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过往(1 / 1)
这一章后半部分被晋江抽掉了,我很忧伤,所以凭着记忆补上了,但总归没有当初的感觉,唉
本来应该再改一改的可是我不想改了,妈蛋累死了,就这样吧
对了,后面会很虐很变态的那种,因为我的设定不正常,担待作者啊,作者不是故意的
林易和蓝音死的很惨,不仅仅死而已
谢君逸不想娶她又非常厌恶她,可是为什么他会暗中保护她?难道有什么情况是谢君逸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想到连公子都无法彻底除掉的那个敌人,悠悠不由胆寒,连指上的玉戒似乎都传来钻心的冷意。
见悠悠愣怔在原地,陆寻走到她身边,声音不冷不淡,如多年来他对她的方式:“作为世家的儿女,婚姻大事向来不能自己做主。嫁给他,对你对陆家都好。”
“谢少爷身份尊贵是难得的佳婿,你为何要将我嫁给他,毕竟,”她顿了顿才道:“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你……”陆寻看着她,语气微微一滞。
“其实,姐姐和谢君逸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雨薇的事不必你担心,她是我的女儿,以她的品貌自然觅得良人,你安心做你的新娘便是。”
辛菱款步走了过来,神情优雅而自持。
眼前的母亲一直是个高傲而冷漠的妇人,那种高傲从骨子里散出来,眼角眉梢无一不流露,对她尤然,有时,她忽然会有种错觉,她恨她。
但当她的眼神与她对视时,那错觉便消失无踪,偶然的,她能觉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温情。
从小,她一直希望与这个她称之为母亲的人亲近起来,可,她们之间有一道难言的隔阂。
“我知道我的身世了,十八年前的事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她道。
陆寻,辛菱震惊地望着她,神色间似乎还有恐惧。
悠悠真诚道:“我知道当年我娘将我托付给你们,你们护了我十八年,这样已经够了。姐姐和谢君逸真的很配,我希望他们在一起。”
“啪”地一声脆响,被一巴掌扇的在差点站不稳的悠悠震慑地看着辛菱,以及她举在半空的手。
“你没有资格说雨薇,你觉得我们陆家只是单纯的护了你十八年吗?”辛菱缓缓收回手,清清冷冷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你知道,为了你陆家失去的究竟是什么吗?”
她静静看着她,眼眸漫开一片冰凉,漠然地诉说着她难以抑制的惊痛与凄厉:“为了你,我们不得不牺牲雨薇的幸福,为了你,老爷在朝中低眉顺眼受尽排挤,为了你,陆家舍弃前程荣耀!这十八年来,你可知每一次看你我都恨不得杀了你!”
辛菱的眼似乎有火焰蔓延开来,要将眼前的少女烧成灰烬。
陆寻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喝:“阿菱,你在做什么?”
那一瞬,这个从来冷静的女人似乎有一刹那的崩溃,但丈夫的声音让她克制住了。
她挣开丈夫的手,一步步走到蓝衣少女身边,冰冷的字句从唇中溢出:“陆悠悠,不,林悠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身世,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爹娘是天狸的罪人,我们收留你已经犯了欺君大罪,让你嫁入谢家,不仅是因为谢少爷点名要你,更是因为陆家从此可得谢家庇护,这是你欠陆家的,你一定要还!”
“你果然恨我!”
悠悠哀伤地讲出这个事实,声音颤抖地像将散的雾气。
“是,我恨你,这张脸长得那么像你娘,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恨不得像这样掐死你!”她冰冷的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漠然的双眼巡视在她脸上,似乎有恨意在蒸腾。
“即便如此,你还是收留了我,养育了我十八年,不是吗?”
悠悠抬起蓝眸与她直视,希冀着,她的“母亲”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看着那双蓝得像海一样深的眼,辛菱的手一寸一寸地松开,冰冷的眸中竟泛起一丝水雾,她无措地喃语:“是啊,是啊,谁让你偏偏是林大哥的孩子!我辛菱谁都不欠,偏偏欠了他……”
泪如雨落下,纵是被岁月磨砺地坚强的女子也禁不住心底深埋的凄楚,多年来形成的自制与矜持让她片刻收起这份凄然,只是笼在袖中的手依旧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陆寻将妻子轻轻搂在怀中,给予安慰。
年少时光留下的痛楚最无声无息,隐藏地再深,午夜梦回,他们夫妻仍然从那些模糊的片段中泪湿。
那些回忆,阿菱的,他的,还有小易的,他都记得很清楚,所以,他才会收留这孩子,当年的一切,牺牲的,毁灭的,不仅是林易和蓝音,还有他和辛菱。
只是现在,他受不起更多的牺牲与毁灭了。
“来人,将二小姐带回房,不准踏出房门一步,直到婚礼当天。”
******
因为身份的原因,左齐风不得已只能留在客栈里,打探消息的事只能交给馒头和小薰。
小薰鬼魅一样的身形在夜间行走十分方便,出去晃悠了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刚回来便看到窗口有个利落的身影跳了出去,眨眼没入人群不见,窗口角落后站着的正是左齐风,小薰从窗外滑进去惊奇道:“想不到你一个妖鳞人居然在天狸都有眼线,我倒不敢小瞧你这个右相大人了。”
左齐风笑道:“要在天狸办大事,没有眼线是不可能的。”
“那刚刚那个人是你们妖鳞国的人吗?”
“不是,他们都来自人间,是我为了办这件事特意训练的一批人。”
小薰饶有兴趣的还想再问,洛月的声音传来:“薰儿,你要修炼,否则白日便不能化形了。”
小薰努了努嘴不情不愿地走到公子身边,在他旁边打坐。
齐风将手中拿到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道:“左恒暗地里好像和天狸朝中的某个位高大臣来往,但我查不到那个人是谁也怕打草惊蛇。”
公子道:“左恒现在被阿佶乎弥谒附身,神踪难测,凡人自然是查不到的。”
小薰打坐觉得无聊,见他们说话,忍不住插嘴:“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见洛月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了,小薰得意地扬起下巴道:“那个人是天狸的虎贲营元帅甘胜虎。”
洛月笑意浅浅地看着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薰脸一红道:“我今天在左恒的国师府溜了一圈儿,正好碰到一个左恒的一个爪牙从里面出来,我就探视了下他的心思。”
洛月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你还有神力?”
小薰靠在他身上道:“我的神力剩得不多但那个家伙心思不定漏洞太多,我轻易就探了进去,想不知道都难。不过左恒对他好像不是特别的信任,没让他知道太多机密的事,甘胜虎已经是他知道的最有用的事了。”
洛月掌心中渗出一阵仙气将小薰缓缓裹住,小薰打了个呵欠睡意浓浓,仍旧眨巴着眼睛看着说话的二人。
“我现在更捉摸不透左恒,如今成衍偏信于他,朝中多半党羽都已投靠了他,虎贲营是天狸兵马集聚最多的军营属,如果左恒和甘胜虎再联合,他的目的难道是想窃国?”
得出这个结论,齐风自己都震惊不已,这个结论更合理,但这样他就更不清楚左恒的最终目的了,他真的是为了主宰天狸才做了这么多事吗?
公子一边轻抚着小薰的额发,一边沉思,片刻道:“这世间左恒最恨的人是谁?”
齐风黯然道:“他最恨的有两个但都不在了。一个是林易林先生,还有一个便是家父。”
公子道:“都是怎样的恨意?”
“对林先生,公子应该知道地差不多了,至于对家父,”齐风顿了顿才道:“当年左恒也是意气风发的,是妖鳞的天才,但后来因为蓝音公主之事,他被家父亲自驱逐出境,名字从左氏族谱中剔除,死后也永世不得入我们左氏宗祠。”
“所以他的仇恨是对左氏一族,或者更甚——对整个妖鳞。”
洛月的话如惊雷。
左齐风恍悟道:“前日里妖鳞边境的盗匪袭村事件里,那些天狸的强盗多年前曾隶属虎贲营前锋队,因为无战事,前锋队才会被解散,难道这些事都是左恒在幕后指使?他真正想做的是利用天狸对付妖鳞,一旦他成为天狸国主,必然对妖鳞兴兵,那么妖鳞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他知道那会有怎样的后果,倘若那件事是左恒幕后策划,那这些年妖鳞频出的血案有很多都是他的手笔了。
“他恨的不止是妖鳞,还有天狸。天狸国人向来不屑妖鳞,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国家被一个妖鳞国人统治,那是怎样的奇耻大辱?”公子道。
洛月心知左恒的仇恨已经到了极致,他不择手段要报仇所以才会投奔了阿佶乎弥谒,出卖自己的灵魂。
听得昏昏欲睡的小薰忽然喃喃道:“对了,齐风,我知道你父亲的头颅被藏在了哪里。”
齐风心头巨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着小薰,小薰揉了揉眼睛道:“我跑到左恒府里看过,我发现他一个人待在大堂里对着一张黄金椅子自言自语,奇奇怪怪的。等他走了以后,我就跑到椅子那边看了看,结果在椅子底下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人头,还被浸在一种水里,都没有烂掉,把我吓吓了一跳。”
齐风愣愣地听着,神情说不出的愤恨与沉痛:“雷曾经告诉我,成衍赏赐给左恒一把黄金国师椅,父亲的尸身至今无法安葬,想不到他的头颅竟在……左恒啊左恒,我左齐风必要将你手刃!”
就在这时,馒头惊慌地飞奔进来道:“不好了,大王被她爹娘给软禁了,说是到了婚礼那天才放出来!”
齐风一惊,就要往外冲,公子拦着他道:“有我们在,你想见她很容易,她虽然被软禁着,但没有生命危险。现在你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洛月说着带着他走出客栈。
******
远远看着刑场上的斩刑台,齐风脸色苍白地道:“公子带我来此处是何意?”
洛月道:“你该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眼前的刑场上空似乎下起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大雨,冰冷的雨丝混合着浓郁粘稠的血腥气飘荡在周围,雨水,血水甚至是残缺的血肉像溪流从刑场的台阶上奔流而下,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梦魇般在脑海中重演,冲击着心房。
当年的左齐风也不过八岁孩童,亲眼目睹的一切也亲自烙印在心底从未忘记。
齐风闭上眼,哑声道:“我当然知道,公主和林叔叔就是在这里被……”
公子看了他一眼,目光漫上刑台,惘然一叹:“在这里你不仅仅拥有过这种回忆,有些东西你本该记住的,但你忘记了。”
齐风怔住,任由公子带领,来到一片熟悉的云花林,这是初来天狸那天,悠悠带他来的地方,他这才发现,这片云花林和刑场十分近,中间竟只隔了几间小巷而已,但因为巷口曲折深远,又距离了一条繁华街道,所以才从没将两者联系起来。
一路走来,有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那些血腥的回忆之后,他似乎真的遗忘了什么。
“你和悠悠的缘分比你们想象中还要早,有些回忆应该想起来了。”公子说完,悄然离去。
左齐风看着远处的刑场,空气中仿佛弥漫起了当年的血雨腥风。
故地重游,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境,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一朵云花静静飘落,他怔怔看着,他记得那一年他八岁。
蓝音公主被囚,妖鳞派遣一支秘密队伍入天狸救人,当时带队的就是雷。
雷和部队进入天狸境内后才在军械箱里发现了小齐风,他在里面已经躲了整整三天,此时再将他送回去为时太晚,雷带着小齐风去了天狸的乱葬岗,强迫他舔食了一个刚死不久的人的尸体,又吸了不少尸体的血,以此遮住他身上妖鳞人的气息。
那天是林先生和蓝音公主行刑之日,天阴云密布,暴雨将临,幼小的齐风躲在人群里想见一见林叔叔和公主,谁知见到了此生不愿再回想的可怕的一幕。
他惊恐万分得逃离人群,脑海中那鲜血淋漓的场景抹之不去,胃中更是剧烈翻腾起来,他一路逃一路呕吐,直到天下起了大雨,他在雨幕里呆滞而茫然得走着,跌跌撞撞来到了那一片云花林。
地上的黄花被雨水冲刷得凋零了许多,他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小的手遮在他的头顶上方,一个可爱的声音道:“这里睡觉会淋雨......会生病......”
一个小小的女孩蹲在他旁边,试图用手帮他挡雨。
齐风狠狠推开小女孩的手:“天狸的人,不要碰我!”
但他的手并没有多少力气。
齐风艰难的爬起身来,踉跄着往前走去,那只小手转而拽着他的袖子,他看着雨幕中扎着小辫儿的女孩,女孩认真得重复着:“生病要七药......药苦。”
她的眼睛圆圆的,很可爱,微微泛着蓝。
他忽然觉得她的眼睛很熟悉,可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虚弱的齐风靠在一棵树下,茫然得看着小女孩,小女孩不知为何也跟着他靠在树上,和他挨得一起,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奶香味,齐风想着。
雨没有要停的时候,齐风觉得自己很想睡就闭上了眼睛,小女孩见他睡着了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雷是在一棵云花树下找到的齐风,当时树下的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雷快步上前将齐风抱了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
公主和林先生遭遇了极刑,而后妖鳞派遣的秘密部队被天狸狙杀,他是拼死逃出来的。
雷无心理会那个小女孩是谁,只想带着齐风尽快离开,那小女孩惊醒了,一把抱住雷的腿,警惕道:“坏人!”
“你是坏人!”她睁大大大的眼睛,奶声奶气道。
雷看了眼这个战斗力十足的小姑娘,忽觉她微微蓝色的眼睛很眼熟,但他无暇多想低声道:“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他挣开这孩子的手,飞快离去。
齐风趴在雷的肩头,迷蒙中挣开眼睛看到那个小女孩还在原地看着他,身后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悠悠,悠悠,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我们快回去。”
妇人一把抱起小女孩消失在了巷口......
回忆渐渐清明了起来,齐风站在曾经那棵云花树下,看着花落,悲哀到深处的心泛起一丝暖意,那个孩子就是悠悠,竟然是悠悠,他和悠悠竟然早就相遇了。
回到妖鳞后他大病了一场,只记得不该记住的,忘记了最不应该忘记的她。
如果当年他认出她就是公主的女儿该多好,不论她是怎样的身份他会将她保护的好好的,不受一点伤害,可是命运到底半点由不得人,从没有那么多如果。
而他仍旧庆幸,上天对他还是眷顾的,如此痛苦的一天里可以遇到如此美好的她。
他的悠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