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一章(1 / 1)
第一章
獨特混合了各種藥水味的地方,白晃晃的天花板,刺眼的日光燈,刺鼻的消毒酒精味道,刺痛的感覺,尖細的針尖隱沒在覆蓋白嫩皮膚的血管裡,鮮紅的血液隨著針頭緩緩流入連接在後面的透明橡皮管裡,一下子將透明的橡皮管染滿了豔紅色,不知道過了多久,連著橡皮管的透明塑袋裡也充滿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好像靈魂慢慢的被抽離身體,全身的力量緩緩的被奪走,就這樣閉上眼沉睡下去,希望可以永遠不必再醒過來。
可惜,針尖抽離皮膚的痛覺仍然清晰的讓他皺起眉頭,夏樹睜開眼睛,看著身邊的人影親切的對自己微笑。
「已經完成了,你休息一下再起來吧。」護士親切的對夏樹說道。
「我不能再捐一袋嗎?」
「你的體重不符合標準,讓你捐一袋血已經很勉強,要是被白醫生發現…」護士搖搖頭說道,口氣充滿擔憂。
「抱歉,讓你們為難,謝謝你。」
夏樹慢慢站起身體,笑著跟護士道謝,緩緩的走出捐血室。
拖著虛軟的身體,走向醫院後面的花園,在日曬正熱烈的草坪上躺下去,伸展修長的四肢,呈現大字型的姿勢,感受溫暖的陽光。
熱一點,再熱一點,將他蒼白的皮膚曬紅一點,讓他看起來有血色一點,不要被討厭自己的他發現自己不聽話。
眼睛一閉上,九年前那場大火便會立刻在他腦海中燃燒,彷彿一切重現在他眼前,院長衝進火海裡,在他即將被倒塌的木樁壓上之前推開他,自己卻被那火熱的木樁壓在身下,鮮血從院長口中像紅色的花瓣噴灑在夏樹身上,那該是多麼的痛,但是院長卻笑著,笑著對他說「你要活下去……」
夏樹猛的睜開眼,看著刺眼的陽光,再度閉上眼睛。
我活下來了,但是我不知道我該如何活下去……
背負著院長的恩德,夏樹在陌生的醫院醒過來時,發現已經人事全非。
身邊的醫療人員說著他一句也聽不懂的語言,他們的長相也完全不是亞洲人的樣子,一個個都是金髮碧眼,他身上印象中被好多飛散的鐵片像烙印似的讓他痛到昏迷的地方全都只剩一點點粉色的痕跡,而他卻連開口說一句話的能力都沒有。
像白老鼠似的被人在身上施打各種針劑,不知道是治療還是實驗他也沒有心思去理會,直到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他面前,親切的用他聽的懂的語言跟他交談,他才明白自己竟然昏睡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而眼前的男人,正是好心救助自己的另一個恩人,將他送到醫療資源豐富的美國醫治,不放棄的花費大筆金錢在他身上直到他完全康復。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一次碰上兩個大善人,一個用生命救他,一個不放棄的醫治他,夏樹不知道該如何去報答這天大的恩情,每一次看到這個男人都愧疚的抬不起頭。
「夏樹,我已經收養你,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孩子。」男人慈愛的看著他說道。
夏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無法欣然的開口叫他父親,只肯跟著家中僕役喚他老爺,他只能用剩下的生命,做盡一切老爺的期望與吩咐,只求能報答他的恩情。
老爺在美國和自己的國家都經營醫院,老爺的志向就是慈悲的救治每一個可以救治的人,老爺的妻子已經過世,夫人留下了三個孩子,大少爺在國內的醫院當醫生,二少爺在美國的醫院當醫生,大小姐在一年前剛剛出嫁,夫婿家也是經營醫院。
夏樹跟著老爺在美國學習了五年,除了沒見過面的大少爺,他知道家中的人都很喜歡他,他們都是真心的接納他,只有夏樹自己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他只願意過著如僕役一般的生活。
因為他心中明白,他不只接受了老爺的幫助,他還背負著院長的生命,因為他奪走了院長的生命,必然導致院長疼愛的孩子們面臨變數的命運,他知道那多半都是不好的,因為再也沒有人比院長更疼愛他們這些孤兒。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那些親愛的兄弟們,他只知道他已經沒資格為了自己活下去,他這一輩子都只能為了那些他對不起的人活下去,他發誓一定要找到他們,對他們懺悔並且用盡自己的一切來彌補他們。
老爺似乎感應到他的願望,在他完成學業的那天,將他召喚來,給了他一個新的任務。
「夏樹,我需要你回國去陪伴文傑,他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孩子,但是他從小就很寂寞,因為我們一直都在國外,只有他一個人一直留在過內,請你替我好好照顧他,而你,也可以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還有,盡量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如果你能做到這些,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夏樹只能對著慈愛的老爺放聲痛哭,感激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恩澤。
「你果然在這裡,你真的很喜歡跟我唱反調。」
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自己擋住了刺痛人皮膚的陽光,熟悉的聲音讓夏樹睜開眼睛,白文傑,他的大少爺,用他已經看習慣的微怒的表情瞪著他。
「大少爺。」
夏樹喚了一聲,從草地上迅速站了起來,急速的動作讓他頭昏腦脹的搖晃身體,強烈的疼痛衝擊腦袋,夏樹撐不住疼痛軟身往地上跌去,白文傑卻眼明手快的扶住他,並且一把將他打橫抱在自己雙臂中。
「你!」白文傑狠狠怒瞪夏樹。
「我可以自己走。」
「給我閉嘴!」白文傑帶著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夏樹一回國並沒有立刻去找白文傑,他首先回到他生長的孤兒院,那裡卻已經是一片空地,只剩幾根水泥管,他在附近打探孤兒院火災之後的消息,才知道他的兄弟們已經被分配到各地的孤兒院,早已查不到蹤跡,失望的他只能靠自己去打探臨近的孤兒院,一間間去尋找他們的蛛絲馬跡,最後他終於得知他們後來的去向,而這件事花了他整整一年的時間,因為他沒有動用任何來自老爺的資源,也沒有動用老爺給他的一毛錢,夏樹只靠自己平常打工存下來的積蓄。
他知道冬陽被岸石帶走,而春海和秋彥都被人收養,但是收養之後的消息卻沒辦法再探查下去,畢竟已經過了太久的時間,於是他只好死心的回到老爺的家裡,去見那個他從未謀面的大少爺。
「我不要一個來路不明的弟弟。」
這是大少爺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對他說的話,和其他人不一樣,用冷漠的眼神看著他,明顯的討厭他。
「我沒有妄想當您的弟弟,我只想留下來服侍您,大少爺。」這是夏樹報答老爺的唯一方法,就是好好照顧大少爺。
「家裡已經有佣人了,你還是回爸爸那裡去吧。」
大少爺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和眼神已經表現出對他的不耐煩。
「不,請別趕我走,只要能留在您身邊,不管什麼事我都會去做的。」
如果被趕走,不但辜負老爺,自己也沒辦法再繼續找其他的兄弟,雖然明知道大少爺不喜歡他,夏樹也只能厚臉皮的要求著。
「什麼事都肯做?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就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大少爺嘲諷般的對他說道,然後就不再理會他了。
白文傑將夏樹扔在自己辦公室裡另闢的休息室的床上,居高臨下的瞪著他。
「我不准你去捐血,你就跑去曬太陽想瞞騙我!」
「對不起……」夏樹坐起身,愧疚的低著頭道歉。
他不明白為什麼大少爺不准他去捐血,或許他討厭自己到了覺得他連血液都是髒的,連用自己的血去幫助別人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這是他能想到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幫助別人的方式,他實在沒辦法克制自己不要做這件事。
白文傑看著眼前在他面前低頭認錯的夏樹,這個兩個月之前莫名其妙來纏上他的新弟弟,明明自己說過什麼都會做,卻偏偏一點都不聽他的話,盡做一些想害他被爸爸嘮叨的事。
自從他一住進來,爸爸就時常打電話來嘮叨要自己多照顧他,還要自己多陪伴他,根本就是想把他去外面找樂子的時間奪走,那可是他舒緩工作壓力的方式。
「你不想聽我的話,乾脆回爸爸那裡去。」
「不,不要,大少爺,我…我不敢了,你不要趕我走…」夏樹急著拉住白文傑的手緊張的說道,一副難過的像要被拋棄的小貓似的。
白文傑不懂夏樹為什麼這麼執著要留在自己身邊,自己既沒有耐心照顧別人,夏樹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看著瘦弱到不行的夏樹,既沒有豔麗的臉蛋也沒有嫵媚的風情,充其量只有一張還算可愛的娃娃臉,和以前自己所獵豔的對象完全八竿子打不著邊,自己對他的感覺就只有不耐煩這三個字可以形容。
這個夏樹,身體瘦弱不說,第一次捐血就暈倒在醫護室,害他被爸爸叨念了一晚上,叫他不准再去捐血,他竟然跑去曬太陽,他那種燒傷的皮膚在烈日下曝曬,要是又出什麼事,難保爸爸不會又對他唸經。
「你真的很討人厭!」白文傑不耐煩的罵了他一句,轉身走出自己辦公室。
大少爺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他有卓越的醫術,帥氣的面貌,他風流倜儻,醫院每一個人都尊敬愛戴他。
夏樹和白文傑相處了兩個月,看著個性親切的白文傑,對所有人都是笑容滿面,唯獨對他,總是一臉厭惡,夏樹只能苦笑,老爺,我連這一點事都辦不好,大少爺是這麼討厭我啊!我該怎麼辦?
白文傑在酒吧櫃檯旁喝著自己最愛的香醇美酒,眼睛一邊掃蕩酒吧內的男人,今天一定要找個男人來舒壓一下,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放假了,眼光瞄到一個豔麗的男子,這個男人他認識,他們曾經有過幾次快樂的夜晚。
「小文,好久不見。」
「白醫師?真的好久不見。」叫小文的豔麗男子大方的跟白文傑碰杯喝了一口酒。
小文的眼睛嫵媚動人,喝著酒的雙唇紅嫩,穿著領口大開的衣飾,鎖骨的皮膚細嫩的讓人想一親芳澤。
「今天怎麼有空來?這麼久不見,還以為你改邪歸正了呢。」小文笑著說。
「那怎麼可能,要是這裡沒有我,不知道要哭瞎多少男人的眼睛,只是最近忙了一點,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
「喔?既然家裡有人等你,怎麼還有興致來這裡?難道家裡的那個不合你味口?」
「別說了,只是一個難纏的男孩子,趕也趕不走,煩都煩死了!」不願去想那個讓人不耐煩的夏樹,白文傑趕緊又說了一句。
「要說對我味口的,恐怕就只有你了!」
「呵呵!這麼快就說甜言蜜語,莫非今晚找不到更好的?」
「在我眼裡,現在沒人比你更好了,我可是忍耐了好久,今晚陪陪我吧?」
白文傑貼著小文的身體,大手撫上對方的腰身邀請他。
「謝謝你看的起我,不過我現在有固定的對象,對你這個誘人的邀請只能婉拒了。」小文邊說邊往旁邊站了一步,離開白文傑摟著自己腰身的手。
「是誰這麼幸運可以獨佔你,真讓人妒嫉。」
白文傑也不勉強,笑著說了一句奉承的話,打算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不用妒嫉,你收起花心的個性,找一個固定的情人就不用忍耐啦!」
白文傑搖搖頭,要他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他才不做這麼傻的事,轉頭再掃瞄一眼酒吧裡其他的男人,嘆了一口氣說道。
「今晚還真的是沒有比你更好的男人了!」
「呵呵!忍耐對身體可不好,我幫你想個辦法,你不是煩惱家裡的小男孩趕不走嗎?不如把你的床上功夫拿來對付他,憑你那驚人的體力和壞心眼,我保證他一個晚上就吃不消,立刻溜之大吉!」
白文傑一聽皺起眉頭,壞壞的笑著說。
「你這樣說到底是讚美我還是嫌棄我啊?」
「兩者都有,我可是領教過你在床上折磨人的手段,那有醫生這麼愛欺負人的呢!」
小文笑著說,眼神又勾引了他一下,下一刻卻邁開腳步向他的情人走去。
「我男友來接我,我先走了,你就好好考慮我說的話吧!」
夏樹坐在客廳裡,手上無聊的按著電視遙控器,眼睛盯在電視上卻根本沒有心思看節目。
大少爺這麼不喜歡他,他一直留在這裡好嗎?家裡的家事都已經有管家在做,自己既不能搶了別人的工作也不能服侍大少爺,只是這樣一無四處的留在這裡,像個混吃等死的廢人一樣,只怕大少爺會越來越討厭他。
「二少爺,這麼晚了,您去睡吧,大少爺今晚可能又留宿在醫院了吧。」管家阿姨過來親切的對夏樹說。
「阿姨,您別叫我二少爺,真正的二少爺在美國,您叫我夏樹就好了。」
「這怎麼行呢?老爺有交代……」
「拜託您了,我在美國的時候,大家也是這樣叫我的,我和您的身份是一樣的,其實,我好羨慕您……」
「這……您在說什麼啊?」管家聽的一頭霧水,不解的問道,怎麼有人少爺不當想當佣人的。
「我是來服侍大少爺的,可是大少爺不喜歡我,我不知道有什麼能幫的上他的忙,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所以很羨慕您。」
「原來是這樣,我想…不如您向大少爺提議去醫院工作怎麼樣?這樣也許多少能幫助大少爺,他在醫院的時間比在家裡還長,你要是在醫院就可以就近照顧他了嘛!」管家提議道。
夏樹聽了高興的笑了,雙手稚氣的一拍說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阿姨,多謝你給我這個意見,我等大少爺回來就請示他,謝謝你!」
「夏樹,你笑起來好可愛,要多多對大少爺笑一笑,這樣大少爺一定會越來越喜歡你。」管家阿姨看著夏樹的笑臉怔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她知道夏樹是被老爺所救又被收養的孩子,一心只想報恩,可來到這個家裡卻很少笑,沒想到笑起來是這麼好看的一個孩子,一下子就能溫暖別人的心,大少爺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呢!
雖然管家阿姨下班前一直催促他去睡覺,不必為大少爺等門,但是夏樹還是一直坐在沙發上默默的等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白文傑。
直到電視節目都收播了,夏樹撐不住打起瞌睡的時候才終於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夏樹連忙打起精神跑去開門。
「大少爺,你回來了。」
接過白文傑手上的外套,夏樹嗅到白文傑身上的酒氣,看來大少爺今晚喝了不少酒,扶著他在沙發上坐好之後,夏樹又去廚房泡了一杯濃茶遞給白文傑。
「大少爺,喝杯熱茶吧,吃過飯了嗎?要不要我去準備食物給你吃?」
「不用了。」
白文傑接過茶喝了一口,整個晚上都沒有一個能讓他看的上眼的人,害他一個人喝著悶酒憋了一肚子火氣。
都是眼前的傢伙害的,自從他出現後,身邊一點好事都沒發生過,總是那一副可憐無辜的樣子,硬要纏著他,讓爸爸三天兩頭打電話要自己留在家裡陪他,現在看到他就有氣。
「快去睡覺!你不用特地等我回來,還是你想跟爸爸告狀說我沒有在家裡陪你?」
「我不會跟老爺說你的壞話。」夏樹猛搖頭說道,他很少主動打電話給老爺,怕打擾工作忙碌的老爺,就算老爺自己打電話給他,他也只會報喜不報憂,自己已經受了老爺天大的恩惠,怎麼還能把自己的煩惱帶給別人。
「我…我是有事情想跟大少爺商量。」
「什麼事?」白文傑看了夏樹一眼,不知道這個人又要給他找什麼麻煩。
「我想要去醫院工作,可以嗎?」
白文傑挑了一邊眉毛,有點不屑的看著他問道。
「你有醫師執照?護士資格?藥劑師證照?」白文傑一邊問一邊看著夏樹搖頭。
「那你想做什麼工作?原來你待在這裡的目的是想要我給你一個領薪水的閒差事,你想要錢是吧?在美國騙不到爸爸所以轉過頭來要求我?」
原來爸爸好心收養的小孩竟然是這種人,天使的臉孔,心裡想的還是接近他們一家人可以得到的好處,跟以前故意接近他的人都是一個樣子。
沒想到原來大少爺是這樣看他的,把他當作意圖不軌的貪圖錢財的人,也是,對於老爺這樣的有錢人,也許不管是誰都會這樣看他的,他也的確平白無故的享受了老爺的恩惠。
「我…我只是想問大少爺,我可不可以去醫院當志工,不是有薪水領的那種。」
看夏樹也不辯駁,只是說出自己的目的,好像並不在意被人誤會,白文傑反而有點愣住,這下子,他更不懂這個夏樹留在自己身邊的用意了。
「志工?你不用賺錢?」
「院長在我回來的時候有給我一筆錢,我想我暫時不用去賺錢。」夏樹不好意思的笑著說。
其實那筆錢他一毛也沒動用過,他已經在醫院附近的便利商店打工,少爺已經認為他是貪錢的人,他是絕對不會跟少爺要錢的。
這傢伙笑起來還真有點可愛,白文傑看著夏樹,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欲求不滿了,連個半生不熟的男孩也看的入眼。
「你接近我到底想做什麼?你說要服侍我,爸爸卻叫我好好照顧你,你們兩個有什麼事瞞著我?」
「你誤會老爺了,老爺一直很照顧我才會不放心我,但是我真的是來服侍大少爺的,只要有我能為您做的,我一定會去做,我只是想報答老爺對我的恩惠。」
「你想要報恩卻把我拖下水,我最討厭有人在我身邊纏著我。」
原來大少爺並不想有人陪伴,應該是不喜歡有他在身邊,可自己卻答應老爺要好好照顧大少爺,夏樹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想了半天,只能低著頭問道。
「真的不可以留在這裡嗎?」
白文傑並不是很相信夏樹只是為了報恩而硬要待在自己身邊,心懷不軌的人他看太多了,一開始總是想盡辦法要讓他放下戒心,只是不知道眼前這個一臉誠懇的夏樹是不是真的表裡如一。
壞心的想法突然產生,白文傑用他一貫不正經的笑臉說道。
「你真的想留下來也不是沒有辦法,醫院的工作也可以讓你去做,不過……」
夏樹聽到白文傑願意讓他留下來,抬起頭充滿期望的等著他說下去。
「你要負責幫我暖床,陪我玩成人遊戲。」白文傑等著看夏樹的反應。
「沒問題,我非常願意。」夏樹高興的一口答應,然後笑著說道。
「我先幫您暖床,明天再陪您玩遊戲好嗎?」
白文傑愣了好一會兒,夏樹這種反應是他沒有想過的,他在國外生活這麼久,也二十好幾了,不可能聽不懂自己話裡的意思,看他一副這麼高興的樣子,難道夏樹一直想要的就是勾引他,想留下來當他的床伴?
夏樹看白文傑不回答,深怕大少爺後悔,自己接下去說道。
「大少爺你先去洗澡吧,我一會兒去床上等您。」
被夏樹莫名其妙的態度搞的一頭霧水的白文傑剛洗好澡,站在浴室鏡子前看著鏡中自己帥氣的臉龐,想一想也有道理,他白文傑只愛男人這件事家裡人都知道,夏樹一定也知道,所以妄想用美色來迷惑自己,想著這樣就有好日子過。
哼!這個如意算盤未免打的太簡單了,想勾引他也要看是不是他的菜,這個小鬼,送到嘴邊的肉沒有哪一個男人會拒絕吃,但是想因此綁住他根本就是作夢!
白文傑走出浴室,只看見夏樹在棉被裡動來動去,聽到他開門出來的聲音,立刻探出頭來,露出果露的肩膀,原來他連衣服都自己脫掉了。
「大少爺,快來吧,您一定會滿意的。」夏樹笑著對白文傑招手說道。
沒想到他這麼積極,果然是在國外待過的,白文傑也不客氣,笑著脫掉身上的浴袍,慢慢走近床邊。
夏樹看著白文傑姣好的身材,渾身結實的肌肉,低下頭臉紅起來,大少爺不僅是有名的醫生,長的帥氣又有一身讓人羨慕的身材,連一樣是男人的自己看了都覺得臉紅心跳,大少爺真的是一個完美的人。
「大少爺習慣裸睡嗎?」原來如此,難怪會有這種要求。
「是的。」
白文傑掀開棉被坐進床裡,用一隻手抬起夏樹的臉龐仔細打量起來。
原來他只脫了上衣,睡褲還老實的穿著,夏樹的臉蛋稚氣未脫,大小適中的雙眼上有濃密纖長的睫毛,平日白晢的雙頰上有兩朵粉嫩的紅暈,雙唇嬌小可愛,配上他的娃娃臉,的確有另外一種誘人的風情,就像一顆可口的蘋果,讓人想將他一口吃下去,也讓人想盡情的欺負他一番。
「大少爺快睡吧。」
夏樹牽著白文傑的手將他緩緩推倒在床上,用棉被將他密實的蓋好,還在被子上拍了兩下,笑著說道。
「床鋪已經被我睡的很暖了,大少爺不用怕裸睡會冷了,快睡吧,晚安。」
夏樹說完,撿起被自己扔在床邊的睡衣穿上,準備退出大少爺的房間。
白文傑對夏樹的舉動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夏樹穿好睡衣才驚跳起來,扯著夏樹的手將他壓回床上,對他怒吼一聲。
「你耍我啊!?」
這個死小孩,他在玩什麼花招,欲擒故縱嗎?他都被他點燃慾火了!
「我沒有啊!大少爺不是要我暖床嗎?難道床還不夠暖嗎?」夏樹也被白文傑的動作嚇了一跳,傻愣愣的問道。
「別跟我裝傻!暖床的意思你會不懂?」
夏樹的確不懂,他不是已經照大少爺的要求幫他把床睡暖了嗎?難道大少爺是嫌棄他用身體睡自己的床嗎,大少爺連他的血液都嫌髒了,會嫌棄他的身體也是有可能的。
「對不起,大少爺,都是我不好,我…我下次會想別的辦法幫你暖床,我不該用我骯髒的身體睡你的床,我立刻幫你換一床新的床罩好嗎?」夏樹垂下睫毛,滿臉愧疚的說道。
他是真的不懂!他為什麼要露出這麼愧疚的表情?白文傑看著夏樹,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中產生,聽他說出這種自我嫌惡的話,為什麼讓他有一種揪心的感覺,讓他覺得……心疼?
「對不起,大少爺,我再也不敢了,不要趕我走……」夏樹知道自己惹怒了白文傑,深怕會被趕走,開口哀求道。
「閉嘴,閉嘴!」
在沒有辦法思考任何事情的瞬間,白文傑已經吻上夏樹正在哀求的紅唇,柔嫩的唇瓣讓白文傑有一種想舔咬的衝動,軟嫩、香甜,探入口中的舌頭迅速的繾綣夏樹小巧的舌尖,口中的津液是那麼生澀、甘美,這男孩,是一個未經人事的處子。
夏樹睜大了眼睛看著和自己雙唇相貼的大少爺,怎麼回事?大少爺要咬他嗎?因為他做錯事要被懲治?
可是大少爺連舌頭都竄進他口中,他不是在咬他,大少爺在吻他嗎?就像他以前在學校看過的情侶那樣?為什麼?
白文傑的吻來的好兇猛、好霸道,他的舌頭好火熱、好溫暖,夏樹什麼都沒辦法再去思考,他只覺得自己身體變的好熱,好像會被大少爺就這樣吃掉,他吃驚到連怎麼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