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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斜倾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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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不赏脸,挑着人前无去处后无退路的时候暴雨浇头。

载着两人穿过雷闪找到一间茅舍,骓骓撂下他们探进马槽里找食。

推开门点上灯蜡,屋内砌着砖炕,灶台,梁柱上挂着灰兽皮。

门外一声马响鼻儿,宋炆升笑道:“骓骓没找着吃的,看咱们的了。”

苏君四下看着,“就这么拿人吃的不好罢?”

宋炆升从怀中取出碎银搁在桌上,“这下行了。”

翻找半晌,苏君从炕洞里摸出俩鸡蛋,回过头宋炆升一手抱着面瓮一手提着水桶跨进门,“真会找,这回有的做了。”

灶洞里往外溅着火星,铁锅里咕哝着水泡儿,宋炆升撸起衣袖,里衣白袖儿堆叠挂在外臂上,露出骨肉紧绷的小臂,一手撑碗一手执筷打着碗底儿的蛋沫,“颂颂,看看面汤滚了没有。”

苏君挪开半只锅盖点头,“好了。”

宋炆升示意她退开,探肘推开锅盖,抬手将蛋液浇在滚汤里,苏君凑上前,“六哥这是做什么呐?”

宋炆升掌着木勺凑着锅底来回搅动,“先前没见过罢,小时候儿我娘常做的,面疙瘩塞鸡蛋。”

蛋丝儿溶在面汤里蜷成黄金叶儿,苏君笑道:“这名儿真新鲜,听我二伯说过,六哥家是宁波府的?”

宋炆升点头,“爹娘去世后就没回去过了,不过我们那儿富庶,能养住人,不会嫌弃六哥罢?”

他弯着腰儿盛饭,下袍撩起别在革带里,颌角掩在雾气中模糊了边线,侧过脸看她,苏君摇摇头,“我爹娘也没了,没了他们,不要紧,还有旁的亲人。”

宋炆升端了汤碗,拿瓷勺匀了匀,舀起一勺,晃头吹了吹递到她嘴边,苏君探头喝下笑道:“好喝,鸡蛋丝儿滑嫩我都含不住呐。

宋炆升扣住一只面团喂进她嘴里,“吃颗面疙瘩,低头净捡银疙瘩。”

苏君嚼了嚼咽下,“好吃,筋道。”

宋炆升笑问:“真那么好吃呐?照着我娘的样儿耍把式,这还是头一回做,真给我面儿。”

苏君点头,“六哥也喝碗罢。”

宋炆升隔着花碗汤雾看她,“颂颂,别着急嫁人,等等六哥。”

苏君接下碗埋头喝着,“我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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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斜倾,红漆坊柱被浇洗的油亮,雨水沿着花篮斗拱垂落。

抬眼看去,一人纤腰修颈,垂胡袖儿搭在膝头端坐,侧脸望着殿檐下滴挂的雨珠。

袁幼仪收回眼低头抚着广袖上的缀珠儿,“听说初一那日你办过笄礼了?”

苏君醒过神儿从屋外挪开视线看向她点头。

袁幼仪抬过茶盅氤氲在茶气里,像极了她身后正堂墙上的那幅水墨,寒雾弥漫笼着远处的一座孤山。

滴漏里沙沙作响,松儿向前一步,袁幼仪点头,“到点儿了,去瞧瞧侧妃的安胎药炖成了没有,看准时辰送过去。”

觑她脸色,簪红戴翠难掩哀容,苏君试探,“王妃最近都顺遂罢?”

袁幼仪略怔,放下茶盅,提了提赤红翟衣袖儿低笑:“嗬,不顺遂不是没良心么,过几日我就跟王爷回去就藩了,下回再见你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儿呐,最近京府里不太平,没个要紧事儿莫要出府,晚间儿早些下匙,关好窗户门子,可记住了?”

苏君点头,“我记着了,是出了什么事儿?”

袁幼仪调开视线笑道:“想什么呢,那贼不是还没逮着么,跟你提个醒儿。”

苏君欲要再问,松儿跨进门,“侧妃那儿都喝下了。”

袁幼仪点头,“使唤人给她回个话儿,王爷今晚早回府,让她尽早收拾着方便见人,这趟她不回藩地,我怕王爷有话要交代她。”

苏君看向门外,阑额边沿挂着一排雨珠,接连落在地砖上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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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涝了皇陵根,冲垮了祁武帝沃峪陵主陵前的一棵百年青柏,树身压顶碎了坟屋一块浮雕砖石,天子震怒,收了守陵的神宫监提督太监下了诏狱,提督太监兢惧过甚,便溺不止,不日便克死狱中,死前高呼:“真龙显形,爪丮木也,其根庞硕,奈何奈何!”,声震高瓦,凄厉无比。一时坊间非议四起,直言当今圣上祁武帝大限将至。

殿内各色臣服交接,秉息气凝,良久御前太监进殿淡扫拂尘高唱,“皇上驾到。”

一人从侧殿缓步走出,众臣跪拜,半晌皇帝沉声宣起,“有事奏报,无事退朝。”

众臣相觑间,工部尚书持牙牌上前,“臣有事请奏。”

皇帝双手撑着膝盖,“准。”

工部尚书道:“近日暴雨连绵,黄河泛滥,河道淤积,两岸叫苦不迭,济南府受灾尤甚,山东布政司冯大人上奏排淤筑堤之事恳请皇上恩准。”

皇帝握拳抵在唇前咳了几声,“方才朕上朝前批复过,回头并户部监办此事,拟派人员监工,隔日请奏。”

工部尚书领命回列,兵部尚书又奏:“臣闻东西鞑眼下在岩州交锋激战数次,散骑游兵时而滋扰大祁北境,臣恳请皇上出兵加固边防,捍卫主权。”

皇上默了阵子,“边防卫所干什么吃的?怎么还要朕披挂上阵不成?”

兵部尚书忙道:“臣不敢。”

皇上摆摆手,“朕明白你的意思,眼下且让他们两家争去,大祁不参战也不容他们侵犯,找上门儿的狠狠打回去,不可恋战搅和进去。至于派兵巩固边防,阁老们怎么看?”

蒋阁老躬身道:“臣不涉武事,近日却也听闻西部鞑旦气势凶猛,出兵毕胜大有统一全境之势,他日事成眈视我大祁并非妄言,臣以为未雨绸缪未尝不可。”

杜阁老甩袖出列,“皇上,臣不敢苟同蒋阁老所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虎缠斗必有所伤,此时适时观望,如若陈兵北境,惊动敌心,难保东西蛮夷不会联手抵抗我大祁。且宁亲王上年尾大败东部鞑旦,大杀其威风,想必其一时不敢有所异动。”

张开话匣,各方俱是据理力争,不为所让。打断殿中一番嘈嘈切切,皇帝低声一句,“朕老了。”

噤声抬眼看去,皇帝一手撑着龙椅扶手,肩背微偻,发须花白,眯眼看着殿下,一众老臣忙齐声附议:“皇上盛年体沃,大祁后福有继!”

皇上冷笑一声:“昨儿晚上,朕梦见先祖爷戳着朕的脑门儿骂朕不成器,朕做的昏事触怒天神,天不容朕,欲派真君取朕代之,朕羞愤难当,今儿特来问问朕糊涂到了什么地步惹得皇天后祖这般不痛快!”

殿中悉悉索索跪了一地,皇上走至殿中,“真真儿是朕的好臣,朕接手大祁几十年的光景,无功也有劳,近几年朕手头儿压得松了些,折子交代下去,没见着有人办得不好,起先朕有所宽慰,能臣如此,朕死了也安心,不想能臣虽贤向得不是朕呐,指不定哪日起来,朕就摸不着自己的脑袋了!”

众臣汗腻一身,抵着地砖暗暗叫苦。

皇帝重登龙塌连连咳嗽了几声,御前太监忙上前伺候,被他挥手叫退,“关如涟何在?”

殿外太监宣唱:“宣司礼监总监关如涟觐见!”

关如涟圆领紫袍躬身进殿,皇帝问:“交代东厂办的事儿进展如何了?”

关如涟跪身回话:“那柏树干浑叶肥,足有四人抱,非神力不可拔出,可见神宫监提督并未说谎。不过,奴才亲自去圣陵查验过那棵树,树脚儿断得齐整,根茎没于地中,所谓‘根须肥硕’,奴才无从考证。至于那太监的尸身,奴才派仵作仔细验过,并无不妥。”

语毕,春末殿中如三九寒天,半晌御座上才有回音:“设想过数回,如今朕亲耳听着仍觉万箭锥心,朕养得好臣子,面儿上敬着朕,背地里头巴不得朕早死,朕坐在这儿,看着你们一个个儿,都不知道该信谁!出兵的事儿回头再议,无事退朝罢。”

“臣有要事相奏。”

皇帝眯眼看他,“你是?朕瞧着面生。”

一人擎起牙牌,“回皇上,臣是新任兵科给事中,谭鹏。”

皇帝坐直身,“谭?谭麟是你什么人?”

谭鹏道:“实为臣家父。”

皇帝点头:“免礼,准奏。”

谭鹏起身,理了理了朝服,“回皇上,臣朝前收到密令,福亲王恐有异动。”

闻言众臣僵卧,皇帝望向殿外,“何出此言呐?”

谭鹏从怀中取出一封纸笺,“如信中所言,福亲王年初曾将其府中大部京府户籍佣人迁为其封地户籍,均为十之过五成童之年,有移人屯兵之嫌。”

皇帝收回视线扫了众臣一眼,命太监呈上纸笺看过,“福亲王什么名声朕不是不知道,这上头也没个实在的证据,凭此决断恐怕欠妥罢?”

蒋阁老凑起牙牌,“臣坚信福亲王对皇上并无逆心,臣谏议皇上拟派臣员一查以还福亲王清白。”

皇帝一手抓着膝盖拍了拍,“蒋阁老此谏是出于私心呐还是为朕?为大祁?”

蒋阁老收起牙牌俯身,“臣不敢,臣一颗忠心只为您为大祁着想。”

皇帝端过茶盅低目抿了口茶,“既这么,就照你说的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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