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呼之欲出（1 / 1）
柯三遵母上大人的命，陪同陈家小姐音素出来走走，这其中的意思柯三自是明白，只是心里有一个人总是放不下，依他看倒不如将这音素小姐给二哥迎回家呢！
“ 不知柯将军此次来白城会停留几天？之前听柯夫人说将军政务缠身，原本以为无缘得见，如今一见，柯将军果然如传言中所言一致，一表人才！”音素落落大方，虽是未出阁的小姐姿态，但是少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涩做作，让人多生出几分好感。
“多谢音素小姐谬赞！之前本想亲自护送家父家母来白城，无奈军务在身，幸好圣上得知此事，成全我孝敬之心，我这才有机会来白城迎接双亲。”柯三就事论事地回答道。
“啊，那将军是从皇城顺道而来？”音素本以为柯三是从云山城来，所以略微惊讶，也只是一瞬，便笑道，“将军从小生长在云山城，如今又时常出入皇城，想必好山好水好物件都见过不少，今天音素带将军见识一下白城最好的琴和琴师，也不枉费将军百忙之中来一趟。”
柯三笑笑，“在下早闻白城百姓家家户户均通晓音律，宫廷乐师皆是白城人士，早有心见识一番，今日得音素小姐陪同引荐，实乃在下的荣幸。只是曾经听闻白城的第一琴师乃白卯公子的门客，难道音素小姐是要带在下去白城城主大人府邸？”
音素摇摇头，笑着说，“将军的消息还真是老古，都是几年前的事情啦！白城啊，对于天下琴师而言，可是个卧虎藏龙之地。最好的琴师不一定在城主大人府邸，将军今日就随小女子来探个究竟吧！”
两人来到天籁琴行，正赶上两位当家琴师都在，挑了上好的位子，静静欣赏。
“白城果然人才济济，这位琴师的技艺如行云流水，闭目聆听，竟有一种泼墨般的自由畅快，没想到一个琴行里的琴师竟然如此了得！”听罢一曲后柯三赞叹道。
“这位琴师就是当年响绝白城的第一琴师库温，据说当年受到圣女的提点离开城主大人府邸，遍游天下寻觅知音。”音素感叹道，"真不知圣女是怎样的一位奇女子，竟能寥寥几句就令一个艺冠全城的琴师顿时做出那么大的决定！”
“是奇女子啊！”柯三想到某某，禁不住低声叹了一声。
“柯将军，接下来这位更神奇，据说是从域外游历天下最后来到白城，而且库温也是慕名回到白城的，人们都说这天籁琴行的老板烧高香了，得到两位风格迥异却技艺超群的琴师。”音素没注意到柯三的呢喃，兴奋的介绍道。
柯三一看来人，乐了。一曲毕，立身鼓掌说道，“能将一首曲子弹奏如同万马奔腾、百兽咆哮的气势如虹，天下也只有葛麦麦老先生一人而已！”
“啊，你们认识？”音素在一旁惊讶道。
葛麦麦笑着走过来，“没想到是柯三将军，你我竟然在此相遇，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三人被请进包厢，柯三说道，“当年老先生辞别，原来是来了白城，今日若非音素小姐，我也没有机会再次遇到老先生，先生风采不减啊！”
“哈哈，是啊，真是想不到啊！柯三将军几年不见，愈发气宇轩昂，我葛麦麦一把老骨头，不行喽！”两人寒暄过后，葛麦麦问道，"当日我将余部托付与大人，不知他们如今如何？”
“先生请放心，您的部下本就是精悍之人，当初能与先生出生入死本就是肝胆相照之辈，备受城主大人器重，如今在云山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柯三本来还想说多亏了葛麦麦的地图，北玄国的国土连年西扩，顾及音素在场，便没有提及，"还有小米，也由当初连马都不会骑的少年长成了云山城最好的骑射手！”
“啊，这就好，这就好！我葛麦麦也就放心了！”葛麦麦释怀道，"丫头听到这个消息也一定会高兴的！”
柯三喜出望外，端在手中的杯子顿时放在桌上砰地一声，“她，她在白城？”
葛麦麦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马上回道，“我的意思是，她如果知道，也会高兴的。”
“这样啊！”柯三垂下眼去，"先生这几年可有她的消息？”
葛麦麦想到当初某某所说的云山城是再也回不去了，便答道，“我葛麦麦在这北玄国人生地不熟，哪来的消息啊！倒是这个丫头真是心狠啊，也不说下山来瞧瞧，谁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
“下山？她在哪里？”柯三闻言又心生希望，当初药狂君几乎翻遍了双丫山都不见其踪影。
“当初城主大人不是说她回去找她师姑复命了吗？难道柯三将军不知道？”葛麦麦故意做出疑问的样子。
“啊，这样啊！”原来是当初城主大人一句敷衍的话，柯三低声道，“当初她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如今想来，她是一早就想好的！”
“柯三将军说什么？”葛麦麦见他独自嘀嘀咕咕，便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柯三见坐在一旁的音素略显尴尬，变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此次前来白城，顺便要买一把琴回去，是城主大人要赠予城主夫人的生辰礼物，还请老先生推荐！”
“哈哈，我葛麦麦只管弹奏，不管买卖！这样吧，我请琴行老板为将军推荐吧！”葛麦麦去和老板说明来意，老板热情的带柯三和音素去看琴行收藏的上好的乐器。
末了，柯三告辞，“老先生，今日仓促相见，改日晚辈一定再来探望！”
“好，将军慢走！”葛麦麦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就看见老板意味深长的脸。
“早猜先生身世非同寻常，万万没想到竟然连柯三将军都对先生恭敬有礼。”老板淡淡说道，“琴行只做乐器生意，我只当将军是赏识先生的琴艺，其它我相信先生也不愿多生事端。”
老板是聪明人，没想过抱个大腿攀附势力，只想做好本分的生意，他要的是葛麦麦的琴艺，而不是他背后的势力。人的势力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所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谁知道明天的风向哪边吹。葛麦麦哈哈笑道，一带而过，“哎呀，可惜了，今日若是葛葛娘在店里，这单生意必定让她做去，真是便宜了老朽啊！”
老板笑笑，“怎么葛葛的身子还没好，我这琴行可离不开这母子俩活招牌啊！”
葛麦麦一回到家就去看望生病的葛葛，可怜的孩子中暑了，某某一直在照顾他。“丫头，葛葛好些了吗？”
“喝了药睡着了，好些了。”某某轻抚葛葛的小手轻声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没顾上做饭呢！”
葛麦麦看看孩子没大事，便示意某某出来。“丫头，今日我在琴行遇上柯三将军了，他和一位富家小姐一同前来，听他说话并非知晓，也是碰巧！”
“柯三？”当初熟悉的人，好远了！某某忙问道，“葛老爹，你没有说漏嘴吧？”
“差一点儿，不过你放心，被我圆回来了，他并未起疑心。”葛麦麦安慰道，“难道这是天意吗？这孩子赶巧这两天生病了！”
某某忧心忡忡，“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葛麦麦想了想，“对了，他说过几日还要来！”
“那你帮我多请几日假，我一定不能见他。”当初的选择，就是希望有一个平静又崭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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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柯三都紧锁眉头，两人相伴无语，音素心想，刚才在琴行他们口中的人一定是柯将军的心上人，难怪他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却依然未娶妻。唉，这下娘亲的如意算盘又白打了！娘亲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把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在白城为她寻个夫家不好么，他们还能时常见面。
柯三忽然开口问道，“音素小姐，你说你曾经陪同陈夫人来过这家琴行，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位琴师身边有什么人？”柯三总觉得不对劲，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当年所有的关卡都严查，既然没有查到什么，就说明某某还在北玄国。云山城和与麻城被他们掀了底朝天，皇城和锢城、奉城也早已被圣上找遍，若说有漏洞，还真就在这看似波澜不兴的白城了！当初只派人搜过一次，兴许刚巧就躲过了呢！
音素想了想，说道，“娘亲只带我去过几次，倒是有一个小孩子很讨人喜爱，我听他唤老琴师为老爷爷，好像是他的孙子。”
“孙子？”柯三诧异道，葛麦麦孑然一身，怎会有孙子？
“对，柯将军，我每次去娘亲只让我待在包厢里，要不等一下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娘亲，她应该知道。”音素道，“柯将军，你不是那位琴师的朋友吗，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
“对，你说的对，我应该直接找他问清楚！音素小姐，对不住，你先回家！”柯三说完就往琴行折返。
“哎，柯将军”音素无奈的摇摇头。
柯三一路跑到天籁琴行，一进门就急着找葛麦麦，“请问刚才那位年长的琴师呢？”
“客倌，葛老爹的孙子生病了，他已经回家去了。”一位店员回答道。
“请问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吗？是这样，我有东西要交给他。”
店员摇摇头，“不然你把东西放在琴行，明天他一来就拿到了，如果客倌不急的话，明天一早再跑一趟也不迟啊！”
柯三不死心，继续打探道，“葛老先生孙子的娘亲，明天能见到吗？”
“哦，你说葛葛娘啊，那我就不晓得了！”
“的乐，又偷懒！”老板走过来训斥了一声店员，然后问道，“啊，柯将军，您的琴出了什么问题吗？”
“老板，琴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便回来找葛老先生，不想他已经回家，不知老板可否告知他的住址？”柯三转向琴行老板道。
老板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店员的私事琴行一概不知，若将军真的有事，不妨明日再来。”
柯三眼见没戏，也不好再耽搁，“多谢老板，告辞。”
柯三离开琴行后并未走远，这老板如此谨慎，肯定有问题，必定会叮嘱店员不要乱说话，他又不可能真的跑去陈府找陈夫人询问，看来，要换个人打听打听。柯三看着路对面的伯牙琴行心想，是邻居又是对手，对于对方的情况肯定摸的门儿清。
“客倌请，咱们伯乐琴行各种乐器应有尽有，客倌您是慢慢看呢还是让在下介绍一番？”一进门，店员就热情招待。
柯三随意走走看看，“小哥，这把琴我要了，你开个价我不还价，不过我要向你打听个人，你可得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
“客倌，您可找对人了，我在这白城几十年了，没有我不知道的人！您坐，我给您沏壶茶！”店员一看这贵气的衣着打扮，仪表堂堂，必定出手阔绰。“客倌，您问吧！”
“对面琴行的琴师葛老先生，他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柯三问道，“还有他的孙子是怎么回事？今年多大了？真的是亲生的吗？”
“客倌问的是葛葛娘吧！您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她葛葛娘。四年前从外地来到白城落脚，来的时候已经怀了孩子，据说男人在战争中死了，唉，也是个命苦的人哪！不过这孩子的确是亲生的，给我内人接生的是同一个接生婆。”生意冷清，店员饶有兴致絮絮叨叨道，“我内人肚子很大，生了一天才生出来一个大胖小子，听那接生婆说，葛葛娘的肚子很小，还告诉她这里医学不发达肚子太大害怕难产，一直都不敢吃很多东西，结果葛葛生出来很小，索性健康无碍！后来葛葛娘就带着葛葛一起去天籁琴行工作，祖孙三代为他们赚了不少钱啊！”
“你说她们母子二人也在天籁琴行？”柯三直起身子，“我今日去过并未见到什么小孩子，啊，对了，好像是生病了。”
“客倌找人何不直接去家里找？”此时店员终于想到什么，机警的问道，“葛葛娘的男人莫非立了战功？”店员打量一番再次点点头，“嗯，错不了，错不了，看客倌的打扮，定是那男人的战友，得到升迁了是吧？”
柯三有点不耐烦这人的废话，问道，“你知道她们的住址吗？”
“这个我还真知道！”店员又展开扩展模式，“当初我们老板眼见着天籁琴行有了他们祖孙三人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葛葛娘，能说会道奉承人的本事一流！老板想要暗中把她挖过来，就派我去谈条件。”
“你直接开个价，这把琴我就放在你们琴行，你直接告诉我地址！”柯三没耐心的说道。
店员见状连忙拿出纸笔写好，“好，好，给您，客倌慢走！”
柯三拿了地址就风风火火离开，店员拿着银子笑开了花，“呵呵，这笔生意真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