“笼子我打造好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姜菱鸳下意识想反驳，但意识到方向不对，便闭紧嘴巴采取白眼政策。
“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你要试试吗？”
“要试你自己试。”
“可我只想让你试。”
姜菱鸳望天：“关三少爷，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以为我的意思你已经很明白了。”
“明白什么啊？”姜菱鸳摊手：“我们昨天才认识，就算我放走了你的鸟，是我不对，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正常的弥补机会呢？”
“你觉得代替我的鸟不正常？”
“没人会觉得正常！”
“那好吧……”关玉城立马妥协了。姜菱鸳目光炯炯等着关玉城下面的话。
“是它一只代替着你，好不好？”
“……不好。”姜菱鸳有些抓狂，“绕来绕去，我还要当那只鸟啊？”
“你理解错了。”关玉城不疾不徐的语气中，透着一份执着的认真，“我的意思是，在你出现前，一直是它代替你。我一只在等你。”
“等我？”姜菱鸳吞了吞口水，“你什么意思？”
关玉城起身，双手撑住桌子，弯下腰与姜菱鸳鼻尖对鼻尖：“难道你没有那种感觉吗？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却有种等了多年的感觉，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非他不可……”
姜菱鸳抵上靠背，一阵口干舌燥伴随的是骤然加快的心脏……
非他不可……
“你们做什么呢？”就在姜菱鸳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温润的声音解救了他。
关玉楼站在了关玉城身后，拍了拍他肩膀：“你要的东西我带了。”
关玉楼带来的是就是冯哲自杀案件的案情记录。关玉城接过后，前一秒暧昧的脸色马上正经起来，认真翻阅着。
旁边，入座的关玉楼与姜菱鸳也互相认识了。
等服务员再把关玉楼的咖啡端上来的时候，关玉城已经把记录看完了。
“这么快就看完了？”姜菱鸳诧异。
“玉城从小就这样，看什么都是一目十行，还记得很牢。”关玉楼说完看向关玉城：“怎么样，你有发现没？”
“怪异。”
“那里怪？”
关玉城摸着下巴，没回答，他目光又回到了记录，但是似乎又没在看记录，双目有些放空，似乎在想什么。
“他在做什么？”姜菱鸳忍不住问关玉楼。
“把自己想象成死者或者凶手，然后假设不同的情况。”关玉楼说完，惋惜地叹了口气，继续道，“玉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这个天赋也很危险，就像是一条界限，跨过去跨不回来的话，就惨了。”
姜菱鸳心下了然点了点头，关玉城身上亦正亦邪的感觉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之后两个人不说话，静静等着关玉城。
等了一会儿，关玉城开口了，第一句话：“服务员，来杯鲜榨橙汁。”
“……”
“……”
“有发现？”关玉楼清楚自家弟弟的性格，一般他这么笑的时候，是胸有成竹了。
这边姜菱鸳迫不及待的追问：“你到底有什么发现。”
“稍安勿躁。”关玉城笑着安抚他，这时正好服务员送来了橙汁，关玉城推到姜菱鸳面前。“喝吧。”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橙汁？
关玉城好心解释：“你面前的咖啡半点儿没动，那天……壁咚，我闻见你嘴边的有橙子味道。”
……
……
姜菱鸳捧在手里的果汁喝不是不喝也不是：“我是问你有什么发现没！”
“有发现。”关玉城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兴致勃勃的服务员。
“那天，你说自己见到了这两个人来店里，还吵架了是不是？”关玉城说着从记录中抽出林素和冯哲的照片。
服务员点头。
“那这个人你认识吗？”关玉城又抽出一张照片。
“啊！”服务员尖叫一声，关玉楼伸头一看，关玉城拿的是一张冯哲尸体的照片，脸色灰白，面容僵直。
关玉城笑着又给了服务生一些小费，“抱歉，让你受惊了。”
服务员捂着钞票：不碍事，不碍事，这惊受的值！
关玉城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认识这个死者吗？”
服务员摇了摇头。
这下换姜菱鸳跟关玉楼吃惊了！不认识？可她刚刚明明认出冯哲了啊？
“他们是同一个人。”关玉城两张照片放在一起。
“诶？？”服务员惊讶。
“所以，那晚，你到底见过死者没有？”
服务员很无辜，信誓旦旦道：“我真见了！他跟照片上一样。”
“你好好想想，你、亲、眼、见过死者的容貌了？”关玉城发问，“亲眼”两字咬着重音。
服务员一愣。
“我坐的地方就是死者的位置，这里灯光这么暗，你不会刻意去打量死者的容貌吧？”
服务员点头，对方又不是跟你一样的美男，我看他作甚！
“你在记录里说道，死者是垂头丧气离开的？”
“是的。”
“他既然垂着头离开，你又怎么看清他的容貌？”
“我……”服务员怎么忽然觉得手里钞票子有点烫手了呢？擦擦汗，钱就是不好挣啊，前几天警察也没问的这么事无巨细啊。
“你确定自己看清对方的容貌了？”
警察问的时候，服务员很确定，怎么现在忽然不确定了呢？
“是什么让你觉得那男的长这个样子？”关玉城又出示了冯哲生前的照片。
服务员别着头，绞尽脑汁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每一个细节都不错过，然后，她诧异地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细看过那个男人的脸！因为那个男人无论进来还是离开，都是微微垂着头，像是受气包一样！
可为什么她又觉得见过这个男的……
“啊！我想起来了！”服务猛一拍手，“那个女客人的衣服上有这个男子照片，跟你手里的这张一样，她一进来，我就听见她喊，我都把你照片印衣服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之类的……我当时看了照片！”
“这样啊？”关玉城眯眼，“也就是说，因为这个女人进店的这一句话，你就认定之后跟进来的男子是照片上的人？”
服务员愣愣点头：“不是吗？”
“男人身上的衣服，印着那个女人的头像没有？”关玉城不答再问。
服务员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关玉城对服务员点点头：“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谢谢你的配合。”
服务员一头雾水离开了。
关玉城转过头，挑眉看看姜菱鸳和关玉楼。
姜菱鸳也盯着关玉城，脸色颇为严肃：“你的意思是……来的不是冯哲？”
“你说呢？林素本来就打算甩了冯哲，怎么还会穿他跟冯哲的情侣衣？她这么做，显然是为了让服务员形成第一印象，让服务员下意识觉得跟着她进来的男子就是冯哲。”
“可是如果冯哲当时已经死了呢？”关玉楼猛地站起身，拍了拍关玉城的肩膀：“我先回警局了！”
“慢走。”关玉城挥手。
“你二哥是去彻查案子了吧？”姜菱鸳问。
关玉城点头：“不过现在一切还是猜想，没有确切证据。”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点……”
“有。”
“你说啊。”
关玉城笑而不语，微仰着下巴，打量着姜菱鸳，那眼神邪的，那暗示明显的……姜菱鸳都觉得浑身发麻。
不过他姜菱鸳也不是吃亏的主儿。那种打着“迫于压力”把自己老老实实送进鸟笼的傻鸟，他才不当！
“我给你个机会。”姜菱鸳说，他心里小算盘打的响亮，到时候这个机会你把握没把握住，还是我说算！
姜菱鸳的反客似乎在关玉城的预料之中：“那我可要为了这个机会，多买点力气。”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