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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韵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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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皇陷入昏迷,上巳却将至。三月三,依制,皇帝应于渭水畔执玉主持祭祀。礼官来拜东宫多次,刘邵尚未表态,这日宁王刘旭却不请自来。

刘邵对外称病,因此寝宫内外都用麻围熏艾草一层一层设了好些屏障,连刘旭都不得不等在宸殿外边。小黄门入内禀告,刘邵早透过窗蔽知晓。长顺问:“殿下不让宁王进来么?”刘邵哼了一声:“他还能为什么事?上巳祭典,他不知又要出什么风头。”长顺想了想,问道:“殿下可有对策?”刘邵背手在殿内走来走去,眉头却越皱越紧,他干脆把个灯盏摔到地上。“叫他去!他要做什么便做好了!我让给他!”半晌,见他颓然蹲在地上,把个白瓷碎片捡在手里。“殿下?”长顺实在不知他在干什么,出声。刘邵自语:“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扭头叹道:“长顺,我真能破这局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何况,白子即便玉碎,胜判又在哪里?”

宁王代太子主持祭典,朝野表面毫无动静,实际却像冬天结冰的河流,冰壳下暗波汹涌。宁王党羽经此事更加嚣张,余下群臣则以此为耻,皇帝在位,储君稳固,祭祀大事宁王竟敢擅专。刘邵在祭礼第二天就会见翰林院学士,据传面色并无不胜之状,更叫舆情倒向太子。刘旭对刘邵虽在面子上仍维持些许尊重,一应礼制,却愈加放肆逾越。从来宫中外朝,群臣不得骑马坐轿,宁王偏叫人用步撵将他抬到宫苑。依制早该论罪,有御史上书弹劾,刘旭立将人羁押动刑。畏惧他权势滔天,多数臣子敢怒不敢言。

“殿下”,方执入东宫时刘邵坐在宸殿前的石阶上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方执又叫他一声,“殿下?”“啊?”刘邵猛地一抬头,方执颇有些奇怪,问:“殿下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方执随手捡起一枚小石子扔出去,“宁王这么嚣张,所倚仗的除了他自己的黑风骑,再就是安西候赵谦的十六万人马。若有什么法子断去宁王一臂,叫赵谦倒戈向我……”方执惊讶道:“殿下怎么知道?”

“什么?”刘邵立刻转过身盯着他,“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方执跪下,道:“安西候世子赵燕似乎有意和殿下合作……”“赵燕?”刘邵深吸一口气,赵燕与其父赵谦感情不恰,这倒不是新闻。赵谦生性风流,爱好豢养外妾,赵燕母亲王氏因此郁结致病,他五岁时母亲便不在了。刘宋祖制,诸侯王世子须质留京畿,赵燕未及见母亲最后一面,此后便是浪荡作派,惯为京中盛族耻笑。

“要见他一面倒也可以……”刘邵背过身,“但如何避过宁王耳目?”方执见状道:“长安市井皆知赵燕与顾燕州起过争执,殿下不如叫顾燕州引出些大动静来。”“顾燕州?”刘邵疑惑道。方执低低说道:“殿下忘了,那日赵燕与靖阳公主之事……”他略感尴尬,措词道:“寻常百姓哪知究竟,只道安西候世子和武恩科魁元为一女子……争风吃醋……已传得满城风雨……”

静,只是静。方执微抬起眼皮瞄刘邵的动静,见他怔怔出神。也是,虽然消息遮掩住,寻常百姓倒不知那日顾燕州和赵燕间起的什么争执,于刘邵,心里总还是介意的。方执忍不住又想,殿下就是搁不下这一桩,偏偏心里又放不下公主的好。那顾燕州将靖阳公主送到东宫来,他只匆匆见了她一眼。这几日没去找她,公主那边恐怕也要生出些怨愤的心思。

“殿下去见靖阳公主吗?”刘邵的心思其实摆在脸上,方执问出这一句,没想到他顿了下,倒说:“不了……”方执有些意外,但又再问一句:“殿下真不去看看公主?”

刘邵背着手没再说话,方执等了许久,听他悠悠叹了口气,又见他转头看向一侧。

他也顺着他目光转头望去。那一壁却只是被木屏风遮住的窗台,窗是关的,屏风上既无山水也无人物。他不免疑惑,“殿下?”

刘邵猛地就嗽起来,方执紧张地上前一步,见他咳得面通红,好不容易舒缓下来。刘邵摆摆手,“被灰尘呛到了。”方执道:“殿下可还要见赵燕一面?”刘邵便道:“就按你刚才说的,叫顾燕州再把事情做得热闹一些吧。”

一向风流韵事传播最广最速,何况现故事主角一个是王候世子,一个是少年英豪。赵燕一向有慷慨之名,顾燕州此番有刘邵支持,花钱也尚性任意。二人你来我往,又是竞价珍珠,又是豪赌骏马,或有饮宴,便开张流水席比谁使的银子更多,豪奢排场,一时京中无人不加侧目。两人都是少年,热血贲张,又都有些武艺,文的乏了,又玩起武的来。这一下倒好,听说顾燕州一鞭子差点将赵燕耳朵打下来,血污满脸,赵燕当场便恨得青筋暴起,眼看顾燕州要吃不了兜着走。

顾燕州到底是太子的人,刘邵自然护着他。为向赵燕赔礼,甚至叫方执亲自登门,连着三天送礼,方把这事担保过去。

朝中臣子听了便纷纷叹息,区区一个安西候世子都这般托大,更衬得宁王党权势滔天。

是夜,方执、顾燕州正在东宫议事处等着刘邵到来。方执好笑地望着顾燕州道:“你愣愣出什么神?”顾燕州空握拳盯着虚空一点,一时竟还没听见他发问。方执拿手肘略一碰他,他猛地回头,啊了一声。“你在想什么?竟没听见我叫你么?”方执愈觉得好笑。顾燕州一挑眉,“没什么……”他又一勾唇角,“想到赵燕那满头的血,难怪他生重气。”方执也笑:“你怎么说服他的?本来叫他打你一头血也使得。”顾燕州默不作声,忽然站起来。刘邵恰推门而入,见他正襟站着,不免也意外:“你怎么了?”

他顿了顿,又笑:“没什么。”

刘邵问:“你传信说,赵燕要我们发兵南蜀?”

顾燕州道:“是。”

方执好笑:“宋蜀两国相安无事,没有发兵的道理。何况殿下和靖阳公主婚事将近,他是在说笑吧。

刘邵望着顾燕州道:“赵燕还说了什么?”顾燕州回道:“殿下知道赵燕和赵谦不和,起因乃是他母亲的惨死。赵谦的侧夫人苏氏乃是苏休胞妹,那苏休不仅是红玉楼的掌事,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名叫苏源。苏源改头换姓,身在南蜀,贵为鲁王手下第一谋臣。赵燕的母亲死于蜡燕之毒,就是苏氏同苏源做的手脚。赵谦专宠苏氏,叫他母亲含恨而终,他如今要替母报仇,情理之中。”刘邵冷笑:“难道要为他一人的私仇去和南蜀为敌?”

顾燕州垂下眼:“若宋蜀交战,殿下以为该由谁领兵出征?”方执恍然大悟:“你是说……”刘邵也回过神:“叫宁王出兵?”顾燕州接着道:“南蜀太子早与鲁王有隙,殿下不如和他通气,也助他铲除鲁王的势力。”方执笑:“实在妙,靖阳公主与太子同胞,如此以后更相和睦。”

“只是……”他疑惑道,“有什么理由出兵呢?”

顾燕州看向刘邵,手心濡湿,见他背过身,慎重开口:“殿下不如……假意退婚……”他紧紧盯着他的背影,“退婚乃是大耻,如此南蜀便有借口起兵。”刘邵不作声,方执随道:“一旦两国开战,又有什么把握叫宁王一定出兵呢?”

“我亲自领兵”,刘邵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王叔必不推辞。”

顾燕州拳头里攥出汗来,胸膛那嘈杂的鼓点幸而只有他自己听见。“那靖阳公主……殿下去见见她么?”

刘邵没说话,顾燕州只觉后背冷汗涔涔下来,半晌听他叹了一口气,说了那句话来,他也舒气,好歹暂时放下心。

少男少女本就多情,顾燕州与齐沫这段时日常在一起,看戏的都入戏,何况他身在戏中。一出东宫,竟不回府,顾燕州径自往齐沫所住驿馆去。月光笼着院落,紫竹架下秋千椅,他腾身飞上墙头,静静望着小院中的景致。

那一干屋舍几日来他已无比熟悉,朝西的一扇小窗后就是她的闺房。现在夜已深,她早该睡了。他逆着月光,站得浑身僵直,忽然想喝酒,但脚步挪不开。他一时好像听见促急的更鼓,一时又骤失力气茫然无绪,只好坐下来,犹不够,便躺在墙垛上。

面向月亮,近得好像贴在他脸上,竟也悠悠睡去了。

睡中翻身,那狭窄的墙壁支持不住,顾燕州便掉进院子里。睁开眼,原来寅时,天都亮了半个。他正要走,那小窗子被人支起来。

“你……”

齐沫没料到他在这里,说了一个你字就怔怔愣在原地。

顾燕州也不说话,径自翻出墙走。她手指还搭在半开的窗扣上,恍然不知是梦是醒,陪侍屋中的侍女捧着衣物、洗漱物品唤她,她匆忙又将窗户拢上,两颊便微微泛着粉,连目光都不自在了。

诸事妥当,正式递交退婚信函前刘邵终于将齐沫接来东宫。她原在侧殿等候,禁不住那院中樱花正盛,便到那树下玩耍。顾燕州走过回廊,映入他眼中是少女笑意盈盈的眉目,她穿嫩色春衫,和盛放的春樱一样鲜妍。齐沫也看见他,害羞地往树后一躲,他追着她身影走几步,还没露出的笑意却在望见不远处那人时隐去。

刘邵已从那边宫室徐步走来,顾燕州只得退后。他没发现他,他于是闪身藏进转弯柱子背后的阴影,齐沫颇有些疑惑地望着他的方向,但寻觅无果也就转开视线。这时刘邵已走到她背后,她转身便被他吓了一跳。他们不知说些什么,刘邵忽然躬下身把她驼起来,她摇摇晃晃搂住他的脖子,再抬头时樱花凑在她鼻尖,痒痒的便又将她逗笑了。

顾燕州跟着齐沫从东宫出来,直至她回到驿馆他方现身。她的侍女都在,四下皆是耳目,他只有恭恭敬敬行礼,她也虚应故事,但眼睛会说话,愈藏得深,愈是从四面八方的孔隙里漫出来。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那两汪泉眼,他冷不防便会被她吸进去。

她也看出他的刻意回避,一时就生了气,阴阳怪气地露出些小女儿的酸讽来。顾燕州默默受着,如一口深井,连石子投下去都听不出声响。“好罢,我累了。”她干脆把他拦在门外,叫侍女请他出去。

齐沫把人都轰出房外,闷在枕头上呜呜地哭。半晌却听屋里一个人叹了口气,她猛地抬头,果然是顾燕州站在床头看她。

“你走好了!”她没消气,“我再不要见你!”

顾燕州轻声说:“你别哭。”

“我才没有哭!”明明现带泪痕,偏要犟着说,她皱着脸憋住泪,眼睛又酸又涨,忍不住泪水就流下来。“你早知道了吧”,她抬起头,有些不安,“我不用嫁给太子了。”她的眼睛湿漉漉,越显得睫毛扑朔,此刻坐在床头,有些露怯地两手绞在一起,看他时眼底明明含了雀跃之意。见他不回答,她又恼道:“顾燕州!”

他不是不愿回应她,只是他和刘邵自小长大的情谊,再又是君臣大义。那耻意是深入骨髓了,但单责怪自己,怪身份,怪天意,怪时辰。最可恨他全无悔意,反而那贪心每过一息便长出一寸,尤其面对她,他满心都希望她是他的。

齐沫恨恨地背过身,顾燕州终是不可抵抗内心的欲望,挨着她坐。她气鼓鼓挪开,他干脆一臂将她揽过来,扳过她身子对面坐。她便呜呜地往他怀里蹭去,他像哄小孩子一样替她拍背,一边说:“退婚是计策,你……你终究要做太子妃的……”齐沫猛地把他推开:“你就不能把我抢过来?”

顾燕州大惊失色,想说什么又恨恨地吞进肚子。齐沫越发难过,将他往后一推:“既然如此,你走吧。你在这里可是僭越,你走!”顾燕州怔怔发愣,又试探着去搂她,齐沫本来要推他,但湿着眼一下又扑进他怀里哭起来。顾燕州心都被哭乱了,只是抚着她背后的头发安慰她。两人正抱作一团,忽然就一束光射进屋子里。

侍女推开了门,门外是方执,还有太子刘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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