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相思泪落,谁与同殇(1 / 1)
“良,我回来了。这次给你带回来的是花雕哦,也是难得一见的美酒。……”
“良,这次那个什么武林大会可热闹了,那个谁……”
“良,我和你说,和你提过的那个慕枫竟然成亲了,是和……不过新娘竟然逃婚,哈哈哈!”
“良,既然你不想出去,我就给你讲外面的事好了,你喜欢听吗?”
沈醉停下话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身边品酒的温良。
“嗯,左右无事,就听你的啰嗦好了。”
温良无所谓的笑着,给人的感觉就像,呃,沈醉抬起头,看看漫天的星子,就像空中的那轮明月,他伸出手,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怎么了?”
温良出声询问一瞬间安静下来的沈醉,
“没事,嗯,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去呢?”
“习惯了吧,一直是一个人,不曾注意其他的人和事。而当信念失去时,活不活着都已经为所谓了,何况那些纷纷扰扰的尘事。”
又是那种感觉,面前的人似乎马上就能消失。
“啊哈,那个,良啊,来,我们不想那些事了,喝酒、喝酒。”
“好。”
温良也不推拒,一杯一杯的喝着沈醉给他斟的酒,不一会儿就醉倒了。
“呵呵,陪着我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怎么酒量就一点也不见涨呢。”
沈醉无奈的笑着,起身来到温良身边,将温良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啧,身上还是这么冰,已经是夏天了。唉,也不知道带给他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沈醉碎碎念着将温良扶到床上,然后帮他除去衣物,好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也不知是忘了还是觉得没必要,反正直到现在,只要沈醉来这里,就一直与温良睡在一起。
所以,沈醉服侍完温良后,很自然的褪下外衫,睡到了温良的旁边,顺便将温良揽到了怀里。
‘嗯,挺凉快的。’
一夜无话,等温良醒来时,沈醉又如之前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书案上留下的字条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温良都会怀疑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明只知道凭沈醉潇洒不羁的作风,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温良还是奢望那个人能多陪他几天。
‘呵,该是习惯了寂寞,突然间多出一个人来有些不适应吧。’
温良将那些烦乱的思绪丢出脑海,又开始重复日常枯燥的生活——看书、练字、弹琴、发呆,三餐时再小酌几杯。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沈醉还是时不时的来到温良的小院,和他唠叨外面的事情,顺便讨些梨花酿喝喝。
这一次,沈醉终于从温良那里要来了新的梨花酿,也就是他和温良一起酿的那一批。然后沈醉就在拜访朋友时,得意洋洋的将那梨花酿拿出,对着一众朋友炫耀道,
“我沈醉不但会喝酒,如今也会酿酒了。这梨花酿就是我酿的,来大家一起尝尝。”
沈醉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然后将剩下的宝贝似的拿在手上,不再放下。
“嗯,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啊。入口香甜,过喉辛辣,入腹温暖。”
“对啊,回味时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醇香。”
“酒香带着梨花的清,酒色剔透,不错,不错。”
……
听着友人们的赞美,沈醉乐的合不拢嘴,乐呵呵的想:要是良知道他的酒获得这么高的评价,他也一定会高兴的吧。
众人再向沈醉讨酒时,他却把酒宝贝的抱在怀里,任众人如何讨要,就是不肯再倒出一杯。这吝啬的表现,让众人很是嘲笑了一番。
是夜,沈醉的好友慕枫找到了在屋顶对月饮酒的沈醉。向来很有自知之明的慕枫,自己带着酒过来陪人。
二人交情颇深,向来无所避讳,这次慕枫也是直接开门见山,
“我说沈醉啊,这梨花酿,不是你酿的吧。”
沈醉放下已递到嘴边的酒壶,不服气的辩解道,
“你怎么确定不是我酿的?”
“你嘛,虽然嗜酒,但你,绝对没有酿酒的耐心。”
沈醉摆摆头,喝了一大口的酒,身心欢愉的享受片刻,才懒洋洋的回话,
“呵,这回你可猜错了。这酒虽然不是我一个人酿的,但我有耐心和他一起酿酒,从开始收集材料到最后封存,每一个工序我都有参与,而且也是亲自动手。不然你以为我今年消失的那一个多月是在干什么?”
说道最后,沈醉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友人不信任的痛心。
慕枫听完沈醉的解释,很是惊讶,细想后又觉得不可思议,
“是吗,那你花那么多时间是因为这酒本身呢,还是那个和你一起酿酒的人?”
“嗯?慕枫,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在这酒中喝出了不一样的滋味。”
“不一样的滋味?我喝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觉得哪里有不一样的?”
“沈醉,你自诩爱酒之人,不知有没有喝过名为‘相思泪’的酒?”
“‘相思泪’?呃,我想想。啊,有幸喝过一次,虽然只是一小盅,但是味道很特别。有什么关系吗?”
“这壶梨花酿和那‘相思泪’中,有一种味道是相同的。”
“相同?哪里?”
这是,慕枫却没有直接回答沈醉的问题,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慢悠悠的开口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关于‘相思泪’的故事?”
“这倒是没有,怎么,有什么含义吗?”
“相思泪,据闻是一名女子所酿。那女子是一家酒坊的老板娘,她与她丈夫十分恩爱,日子过得倒也红火。可惜,当时正值乱世,连一方安居之地都没有。女子的丈夫也离开了她,从军去了。女子就在家里等丈夫归来,她不再酿酒。只在每年丈夫离开的那几天,酿一壶酒,埋在了院中的树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子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丈夫。而院中树下的土,早已被女子的血泪浸透。”
顿了一顿,慕枫才继续说道,
“所以,相思泪很是珍贵。没人知道那女子最终酿了多少壶酒,也没人知道那酒中独有的味道是怎么来的,只道是情深得尝酒中殇。”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梨花酿里,我也隐隐品到了那滋味。甘甜过后是淡淡的苦涩,温暖散去是隐藏的寒凉。”
沈醉不由的想起了温良:那日,尝过新酿的酒,曾问过温良:“良,这酒尝起来,好像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啊?”
“哪儿里不一样了?我尝尝。”
温良就着他的手,尝了新酒,沉默了一瞬,才笑着说:“这是新酒啊,和那些埋了许久的当然不一样了。你把它们都埋到梨树下吧,过段时间就好了。”
沈醉听完慕枫的话,竟然朗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说阿枫啊,一杯酒而已,怎么就讲出这么多道理来了。以风流之名闻名于江湖的你,竟能品出情殇的滋味。不可信啊,不可信。”
沈醉又灌了一口酒,突然间凑到慕枫身边,神秘兮兮的问道,
“阿枫啊,你……你不会爱上了什么人吧?是谁啊?”
慕枫一巴掌把沈醉的头拍开,“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