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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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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敬琛给周玉准备的人选,是兵部的正四品指挥佥事林纪昌。

那人与周玉同岁,世袭武官。因前几年母亲过世回老家江夏丁忧(守孝)去了,最近才刚返京,人际交往不多,在官场算是个生面孔。

在皇帝的授意下,林纪昌本人已经被锦衣卫暗中管制起来了。

有了兵部尚书的帮助,周玉索要的粮饷、军械、马匹一应物资,清单一递上去,内阁几乎是以立等可取的速度就批复下来。

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

关于主要将领的出征的名单,如神机营统领马文正、随军参将杨宪、行军主簿陈仲、主管后勤的工部侍郎邓絮,甚至连安插到锦衣卫的穆诚,皇帝都一概准了,让祁敬琛找吏部临时编了套假档案,连夜补办并下发了印信文书。

这套盖着吏部大印的手续办下来,那可就不是假证,而是真得不能再真的朝廷大员了。

小皇帝也是给足了面子,只在名单上加了个兵部侍郎张勋做监军,是个专门写军情简报的文官。

周玉也没想到,短短的三五天时间,所有文书上的繁琐流程竟能全部办妥,比预想中的结果要顺利许多。

另外,那骁骑营统领出身的前任统帅黄震,因嫌火炮笨重机、动性差,出征时竟全数留在了京中——整整三十门红夷大炮,闪亮崭新的正宗进口货!

当真是硕果仅存啊!

清点军械物资时差点没把马文正给乐疯。

可惜这也是唯一的好消息了:骁骑营原来驻京有八千精锐骑兵,都是先前跟宁啸峰出征打过鞑靼的,战斗经验丰富,而目前只剩不到三千,不是年纪太大就是新兵蛋子,马匹和军械也装备不齐整;

步兵也差不多是这状况,清点出来的人数加一起才刚一万出头。

喜忧参半。

这日下午时分,马文正已经把神机营集结完毕,在城外整装待发。

周玉换好一身戎装,嘱咐着杨宪留京的一些细节,今晚他就要带先头部队出发去冀州兵营了。

就在最近的三天里,周宅的每一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只有一个人始终在角落里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他们——没错,就是谢瑾原。

谢瑾原目前的存在感几乎为零,趴在院里的石桌上,像一只被冷落的宠物幽怨地看着周玉。

三年父孝,三年国孝,谢瑾原几乎已经看惯了一身素服的周玉。

如今的他却是披着一身金甲,左右肩上是明晃晃、青铜的吞肩兽头,身披大红战袍,衬着一张英武的俊脸,令原本白晳的皮肤也显得满面红光,格外精神抖擞——可惜怎么偏偏是金甲红袍呢?那戏文上一说到赤壁周郞,明明是银甲银袍,那样看着多带感啊……

正在胡思乱想地出神,却见周玉朝这边一望,刚好与他目光相接。

谢瑾原趴着没动,周玉走了过来。

“兄长。”

见他到了跟前,谢瑾原少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说过多少次了,从现在起改口叫林帅。”

周玉正色道。

从兵部拿到兵符印信那时起,周玉对外的身份已经是林纪昌了。

“林帅。”

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周玉心里当然明白是为了什么。

不过软磨硬泡了好几天,现在好像已经全无斗志了呢。

周玉微笑道:“走吧,开拔之前,还要先去你府上给姑母磕头辞行才是。”

“啊?……哦。”

谢瑾原听他说要去王府见王妃,便站起身,跟周玉朝外走。

两人一同上了车,面对面坐着。

谢瑾原一脸沮丧地看着一身戎装的周玉,当真是羡慕得很,最后索性闭上眼。

周玉笑着摸摸他的头:“别这么孩子气。”

谢瑾原把脸一甩:“那你倒是带我去啊!”

“哎我突然想起来,刚来京城的时候,你那辆并排四匹马的战车还在府上吗?那大家伙在城里虽然跑不开,给马文正拉大炮倒是挺合适的……”

“能不能别打岔!”

谢瑾原现在心情已经跌到谷底,表情好像随时都会哇地一声哭出来。

“好啦。”周玉象征性地安慰了一句。

本想再劝点什么,但一想到姑母,话就没有出口。

谢府王妃本名宁瑶,是宁府的长女。

她性情刚烈,出嫁之前一直随父亲和兄弟征战。

当年,由于太*祖皇帝要求严查燕府谋反案,宁府被抄家之后牵连甚广,天天都能看到锦衣卫在京城当街抓人的场面,一时间朝中大臣全都人人自危。

不久,锦衣卫查到宁府在抄家当天,是宁瑶派人悄悄给太子传递了消息,才致使宁府二爷提前逃走,指挥使蒋钦当即准备上书皇帝要求查办谢王府。

那日,宁瑶发觉府中少了个亲信的丫鬟,猜到事情可能已经败露。当天,她带着刚三岁的谢瑾原,穿着重孝,抱着夫君镇国公谢均的牌位,跪在奉天门口。

奉天门,是众大臣散朝的必经之路,见这孤儿寡母抱着亡夫牌位跪在那里,无不议论纷纷。

先前由于太子故意放走了宁啸江,太*祖皇帝大怒,已将太子禁足东宫。满朝大臣都怕犯了皇帝忌讳,竟再没有一个敢出面提起此事的,更别说求情。

宁瑶的行为很快便传到太*祖皇帝那里,然而皇帝却并未下令驱逐。

大概是想起前几日长宁公主的惨烈下场,又想起英年早逝的谢均,留下这孀妻幼子本就孤苦;那宁瑶又是宁府长女,当年也是为朝廷立过战功的巾帼英雄——

太*祖皇帝到底于心不忍,在金殿上长叹一声,召回锦衣卫收回成命,只让她回去闭门思过,此事就此作罢。

因此,经历了那场风波之后,开国六公就唯独剩下这一个镇国公谢府。朝中大臣也无不佩服这宁氏有勇有谋,对她也是另眼相看。

如今谢瑾原已近弱冠之年,精于骑射,弓马娴熟,朝中大臣多有举荐他入朝为官的,但都被王妃拒绝。

朝局多变,政局凶险,而谢瑾原心思单纯,宁瑶保护幼子的这份心思,周玉又怎能不知道?

但如今面对着鞑靼的精锐骑兵,如果没有实力相当的骑兵与之抗衡,是很难取得最终胜利的。

若说训练骑兵,满朝上下也再找不出一个比谢瑾原更合适的人来。

况且那日,眼见马文正跟他过招,这孩子的长进也确实不小。

看着面前这一脸怨妇相的小子,周玉只是苦笑。

——别急,哥正算计着怎么把你搞到手呢。

——

当谢府王妃看到戎装的周玉时,不禁怔住了。

仿佛又见到昔年宁啸峰出征时的模样,一样的英俊威武,一样的意气风发。崭新的盔甲,鲜红的战袍,如烈火般跃动的青春年华。

一切都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乎就在刚才,还在跟父亲和弟弟在中军帐里对着沙盘争论不休,帐外塞北的狂风仍在撕扯战旗,远远传来营中马嘶之声,大漠的风沙吹在脸上,如刀割一样地疼。

漠北的冬天总是又干又冷,不像建康这般温润。

这一切,恍若隔世。

“煜之,快起来。”

愣了一会儿,见周玉和瑾原还跪在地上,忙起身过去把他们拉起来。

记得当年分别的时候,他还不到自己胸口,如今竟要抬头仰望他了。

宁瑶拉着周玉,用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

“……长高了,也壮了。”

不觉滚下两行泪来,宁瑶忙拭去,仍是笑着拉他在身边坐下。

“啸江故去之后,我多次差人送信给你,让你来京城找我,你可见着了?”宁瑶嗔怪道:“这么些年,你竟一次都不来看我。”

“姑母恕罪,帮会中事务繁忙,实在难以抽身。”

两人寒暄了几句,宁瑶便问道:

“前几日,我听说朝中派了个年轻的武官做统帅,没想到竟然就是你。……可为何又偏偏顶着什么林纪昌的名字?是有什么说法吗?”

“叔父留下的帮会,寒江盟那些人,……姑母也是知道的,我走不开,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土匪,朝廷侵犯,叛党作孽什么的。

宁瑶闻言,叹了口气,幽幽道:“是啊。世人都道江湖险恶,在我看来,这最险恶的,应是朝堂才是。都说鞑靼铁骑是虎狼之师,孰不知,那真正的虎狼却坐在金殿之上呢。”

周玉不禁皱眉。

这种话,如今也就是王妃敢说了,满朝上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周玉苦笑着劝道:“国家危亡之际,我等又岂能坐视。”

宁瑶却一摆手: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就连你爹当年教你那些忠臣良将之论,历代圣贤之书,也多是我开的蒙;若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下场,我宁可他少读些书,少认得几个字,哪怕只在军中做个小卒,战死沙场,临死之时心中也必然不会如此凄凉。”

说这些话时,她一手拉着周玉,一手又拉过瑾原,眼中尽是怜爱。

“母亲!”

谢瑾原闻言却挣开母亲,站起身说道:

“母亲说的虽是,可是现在也都建文三年啦!母亲口中的虎狼早已摆进宗庙里去了!现在是新君临朝,到了兄长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时代了!不要再提老黄历好不啦!”

“你这混账!胡说什么?!”宁瑶怒道:“你当打仗也是闹着玩的?你这是也想跟去不成?!”

“我都已经十八岁了!”谢瑾原说道:“宁帅十八岁都已经出征过两次了!您总不能让我这么在王府呆一辈子吧!”

“你……”宁瑶气得浑身直颤:

“混账你给我跪下!”

谢瑾原噘着嘴,却还是乖乖地跪在母亲面前。

正在他们母子争执的时候,周玉却突然开口道:

“我此次出征,既不为皇上,也不为朝廷;不为加官进爵,也不为名垂青史。”

宁瑶的目光又回到周玉脸上。

朝廷派兵出征的消息几天前就传到王府了。

冒他人之名,代天子出征这种事,胜而无功,败则有罪——这道理别人想不明白,她却是知道的。

当年宁啸峰领兵出征鞑靼,出居庸关向北一路乘胜追击,直打到塞北的饮马川。

虽然歼灭蒙古骑兵十万余,保下中原将近二十年的太平日子,但他心里却十分清楚,这场交锋是以人多取胜的,我军至少要三个打一个才能保证打赢。

虽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中原骑兵打不过蒙古人,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在还朝后的日子里,宁啸峰便一直在研究破敌阵法。

只可惜兔死狗烹的事来得太突然,新的阵法再也没有机会实践了。

一定很不甘心吧……

“我知道姑母想劝我什么,但我心意已决,此去虽然凶险,但我必须要给父帅、给宁氏列宗一个交待,我要完成他们的心愿。”

言毕,周玉也站起身,撩起战裙,跟谢瑾原并排跪在宁瑶面前,叩拜道:“今日此来,是向姑母辞行的。”

“什么?”宁瑶十分意外:“辞行?这就要走?”

周玉点头:“我身份特殊不便露面,今晚就走。”

寻常的将军出征,仪制十分繁琐:皇帝要祭天、大典、祭旗、拜印、授封号等等等等,最后率百官送至午门外——如今竟然能草率成这样吗?!

“兄长!!”

一听周玉要走,谢瑾原一把扯住他的战袍:“我不管我也要同去!!”

“听你娘的话,莫要惹她生气。”

周玉拍拍他的肩,又对着宁瑶,行完跪拜大礼。

那神态,庄严肃穆。

宁瑶凝视着他。

那一身的英姿傲骨,正如同当年的宁啸峰,堂前拜别父母,即将带军远征时的情形。

而她的脑海中却始终只想到了这一句: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与他父亲当年所不同的是,他带去的这支军队已是王朝最后的残兵,而他面对的敌人,却是四倍于他的鞑靼精锐。

而那股天然的、军人所特有的骄傲,历经三朝统帅凝结于一身的自信,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身上几乎具备名将应有的全部优秀素质——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罢了。

大礼完毕,在他起身离去的一瞬间,宁瑶一把抓住他的手:“带上瑾原,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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