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番外——报之以歌之夏至(1 / 1)
没有训诫向预警。
时间线是主线的第一年,夏之和贺立丘认识的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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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今天生日。
他没有跟贺立丘说,以他对贺立丘的了解,这是个连自己生日都过了还要别人提醒的人怎么可能记住他的生日,再者说,贺立丘最近在赶一个实验报告,夏之并不愿意打扰他。
于是夏之下了课就约宿舍几个要好的哥们儿聚聚。
吃吃喝喝。
夕阳换成月光。
夏之喝得迷迷瞪瞪,脚下踩着棉花,“看俺老孙脚下这八彩祥云……”他嘴里胡乱念着,又总觉词好像哪里不对。
就这样摇晃到小区,站在门卫旁努力想把手□□裤兜里拿门禁卡,他就这样掏啊掏,掏啊掏,心想今天裤兜怎么那么紧?
小区门前值夜的保安皱着眉看面前的小年轻使劲□□自己的裤子,于是他走过去好心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夏之嘿嘿一笑,眼睛里流光闪过,带着别样的醉态,“今天我过生!”
保安噔噔退两步,怕是要被夏之的酒气冲着。
“我裤兜好像坏了。”夏之嘟囔着。
保安小心站定,才盯着夏之说的裤兜瞅了瞅,又瞅了瞅,最后确定,那里压根没兜!那个兜的缝儿只是那条裤子上的装饰而已!
“我的个娘咧,这是醉得智商都没了啊。”
面对醉酒的小年轻保安心里不忍,于是摸出备用门禁卡给小年轻开了门。
夏之听见门禁“滴”的一声,他接着“咦?”眼看着小区门在面前自动打开。
“进去吧。”
夏之歪着头,迷茫得看着保安。
保安皱着眉,一脸痛心疾首。
“快回去吧,年纪轻轻得喝那么多酒,家里人不担心啊?”说着就伸手推着夏之往小区里走,“快回去了快回去了。”
夏之被推着三两步往前面跳,脑袋的一半在思考小区门怎么改成自动化了?脑袋的另一半在思考家里人是谁?
最后在酒精的催化下成功混合成一个念头——想尿。
夏之是冲进贺立丘家的。
钥匙一甩,鞋一脱,咚咚咚往厕所跑,哗啦哗啦放完水,酒也清醒些,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去摁冲水闸。
“怎么这么晚?”
“咣!”
贺立丘立刻把厕所灯摁开,“怎么了你!?”等看清楚地上的人,又骂:“好端端的坐地上干嘛?”
夏之想说,吓的,说出口的又变成:“贺哥怎么还没睡?”
贺立丘本来拧紧了眉头,这下拧得更紧,“问你怎么那么晚?”
“啊?怎么了?”
两个来来回回全用问句回答彼此,一时双方都有点累。
贺立丘瞪眼看着夏之,夏之半张着嘴迷蒙得回应着他。
最后清醒的那个实在看不下去,直接不看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睡了。”贺立丘说着转身就走。
夏之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摸摸索索攀着马桶站起来,刚刚解了内急又觉口渴,于是决定去倒点水。
一脚深一脚浅得晃到餐厅,夏之走到餐桌旁,双手撑着桌子缓了下劲儿,心想这酒后劲还有点大哈。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的脑袋搁桌面上,半睁着眼迷蒙得环视四周,最后定在桌上一个纸盒上。
“这什么?”
夏之伸手把纸盒拉到面前,闻了闻,有点香呢。
纸盒上没有任何标志,除了一张便利贴贴在纸盒旁边。夏之凑近了去看,待他认清字迹,惊得脑袋嗡一声响。
便利贴上规矩写着:夏之,生日快乐。立丘赠。
年轻人心里一阵狂喜,嘴角挑起一个极大的弧度,“哈!”他仰着头张大嘴无声得振臂高呼,脑袋里一直消化着贺立丘记得他生日的信息,这个信息在他脑海里翻涌出哗啦哗啦得声响,连之前的混沌好似也不复存在了。
很快的,夏之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贺立丘是不是等了自己一晚上?
意识到这点,之前的狂喜立马被“完蛋了”轻松代替。
夏之抱着头蹲在地上,感觉“完蛋了”像是已经实体化得压在了自己身上。
一时想着怎么解释,一时想着干脆当没看见,一时又想贺哥是不是已经睡了,混沌终于又回到了脑袋里。
“夏之。”
抱头的夏之觉得自己脑袋疼得嗡嗡响还产生了幻听。
“夏之!”贺立丘看见缩成一团的人一直没反应,忍无可忍,提高音量厉声喝道,“不睡觉了?!”
夏之惊跳着站起来,一时眩晕冲得他下意识往一边倒去,邦得一下撞在餐桌椅子上,座椅被他的力量带着吱呀往后滑了好些距离才堪堪停住。
“呼……”夏之好容易吐出口气,腿软手酸得站定,抬眼正看着贺立丘拧眉盯着他,夏之暗道不好,只得硬生生唤道:“贺哥……”声音小得夏之都怀疑贺立丘听不听得见。
贺立丘是听见了,可是他不打算回应,只是定定望着面前站相难看的年轻人,忍不住呵斥:“站好。”
夏之闻声立马摆正自己的姿势,无奈酒劲刚好纠缠着他的意识,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他轻微晃了下头,视线所及,桌上的纸盒,孤零零放在那里,像个没有主人的残次品,夏之看到纸盒便挪不开眼,心里开始懊恼今天没有跟贺立丘说自己过生,害贺立丘等了一晚上。
贺立丘顺着夏之的视线也看着桌上的纸盒,心里难免有些堵,他确实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生日,可他偏偏记得夏之的生日。
本来一直琢磨着送个什么小玩意儿,说实话心里也没底夏之喜欢什么,鬼使神差的,贺立丘最后还是订了蛋糕,想来过生日吃蛋糕总没有错的,待自己从学校回来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正主回来,电话短信一个提示都没有,贺立丘心里开始烦闷,又宽慰自己小年轻可能有事耽搁了。
再等,直等到午夜钟响,夏之带着酒气出现,男人心里的烦闷终于到达顶点。
夏之转过头时刚好撞上贺立丘明显带着怒气的眼神,夏之脑中警钟长鸣,贺立丘背对着客厅的窗,逆着月光,夏之越发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能下意识往后退,然而身后已然抵着桌椅退无可退,他有些慌张得左右看了下,。
小声唤着,“贺哥……”终于还是抬眼望着男人,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战栗,他是怕男人发火的,更怕男人发火前静默得风暴。
夏之眼睛里的害怕贺立丘看得一清二楚,清亮的眼眸映着窗外的月光,眼眉嘴角都微微往下垮,贺立丘知道夏之从来不掩藏自己的表情,心里想什么脸上显什么,永远都有着少年气,平时在专业上被自己罚了也哭咧咧得求饶,实在狠了反而又沉默下去。
贺立丘看着这样的夏之忽然发不起火来,动了动嘴唇,问道:“还饿不饿?”
已经做好要被怒吼的夏之突然就转不过弯了,只觉脑袋里的混沌又被浑搅了一下,张了张嘴只能单音节得回答:“啊?”
贺立丘无声得笑起来,觉得自己把小年轻吓得不轻,他知道夏之现在还处在酒劲中,于是走过去拉住年轻人按在椅子里坐下,又去打开餐厅灯,才说:“吃点蛋糕吧。”也不等夏之反应,动手拆开纸盒,拿出配备的小刀叉和小碟子。
一个小而精致的蛋糕躺在纸盒里,跟纸盒一样没有任何花俏的装饰,简单勾勒的花边,中间有些精致繁绕的花纹很是别致。
贺立丘拿着小巧的刀三两下得切开蛋糕又挑起两块分别放进小碟子里,一份推到夏之前面一份拿到自己面前,做完这一切男人抬头见夏之还是一副懵懂样,脸上的笑意更深,“怎么,怕有毒?”
夏之回过神来,凝神盯着男人,像是确定男人真的没有在生气,餐厅温色的灯光罩着男人,嘴角好看得弧度,眉毛由着往上挑着。
夏之鼻子酸得厉害 ,如鲠在喉。
贺立丘看着夏之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也不再啰嗦,自顾挑了点蛋糕送进自己嘴里,像模像样得砸吧着品了下,“好像有点甜。”男人嘀咕着。
夏之拿起叉子也挑了块奶油,甜味迅速在舌尖绽开,他连着吃了两口,直到甜味在嘴里飞蹿。
“生日快乐。”男人轻声说。
吞下蛋糕的时候,蓄在眼框里的眼泪还是悄悄砸在蛋糕上,一点晶莹飞快得滑下去,消失不见了。
那些难以言喻的感觉,都成为日后印在唇边最美妙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