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哭了(1 / 1)
9月初,太阳晒得黄黄的,天空万里无云,路边的小草也无精打采,低垂着头,面朝黄土背朝天,叫苦连跌。
微风不带来清凉,灼烫的炽热感,烘烤着枝繁叶茂的树木,微微卷起的绿叶,只为减少一分一毫的受光面积,凉快一点儿。
铺满柏油的混泥土大路,上方好像有着丝丝白气上升,扑面而来的热气,直教人生死相寻。
9月,一个字来形容J市,那就是“热”。
吃多多餐馆厨房。
洗洁精淡淡的柠檬味,积少成多,温婉的美少女,顿时变成了用着廉价香水的浓妆艳抹俏大妈。
白色的泡泡,时不时的升天,在光照下,周身色彩斑斓,异常的美丽。
白清清蹲在地上,时不时捶捶麻痹的脚,额头的汗水怎么擦也擦不完,鬓角的秀发结成了一团又一团,头有点儿晕,身体也快撑不住了,摇摇欲坠,像是地基没盖好的积木塔。
身体上苦,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想到自己又日行一善,而且今天晚上就能拿到工资了,又可以帮助其他人,白清清觉得自己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放在白清清面前大水盆里的碗碟筷子汤匙堆积如山,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为了尽早完成任务,拿到工资,白清清机械地洗洗刷刷,手中那块白色洗碗布才用了不到一天,便也是破烂不堪乌漆墨黑。
白清清低垂着头看着手中的“黑布”,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洗碗布好脏啊,要是客人用了这洗碗布洗过的碗筷而生病了,那该怎么办?”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嘛!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只能叹气了。
白清清第一天来多吃吃餐厅工作,便看到餐厅厨房是如何的杂乱差。
吃多多餐厅的厨房不大,只有二十平方米左右大小。在这二十平方米的空间,有三位掌勺的大厨,两个切菜的帮工和四个专门负责洗碗的小丫头片子,四人分为早班和晚班,平常在厨房的人总共七个。
而今天只有六个人,原因是跟白清清一起负责洗碗的那个女孩子,因为要和男朋友去看一场虐恋情深爱情电影,拜托白清清帮她代工。
白清清答应了,但是,帮人代工,也就意味这她今天的工作是帮别人做的,她自己的那一份没有人来做,属于旷工,是要扣工资的。
白清清原先是想要拒绝陈倩浯的哀求,但是看到陈倩浯眼眸里的荧荧泪水,白清清终究狠不下心来说出伤人的话语。
“没事,只是扣一天的工资,没事,没事。”白清清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两个人的工作,一个人来完成,可见白清清是有多么的劳累。
或许哪天,白清清年老色衰了,驾鹤西去的原因,也是很简单,年轻的时候不爱惜身体,身体亏空得厉害,能长命百岁才是令人讶异。
六个人在二十平方米的厨房,还要再加上煤气瓶等那些炒菜少不了,并且最易处置的工具,每个人的空间更显得格外的窄小。
外面艳阳天,无情的金轮,尽情的烘焙它身下的美味,要是能加点孜然和胡椒入入味,那就更美味了。
“xi”,吸口水的声音。
外面灼热,厨房里面没有空调也并不通风,还有烧菜时散发出来的滚滚热气,厨房里整个就像是蒸汽屋一样,催人汗下。
厨房里热,且脏,白清清周遭尽是一些从盘子掉落的菜和肉,还有客人没有吃完浪费得遭人恨的白饭,而盛装剩菜剩饭的塑料桶,就放在白清清左侧。
天气炎热,饭菜容易变馊。
一阵一阵的恶臭袭来,白清清也只能皱着鼻子,尽可能屏住呼吸,埋头苦干。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有付出,才有获得,白清清深谙此理。
在这样脏乱差的环境,谁能想到B市曾经首富的二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会在这样的地方打工。
晚上十一点。
白清清终于把最后一个碗洗干净,皱着眉头,嘴里尽是一些喊不出来的酸麻和疼痛,撑着自己的双腿,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坐在矮矮的椅子上十来分钟,口袋里放着两份工资的白清清方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正想要跟厨房里的各位道别会学校宿舍睡个觉,突然间,在窄小的厨房,突兀响起了一声“噗”。
劳累了一天,又听见这等恶俗的声音,吃多多餐厅里,三个掌勺厨师之一的赵大厨,赵义德,指着一位身材肥胖,肚子凸起,就算是低着头都看不见脚丫子的老胖子怒斥道,“黄大忠,又是你,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放屁并不是一件值得光荣的事情,屎盆子被套到自己的头上,五十岁还未娶妻的老光棍黄大忠,挽起发黄的白色袖子,一副“我要干架”的模样,恶狠狠地看着赵大厨,“赵义德,这里有那么多的人,你怎么就能肯定是我呢?抓奸要双,抓贼要赃,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
周围的人听了黄大忠这一番话,皆是想了想,便直接点点头,说得真是对,“你凭什么认为是人家放的屁,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大家给你评评理撑场面。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随意诬陷他人,要知道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雪亮的。”
顺带夸夸自己,不解释。
这是一堆无所事事的基层百姓的共同心声,八卦什么的,男女老少皆宜,男女老少皆爱。
就连白清清也在心底腹议,“清清手中证据确凿,但是,瑾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清清呢?为什么也不要清清了呢?”
面对一群长着火眼金睛的善良平民老百姓,只见赵义德大厨,不慌不忙,靠在桌子边上,从口袋拿出一盒香烟,一手抽出一根烟放进嘴里,一手拿出一个打火机,吸了一口天上人间,品尝许久,才慢吞吞吐出来。
白烟,在赵义德大厨周身缭绕,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赵义德本人。在刚刚还伤心失落的白清清的眼里,赵义德大厨顿时成为是一个飞天遁地救苦救难的隐士高人,好圣洁,好高不可攀,好出淤泥而不染。
小心脏砰砰直跳,白清清兴奋了。
回忆往昔,峥嵘岁月,该忘记的,却仍如此清晰。
赵义德平淡说着往事,“黄大忠,我们共事也有三年多了吧?”
黄大忠不明所以,心底却觉得甚是不妙,只能用凶狠的语气,来掩盖内心的不安和胆怯,“赵义德,我们就算是一起工作有三年多了,那又怎样?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众人不明白赵义德的意图,只听见赵义德继续说些白开水的事情,“三年多了,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工作,你的身边一直也只有我而已。”
黄大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外强中干,挺挺胸膛,干咧咧说道,“那又怎样?”
自以为是的黄大忠顿了顿,突然想到,恍然大悟,兴奋说道,“你不会是已经知道你是诬蔑我,为了求我放你一马,想要跟我套交情?”
虽是带问号的语句,但是从黄大忠的嘴里吐出来,就跟你儿子是隔壁老王的事实没差。
对此,赵义德神色还是淡淡的,静若处子,让白清清看得心醉神迷,高人啊!
不管在何时何地,不管情况有多么危机不利,仍然如同绽放在寒风冰雪中梅花一致,那样的冷傲,那样的冷酷,那样的高洁,那样的令人着迷。
白清清发花痴的样儿,被赵义德不着痕迹尽收眼底。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赵义德在心底早就笑疯了。
一个年过五十的老男人,还能吸引像白清清这样年轻貌美的少女注意力,身为男人的赵义德,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心情愉悦了,也为了能够在单身妹子白清清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干,赵义德右手夹着冒烟的香烟,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快来膜拜神迹的降临我允许你们舔朕的脚丫子”的高傲施舍神情说道,“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我想忘记,你却时时刻刻在提醒我。”
黄大忠白乎乎又油光发亮的脸蛋儿,憋成了酱红色,却死活都吐不出一个字。
妈的,难道都是我的错咯?
黄大忠环看四周,发现厨房里的人都在看着他,脸厨房第一美人白清清都一眼不眨直勾勾望着他,黄大忠顿时怒火滔天,心里暗暗咒骂赵义德,“赵义德,你这个王八羔子,你让我在美女面前丢脸,我跟你势不两立。”
黄大忠像是离弦之箭向赵义德飞射而去,哪知赵义德不逃,反而伸出空闲的左手,抓住黄大忠的手臂,右脚踢向黄大忠左脚,黄大忠顿时像是一座大山崩塌倒下,摔了个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黄大忠倒下地上,赵义德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踩在黄大忠的身上,霸气侧漏说道,“黄大忠,我警告你。别跟我狂,容易死亡!别跟我装,容易受伤!群殴你没人,单挑你不行!我轻则把你打成丑八怪,重则把你锤成木乃伊!给你点面子,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怎么样?”
多看看书,也是有好处的!
赵义德脚踩黄大忠,一手拿着烟悠闲地抽着,但是,周身从骨子里泛出来的寒意,却令人毛骨悚然,由内而外的发慌。
黄大忠突然记起来,他在跟他那帮狐朋狗友举杯邀明月引吭高一曲的时候,有人说过,赵义德年轻的时候,是在道上混的。
猛然间,黄大忠像是被一盆冷水浇透了全身,身子颤栗发抖,哆哆嗦嗦向赵义德求饶,“义德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黄大忠就是那么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
在单身妹子面前赚够了脸面,赵义德又想到黄大忠是他工作上的伙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就警告了黄大忠几句,便收起了踩在黄大忠背上的脚。
得到自由,黄大忠一个意义上的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低着头,战战兢兢,心惊肉跳,虔诚无比向着赵义德鞠了一躬,才向着白清清的方向走去。
白清清看着赵义德大发神威,发自内心的微笑,帅气大叔真是太有魅力了,白清清自认为自己毫无抵抗力。
黄大忠来到白清清的身边,便看到白清清脸上那刺眼的微笑,心中怒气步伐遏制,来不及控制身体,等到发觉,黄大忠的手,已快准狠,落到白清清的屁股上,顺带一记响声。
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厨房里的所有人向白清清和黄大忠那里看去。
此时的白清清眼眶微微泛红,黄大忠无可奈何只能撒谎,“有蚊子,清清,你的屁股上有蚊子,我是在打蚊子。”
原来只是泛红的眼眶,在黄大忠蹩脚的说辞说完,白清清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哥哥,她的弟弟,她的谨哥哥,他们全部都好坏,都不要清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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