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飞星将军（四）（1 / 1）

庞统醒的时候，怀里抱着赵祯，青年似乎累极，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庞统却是冷静下来，径自下了床，套上衣服。他抿唇思考，他一向理智，昨晚偏偏失了冷静。后方赵祯仍在熟睡，庞统闭了眼，反省自己，却是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极淡，在一室靡乱气息中并不明显，庞统四处看看，最终目光停在了床边不远处的香炉。

庞统走过去，打开香炉，捻起些炉灰，放到鼻子闻了一下。赵祯醒的时候，正好看见的就是青年捻起炉灰的场面，他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璟轩……”

庞统没有回头，搓掉指尖的炉灰，“臣告退。”他大步走出。

赵祯想起身追他，然而身体酸痛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看着庞统走出殿门。

赵祯喜欢庞统，尽管这份感情掺杂了算计，庞统闭眼，掩下眼中复杂，再睁眼，他又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飞星将军。

“大公子。”一路下人行礼。

庞太师见了他，叹口气，“你如今手握军权，民间军队盛名极高，伴君如伴虎，官家如今虽对你恩宠，甚至让你留宿宫中，但你却不能还把他当幼时玩伴了。”庞太师虽然忠君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落到不好的下场，再者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是傲到骨子里的，现在没有那个心思，是因为官家还是那个样子，如果有一天官家要针对他，他就未必愿意居于人下了。他倒是不知道自家儿子昨晚干了什么。

“我知道。”庞统现在根本就不想提赵祯，草草应下就离去了。

庞统想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他不爽快，所以去折腾别人了。“去，把耶鲁良才带过来。”

如何彻底磨灭一个人？击溃他的信仰，粉碎他的执念，重塑他的三观，庞统勾着笑，取出纸笔，下笔书写。

耶鲁良才还是不想死的，庞统早就看透了，否则耶鲁良才大可咬舌自尽。所以饿了一天后，他还是吃了。

“公子，人带到了。”

耶律良才看着庞统，庞统笑笑，示意飞云骑给了他。

“你说……你一心为辽国谋划，他们会不会在意你呢？好歹也是个皇子不是？”庞统看着他，慢慢说到。

耶鲁良才脸色苍白，庞统盯着对方，真是……想毁了这张脸呢。

书信上庞统写道如果辽国献上财物以及临近边疆的几个城池，他就把耶鲁良才完完整整送回去。

耶鲁良才内心深处知道他比不过那几个城池，可是他还是有希冀的，再加上实在不想在庞统面前示弱，他道，“庞帅可以试试，难道我一个皇子还比不过几个城池？”

“如果……的确不值呢？”庞统问。

耶鲁良才觉得对方的笑容实在太刺眼了，“怎么可能？”

“如果没有，耶律公子就留在大宋吧。”

耶鲁良才冷笑，“好似庞公子会放我离开一样？”

“对了，听说耶律公子对当日的事不服气，觉得我们以多胜少？”庞统道，“走吧，练武场我们过过招！”

庞统是从小兵一步步拼杀成将军的，对敌经验丰富，这些日子都是压着耶鲁良才打。耶鲁良才已经很暴躁情绪不稳了，而辽国来信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辽国来信中否决了城池财物不说，还反问说，哪里来的皇子，他们辽国没有耶鲁良才这个人。没有他？！耶鲁良才知道他的父皇会否决财物城池，却没想到他们把他的存在也否定了，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灰暗的情绪。

“你看……辽国有什么好呢？你在大宋潜伏十年，哪个国家好你不清楚吗？”庞统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话越发狠戾，“从来就没有耶律良才这个人，耶鲁良才是你臆想出来的，从始至终只有沈良，为我属下，为我效忠的沈良！”

耶鲁良才的眼神渐渐清明，“沈良见过主子。”他单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