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如意（1 / 1）
这一夜，惊呆了众人。想必明天的长安街上，将会人尽皆知。
马车上，两人闭目不言。
良久，东方琇坐直了身子，盯着东方蕙道：“你明知我是装的，为何不拆穿？”
东方蕙挑了帘子一角，看了看街面，行人无几，无奈道：“为了能嫁给他，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节，值得吗？”
“只要是他，值得！”
“千杯醉从哪来的？”
“我就知道，你定是在马车里闻到我随身带着的千杯醉，才知晓我的计划的！你放心，这千杯醉我这再没了，前些年在你母亲旧居也就是现在荒了的后院花园里挖到的，就这么一小瓶，全用了！”
“那还是我六岁时候埋的！”
“是吗，看来我们俩这孽缘剪不清理还乱。”
“过些日子我就回清水庄了，你不必费心！”
“那最好！”东方琇说完，想起她将姜子韫扶进房里时，姜子韫说的一番话，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忍问道：“我知道是你挑唆夏晓莹引大家去阁楼偏厅的，为我做了现场人证，原本是计划明日被人发现，不过这样也好，谢了！只是，你为何帮我？”
“只此一次，莫要放在心上！”
“你可有后悔？”
东方蕙没再搭话，她心里想说不后悔的，却不知道此后因为她这一时的心软，为她徒添了许多波折，甚至差点送命。
果不其然，第二日，姜家二公子□□了陈国公未来媳妇东方家大小姐的事情，长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绘声绘色。
大厅里，瓷器碎了一地，两人及丫鬟跪在地上，谁也不敢动。
东方炯气的差点晕过去，吼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不指望你们两个光耀门楣，可好歹也不能给东方家丢人不是，你瞧瞧你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废物！”
东方琇跪在地上，一个劲抽泣。
东方蕙跪在地上，两手互搭，低头只顾看着裙子上的竹叶纹路，仿佛东方炯骂的只有东方琇一个人。
东方炯越骂越起劲，全然忘记自己当初塑造的慈父形象，幸得管家来报，才止了口。一听才知，姜侯两家拜访。
东方夫人急忙叫跪在地上的两人起身，免得叫外人瞧见了笑话！
东方炯却不以为意，拍手笑道：“跪着好，跪着好！”说罢，嘱咐下人将地上的碎片悉数扫干净。
侯君集搀着姜老夫人一同走了进来，瞧见地上跪的两个姑娘，心下彼此有数，分别落座。姜子韫和侯陵两人都不敢坐着，乖乖站着长辈身后。
姜老夫人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我老了，听到这样的事情差点晕了过去，今日来呢，就想问问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东方炯一听，不乐意了，道：“老夫人，事情做都做了，如今想要赖账不成？”
“呵呵，东方老爷别误会，是我们子韫做的，我们家子韫自然会担着，可总要让我们明白个所以然吧？”姜老夫人道。
东方炯听她这么一说，心下也不敢再这么胆肥顶撞，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他姜家承不承认这回事情娶不娶琇儿还得看他们的意思，只得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姜老夫人转而问东方琇，道：“那日情形，可有第三个人知晓？”
东方琇止了哭声，沉着道：“昨儿个，姜二公子与我在回廊闲聊，席间公子多喝了几杯酒，我不胜酒力见也他有了醉意，便准备差人扶他回去，不料公子他，他，他却强行将我带去偏厅，之后，之后……再来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
姜子韫上前盯着东方琇，见她一脸愁容倒不像说假话，转而半蹲在东方蕙面前，问道：“我且问你，你可有看到我们同榻而眠？”
东方蕙没料到他会问自己，紧张的声音发抖道：“这个，我们大家都看了你俩，你俩在一块，就连你的侍从儿也看见了，不信你可以问他，大家都看见了！”
姜子韫唰的站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关键的时候，她居然装胆小、柔弱，嘴上却又抬出幺炙当证人，真是可怕的紧！
姜老夫人在一旁嗔道：“韫儿你别吓着蕙小姐，有话好好说！”
“那个，那个，我想起来，前些日子还撞见过他们在桥下……”东方蕙小声道。
“你别害怕，好好说，在桥下做什么？”姜老夫人好奇道。
东方蕙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气的发狂的姜子韫，再看看东方琇，眼睛一闭，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他们在桥下相拥，我和杜家小姐都，都看见了！”
“什么？”姜老夫人拍案而起，气道：“原来你们早就…..作孽啊！”
“不，不是那样的？你个死丫头还嫌不够乱，胡说些什么？”姜子韫冲着东方蕙吼道。
东方琇哭的越发厉害，抽泣道：“如今，我已失身于你，你还要赖账不成？”
姜老夫人急忙劝慰道：“琇儿莫生气，如今事实确凿，我定不会让韫儿赖账的！”
侯君集在一旁干咳两声，气愤道：“诸位，你们商量完了，可有把我侯家放在眼里？”
众人皆是一惊，大厅里的气氛也是僵到顶点。
东方炯直接吓的瘫倒在地，侯君集可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立下过赫赫战功，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哆嗦道：“都是在下教女无方，才出了这么档有辱门风的事情！”
侯君集烦躁道：“够了，我侯家要退了这门亲事！这样的女子不配入我家门！”
东方炯连跪带爬至侯君集跟前，哆嗦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婚岂是说退就能退的，这以后让琇女可怎么活啊，陈国公三思啊！”其实，他心里担忧的不是东方琇日后的名声，而是怎么能继续抱着侯家这个参天大树，同时还能与姜侯门攀上关系，从此前途坦荡，一个计划已然在心里形成。
侯君集懒得理会，一脚将东方炯踢翻在地，甩袖转身就走，幸得侯陵拦住。
众人不惑，只见侯陵郑重其事道：“父亲，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说罢，看了一眼东方蕙，继而看着东方炯道：“伯父，可否书房一叙？”
静言瞧着姜老夫人、陈国公、姜子韫、侯陵，东方炯陆续去了书房，东方夫人也急着跑去扶东方琇，忙起身去扶小姐。
连连叫了几声小姐，却见她没有半点反应，自顾自跪在那，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静言不死心，只得摇了摇小姐。
东方蕙一脸惊恐的盯着静言，小声道：“静言，我这次可能真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快，收拾一下，我们回清水庄！”
“啊？好。”静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小姐的表情像见了鬼似的，急忙点头。
两人趁众人退去，急急回了后院，静言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包袱，小声道：“小姐，快到晌午了，您收拾好了没？”
“我这没什么可收拾的，走！”
两人刚打开房门，就瞧见一排人守在门口，其中，最中间站着的，是皮笑肉不笑的东方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