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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白鹿夜谈之 烧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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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马上的青氅之人,好似一只毛翅挓挲的野鹤一般,从茫茫旷野里面的小小一点,远飞过来,变得渐渐清晰。

堪堪到半开的城门前,他就跌跌撞撞从马上滑下,坐到雪地里。

几位本来紧紧跟在他周围的锦衣侠客,也赶到了城门底下,纷纷下马将那人搀起来。

一路朔风将他的风帽撸下,吹得他眉梢带雪,鬓角含着细霜,整个儿人都要结成冰晶一般。

侠客们都是粗手粗脚的武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生怕力气大些,就把这冻成冰的公子,一下子碰碎了。

正在急急慌慌之间,一位银甲的年轻将军,大力地拨开人群,将那摔下马的公子一把揽进怀里,反复狠狠搓了自己的双

手,直到要搓出火来一样热烫,才轻轻放到那公子的脸上,替他拂去眉毛上的雪渣。

那将军又垂了头,吐着白气儿小心翼翼在公子耳边低喊:“上元,上元?”

他怀里的公子终于睁了眼,颤着睫毛,勉勉强强勾了勾嘴角,回道:“北岳,好久不见!”

将军一把将公子的风帽盖了回去,又将他的大氅裹紧,把他压进了怀里,横抱起来,利落站起,向城内走去。

太子上元向来并不是体虚身娇之人,只是一路兼程,加之心中藏着事情,故而半路着了风寒,又舍不得慢了脚程,才落得了这般憔悴。

一床暖被,一杯暖茶,就将他的神思唤了回来。

那些满目茫茫,去意如风,几要抛下驱壳的疾奔,不过是须臾之间,与又在耳畔闻得那人的轻轻呼唤相比,不值一提。

上元耳听四下寂然,偏头可见软红的夕阳余光探进小窗,逆光撒了端整坐于他身前的那个银甲将军一身,犹如祈宁街市上熬的山楂琉璃脆糖,裹了他满身。

将军双手轻轻放于膝上,肩背挺拔,嘴角轻抿,微微闭着眼目,一边眼角,有一枚桃花儿一般的银朱胎记。

上元悄悄动了动了手指,活动开了,才将手从棉被子下伸了出去,慢慢覆到那将军的手背上。

白皙温润的手指,落在有些皲裂的手背上,只觉得粗粝地几乎要磨破指尖,却又温热如昔。

上元舍不得收回手指,眉眼弯弯,夹了声清浅叹息,几分欢喜,几分心疼。

“啊!”

不妨他的手被那人紧紧反握了,那人手心粗糙滚烫,烫意漫上上元的心尖,漫到上元的面颊之上。

他抬头,看到年轻将军正狠狠看着他,那表情似乎对着猎物张了满弓的猎手,咄咄逼人吐出字来:“真是好久不见!”

若问好久有多久,似乎是细雨纷纷竹醉一日,他与那酒醉的将军一同回府邸的路上,经过一条弯曲小巷,又遇见了一阵

雨来。将军或许借着残存的酒意,脚下一绊,将他压到墙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眼睫与眼睫近到可以交战,也可以缠绵,一个人的呼吸,重叠着另一个人的呼吸。

廊檐上掉下一滴雨水,砸在他的鼻子上。

他先眨了眨眼。

年轻的北岳将军“哈哈”笑了起来。

那飞扬恣肆的笑容,甚至漫在眼角的赤色,和细细的纹路,还有躲过雨的廊檐,都供他琢磨了好久好久。所有回忆的边角,都要让他反复磨圆了。

直到再见,仍一切未变。

贺北岳走在前面,太子上元揣着袖筒子跟在他后面,来来往往的百姓,都在热情地同银甲小将打着招呼,也好奇地打量

他后面几要裹成一只毛球的温吞公子,那公子眯着一双眼睛,大方地回应投来的好奇目光,也得趣游荡在四周的边地风物之上。

两人停在一家街巷拐角的小摊子边。

围着白头巾的老板,举着大勺子跟他们打招呼。上元见到簌簌落下的细雪,落进冒着烟气的大锅里面。老板拿着大勺子

一搅,就与腾起来的肉的浓香融在了一起。

“还是两碗羊肉汤?两只饼?”老板口音与那肉味道一样浓而厚重。

贺北岳用手拂去长凳上的一层雪屑,把上元让了进去,跟老板讲:“两碗汤,一碗面。再来一壶烧春。”

“好叻!”老板敲了敲锅沿儿。

上元坐定,打量着这冰天雪地,四处皆白,如着银亮铁衣。街上来往众人,面貌深邃浓丽,刀凿斧刻一般,不论大小男

女,都在面上浮着两团酡红,如饮过了烈酒一般。

等他定睛去看对面的北岳将军,见他颧骨上也有两抹淡红,莫不是边地沧桑,画在他脸上的旧痕。

“我脸上可有什么?”北岳见上元盯着他,忙问,更抬起手来,用手背抹了抹脸。

上元单手托腮,摇了摇头,想见自己脸上也定是浮着一面胭脂色。

贺北岳豪放一笑,回他:“定是你看我英武俊朗,看得着了迷?”

上元随他说去,想起那久别的少年岁月,再想起埋了一路的心事,一瞬间皆被边地野风吹散。一时间竟然起了物是人非的感慨——桃花面依旧,将军非故人。

两碗羊汤,一碗面条,飘着辣花,点着葱碎,冒着热气,上得桌来。

贺北岳从筷子筒里面抽出一双筷子来,递给上元:“孟先生家的羊汤,最是暖心暖肺,快来一碗。”

上元也不客气,不见了啰嗦规矩,执了碗,溜着边儿喝了一口汤。热烫沿着唇舌,下了胸腹,烧了一路,鲜而不膻,果真将一股热乎气向四肢百骸运去,顿觉天仍寒,身如春。

老板又烫好了一壶温酒,拿了两只酒碗,搁上桌来。

贺北岳道:“我这兄弟不喝酒,何况你家烧春这么厉害。”

上元偏偏抢在他前面,倾了酒壶,满了半碗,仰头灌进喉中。

贺北岳一把将他手中酒碗抢下:“胡闹,才病了。”

他话未落,上元便狠狠咳嗽起来,等他再抬起脸,已经是涕泪俱下了,忙抬了袖子一通乱抹,直到发散簪斜,果真是才漫上的一层柔暖春意,都被这烈酒烧了个干干净净。

贺北岳一愣,又见他不掩狼狈,不由“哈哈”笑起来,引得老板亦探了头看过来,敲了几下锅沿儿附和。

上元也不再擦脸,任北风吹过脸上睫上的泪珠儿,将它们一下子定成了冰珠子,同他们一起豪放地笑起来。

这一通笑彻心彻肺,比那汤和酒还畅快淋漓,直笑地方才那兜转的思绪烟消云散。

贺北岳仍是倒了一杯茶汤,逼上元喝了,又把那壶烧春抢了过来,摆在自己这边,自斟自饮起来。

上元虽浅尝辄止,但眉目间也染了几分狂放的醉意,借着这醉意,他迷迷糊糊问:“你怎么喝这么烈的酒?”

贺北岳一手敲着桌子,不以为意说:“边地的酒都烈。”

上元问:“比祈宁的酒如何?”

贺北岳轻笑思索,回答:“各有千秋。”

上元淡淡说:“我父亲可是想赐予你和一位闺阁千金,一杯难得的合欢。”

贺北岳握杯的手一顿,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的旧友。天几要透黑,细小的雪屑纷纷飘进了小摊儿的遮布里,打在已经燃起来的风灯上,片刻就被烤干。

“你便是来跟我说这个的?”贺北岳沉声。

上元顾自低低说:“我不过是想亲自告诉你这……天大的喜讯。”

贺北岳皱起眉头来,他在胸口悉悉索索掏了一阵儿,拿了一物,放到低垂着头的上元眼下。

他张开手,粗粝的手掌中,躺着一只小小的细木簪子,簪身打磨地十分光润,簪头一朵栩栩如生的重瓣寒梅,刻纹深深,如若闻之生香。

上元顿时抬了双眼,望着贺北岳。

贺北岳将手再往前送了一送,说:“今日是你的生辰。”见上元未有其他动作,他便立了起来,绕过桌子,到了上元身

后,以手为梳,顺了上元方才笑地散乱的长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他是武人,哪里有这手上的功夫,左右计较着整理了好几遍,还扯痛了上元。上元也不喊疼,也不动,任北岳在他头发上做文章。

最后贺北岳总算求了一个满意,轻轻插上那支梅花簪子。

贺北岳总算坐了回去,说:“今日只吃肉喝酒。”

上元说:“好!”

话落,他又倒了一碗烧春,向北岳让了让,灌进喉咙里面。

老板趁送了一壶热茶过来,招呼说:“将军的这位小兄弟可真是爽快!”

贺北岳也将自己的酒碗斟满,望着对面那人有些发红的眼角,倒进口中。

似乎不需要言语,二人只看着对面人的面容,就能下了烈酒。

明明疾奔千里,只为与那人说上几句话,可胸中洪流万千,只随烈酒倒灌。

还是贺北岳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张口就是少年旧事,就算是讲地口舌都起了茧子,也不厌烦。

一如往常,上元仍旧默默品那烧春,默默听他言语,他不再惶急,一点一点的热辣,一点一点地麻了舌尖。相逢虽短,

岁月时长。一把火,慢慢烧透了他心中那半截半的情思,半截半的念想,冶炼过后,剩下了如铁一般的硬朗。

他轻轻笑了,抬手正了正发髻上的梅花簪,又收手闻了闻自己的指尖,似乎真能闻到一丝梅香。

夜渐渐深,这时节,边城的夜是静止的,是冻上的。不像祈宁,能在天上开出五颜六色的烟花儿来,能在地上长出璀璨夺目的灯树来,热闹而嘈杂。

边城的夜,得浇上一壶热酒,浇开了外面冻上的壳子,才能见到里面的热烫。

孟先生收摊时候,只剩下从不烂醉而烂醉的将军,和满身温吞儒雅而酒气冲天的公子。

他叹了口气,把手巾搭在肩头,拍了拍银甲将军的肩背。

银甲将军醒了,扶了身边公子,揽了他在怀里,两个人踉踉跄跄去了。

孟先生忍不住喊:“将军可需要帮忙?”

那走远了的人影儿遥遥冲他摆了摆手,眼见着喝出一团白气来,又散在半空里。

孟先生数了数桌上的酒瓶子,摇了摇头。

往常那将军只喝一壶烧春,便会模模糊糊低叫一个名字,醉态醺染,想来是相思下酒。

今日里应是远来的旧友捎来了心上人的消息,才会特别贪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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