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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赵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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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赵显绎赶到贵州的时候雨势已经很大,新闻报道里面的灾情画面更是显得人心惶惶。

樊青不自觉的皱着眉,“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没过来之前,他还这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之糟。

很多地方听说已经完全不准走了,路况危机,抗洪救灾的队伍到处都有。

赵显绎倒没有多余的心情关心新闻,他只是担心赵桐,不知道他现在的地方安不安全,会不会出事。

他们找了关系,跟着当地的一只要进入山区的部队一起坐车进去,希望能找到赵桐。

但是赵显绎再给赵桐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关机了。这让他不自觉的皱眉。

樊青问他,“怎么样了?”

赵显绎说,“关机了,联系不上。”

樊青迟疑了一拍,说,“不会吧…….”

他不可避免地把事情往坏处想,赵显绎只能说,“先别多想,找到人再说。”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紧急,听说前方很多路段塌方了,但是很多偏远地区的村民还在村子里面没有转移出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赵桐他们也算在转移的人里面,樊青和赵显绎站在一群当兵的人里面,倒是显得突兀且打眼。

他们来到一个类似军营的地方,一个男人走出来打量了几眼,问,“黄局说你们要跟着进去?听说是找孩子?”

赵显绎说,“是,还有几个新加坡学生一起,有老师带着,去支教的。”

那男人来来回回打量了赵显绎好几眼,才勉强说了,“是,我知道,我们已经接到上面的命令就是去找这几个学生来着,怎么?你也是外国人?”

赵显绎说,“不是,我儿子是中国人,跟着同学一起去的。”

“哦,”对方算是明白地应了一句,但是脸上还是不太好看,他转身走了,没多招待赵显绎他们,显然是看不上他们有钱人的背景和身份。

倒是樊青很机灵地拿出几条软包中华烟递给开车的士兵和几个战士,对方态度倒还客气,立刻手下了,还说了声谢谢。

赵显绎和樊青等着他们整装,收拾好物资就进山区去。

这时候正好是晚上八点,所有人都在吃饭,包括几个小士兵都叫他们一起去吃饭。

但是赵显绎摇了摇头,一个人站在外面的树木下,静静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樊青走过去叫他,“怎么回事?不吃点?晚上到了还不知道几点,你也多少吃点。”

赵显绎一大早从星岛赶到贵州,此时已经月上枝头,虽然当地没有下雨,但是他见不着赵桐,总觉得心底不踏实。

在飞机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此时他只是微微皱眉说,“没胃口,”然后丢掉了手里的烟,说,“你想吃先去吃点,以免晚上饿。”

樊青‘嘿’了一声,他看着赵显绎的样子,又想了想,最后实在没办法,只有自己走了。

随便端着不锈钢的大腕,打了几勺菜饭,勉勉强强填饱了肚子。

本来说好八点半的出发时间硬生生拖到了半夜,赵显绎问怎么了。

樊青和几个小战士在一起聊天,问出来的答案是,“进山的路已经被堵死了,正在抢救,现在原地等着,不能走。”

赵显绎眉头都皱了,问,“前面还在下雨没有?”

小战士说,“就是正下雨呢,泥石流导致了山体滑坡和隧道坍塌,没办法,现在只有等。”

“否则我们进去了也只能送死。”有一个士兵加了一句。

这让赵显绎越发眉头紧锁,就要拧在一起再也松不开一样。

有个士兵见他担忧的模样,劝他说,“不用担心,山里地势高,一时半会儿不会淹到,最多是交通不便,道路断了,吃东西没有了,村民的财产受到威胁,但是人身安全不会受到影响。你放心。”

他刻意加了最后一句,知道赵显绎是个出来找孩子的父亲,又抽了他几包中华烟,难免要说些宽心的话。

但是这样说了,依然没有让赵显绎的眉头舒展开。

樊青说,“你也坐坐,免得一直站着累。”

他们的条件还算好,不知道今晚能不能修好路,所以特地腾了一件空房给他们两个人住。

赵显绎明显就没那个心情,站在屋外也不知道一直看着什么。他又给赵桐打了电话,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没有人接,他心里怀疑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想着赵桐现在有伤在身,想着想着,就觉得生起气来,觉得这个孩子太不懂事,居然生病了那么大的事也瞒着自己,还是一瞒就好几天……..

想到这里,他拳头都要提起来了,真想揍人。

樊青问,“想什么呢?别想了,先坐会儿,今晚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赵显绎拿出手机放在桌上,说,“想什么办法?我已经打了电话给他们老师,老师说也不知道我们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只知道想要去最近的县城路不通,等着抢救道路。而且赵桐现在不跟她在一起,里面随时可能断电,我担心断电了之后更容易出事。”

说着说着,他不自觉眼神更沉了几分。

樊青也吓了一跳,问,“怎么会联系不上?不是应该一直在一起吗?”

赵显绎摇摇头,没说话。对于这个回答,樊青也莫名地有点紧张。

他们都担心孩子出事。

越是没有消息,就越让人难以安心。

没有下雨的天上挂着一□□子大的明月,照得整个军营银装素裹。

但是那样惨淡的莹白色,总是让人心里惶惶,惴惴不安。

赵显绎盯着远方的一簇山顶,黑沉沉的,他的眼神也黑沉沉的。

一时之间,再无话语。

17.

赵桐吃过晚饭朝山上的小屋走去。

今天的雨下得一阵一阵的,好不容易这时候停了,朦胧的月色悬挂在天边,好像蒙着雾。

黄大奇在身后叫了一句,“伊森,你等等我。”

赵桐回过头,慢悠悠地等着他气喘吁吁跑上来。

他到了之后说,“今天村里就彻底断电了,明天村长说让我们先坐车去最近的县城,听说路还可以走,你明天走不走?”

赵桐没觉得当地雨势惊人,到了危机生命的地步。

他倒是放宽心地说,“不走,你打算走?”

黄大奇说,“我不用急,就想着你呢,受伤了,可能去县城里会好一点,至少方便一点。”

他们走在山上的崎岖小路上,一路都是泥泞不堪和崎岖不平的石子路,当然不平坦,再加上没有路灯的照亮,就愈发不好走。

黄大奇打着电筒照亮脚下的路,劝他,“你不如也跟着车子先去县城,医生说了那边的条件好一点,你这手臂这样吊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呢。再说了,万一真的过几天还接着下暴雨怎么办?”

赵桐想了想,也没觉得自己到了行动不能自理的阶段,就说,“也就几天的事,再说了,我们不是在最高的地方住着吗,就算是发洪水也淹不到我们那儿啊。”

黄大奇笑了笑,觉得说得也对,说,“也对,房子是没问题,就是可能没吃的,都被洪水冲走了。”

赵桐打趣他,“你还真当自己是在第三世界国家啊。没吃的,那是你文艺作品看多了吧,现在这个世道哪里会没有吃的。”

黄大奇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笑了笑,“没,我就说说,其实这地方,也不算特别穷。”

赵桐说,“那是,有电给你用,还能信号全覆盖,算是文明社会了吧,真要是艰苦的地方,估计你也不知道在哪儿,哪还敢去呢。”

黄大奇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立刻反驳说,“不能这样说啊,作为一名将来的社会工作者,当然是要多体察民情,了解社会各个角落,下次如果真有去更艰难的地方,我一个报名参加!”

黄大奇报了大学的社会学专业,立志将来出来了就做社会学家。

赵桐听着他的话一个劲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了一记他的脑袋,说,“够了吧,看你来这地方就觉得艰苦了,前几天的时候不都没敢吃下饭嘛。”

这相当于是揭了黄大奇的短。

他一听这话就羞涩了起来,吞吞吐吐说,“哎,那也是…….我不是怕水土不服,拉肚子嘛,而且他们吃辣椒那么厉害,你说,你怎么就不怕呢?”

赵桐推门进了睡觉的屋,黑灯瞎火的,直接躺在床上,说,“我是S城人,从小吃辣,习惯了。”

黄大奇因为这话有点受挫,恹恹的,‘哦’了一声,一个人慢慢走出逗门口那条大狼狗了。

赵桐望着窗外唯一的那一点光源,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色还是蒙蒙亮。

暗蓝色的天空蒙着一层雨露气息。

他反射性地要把手机打开看时间,但是摸到的时候突然记起来,已经没电了,索性又塞回了枕头下。

他还不知道赵显绎赶了半晚上的路,风雨兼程一路上没休息过。

村长带他们去吃早饭的时候还问了一句,“休息好了吗?手还通不通?今天有车去附近的县城,你们想去,就先去吧。”

赵桐晃了晃吊着的手臂,说,“没事了,也不疼。”

村长点点头,把他们从满是泥泞的小路带到了村里唯一的一条水泥路上。

今天不知道什么日子,狭窄的到路边挺满了不少部队的大卡车和吉普车。

赵桐和黄大奇边走边聊天,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么多官兵上上下下搬运东西。

黄大奇还在问,“他们干嘛呢?”

赵桐也不知道。

大清早的路上没几个人。除了匆匆忙忙的士兵和几个村干部,赵桐突然超前一看,就看到了赵显绎站在不远的前方。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朝前面的人叫了一声,“爸爸?”

赵显绎抬起头,赵桐一看果然是他,开心坏了,顾不得黄大奇就跑过去,满脸都是笑。

问,“你怎么来了?我都不知道呢。”

赵显绎想说你手机关机了当然不会知道。

但是又看看赵桐挂在胸前的手,首先关心道,“手受伤了?好了吗?”

赵桐想要挥舞着手给他说,“好着呢,”但是他的注意力全被赵显绎抓过去了,笑嘻嘻地盯着赵显绎问,“你怎么来了啊?我真不知道你会来。”

赵显绎一晚上没睡,都在路上,神色憔悴疲惫,又憋闷了火,不免说,“我不来,你就不打算说实话了?”

赵桐脸上讪讪的,但是还是笑意融融。

他说,“哪呢,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赵显绎摸了摸他没梳好的头发,说,“路塌了,我来接你回去。”

赵桐点头说好。

这种时候,他也没什么好说不好的。

18.

樊青和那个带部队过来的姚营长询问着什么时候可以去最近的县城。

姚营长看他一眼,慢悠悠地说,“怎么?才来就想走啊?”

樊青说,“也不是,孩子受了伤,想去好一点儿的医院看看,以免耽误了病情,以后不好治疗。”

姚营长面子颇大,很会摆谱,而且现在他就是这里说话管事的人,没有他的协助,赵显绎和樊青也办不成什么。

他自然就很会拿乔了。

语气敷衍随便地说,“任务完了之后再回去,具体时间,没有,想走的话,自己可以先走!”

樊青看着他很拽地走了,差点脱口骂人。

赵桐笑了笑说,“昨天同学说,今天老师会带我们去最近的县城,不如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樊青就说,“那是你们同学和老师的车,我们坐了,你们同学呢?”

赵桐摸摸鼻子,说,“哦,也是,我没想到这点。”

赵显绎倒是站在一边没说话,他之前没见赵桐的时候挺担心,但是见到了之后,就没什么课担心的了。

赵桐说,“不如,我们先吃饭吧,吃了之后再等等。”

樊青和赵显绎这下没意见,也只能跟着赵桐走了。

他们吃得早餐,非常朴素,就是一碗白粥,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赵显绎还好,没多余的计较,端起碗喝了半碗,赵桐问他,“不吃了吗?”

樊青也在一旁说,“你多吃点儿,昨天就没吃,都一天时间了。”

赵桐这时张了张嘴,想说话,又没说出来。

赵显绎却说,“没事,你们吃,我看着你们吃就行。”

樊青对他这话挺无语的,自己端起饭碗,喝赶紧了粥。

当天晚上,赵显绎和樊青都留在了村里住下。

没电的日子非常无聊,但是好歹乡下人做饭都是烧火,也不影响什么。

他们带着钱,找了当地的农户家蹭了点儿吃的,对方借给他们一个水壶,里面是烧好的热水,让他们晚上用,赵显绎谢谢了对方,帮赵桐提着水壶,慢慢走回山顶的屋子。

白天的时候,赵显绎和樊青参观赵桐的宿舍,樊青说,“呵,你这地方不错,俯瞰整个村落啊!”

赵桐笑着说,“是吧,我也觉得不错。”

樊青点点头,说,“这放S城,不知道房价多贵了。”

说着,他晃晃悠悠地出去逛周围的地方看看。

赵显绎接着屋外的一点点月光进屋把水壶放下,问赵桐,“你的盆在哪儿?”

赵桐看不见放盆的地方,只能摸着黑坐在了床边,说,“不知道,电筒被黄大奇拿去了,现在只能靠我们摸着找了。”

赵显绎听到这里,又立刻转身出去,赵桐立刻问,“你干什么!”

赵显绎出去了一会儿回来,说,“这没电,看不见,如果把水瓶踢倒了,就麻烦了,放门口,我知道在哪儿,不会出事。”

赵桐‘哦’了一声,没想到父亲想得挺周全。

他在床上坐着说,“那现在怎么办?是去找电筒吗?”

赵显绎说,“不用,你坐着,我来找。”

于是赵桐就真的坐在那儿,等着赵显绎在黑灯瞎火的房内一阵细细索索动静,最后,他听到一阵刺耳的响声,可能是赵显绎踢到盆子了。

正好。

赵桐在心里说。

赵显绎把走出门去倒水,又试了试水温才端进来,这时候黄大奇和樊青打着电筒上来了,黄大奇问,“叔叔,你们需要电筒吗?我们给你留在着。”

赵显绎已经准备帮赵桐洗个脸,让他先休息了。

但是樊青见了他,反倒是说,“哟,你还真抹黑找到了啊,我还以为你会等着我给你送上来呢。”

赵显绎说,“不用,你们拿去用,我们这可以对付。”

因为电路一直修不好,电线断了,运输很困难,所以家家户户都是黑着灯瞎摸,不然就是点蜡烛。

唯一的一把电筒是来的时候分配的,估计一会儿电池用完了,拿着也没什么用。

樊青又问了一次,“真不用?你们两个人,你要照顾孩子,桐桐不方便,你们拿着会好一点。”

赵显绎说不用,赵桐也说,“樊叔叔你们一会儿还得打着电筒下山呢,晚上路滑不好走,你们拿着比较合适吧。”

樊青一听,觉得也有道理。

他上来看看赵显绎还有什么需要没,见他们一切都没问题,就说,“那好,我先走了。”

赵桐让他们打着电筒又回去了。

当晚赵显绎和赵桐一起住,樊青和赵桐的同学黄大奇住在村长家里。

赵显绎给赵桐拧干了毛巾擦脸,赵桐还说,“我自己能行,前几天就是我自己来的。”

赵显绎没好气地对他说,“自己能行,你自己能拧干毛巾?”

赵桐泄了气,“哦,那倒没有,是黄大奇帮的忙,我就擦擦。”

赵显绎又把毛巾丢进盆里,拧干了拿出来,给他擦手,说,“别乱动了,给你洗干净了早点睡。”

赵桐被他捏着手一阵搓揉,没有了语言,只是默默地坐着,等他左手擦干净擦右手,最后都擦干净了,他才出去倒了水。

又收拾了一番,他回到屋里,把门锁上了。

赵桐在被子里偷偷笑,说,“放心,那门就是那样,有条缝,但是不碍事,没坏人过来。”

他知道赵显绎担心安全问题。

赵显绎想了想说,“门口还有一条狗,应该没问题。”

赵桐笑,心想他也有担心害怕的时候啊。

不过他的笑隐没在黑夜里,赵显绎看不见。

赵显绎上了床之后,他听到一阵长长的叹气声。

赵桐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赵显绎觉得有点胃疼,‘嗯’了一声,不太想和赵桐说这个话题。

赵桐却说,“那吃点药?”

赵显绎懒得再去折腾了,直接躺平了说,“睡觉。”

赵桐这一次却坚持了,执意要下床去找药,还说,“我带了点,上次给黄大奇吃了,现在应该还有剩,你吃点”

赵显绎没辙,只能说,“明天再找,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乱吃药,恐怕更糟糕。”

这话要赵桐停住了动作,想想也对。

他缩进被窝,过了很久才说,“对不起。”

赵显绎觉察到他带着哭腔,莫名地说,“怎么了?怎么就哭了?”

19.

赵桐想要忍住,但是没忍住声音的沙哑,只能又说了一次,“对不起,你生病了还照顾我…….”

赵显绎笑出来,安抚着他的背,说,“没事,一点小毛病,你哭什么,哎……你也跟弟弟一样,动不动就哭,我还以为你长大了呢。”

赵桐吸了吸鼻子,说,“好,那我不哭了。”

然后又对赵显绎说,“明天没药的话,我去找村长要点,你别说我,自己却不治。”

赵显绎觉得挺窝心的这话还,他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明天的事情明天说。”

赵桐搂着他,慢慢就睡着了。

赵显绎倒是真的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胃出了毛病,他辗转发侧好几次,赵桐也没觉察到。

他牵起嘴角笑,到底是年轻人呵,睡眠质量好。

第二天醒来,听说有一辆车可以去县城里面,樊青吃早饭都顾不上了,立刻找赵显绎。

赵桐突然没预兆地要离开,还挺舍不得。

毕竟这的村长还有医生都对他挺好的。

村长让他们先走了,还说以后有时间再回来看看。

赵桐答应了好,坐着装粮食的车到了县城里面。

他和赵显绎都是一顿检查,果然不出所料,他的骨头没长好,因为没支架耽误了疗程,赵显绎在医院就有点脸色不好看了。

赵桐知道他又要说自己,立刻找个借口,说,“爸,你去看看你的胃,一会儿医生给我看好了我再找你。”

赵显绎知道他这是逃避着呢,但是他也没不给赵桐面子。

他出去随便转了转,又回来看赵桐,医生已经给他装了支架,就跟穿了一件塑胶套的衣服似得。

他看见赵显绎走进来,就一阵傻笑。

嘿嘿嘿,是害怕赵显绎生气了。

这一直说没事呢,没事呢,结果差点就要废了了右手了。而且前几天一直在发烧,居然赵桐自己也没觉得,真是奇了怪了。

赵显绎脸上不好看,一直怪赵桐不懂得照顾自己,赵桐想要讨好他,对他笑,也没用。

他定了个宾馆安排了住的地方,又去打听回程的路线。

赵桐听着他一边和家里打电话,一边打听天气还有航班的事,一路上傻笑傻笑的脸渐渐挂不住,他也不想看赵显绎难受,但是估计他现在就挺难受的。

樊青这时候悄悄坐过来对赵桐说,“你啊,劝劝你爸,别太累了,你这几天都为了你快累出病了,你看看他黑眼圈深的。”

赵桐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错,不自觉地低了头,郁闷地答应了一声。

樊青又说,“哎,这也不是叔叔怪你,只是说啊,你要多关心关心你爸爸,别什么话都不告诉他。他紧张着你呢,你要是有个万一,让他怎么办?你为他想想是不是?叔叔知道你乖,你多劝劝你爸爸,别太操心了。”

赵桐说,“哦,我知道了,”心里虽然不知道到底知道了什么,但是也不得不这样回答。

当天晚上,赵显绎帮着赵桐洗了个澡,这么多天,可算是能洗个热水澡了。

赵桐像个半身残疾一样,手臂举不起来,只能挂在脖子上,医生还说不能随便乱动,赵显绎就帮他洗了澡,又擦干净水,还帮他换了衣服。

他的身材本来不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让赵显绎给他洗澡的时候感觉他又瘦了。

他很大力地给赵桐擦干净水珠,赵桐都觉得有点疼了,但是还是忍着没说话。

赵桐换好了睡衣,走到床边,赵显绎还在收拾床上的衣服。

他整理好床,示意赵桐躺进去,说,“上去。”

赵桐缩着脚坐到了床上,屋里没开电视,因为医生说早睡早起有利于骨头恢复。

他看着赵显绎忙碌的背影,突然说,“爸爸,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其实……”

他正想解释呢,赵显绎就猛然一回头,深沉的目光盯着他,让他一下就找不到话说了。

他坐下来,挨着赵桐面对面,说,“你下次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我就少麻烦一点。”

赵桐听得出他语气里面的责备,他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自己闯了祸,父母就教导他,自己闯了祸,自己承担,让父母擦屁股的事少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少给赵显绎添乱了呢,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等着他来给自己料理诸多问题。

例如这一次这件,好像是有心成功掩饰自己的错误,但是又偏偏暴露了,就越发显得笨拙不堪。

他觉得丢人呢,又觉得歉意,最后主动亲了亲赵显绎的嘴角,讨好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赵显绎坐着没动,他又凑上去贴近了他,说,“对不起,没有下一次了,你别板着脸,笑一下。”

赵显绎仍旧不言不语,坐着没动一下。

过了一阵他才说,“我不生气。”

赵桐凑近他的时候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听他说不气了,整颗心都落了地。

他碰了几下赵显绎的下巴 ,说,“嗯,你不生气就好。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你不要板着脸,你板着脸我就知道你是不开心,你不开心还不都是因为我惹的,我说了没有下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你相信我,以后我有什么,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你,好不好,这次就算我的不对,我也道过歉了,你别一直记着。”

赵桐说完盯着赵显绎,赵显绎的眼睛深得看不见情绪。

静默好一阵,赵显绎才主动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答应道,“好,”好似许诺。

赵桐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一句诗,“你曾踏月而来,只因我在山中。”

“山风拂发,拂颈,拂□□的肩膀,而月光衣我以华裳。”

摘自席慕蓉的《山月》。

20.

睡觉之前赵桐坚持找了点药给赵显绎吃。

赵显绎看着赵桐翻箱倒柜,最后可算是找到药了。

他无奈,但是总算是在赵桐坚持执着的眼神下吃了药。

吃了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胃部舒服多了。

赵桐安心地踩上床,说,“那你去洗澡吧,洗了我们睡觉。”

赵显绎答应了,却没这么做。

赵桐不多一会儿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大概是累了,又生了病。赵显绎走过去看着他的脸,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转身出了门。

樊青正在楼下院子里抽烟,刚打完了电话,见到他来,就说,“黄局长这两天要过来,说让我们等等,一起吃个饭。”

赵显绎也点燃了烟,对此,他倒是没什么意见。

本来就是拜托人帮忙,一起吃个饭见个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安静地站着。

樊青看了他一眼,问,“睡了吗?怎么样了?”

赵显绎知道他问的是赵桐,“吃过药了,已经睡了。”

樊青也放了心,点点头,觉得这个小家伙这次是太不省心了。

一支烟抽完,两个人回了房间。

床头的灯忘记了关,赵显绎回来的时候站在床头看了一阵睡着的赵桐。

他的睫毛长长的,睡容很安详,可见是个好梦。

但是赵显绎看着他却忍不住要叹息,要转过头,不忍再细看他的脸。

因为他觉得自己爱赵桐有点过了头,不想让他生病受伤,不想让他不那么不懂得爱惜身体,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才好。

作为长辈简简单单地爱他好像不够,但是超出一个长辈的爱护,却又过了头,过了火,怎么做都不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思来想去,都要再一次叹息。

赵桐还在熟睡,但是他自己的心却有点乱了。

隐隐都点困惑和烦躁,但是看见赵桐又扯起嘴角无奈地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对赵桐的感情,是父亲对一个孩子过多的爱护。

想对他好,不想让他受伤难过,想让他过得幸福健康,富足美满。甚至想要时时刻刻看到他笑。

他有些时候真的很想用力地抱一抱赵桐,让他体会到自己的那种感情。

用言语无法表达的。

只能用尽全力地拥抱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股爱。

但是赵桐作为孩子却好像一辈子注定都不能理解作父母的心情。恐怕这种感情也只有等到他将来作父母的时候才知道了吧。

赵显绎想着那个早晨在慌乱的人堆里赵桐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又惊又喜,可爱极了,这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分明当时他心里那么生气,但是看见他的一瞬间也就不生气了。

他摇了摇头,对于赵桐来说,无论他做什么事情自己都不会真的生气。不过这一点倒不能让赵桐知道。这样显得自己太没有了底线了。

他去洗了澡出来躺上床。

赵桐这时候大概是因为睡得不舒服想要调整姿势。

他转了个身,赵显绎感觉柔软的床垫颠簸了几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这种感受很微妙,睡在同一张床上,连对方的一点点动静都能知道,赵显绎不敢轻易动作,他僵硬着身体躺了一阵,生怕惊动了赵桐。

但是过了一阵见赵桐确实睡得很熟,他才浑身放松了,平躺了下来,看了看身旁留一个后脑勺给自己的赵桐,无声息地笑了笑。

第二天的时候,赵显绎给赵桐说还要等两天,请客吃了饭才能走。

赵桐倒是对此没什么意见,他还想着等几天情况好了能回村里看一看。

赵显绎这一整天的时间都拿出来了陪着他。

赵桐手不方便,和他在一起,几乎什么事都拜托赵显绎做。就连吃饭,也让赵显绎代劳。

赵显绎叫了饭菜,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他坐在床上,把腿搭在赵显绎的腿上,赵显绎坐在对面喂他吃饭,就好像小鸟喂食一样,完全退化成了儿童。

赵桐脚上也不穿个袜子,翘着脚边吃边说,“我小时候都没这样,现在却还要人喂了。”

赵显绎笑起来,“你觉得丢人?没关系,我不笑你。”

赵桐说,“你不笑正常,如果让别人看见了,那就会笑了。”

赵显绎说,“那不让别人看,你这样也没人看。”

赵桐咽下最后一口饭菜,点点头说,“对,不能让人看见,不仅笑我,还笑你。”

赵显绎倒是不在乎被人看的,他对赵桐说,“困了就休息,你现在最重要是静养,以免骨头长不好,以后就知道厉害了。”

赵桐嫌他唠叨,立刻说,“知道啦!”

赵显绎拍拍枕头,招呼他睡。

赵桐翻个身,裹在被窝里说,“你也休息吧,记得吃胃药。”

赵显绎给他拨了拨额前的发碎,不想打扰他休息,帮他盖好了被子,一个人拿了包烟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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