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第7章
凤颦今日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一想到待会儿绍兴城里的名门淑媛，达官贵人都会聚集到自家府上为她庆贺，她就心情特别好。
丫鬟蝴蝶忙着给她梳妆打扮。“蝴蝶，你说我是穿这件藕荷色的，还是这件粉橙色的裙子好看？”凤颦指着床上摆满的衣服问道。
蝴蝶一边给凤颦编发，一边答道：“要我说呀，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待会儿宾客女眷来了，小姐往那儿一站，就是百花丛中傲然而立的牡丹，那些官家小姐、夫人和我们府的小姐一比呀，那真是麻雀和凤凰的差距，兔獐不可与麒麟同日而语。”
“哎呀，我只要你说衣服好不好看，你怎么一张嘴，就是什么麻雀呀，兔子的，你当我们府是动物园？我告诉你，你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我娘耳朵里，看她怎么责罚你！”
蝴蝶吓得吐了吐舌头，哀求道：“哎呀，小姐，我的亲亲姐姐，我也是实话实说呀，你看，张府的张小姐，都年过二十了，还找不到婆家，为什么呀，一脸的麻子，把媒婆都吓跑了。再看刘府的刘千金，都十三了，人又矮胸又平，一看就是个没发育好的娃娃。赵府的赵小姐，今年也有十七了，模样还凑合，可是论起琴棋歌舞，哪一样能比得过我们家的小姐，还有，”
“行了，行了，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照你这么说，整个绍兴城就没有美女哪？”凤颦虽然觉得蝴蝶说得未免有些夸大其词，可也听着心里美滋滋的，毕竟有哪个女孩子不想听到几句奉承的好话呢？
蝴蝶从镜子里看了看小主人的脸，发现并无责怪之意，就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听说，这一次，曾将军也会来，曾老爷和我们家老爷是世交，现在更是大王手下的心腹，大王对他言听必从，很是宠信，老夫人说了，这次别的宾客也就罢了，可如论如何也要尽心照应曾将军，将来凤无双少爷的仕途还得仰仗曾老爷提携呢！老夫人还说了，今天来的都是贵客，要小姐不要耍脾气，要撑得起台面才好，虽说小姐是个女儿身，可在老夫人眼里，从小看得却比无双少爷重，将来我们凤家光大门楣的重任还要落在小姐身上呢。小姐，说句良心话，不要说外人，就是我们这些做丫鬟下人的都知道，这些年老夫人为了栽培小姐，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
凤颦皱了皱眉头，说道：“行了行了，耳朵都快听得长茧子了，从我记事起，娘就颠来倒去的讲这些话，我就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痛痛快快地收个寿礼，过个生日吗？我的人生能不能不要那么复杂，我还只是个孩子，家族荣辱与我何干，自有人担着，我只要将来大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没事了，谁爱扛凤家门楣谁扛去，烦都烦死了！”
蝴蝶看到小姐生气了，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来，笑一个，寿星生气了可就不美了！”
凤颦勉强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床边，翻了翻，准备穿那件藕荷色的裙子，蝴蝶连忙按住裙子说：“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要穿得喜庆一点好不好，来，乖，穿这件大红的裙子，这可是今年绍兴城里的最新款，穿出来保准艳冠群芳。”
凤颦看了一眼蝴蝶从箱子里拿出来的崭新的裙子，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没印象？”
蝴蝶心虚地说道：“小姐是不是忘了，上次我们逛裁缝店，小姐说想做件新裙子，小姐后来忙着选首饰，可能忘了，后来老夫人问小姐过生日穿什么，我说小姐想要件新裙子，老夫人就命我做的。”
凤颦冷笑了一声说道：“什么我忘了，是老夫人特地让你去做的吧，我的裙子够多了，算了，看在本姑娘今天又大了一岁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拿过来吧。”
蝴蝶微微舒了口气，帮凤颦换好衣裙。
凤颦来到大厅上，母亲已经到了，凤颦给母亲请了一个安，母亲点点头。突然门口一阵喧哗，小厮快步走进来通报道：“曾将军到！”母亲递给凤颦一个眼神，凤颦连忙展开笑容挽着母亲的手，一起走下台阶，行完礼，母亲对凤颦说道：“快叫曾将军好！”一边又向曾将军介绍到：“这是拙女，自幼被我娇宠惯了，不知礼数，还望曾老爷见谅！”
曾将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凤颦一番，捋了一下胡子，笑道：“早就听闻这绍兴城里有只凤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啦，凤府太小，委屈了她呀，呵呵！”
凤夫人听出曾将军弦外有音，接话道：“曾老爷不弃，我愿将凤丫头送给你做个干女儿如何？”
曾将军大笑道：“做我的干女儿我倒是愿意，不过，也还是委屈了呀！”
凤颦跪在地上拜了三下道：“干爹在上，请受颦儿一拜，颦儿自幼没了父亲，又没有兄长好好教诲，颦儿愿入曾府，担茶奉水，侍奉老爷。”说完又拜了拜。
曾将军连忙扶起凤颦，叹了口气说道：“这颦儿也是命苦，想当年我和他爹同上沙场，出生入死，风将军骁勇善战，无人能及，只可惜壮志未酬，战死疆场，徒留我们这些无能之辈，苟活于世呀！”
凤夫人眼角微红，噙着泪说道：“先父与曾将军是莫逆之交，生前最是钦佩曾将军，曾将军威名，响彻寰宇，又岂是老将军一句自谦可以抹去的！”
曾将军微微点了点头，道：“今日来，一为贺寿，二来还有要事与凤夫人商量。”
凤夫人一面做了个请的动作一面急忙说道：“那快请入偏厅书房。”
曾将军指了指身边的年轻书生说道：“这位白灵公子，出生音乐世家，通晓古今各国音律，忧善吹笛，与老夫颇有渊源，今日善作主张，将他带来府上，还望凤夫人不要见怪。”
凤夫人笑道：“能让曾将军看上的人才肯定是人中极品，我们盼还来不及，哪里还谈什么怪不怪，白公子，你请随意，这凤府以后就是你的家，有空常来走走，凤颦，你先陪白公子在府上看看，我陪曾老爷坐坐。”
凤颦看了一眼琢椋⑾职琢橐舱⒆潘矗痪趿骋缓欤溲髁烁鲆荆档腊。骸鞍琢楣樱獗咔搿！
白灵一愣，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凤颦看有些失礼，也作了个揖道：“凤姑娘请！”
两人漫步在后花园，一边欣赏园中景色，一边闲聊。这正是早春时节，红梅开得正艳，桃花也都含苞待放，景色宜人。
白灵内心激动不已，他完全被这个娇艳曼妙的少女所吸引，虽然此番到绍兴，数月来出入达官贵族，豪门军阀，名媛淑女，也将近阅遍，可从见过像凤颦这么美艳的女孩子。凤颦出生贵族，气质自是无话可说，可如此娇艳，如此勾人魂魄又别有一番风流在里面，就无人可比了。白灵完全拜倒在她的美色之下，在白灵眼里，凤颦就是天下最最妖艳，最最勾魂的美女，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生今世，只为凤颦一人而活，哪怕为她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凤颦偷偷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位风度翩翩，魂不守舍的少年，心中暗暗有些得意，又有些许失落。这些年，她受惯了绍兴城里的公子哥儿的追捧，可惜都没长性，新鲜一阵就去追捧别的女孩，并不见有几个真心实意的。看得出这位白公子也对她有意，可谁知道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呢？
凤颦往前走了几步，倚在栏杆上问：“听说白灵公子擅长音律，可否请教一二？”
白灵公子收住心神，说道：“在下不才，献丑了，还望凤姑娘指教。”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根玉笛，徐徐吹了起来。
笛声呜咽，有如清风拂面，沁人心脾，又有如树梢间的月影，朦胧而悠扬，直指人心。凤颦从未想过有人可以把笛子吹得这么好听，听得有些陶醉。不知不觉，一曲终了，凤颦竟然浑然不觉。
白灵公子低声说道：“让姑娘见笑了。”
凤颦一愣，回过神来，说道：“你吹得真好听，我能常常听你吹吗？”
白灵微微一笑，说道：“只要姑娘爱听，在下愿今生只为姑娘一人吹笛。”
凤颦听懂了白灵话外之音，心里为之一动，说道：“谢谢。公子笛声绕梁不绝，沁人心脾，凤颦愿做公子知音。”
白灵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眼，他知道，就在这一曲中，两人的命运已经交织在一起，今后无论多少风雨，他都会与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