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 5(1 / 1)
Imissyou 2: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本章字数:3238】
第二天,这个城市中很多洛家的生意来往伙伴都知道了一个可悲的消息:洛家千金与夏家太子爷订婚,定在这座城市有名的外籍酒店——富丽达斯。
喜的是,这么盛大的仪式必定有本市的各界霸主,于攀谈生意必定大有益处;悲的是,以后就算是想要攀上洛家和夏家也没更便捷机会了。
有的甚至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对此,我是真的很无语。
小黎一直把自己关在公寓里,断断续续地去学校报个到,在那几天里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终还是熬来了订婚典礼的那一天,她虽然憔悴,但经过我老妈各类大补汤and美味珍馐的滋润,身体状况已经渐渐平稳,
因为富丽达斯是Florrie的产业,所以他特别吩咐给小黎布置了一个VIP休息室。
本是有一大群各家名媛在休息室里,可小黎嫌心烦,让我把他们都给"请"了出去,好吧,这不是她的原话。
小黎面无表情地任由造型师摆弄,一头柔顺的直发已经被变成了末梢"S"卷,性感、唯美。一袭曳地白色长裙,闪耀的钻石围成特定花纹点缀其中,头上别了个浅色花环,整个房间弥漫着圣洁浪漫的光华。
Florrie敲了两声后推门进来,轻松一笑,"两个美人。"
小黎却不为所动,沉默了一会后抬头与Florrie对视,声音低沉轻柔:"哥,我想回去一趟。"
"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想失信于人。"
"你确定?"Florrie似有些惊讶,但又淡然了,"好,我送你去。"
小黎露出了久违的淡笑,"哥,谢谢你。"
Florrie带着小黎出了休息室,我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一旁的造型师也不知所措,这样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不过在仪式开始之前,他们赶了回来,有人问他们去了哪,却都闭口不言。
直到快一个月了之后身为学生会干部的我在学校整理视频资料时,才明白,小黎所谓了"回去"是"回"哪里。
她订婚的那一天,正值学校艺术节。
高考结束了,小黎并没有考上在中国神一样存在的北大清华,可开毕业同学会的那一天,她很高兴,莫名的高兴。
叔叔坚持送她出国,她不肯,僵持了近一个月。
我仍记得最后的那一次争执,是异常的激烈。
最后,小黎被关在了家里。
随后,她进了ICU,不是自杀,而是……
她情绪一直不稳定,且常常负面情绪高涨,争吵的刺激使她原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她的心脏再次出现了问题。
近一个月后,她转入了VIP病房,可看见叔叔她的心脏就会条件反射的激动,从此,叔叔被列入了此病房的"限行名单"。
小黎自脱离危险后就一直沉默,她变得更加瘦弱了,眼眶深陷,面容苍白,嘴唇干燥,无精打采的样子使人担心又无奈,心理医生更是下了断论,再这样下去,必定会患上抑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
洛黎曼,她终是一匹不会妥协的野马,不会屈于束缚。
9月10日是中国大学普遍开学日,她靠在床边无神地望着干净的晴空,一言不发,却久久未能回神。
9月19日,她独自跑出了医院,踱步到了一个书屋,不知发生了什么,本就不堪一击的身体垮掉了,被书店老板打急救电话送回了医院。后来我才知道,她去见了林琛。
之后,小黎被紧急送到美国专业的心脏治疗医院,即使这样,她悲观绝望的情绪始终影响着她的康复,有时候,她甚至不配合治疗。
"姐,我好想念中国,好想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一次大闹之后,她盯着满地的药片与花朵,突然沉静了下来。
"你身体养好了就可以回去了呀。"我无法给她确定的承诺,只能无力的安慰,她轻笑一声,"连你也学会这些毫无意义的外交辞令了,姐,这个世界真的好可怕。"
我捡起地上散落的狐尾百合,扔进垃圾桶,"是啊,真的好现实。这百合既然没有安神的功效,扔掉也就算了。"
"是吗。"她盯着我手中的百合,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脆弱,敏感。
"别再折磨自己了。"
"好。"
——
后来,小黎和夏牧风不知因为什么解除了婚约,叔叔竟也没有阻拦。她在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被保送到斯坦福大学攻读MBA,同时,入主洛氏,协助Florrie开拓其美国西部市场。
而我,超常发挥考上了一个一本师范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浙江省的一所高中,当起了普通的英语老师。
早在我大二那一年,冷氏发展倒退,渐渐衰败,集团陷入了内部斗争的官司中,叔叔从高位上退下来,和老妈经营着一家连锁超市,准备过过逍遥日子。
我在浙江实习时邂逅了严俊峰,他是一个IT工程师,幽默风趣,深入交谈之后才知道他是我的大学校友,长我两届的师兄。
我们婚礼是在他的老家河北承德举办的,小黎推掉了几个重要客户专程赶回来,跨越了世界上最宽的大洋的飞机落地时,我心中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那天,正值寒冬,她话不多,只静静地站在我身旁,全程为我抱着御寒的外套。
婚后半年多,严然出生了,我觉得这是我最美好的时光。
然然自小性格孤僻,我曾与老妈打笑说这是受了她小姨的影响。然而,他两岁时仍然这样,去看了心理医生之后我是彻底崩溃了——他先天自闭。
严俊峰仍是习惯于自由散漫的生活,对然然也不是特别的舐犊情深,快节奏的工作之余整天消遣玩乐,三两天就有饭局,有时玩的疯了很晚才回来甚至是彻夜不归。
小黎联系了幼儿心理专家并且劝我离婚,她说:"姐,就像你当初告诉我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她不懂,她不懂身为一个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患上这样的心理疾病有多么担忧和痛苦,更不懂面对自己的丈夫这种种行为时有多么的痛心。
因为这两件事,我曾多次对她发火,也曾怨恨过老天的不公,"上天给予了你美貌与幸运,而我注定是衬托你的小丑,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谈何患难与共?"
那一次,她沉默了许久,没有解释,也没有怒火,她从茶几底下拿出烟,颓废地点燃抽了几口,然后手肘搭在双腿上沉思着。她平时并不抽烟,只在万般烦恼时以此来平复心情,此时的她,想必是被我的话伤到了吧!
作为一个工商管理学精英,她巧言令色,她审时度势,可我知道,现在的清冷与沉默才是原本的她。
她吐了一口气,"总会有云开月明的那天的。"
她按熄了烟头,起身拿过包便离开了。
听着防盗门关上的声音,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捂住自己的脸,暗自咒骂命运的不公,憎恶上天给予的折磨。
回美国之前,她联系了一个国内好评的康复训练中心,那位专家也一同前往,陪着我离了婚,解决其带来的系列麻烦,并留给了我一笔钱,我没有多少的感激,因为一切都不可能回头,我们俩,也回不到从前的相互避让与亲密了。
老妈和叔叔出事是在4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他们照常出门晨练,谁知在回去时出了车祸,我第一时间给小黎打了电话,儿子与父母的双重危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再次体会了那种绝望。多番回望,发现我能依靠和信任也只有那个孤独少女——洛黎曼。
当我赶回那座城市时叔叔还未转出ICU,老妈右手骨折,大部分生活不能自理。
她是在一天后的凌晨赶回来的,我去接机时只觉一切都太不真实,她身着一件白色衬衣,一条深灰色棉布短裙,外面搭了一件卡其色风衣,朴素清雅,而我却觉得那就是希望。
我抱住了她,就像小时候那样痛哭流涕。
我们轮流照顾叔叔和不知所措的老妈,医院请了北京的专家会诊,她也从国外请来了一个医疗小组,她的两个下属也被调过来管理超市的日常事务,似乎她的归来,使一切都步入正轨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却从未言过放弃。
端午节前夕,叔叔又一次陷入抢救危机,我和老妈坐在外面默默流泪,她很冷静,不知所思地站在走廊的窗边凝神,这使我很愤怒:"洛黎曼,你够了!这里面正在抢救的是你的爸爸!即使以前有再多的不愉快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冷不冷不要冷清得像个外人一样?!"
她仍伫立不语,每次都是这样沉默,我真是讨厌死她这幅死样子了。
直到凌晨三点,叔叔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我也得以松了一口气。
——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送然然去康复中心的时候,他突然叫了句"妈妈",我顿时痛哭流涕,这么多年的辛酸终于有了结果,那种喜悦无法言表。
我忘掉了昨晚的不快立即打电话小黎,她也很开心,对我说:"姐,即使普通,你也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妈妈。"
两天之后,一切安排妥当,小黎把我们接到了美国,联系了专业的医疗团队,那段日子,仿佛回到了12岁之前,我们一起游荡,共同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