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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聊了很久,罗希百无聊赖,也不好打扰,只能找个隔间看书。这里的隔间设计合理,数量并不多,空间并不是很大,她挑了一个三面的墙壁上各写着一首纳兰词的隔间坐进去。墙壁是宣纸的颜色,那仙风道骨、扬扬洒洒的几行字让百年前的哀叹、惋惜跃然眼前,她拉上当做门的推拉书架坐了进去。
真是躲进小楼成一统啊!罗希背靠墙壁,舒服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出去。隔间外的的两个男人聊了一会,罗希迷迷糊糊地扑在面前的圆桌上睡着了。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有个男人在她耳边说话,刚一说完她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抱起。
“她累了,早点让她回去休息吧。”
“嗯。这就走了。”罗希听出了这是萧勉的声音。
“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整天纵欲过度。”盛兮开始调侃他。
“得了吧!这么久了,只碰了她一次……”萧勉的声音有些埋怨。罗希彻底醒了,她私底下狠狠的捏住这个嘴边没个把门的男人的手臂。
“难道真像她说的,你不行?”盛兮八卦的看着他。
萧勉再一次跳毛“你要不要试一下?”
“快回去吧!早点休息。”盛兮无奈的摇摇头。
萧勉抱着怀里的人往门外走,走到半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你是为了她……”
“是。”
“她把你利用的一滴不剩,然后将你弃之如履,你也能够……”
“是。”
“哎!我也不多说了……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只有你们自己最清楚。我走了。”
“好。”
萧勉抱着罗希用胳膊顶开门。罗希早就醒了,感觉已经出了门,便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萧勉拗不过她,放下她打开车门
萧勉坐进车里也不理她,自顾自发动车子。
“哎!我说你别生气了行不行。”罗希睡了一觉,精神十足开始找不自在。
“你知道我在气什么,你就叫我不生气?”萧勉没个好脸色,也不看她。
“你不就是气当时盛兮问你是不是带女朋友来了的时候我没吱声么?”罗希心知肚明这厮摆脸给她看的原因。
“既然知道,那当时吱一声能累死你么?”
“吱——”罗希一本正经的鼓起嘴,拿自己做成田鼠的脸凑到萧勉面前。
萧勉怒极反笑“整天没个正经。”
“我正经起来不要太正经哦。”罗希不以为然的靠在座椅上“你介绍给他看的女朋友分明就是你的前女友,我才不趟这摊子浑水呢!”
萧勉被她这样的说法弄得不免火大“跟我谈恋爱怎么就叫蹚浑水了?我怎么就成浑水了?我怎么着也比你那个所谓的男友强一点吧。最起码我不会在巧遇你和另一个男人共进晚餐后这么久不给你一个电话。”
这一句话正中红心,罗希本就对她和钟码现在的关系拿捏不定。每每想起他们之间的纠结就心虚,现在被旁人这么赤/裸/裸的刨开谈论,满心的不舒服!
萧勉自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整个车厢安静了好几分钟。
“停车!”最终罗希打破了沉寂。
萧勉看了她一眼,将车停在了路边。刚停稳,罗希就要拉开车门下车。萧勉早就料到她会这样,抢在她之前落了锁。“不许胡闹,这么晚你怎么回去?”
“打车。”罗希冷然的扔下两个字。
“不许!”
“那你给我下车!”罗希加重的“你“字的发音,恶狠狠的盯着他。她生起气来盛气凌人的气场还是让萧勉忌惮三分的。没办法,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子打车,他不放心;不让她走,她会折腾的不得消停,以她的脾气很有可能会发生和他抢方向盘的事。萧勉没办法,只能带上自己的手机钱包,打开门踏下车。罗希连下车换位置都不愿,直接跨过中控档位,坐到了驾驶室里。
“开车慢点……”萧勉还没来得及叮嘱完。罗希就开着车走了。
萧勉打车到家,站在小区里看着家里黑漆漆的窗户。她还没有回来?打开家门、迅速开灯,一室冷清,根本不像是有人回来过的样子。他被赶下车,站在路边抽了两根烟,然后四处游荡了一会才打车回家,就是想等罗希先消气回去再和她赔礼道歉。谁知道她根本没回来,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在十一点了。这么晚她会去哪里?拨了十几个电话,罗希根本没有接。他烦躁的四下走动,最后拨通了钟码的手机。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起了“你好。”电波那头的声音很清醒,毫无困意。
“是我。”
“我知道。”钟码言简意赅“罗希怎么了?”
“她开了我的车走,到现在没回来。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钟码的语气变得急躁。
“两个小时以前。”萧勉突然对他的关注很反感。他很后悔自己打了这个电话。
“我去找找。”说完钟码即刻挂了手机。罗涵已经睡着了,钟码从客房里走出来,拿起衣服径自出了门。
罗希一路开到了江边,她每每心浮气躁的时候就会来这里透气。知道这地方的人不多,她不是喜欢悲春伤秋的人,她总是认为伤感这东西,你越搭理它越来劲。而今天,好像是伤感的绝地反击,长期的郁积堆在胸口,越呼吸压在心口的郁气越发沉重。她停在暗处,熄了火,跑去附近的商店买了包烟。
夜晚有些凉,刚停了车,引擎盖上的温度刚刚好。罗希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路虎的前脸,一个人坐在夜色里,点了一支烟。她没有抽,静静地看着烟蒂在燃烧,暗夜里只有那么一点光亮在指尖跳跃。一直到快烧到手指她才跳下车把它放在地上,重新点燃一支。
……
身后有机械运作的声音,靠近她的方位后便熄了火。罗希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反应,仍是盯着指尖的香烟,凝视着黑暗里袅袅上升的烟。匆匆的脚步声在她身后不远处放缓,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罗希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么晚还闹别扭,跟我回家!”上来个人抓着她的手腕企图想把她拉下车前盖。
“你管我!”罗希相反方向抽着手臂“你有本事一辈子不要理我!”
钟码被她的小脾气弄得哭笑不得“先跟我回家行不行?”他顺着罗希那头倔驴的毛“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
“怕个毛!”罗希还是噘着张小嘴,可是脾气明显消退了一些“你看看我等你已经点了几支烟了,你看看地上!”她指着眼前一根接着一根拍好的烟头“1!2!3!4!四根!”她把四根手指凑到钟码眼前“4根!”
“我错了!错了!行不行。这么晚你就这么一个人呆在这里?你男朋友不管你?”钟码也不强迫她下来了,他双手一撑,也坐了上去。
“谁?”罗希有些懵。
“萧勉。”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才不是好不好!”罗希很激动的大吼。
钟码听见答案后这才缓了拉长一个多月的驴脸。“怪不得他打电话给我说你失踪了了。”
“那肯定!那个傻子,我最了解他,他肯定是在面游荡了半天然后回家发现我不在家,万般无奈只能打你电话求救。”罗希眉飞色舞的说着,语气里对萧勉的熟稔却让钟码听着有些难受。“他啊……估计怕他的车被我弄坏了,所以……不过人家好歹还知道关心我……”罗希自顾自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钟码,眼神犀利凝聚“你呢?你关心过我吗?”
钟码正要说着什么,罗希伸手打断了“若是你对我有一点点上心,就会在那次在‘瓷’碰见以后来问我,我不管你多晚来问我都可以接受,而不是你这样这么久不联系。”他这样的冷落如今变成萧勉理直气壮损她的把柄。
钟码能察觉出罗希很激动,漆黑的夜晚,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得到她两只猫眼石一样亮泽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眼泪就在眼眶里被她死死忍住。
“既然你有关心我的一举一动,那你为什么又每一次要拒我于千里之外?”黑色是让人安心的颜色,夜晚是让人袒露心扉的时刻,钟码毫不犹豫的抓住这次机会“罗希有时候我真的很累……我不可能太冷落罗涵,不管怎么说,她也有她的无奈。而你……有时候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在努力想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你能不能相信我?”
罗希低下头,好半天才慢慢开口“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连我们到底该怎么往下走都不知道。我们本来就不该再牵扯了。可是……可是……”可我若是能控制感情,我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再和你有交际。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最后只能喃喃的嘀咕一句“只要你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这句自言自语让钟码心揪起来的疼。他倾过身,捧住罗希的脸,吻上了她紧咬的嘴唇,他目前还不能承诺什么,他做不到。他渐渐给自己加上的负担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些责任和他已经像是异性相吸的磁铁,它们紧紧依附在他的身上,他没有办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