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1 / 1）

其实自己早该想到，赵立国一案里参与的除了知情警员，就是些被害人、被害人家属以及像叶子晴这样的证人。沈叔叔手下的警察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为了防止信息泄露都有签保密协议，况且凌潇潇与他们相处融洽，绝对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去跟她作对。

被害人以及被害人家属当然更不可能，赵立国一事是他们心中的一个咽不下去的鲠，个个都避之不及，怎么还会再去提起那令他们感到耻辱的事情呢？

但是叶子晴就不一样了，她虽然是个提供情报的证人，但也是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她虽然在江研出事之后报了警，却并没有阻止过江研去找赵立国。凌潇潇直觉江研的事情就是叶子晴怂恿的，只是她不承认就无从查证罢了。

此时的叶子晴虽然强装着镇定，可是惨白的脸色和微颤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凌潇潇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查到你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子晴快速地否认，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眼里的神色。

“哦，不知道？”凌潇潇慢条斯理地用拿起杯子，小啜了一口，才抬起眼在叶子晴身上转了一圈：“既然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我就一一按顺序说给你听好了。”

“首先，你在高中的时候就是顾惜言的同班同学，并且追随着他进入了华城大学，之后更是加入了顾惜言的后援会。你很爱慕他，但是却因为他的冷淡不敢表白，只是在暗中关注他。可是自从我进了这个学校，引起了和顾惜言的一系列风波，让你感觉非常焦虑。有一次，你无意中发现顾惜言和警察有联系，正巧江研跟你说了赵立国的事情，你灵机一动，觉得这个事情可以成为你接近顾惜言的借口，于是你顺势推波助澜，酿成了江研的惨剧。然后你利用你的职位之便，拿到了我的学生档案，发布在了网上，一边找到了沈墨森。沈墨森忙着处理江研的死，安排你和顾惜言接洽，你本以为这是接近他的大好时机，却没想到他把你带到了我面前。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你发现在网上黑我并不能让知道真实情况的顾惜言反感我，所以你利用了孙晨。孙晨是你在暑假里就认识的一个学妹，你发现她跟我是一个宿舍的，并且关系紧张，就怂恿她给我下铅毒，并且还提供了材料。孙晨在给我下铅毒的同时，你把你从顾惜言那里了解到的赵立国事件的始末发布到了网上，故意省略了我的身份，有你之前我和赵立国一起吃饭的照片铺垫，所有人都会知道那个当事者就是我，于是别人对我的印象就会更加恶劣。不得不承认，你好玲珑的心思，我的形象坏成了这样，就算以后因为铅中毒发生了什么，别人也只会轻蔑地说声活该。”

“不过——”凌潇潇顿了顿，轻巧地笑出了声：“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早了一步发现自己铅中毒，你一个外院的，料想也不会懂这铅中毒什么时候才会发作，可怜你那个男朋友，莫名其妙地被你利用来当了回靶子。”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害过你！”叶子晴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却立马被边上强壮的女警摁在了座位上。她一边挣扎一边激动地大喊：“你要是再瞎说八道，我就告你诬陷。”

“哦？诬陷啊——”凌潇潇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腔调，却是把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玻璃杯霎时四分五裂，凌潇潇的语气也凶狠了起来：“你说你黑我黑得这么惨，我到底该怎么回敬你才好呢？啊，对了，证据是吧，你在贴吧上黑我的时候麻烦隐藏一下你的IP地址好吧，一分钟就能找到一点难度都没有。你和孙晨的聊天记录也被全部还原了，你以为你删掉就没事了吗，你是不是傻，打电话或者直接见面说多好，非要在网上说。还有还有，你那个男朋友知道你其实喜欢的是顾惜言之后就告诉我们，他发现他负责管理的实验室里的铅老是少，与记录的对不上号呢。他之前怕被学校处分所以一直没敢说，但是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铅少了，而且，他现在也知道了，到底是谁害的了。”

之前她没查IP地址是因为人家虽然在网上攻击了她，但是不一定是同一个人，而且光是骂她也构不上犯罪，她不能假公济私去调查是谁，就算知道了是谁她也不能真的怎样，不过是平白给自己添堵。然而之后她发现网上那个人似乎和给她下铅的孙晨有一丝联系，才叫人去追查。叶子晴？凌潇潇冷笑，她几乎都快要不记得还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叶子晴一直以为凌潇潇只会知道孙晨是给她下铅的人，而不会知道背后另有人在，所以一直高枕无忧，幻想着以后能和顾惜言在一起。直到今天顾惜言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他直接让人抓了她，无论自己怎样挣扎，他的眼里都没有一丝的怜悯，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厌恶。他甚至没有自己动手，只是指挥着两个警察上前，自己则在一边漠然地看着。

她好恨，这种恨在凌潇潇说完那一席话之后燃到了顶峰！她拼命的想要站起来，失控地尖叫，换来的只是凌潇潇漠然的眼神，和顾惜言一模一样的眼神。

凌潇潇直起身来，吩咐女警看住了她，自己转身出了审讯室。旁边的审讯室里有人出来，是顾惜言。

“钱金凤全招了。”顾惜言的声音里透着冷淡，视线却在看向凌潇潇的那刹那变得温柔起来。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