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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见鬼的怀孕(万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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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是一张八仙桌,桌上茶壶茶杯齐全。四面墙上,雕绘出各种花样,或是流云、或是花卉、或是鸟兽,嵌着珠宝。槅子的形状也不尽相同,或如葵花蕉叶,或如连环半璧,玲珑剔透,安放着各种珍玩器具。

房间有隔扇分为内外两间,向内走时,有天青色软帘,揭开后,便是卧室。

靠北墙一张香楠木雕花床,挂着湛蓝的床帏,床上有蓝缎的被褥,两旁是亮银的挂钩。

靠西墙是一幅画,写着一副对联,画前条案上摆着金钟玉磬,翡翠白菜,玉如意和一些瓷器,正中是博山鎏金香炉,两头是插着花卉的花瓶,案的两旁,是两颗五尺来高的血珊瑚。

西侧也就是隔扇旁,依靠着妆台,有镜子粉匣胭脂头油等梳妆之物,还有漱盂巾帕,桌旁是脸盆,旁边放着盛水的汤婆子。

靠窗是一张书桌,镶嵌墨玉的桌心,有布满青苔的宣石,生长着花卉的盆景,还有几本书,文房四宝并青玉麒麟镇纸,邻近的墙上,有镂空的木板安置书籍笔砚,墙上又悬琴挂剑,还有棋盘。

最令楼华语惊讶的是房中的灯,灯上倒垂荷叶,捧出一朵莲花,花瓣盛开,芯蕊之间捧出灯芯,插着红烛,如同莲蕊。如果说之前的房间空阔简约,那现在的房间,就精致了许多,而且……有女子的气息。

楼华语看了看墙上的那幅画,画的是一名白衣女子,衣袖翩然,而此前,画上的不过是山水图景。还有两旁的珊瑚树,一是分辨不出秦镌送的那棵是否在其中,不过她估计,不太可能,也不知道秦堰是怎么搞到的两棵珊瑚树。昭烈国海域很少,并不出产珊瑚,似这种形制庞大的珊瑚,一般出自东炎,想弄到一棵,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再看妆台,明显是为她设计的。

她有点明白秦堰的意思了。

“你是要我,住在这里?”

秦堰点头,又想到什么,皱了皱眉,“他们也真是粗心,居然忘记了火盆——怎么样,喜欢吗?”

楼华语掂量一番,把条案上的大堆瓷器划拉一下全塞给秦堰,只留下花卉香炉合金钟玉磬,道:“干嘛把一些没用的东西堆着,还不如多放些花草呢,还有这个香炉,也不要,我嫌熏得慌。”

楼华语说的一点也不客气,反正在哪里都一样,既然他把这里收拾得这么好,不住白不住。

“还有妆台,要放一个首饰盒。嗯……对了,还要加一床被,内屋也得放茶壶茶杯和夜……”本来想说夜壶来着,后来想到秦堰最好还是出去方便,就把话噎回去了,满意地点头,“行,就这样吧。”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疏漏之处。秦堰觉得自己手下真是吃白饭的,收拾个屋子都不利索。不过,首饰盒子这样的问题……

“我觉得你首饰不多,还用盒子吗?”秦堰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说:“也对,我送你一些。”

“谁说我没首饰,太子送了我一大堆。”楼华语白了他一眼。

“他送了你一堆首饰?”

楼华语已经能大致从他的语气中推断出他的心情了,赶紧道:“没什么,就是我救了他,他为了报恩,就给我了一堆首饰……”这话一说,她顿时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看看秦堰,果然,脸色又变了,“救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倒不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从她嘴里听到就是另一码事了。

楼华语看着他的脸色,决定还是从实招来比较好,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谈不上详细,至少没有渲染当时的危险氛围,也巧妙地略去了被秦镌占便宜那段,当然,也没有提自己受伤的事。

可惜,秦堰已经通过她的描述大致把事情真相穿了起来,还和之前在她肩上看到的伤口联系起来,“所以,你肩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的事?”

楼华语心虚地点头。

秦堰皱眉。他只是命令手下跟踪楼华语,随时向他传递消息,却没想到会让她受伤,还是为了救秦镌。

他一转身,取下墙上宝剑,对着楼华语,拔剑出鞘,寒光晃到她的眼睛。

“你做什么?”

看得出,这是把好剑,当初她也曾亲自试过,绝对锋利,轻轻掠过,就带起了她的血珠,话说,那时候流的一点血貌似还被秦堰收起来了。

“等你的脸好了,我教你用剑,还有,你的拳脚功夫也要加强。”他手腕一翻,剑也转了个身,露出剑身篆字:寒光。

他放下剑鞘,另一只手再见面抚过,摸上凹凸不平的刻字,道:“剑名寒光,是师父留给我的,虽然比不上神剑,但是是把宝剑,上一次,我用这把剑伤到了你,此后,我只会用这把剑保护你。”他右手忽然一用力,挥剑而过,一缕头发飘飘然落到他的手心。

“这个,给你。”秦堰将手中的头发交到楼华语手中。

楼华语看了两眼,抬头,“这头发有什么好玩的?”

秦堰额头青筋跳了两下,不得已道:“没事,你就收着吧。”

“哦。”楼华语眼珠一转,把头发收进怀中,秦堰看到她把自己的头发放到那里,一时又敏感了一些。

“铿”地一声,秦堰将剑入鞘,挂回墙上,转身向楼华语,“现在该说一下首饰的事情了,在哪里?”

“我的房间,可是我不想再出去了。”她的脸啊,会吓死人的。她往镜中瞥了一眼,心中暗叹。幸好秦堰把面具摘下来了,不然在这么戴下去,后果更严重,就是现在,除了面无血色,还有了几颗小痘痘,看得她真心疼。

她的美貌啊。

“没关系,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你是这个意思吗?不知怎么,楼华语就觉得秦堰其实是怕她把那些东西缩水,所以要想办法跟着去。

她带秦堰来到房间,从床底下鼓捣出一堆东西,其实就是十个戒指。帽子太大,卡住了,一时还拿不出来,她就拿了秦堰的那个戒指道:“这是你送秦镌的,怎么还会有莲纹?”

这个戒指其实是她最喜欢的一个,观察久了,也就发现上面的莲行暗纹。

秦堰目光扫了一眼,心不在焉地点头,忽略了那个问题,注意力都集中在另外几个戒指上,一一看过了,道:“还有其他的吗?”

楼华语靠经验判断,他的心情不大好,更不敢怠慢,“哦,还有一个帽子来着……挺奇怪的。”

“帽子?”方才还能做到面不改色的秦堰眉尖一动,无意识地将一枚戒指攥在掌心,稳住心绪后道:“什么样的帽子?”

“我估计这是秦璇的东西,怪里怪气的,到是挺值钱的……”努力半天,终于把帽子掏了出来,递给秦堰,“喏,就是这个。”

秦堰拿到帽子,面色显而易见地沉了下来,“胡闹!”

“怎,怎么啦?”楼华语被吓了一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秦堰迅速恢复平静,默了一会儿,目光复杂地看着楼华语。

“这是凤冠,属于太子妃。”

“我的妈呀,凤冠!”楼华语委实吃了一惊,秦镌居然把这玩意儿都交到她手上了!

“本朝凤冠有四种,十二龙九凤冠,皇太后所配,还有皇后佩戴的九龙九凤,六龙三凤,第三种就是我手中的,太子妃的三凤冠,最后一种是王妃公主形制的单凤冠。”

楼华语打了个哆嗦,“我可是真不知道……”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会把太子妃的凤冠到处乱送,秦璇就在旁边居然还不阻拦。况且凤冠这种东西她只听说过,从来没见过,哪里能认出来!

现在想想,也是,除了凤冠,还有什么帽子上面会有那么多珍珠宝石!

“凤冠啊……不行,我还得好好看看!”楼华语夺过凤冠,再度打量起来。

通体高有七寸,前面有三只翠鸟,每只都用翠鸟羽毛粘成,衔一串短一点的珠玉,展翅飞翔,下面饰以珠花,每朵花中心都镶嵌宝石,有的一块,有的三块,甚至更多。每块周围都绕一两圈珠玉串,还有翠鸟羽制成的云朵和绿叶,冠口金口圈上有一圈珠宝带,边镶金条,中间九颗宝石,每块宝石周围六颗珍珠,宝石之间用珠花隔开。另外,冠后下侧斜插着四个扇页状的东西,每一扇都爬着一条金蛇,还有珠玉宝石花两个,珠花三个,边缘垂下一寸长的珠玉串。

真是极尽华美,光华璀璨。

“看得这么仔细,要留下来?”秦堰低头,似乎对手中戒指更有兴趣一般拨弄着,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谁知楼华语反应十分大,一听这话立刻抬头,睁着一双水灵灵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可以吗?”

秦堰顿时觉得心塞。想了想,道:“你想留着,也没关系,只要太子作证他把凤冠送给你了,说不定,你还可以嫁入东宫,”快速瞥了她一眼,“当然,我是不会同意的。不过,大哥送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收下了也该和我说一声才对,来,我给你戴上试试。”秦堰把凤冠比量好,也不管楼华语发型如何,就扣在了她的脑袋上,把束带拉到她的下颌处系好。

楼华语往镜子里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脸,乍一看还是觉得别扭,于是收回目光,问道:“怎么样,好看吗?”说着,抻了抻束带。

戴得有点紧,感觉怪怪的。

秦堰打量一会儿,“还是不太合适,摘下来吧。”

楼华语的热情被浇去一半,就要把凤冠取下来,结果鼓捣了半天,带子也解不开。

呀,怎么怪了事儿了?她努力去解,结果发现,系的是死扣,越折腾越紧!她也不解了,干脆把帽子从前面滑下来,可这次又卡在了发髻之间,再用力,头发都散了。

如果不是手里的东西她扔不起,看到眼前秦堰这么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她一定要把凤冠砸过去!

说好的高贵冷艳卓然遗世的王爷呢!实在不济,就是温柔体贴雅致端方的秦公子也可以啊,怎么突然化身大尾巴狼了!

也许是秦堰良心发现了,被楼华语这么看着有点不堪压力,最后还是主动伸手,也没看是怎么动的,颔带就解开了,看得楼华语目瞪口呆。想起人家一个大男人是会缝衣服的,不禁感叹,这就是穿针引线的手啊,再想想自己,会做饭是不假,可是女工什么的……别开玩笑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他们家典型的男人当家,做饭缝衣什么的,都是男人的事情,她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娘亲可真是双手不沾阳春水,所以培养出她这个姑娘,会做饭已经超出预期啦。

不过,难得遇到了一个和爹爹一样的居家好男人啊。

不知道楼华语思绪跑偏的秦堰看着她诡异的目光,觉得她这是不高兴了,岔开话题道:“咳,这个凤冠,有三条凤凰,点翠而成,以翠鸟羽粘贴。这是博鬓,太后皇后六博鬓,太子妃四博鬓,公主王妃两博鬓,也叫屏。”他指着凤冠上的东西一一介绍,顿了一下,说:“其实我有一个单凤冠,你如果喜欢,可以拿去戴。”

楼华语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经意就翻了个白眼,“不用了,你不是说了吗,我戴着不合适,又是珍珠又是宝石的,压都压死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了。

单凤冠代表着什么,他刚刚说过,结果,被她无情地拒绝了。

为了给自己挽回一点好感,秦堰只能附和,深以为然道:“我也觉得你不适合金银珠宝,只在发髻上簪一朵花就很好。”

冬月说过,一定要多夸奖女人,尤其是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努力地哄,不然,后果严重,甚至影响生活和谐。

“不戴花。”楼华语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好像很喜欢莲花?”

说着,坐到床上,感觉触感有异,伸手一摸,发现褥子是皮的。

秦堰沉吟一会儿,点头,冷不防地问道:“你知道雪域天山吗?”

楼华语顿了一下,点头。

大陆最北,有一座雪山,独立于四国之外,人数最少,却被视为最神圣的所在。山上终年积雪,据说生长着各种珍禽异兽灵丹妙药,被称为雪域天山,山上有雪域宫,宫主被称为雪域天女。雪域天山很闭塞,与四国均无往来,但是闻名大陆,与另外两处并称三大圣地。

“雪域天山上,就有一朵白莲,生于山巅清水之中。我觉得,就像你。”

楼华语有些不自在。

他说的是梵语,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据说还有其他神奇能力,被奉为武林至宝。秦堰把她比作那朵莲花……哎呀,不好意思啦。

“既然你也安排好了,那就从今天开始住在这里吧,出去的时候暂时戴面纱。等你的脸好了……我还有事情和你说。至于这些,”他鄙夷地扫过秦镌送的一堆东西,“我会送回去的。”

“那现在呢?”楼华语揉揉肚子,分明在暗示,她饿了。

秦堰仿若未见,“忽然累了,不如讲个故事吧?”

“我饿了。”

“哦。”

“我说我饿了。”

秦堰目光一扫,“我说我想听故事。”

楼华语投降,“好吧,你要听什么故事?”

“……你除了天下第一美男和天下第一美女,天下第一男高手和天下第一女高手的故事,还能讲出别的什么吗?”

楼华语很喜欢听故事,但是,大多都是左耳听右耳冒,她真正记住的,只有一个故事。

公子静是天下第一美男和天下第一男高手,他惩恶扬善,忠肝义胆,在中原闯出很大名声。后来,他遇到了晴儿,为了使命,交手一昼夜,上千回合,最终负伤认输。

同去的公子枫对晴儿心生歹念,演了一出苦肉计,骗得了人世懵懂的晴儿的同情,又将她带出了她一直居住的地方,设下阵法,有意逼她交出他想要的东西。

晴儿在五大高手的围攻下重伤,始终不肯屈服,而公子枫也因为私情没有杀了她,只是意图不轨,没想到被半路遇到的公子晏和小玉救下。

救走晴儿的公子晏和小玉都是医术在身的人,而公子晏在为晴儿疗伤的日子中对她动情,使得喜欢他的师妹小玉很伤心。

后来,武林为了晴儿的出山而轰动,连番派人追杀,公子晏舍命相护,久不归师门。小玉的父亲正好是他的师父,得知此事,命人将公子晏带回师门软禁。

事发突然,公子晏不告而别,晴儿不知如何处世,暴露行踪,公子枫带人寻来,恰好公子静因为之前的交手,一直在寻找晴儿的下落,知道这件事,赶过去为她解围,并且约定半年之后一决雌雄。

半年之中,公子静保护晴儿不受外界伤害,半年之后,两人大战,约定一千回合分胜负,却战成平手,此时,公子枫带领诸多人手出现,声称公子静是有意消耗晴儿体力。彼时,晴儿对公子静暗生情愫,得知公子静欺骗她,大怒,但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多,最终不敌。公子静知道公子枫是故意说谎,但是同样被他手下的人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晴儿被擒。

公子晏被关在师门,从小玉处得知晴儿身陷险境,心急如焚,想要搭救。小玉不忍看他担心,与他定计假成亲,助他逃脱,宁愿自己承担流言。公子晏心有不忍,但还是选择去救晴儿。

他找到公子静,公子静与他同行,却得知公子枫要逼娶晴儿,一怒之下与之大战,趁机救出晴儿,交由公子晏,自己继续监视公子枫。

晴儿之前始终居住的地方因为没有了她的守护,早到血洗,晴儿从逃出的同门那里得知消息,不告而别。公子晏找不到晴儿,心烦意乱,练功时走火入魔。小玉找到他,为他疗伤,但是因为功力不足,遭到反噬,身受重伤,怕公子晏知道后自责,便悄然离去,与公子静相遇。

公子静为小玉疗伤,但是她功力全废。小玉告诉他晴儿失踪,他已经猜到晴儿的去处,没有去寻找,只是顾虑自己在武林中地位虽高但是没有实权,便与小玉师门联手,开始镇压公子枫家族,结果没有成功,被公子枫家族重创,小玉因此追悔莫及。

公子晏得知师门受创,迅速返回,正值小玉悲痛欲绝,又从公子静处得知她为救自己功力全废,十分自责。他在师父的托付中继承师门,准备报仇。公子静失败之后另寻出路,找到晴儿,又与公子晏联手,三方镇压,使得公子枫受创退隐,公子静趁热打铁,稳定武林秩序。

连续多日,早饭之前听楼华语讲故事已经成了秦堰的习惯。故事已经进入尾声,不用想他也知道结局如何,但他还是坚持听到了最后。

楼华语口中的结局就是,公子静和晴儿在一起了,他们生儿育女,公子晏和小玉在一起了,他们收养了一个男孩儿,两对夫妇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凭心而论,楼华语讲故事的能力并不高,尤其令秦堰无奈的是,她对公子静,晴儿,公子晏,小玉这样的正面人物用的全是溢美之词,生恐好词不够用,而对于公子枫,就好像是万恶集于一身,无恶不作死有余辜。

而真实生活中,哪里有这样分明的十分对错?

“故事讲完了,感觉怎么样?”对于这个故事,她隐隐有种骄傲感。

不等秦堰回话,门外就有声音响了起来。秦堰顿时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走了出去。

楼华语知道又是文钦这个家伙,他总是在关键时刻来打扰她和秦堰。

片刻之后,秦堰进屋,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但是楼华语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有点复杂,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府上的事情和她都没关系,反正也没看他忙到哪里去,就让他去忙好了。

但是,这一次,秦堰坚决地牵连上她。

“中午陪我去吃顿饭。”

“什么意思?”楼华语眼珠转了转。他们平日里也是一起吃饭的,他这么一说,似乎有特殊意味。

秦堰低头,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看着她面色惊讶,眼中的复杂神色也渐渐退去。

“就这么说定了。”

“呃,哦?啊……喂,不对……”楼华语正要抗议,秦堰已经潇洒出门了。

抗议无效。

楼华语心里有些复杂,想找她直接去就是了,为什么要把她拉过去?

此事无解,最后,她不得不戴上面纱,跟着秦堰来到李薇的房间,最尴尬的莫过于,来到的时候,李薇居然在沐浴,为此,他们不得不等上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很长。楼华语都有些怀疑,一般人会在一洗就是半个时辰?

而且,奇怪的是,秦堰居然还真的就在这里等着。正常的人听说姑娘家沐浴不都该赶紧回避的吗,他这么虎视眈眈的什么意思啊……

楼华语瞥了秦堰一眼,发现他没有丝毫不耐,反倒隐隐有种轻松的模样,察觉她的视线,立刻看过来,温和地笑了笑,“饿了?”

楼华语赶紧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还好。”

秦堰点点头,又去看李薇的房门,若有所思。

终于,门开了,李薇洗完了,估计是可以吃饭了,楼华语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由得小声埋怨,“桃花树下死,饿死也风流。”

秦堰听到了,微微挑眉,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不过他敢保证,他真的没有让她来吃醋的意思,她现在的反应,完全是惊喜啊。不然的话,平日里除了亲近的时候不会反抗,在就看不出她有什么心意。

情况发展这么顺利,心情哪里能不愉快?

沐浴之后的李薇,身上仿佛还冒着热气,皮肤要比往常水嫩几分,使得楼华语狐疑她是不是为了秦堰有意把自己洗白白。不过,还真撩人啊,水嫩的肌肤,花瓣的气息,温软的小手……

“民女见过王爷,迎驾来迟,还请恕罪。”李薇烟视慢行,来到秦堰面前行礼,早有侍女迅速收拾好东西,清出了屋子,端上午饭。

楼华语一看那晚饭,十二分的食欲就剩下八分——饥不择食。

“王爷、妹妹,请坐。”李薇看到秦堰来了,居然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之情,说是吃饭还真就是吃饭。

再看秦堰,也是一脸淡定,看上去,也是只为了吃饭。

楼华语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情况?

看他们一个个都吃得再自然不过,楼华语只好怀着满腹狐疑,稍微掀开面纱,吃自己的饭,没吃几口,就听到注意到李薇皱眉。

她似乎正在吃一块糕点,楼华语也拿了一块,小心地咬了一口,顿时悟了。

这居然是七月做的饭,还真是精心准备,看表面没什么,吃下去居然……这么辣!

秦堰显然也注意到了,更准确地说,这一顿饭他都会格外注意李薇的反应,为此,一向不爱搭理人的王爷这次居然难得地看了过去。

令楼华语惊讶的是,李薇居然很快恢复了颜色,甚至微笑着,“没有,这糕点很好吃。”说完,又拿起刚才的糕点,一口一口地吃下去。糕点的夹心是七月配制的麻辣馅,她居然吃得如此淡定,脸不红气不喘,好像真对了她的口味。

但是,这个状态没能支持多久,就看她再次捂上嘴巴,看样子似乎不大舒服。

楼华语看看秦堰,见他仿若未见,不得已只好自己开口:“你没事吧?”

李薇顿了一下,含笑道:“妹妹不必担心,这也是痼疾了,总也治不好,我都习惯了。”

担心,她还真的不担心,顶多客套一句罢了。早听说她当初之所以进入王府,就是因为王爷要治好她的什么病,没想到这治了好几年,居然还没好。

“你有这种痼疾,本王为何不知,嗯?”秦堰放下碗筷,目光凌厉地看向李薇。

“民女恐王爷担心,因此一直未言。王爷事务繁忙,民女也不能用这种事情打扰王爷。”

“是吗?”秦堰嘴角一勾,挑出一个冷笑,“本王为何记得,你的病早就好了?”

李薇终于抬眼,看了秦堰一眼,旋即垂眸,不再言语。楼华语注意到,她的手已经攥紧,握得衣袖起了褶皱。

“文钦,传……孙太医诊脉。”

李薇微微一笑,“多谢王爷关心。”

秦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楼华语觉得今天秦堰表现得有些奇怪,平日里他可不会跟人说这么多话,就像平日里他绝对不会来李薇这里吃饭一样,她隐约猜到了一些问题,不禁对李薇另眼相看。

但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吃饭,不管秦堰在等待一个怎样的结果,也不管李薇究竟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只管吃饭就好。

许久,楼华语已经吃完了晚饭,秦堰还是坐在那里一动未动,看她吃完了,握上了她的一只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终于,孙太医来了,还未进门,李薇就在床上躺好了,放下床帘,将手伸出帘外,垫了脉枕,有在手上盖了一方丝帕,这才让太医进来。

楼华语也不认识太医,就看着太医唯唯诺诺小心谨慎地把脉,两只手都看了,过了一刻钟,才检查完毕。

秦堰示意到别处说话,之后便和楼华语离开,来到隔壁房间。

“周太医,直说无妨。”进了房间,楼华语变敏锐地感觉到气氛骤变,秦堰倒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让太医看了就压力山大。最重要的是,这个太医姓周不姓孙,他骗了李薇。

太医小心打量王爷表情,觉得王爷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心里越发惴惴不安,弱弱地开口:“回禀王爷,姑娘这是……有喜了。”

李薇怀孕了。

楼华语当然不会往秦堰身上想,不过,这样一来,秦堰的行为就有解释了,想必他之前就听说李薇有异,一同吃饭,也不过是为了证明她有喜这件事。至于为什么要证明……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有了李薇的事情在前,这一夜注定不安宁,楼华语大晚上的回房,突然看到一个黑影迅速擦过,当即清醒,跟了过去。

黑影速度很快,看上去像是那个几次三番想要加害于她的人,被她称为影。不过,他的速度是相对于武功而言的,在她面前还算不上神速,但问题是现在是晚上,那个男子看样子就是经常在夜间活动的,视力很好,可是楼华语就不行了,尤其是后花园影影绰绰,她很快就跟丢了人。

真是丢脸。楼华语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觉得自己没脸见爹爹娘亲了,居然能被一个小贼给甩了……咦,有动静?

“我等不下去了,你就别再拖了,不然,咱们就直接洞房。”

是冬月情郎的声音。难不成之前是她搞错了,刚才的人不是影,而是他?

冬月沉默了一会儿,“好,不拖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走……”

“好。”男子道:“不过,你这小狐狸精,既然把我都迷住了,就不许再去迷别人了,听到没有?”

“说谁狐狸精!”冬月大叫。

男子将她揽入怀中,道:“都把我的心给勾走了,还说不算狐狸精……”

“抓刺客——”一阵喧闹声打破了眼前的柔情蜜意,也将楼华语惊醒。顾不上听别的话,她以最快速度离开了是非之地。

都有人抓刺客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抓啊。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必须找到那个男子,我估计,他就是府中之人,不是家丁,便是侍卫。我把李薇生病这件事传出去,他会以为自己暴露,不出三日,便会去找李薇,我也会告诉李薇孙太医诊断她只是病了,让她放松警惕,和他见面。”

这就是秦堰的打算,那么,刚才的那一声抓刺客,也有可能是……

果然,刚回到房间,就看到了秦堰,以及,外屋的一个男子。

“怎么回来这么晚?”秦堰皱眉,明明让她先回来的。

“有事耽搁了。”

他没再追问,看向被缚住的男子。他有二十余岁,低着头,又因为跪在地上,所以看不清相貌。

“是你?”秦堰站在他面前,缓缓道。

“……是。”男子的头更低了,声音有几分沙哑。

“原因。”秦堰看他一眼,慢慢地补上一句,“美……貌?”

“不是,我对他是真心的!”男子挣扎起来,抬起了头。他的容貌还算俊秀,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显得稚气未脱,信誓旦旦地说话时,有种孩子气的倔强。

“真心?”秦堰对上他的目光,知道他目光躲闪,嘴角薄凉地勾起,嗤笑一声,“这叫真心?”

与她私会,与她苟合,然后有了孩子,接下去呢,又要因此承担诸多指摘,这是真心?

男子低头,像个认错的孩子。

楼华语忽然有些不忍心不过,也只是不忍心罢了,她知道,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和李薇做了这种事,无论基于怎样的原因,在道义层面,都应该受到惩罚,即便,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子。

“这般不负责任,后果如何,你可有想过?你是男人,尚有退路,那女人会如何,你可想过?”秦堰又是一声嗤笑,“这般真心,真是可笑。”

默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男子已经愧怍万分,他依旧咄咄逼人,只是,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即使是她先举止不端……”

“不是她,是……”男子又要反驳,却在看到秦堰居高临下的目光后,不再说话。片刻后,抬头,又道:“王爷,真是我的错,是我勾引李姑娘,做出了这种事,我可以接受惩罚,”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但是求您,求您……”

“求本王饶过她?你也说不出口,不是吗?”秦堰摇头,“晚了。现在后悔,当初干什么去了?”

“王爷!”

秦堰转身,不再看他,文钦会意,将他押了下去。

侍卫们都退下之后,楼华语沉默了一会儿,“你刚才很激动。”

秦堰支着额头,没有否认。

楼华语大约明白他的心情,这段时间的相处,秦堰似乎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不会伪装自己,而她也对秦堰有了很多的了解,比如,相比于其他男人,秦堰对女子总是多出几分尊重。知道了他的身世,她也就能猜到,这与他的母亲有关,所以,今天,看到一个男子这般不负责任,就像是看到,当初的天阑帝如何酒后乱性,再置他母亲的性命于不顾,也任他自生自灭。

忽然想起娘亲的话,“如果真的有那样的男人,你便嫁了吧,总不会受委屈的。”

那样的男人……

秦堰不说话,楼华语也不愿提醒他那些往事,屋中,一片安宁。

最后,还是楼华语开口了,“其实,你也是故意的吧。”

秦堰也恢复了一贯的从容,点头,“李薇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楼华语猛然抬头,正对上他的双眼,也看到,他眼底,淡淡的笑意。

……

文艺社的日子被秦堰推迟到了初五,也就是审过李薇之后,而在将他们送交官府之前,他们还要见最后一面,或者说,是李薇提出,还要再见秦堰一面。

正堂和熙堂,秦堰与楼华语并肩而坐,等候李薇的到来。

李薇来到时,还很镇定,看不出慌张的模样,旁边的楼华语倒是真感慨了,像这样处惊不变的镇定,还真是让人高看她一眼。

大厅中只有他们三个人,还有侍卫在门外守着。李薇看了楼华语一眼,微微一笑,“妹妹也在。”

楼华语点头。眼前的女子如此从容,竟没有了往日给她带来的违和感,而是以身与生俱来的气质,整个人都显得温和了许多,也舒服了许多。

“王爷。”她没有向秦堰行礼,只是低了低头,唤了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她唤了三年,却没有一次,能唤得这般自如。

秦堰看着她,一如昨晚询问那个男子一般,语气淡然又咄咄逼人,“为何?”

她终于可以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这么美的眼睛。

“因为……我等不了了。”她自嘲地笑了,“我们相识三年十个月了,你不记得了吧,可是,我还记得……已经这么久了,我等了这么久,可是,还是等不到我们相爱……”

听到李薇的话,楼华语觉得有些好笑。

说什么相爱,连最起码的身体的忠诚都不能保证,还谈什么爱情?如果真是爱情,那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又如何会等不下去?

不是等不下去,只不过是不爱罢了。那些话,不过是借口。

“我知道你希望我贪图荣华,所以我就贪图荣华,所以我一直都在做一个合格的,为了保住荣华而努力的女人。其实,我很累,每天呆在这样华丽的屋子里,想着你,只会越得更加孤独……这样的交易,有或者没有,又有什么用?还不如那些艺姬,至少,可以得到你的目光。可是,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为了和你的一个交易……也许是我还不够爱你吧,我忍不下去了,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放纵了自己……如果可以,请不要怪董五,是我先勾引的他,而且……我很感激他。”

秦堰和楼华语都没有说话。

整个大厅很安静,只有李薇的声音在回荡,“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但是我也留不住了,受刑的时候,他总会离开我的。王爷,”她说,“念在我帮了你这么久的挡箭牌的份上,还请你帮我……拿掉他。”

秦堰没有反应,反而是楼华语,碰了碰他的手指。

说到底,她虽然看李薇不舒服,但是,李薇并没有得罪过她,而她的错误,会有别人来判定。说到底,这些事的发生,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存在没有了意义。况且,她知道,秦堰表面看着冷漠,却不是真的冷酷无情,不然他也不会想出那样的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他也不会救路边的她。

果然,秦堰道:“可以。”他向一旁的家丁示意,那个家丁就将一个纸包交到李薇的手上。

事实上,这个东西他早就准备好了。

按照昭烈国刑法,未婚女子和人通奸罪不至死,但是女子要受五十大板,一般女子都要去了半条命,若是有孕在身,必死无疑。她虽然有错,但是错不致死,所以他命人准备了效果最好的堕胎药,正好李薇腹中孩子不足两月,她还能受得住。

李薇看着手中的药,抬头,看到秦堰和楼华语向厅外走去,忍不住出声,“妹妹。”

同样的两个字,此时,已经没有了往常的复杂心绪。

两个人停步,转身。楼华语看着她。

“以前,我对你其实有些不满,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许久,楼华语点头。

“王爷,我知道你猜到了,但是,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做那种事。”

“本王知道。”

她说的,大概是流言的事情吧。楼华语也大致猜到了,这座府中,真正与她有意见的只有李薇,若是李薇传出了那样的话,也可以理解。不过,没想到,不是她做的。想想也是,如果是她做的,以她的能力,随便画幅画交给那个钱驴儿记住,就能够认出她来。

秦堰说完,便与楼华语一同迈出大堂。

李薇看着他们在视线中远去,低头,看着手中的药包,突然,滚下泪来。

还记得,飘雪的冬天,纷扬的雪花埋起了一树枝桠,化作千树万树,银白的梨花。那个尚且天真玲珑的少女,轻轻掸落树上松软的雪,落到手中小巧的壶中。

她晃晃手中的壶,听里面雪水融化的声音,一会儿,满意地点头。

而那个男子,突兀地出现。冰天雪地中,一身白衣的他长身玉立,俊美的面庞如玉石雕琢般延伸着深刻而利落的线条,几缕发丝自白狐裘中探出,柔柔地飘荡。

周围,银装素裹,暗香疏影。

好美的哥哥。

当时年少,她还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一瞬惊心的男子,会是她割舍许久也放不下的心痛。

……

回到房间,秦堰在前,楼华语在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秦堰刚踏入房间,就感觉身后,有人抱住了他,靠在他的身上。

“秦堰,你喜欢我,真好。”

看着秦璇背负着沉重的包裹在她面前绝望地呼唤,看着李薇为了一纸交易走到他身边最终却困住了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喜欢了一个人,他也喜欢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悲苦折磨,没有那么多的辛酸挣扎,只是在高兴时,伤心时,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好像再大的风雨也会在他们面前烟消云散。

两情相悦,是世上最美好的巧合。

秦堰沉默着,握住她的手臂,声音轻柔,几分紧张,几分压抑。

“阿语,嫁给我吧。”

楼华语一愣。

秦堰转身,抓着楼华语的肩膀,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她,生怕自己错过她的某个表情。

天知道,看他表面风平浪静,明明已经是波涛汹涌了好不好。

楼华语眨眨眼睛,忽然问:“我嫁给你有什么好处?”

紧张过度的秦堰听到她的话,发现是句“非标准答案”,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赶紧弥补:“嫁给我,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我的东西?”

“还是你的。”

“那你要听我的话。”

“听你的话。”

“不许纳妾。”

“绝对不会。”

“不许打我骂我欺负我。”

“怎么可能!”

“不许……让我想想。”楼华语揉着太阳穴,一副思考的模样。

可怜的秦堰第一次向人求婚,答应了一堆条约之后,被楼华语晾在这里了。

“阿语……嗯?”

楼华语看他一脸急切,想追问又不敢逼她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他胸前一拍,道:“我没有意见啦。”

秦堰总算松了口气,揭开面纱,激动地在她最上啄了一下,最后觉得碍事,反正也没别人了,干脆把面纱拿了下来,她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似清辉如霰,皓然似雪,皎洁如月,眉眼间一分灵动,颦蹙时几分清爽。纯美清雅,剔透玲珑。

“怎么样,差不多好了吧。”楼华语眼睛亮闪闪的。

“……你还是一直戴着吧。”秦堰眼神闪烁,“还差点。”

“还没好啊。”楼华语丧气地捂着脸。就因为这张脸,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了。

秦堰看了一眼她完好无损的脸,觉得有小小的愧疚,默了一会儿,道:“放心,成亲的时候不会有问题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我想我爹娘,能知道。”他们说过不会干涉她的感情,但是一定要让他们先见见未来女婿,可是现在这情况……他们躲着自己,又如何参加自己的亲事?

“放心,还有一个月左右,应该足够通知他们了,不过……”

“我知道怎么通知他们!”

“那就好。”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冬月……也要走了。”

楼华语心里咯噔一下,抓住了秦堰的袖子,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忙问:“她为什么要走?”

秦堰但笑不语。

楼华语心里更没底,忐忑不安地问:“那那个刺客……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抓到了没有?”

“没有,据文钦说,他虽然武功不高,但是速度很快,而且,似乎还不是冲着王府来的。”

听他这么说,那个人不是冬月的情郎,而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影。他几次都是冲她来的,这一次为什么不是?

不等她疑惑,秦堰已经解答,“我收到消息,穆府昨天遇到了同样身形的刺客,而且,叶泽受伤。”

楼华语蹙眉。

此前,她一直以为影是叶泽的人,可是这一次,他为什么要攻击叶泽?

穆府的防卫她是见过的,上一次,她在穆府遇刺,正好后来叶泽更新了机关,结果还是被入侵了,难道他的速度就是穆府防卫的破绽?以叶泽的谨慎,改进前后存在同一个漏洞,也不大可能。

况且,他身边可是有四大美女护卫,怎么会挡不住?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他设计好的?

楼华语眉头微锁,脑中思绪纷繁一片,理不清楚。

秦堰看她神情恍惚,知道她又开始思考了,便没有打扰。不过,多少还是为她的习惯头疼。但凡她思考投入的时候,都会无视外物,警觉性防御力也会降低,这个习惯放纵下去可不是好事情。

不过,看她实在没完没了了,秦堰不得不打断她的思路,道:“有件事情还要说一下,我之前为你请过圣旨,父皇许我娶你为妻,但是……”他顿了一下,有些为难,“没有诰封。”

“什么意思?”

“……我原本是与父皇交易,要求娶你为妻,但是没想到,圣旨下来了,只写着你嫁给我做正妻,但是,没有王妃的诰封。”说着,秦堰都觉得难以启齿。

娶楼华语,这件事他谋划已久,正好几天前上朝提了出来,甚至算是威逼利诱,可惜,他当时提出的是要娶楼华语为妻,没想到皇上就真的只给了一个妻子的名分,生生将“他的妻子”和“王妃”两个概念剥离。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竟然就在他这里开了先例。

其实,关于这件事,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无非是为了给楼华语一个正妻名分,王妃诰命并不是重点,况且,在他的计划中,他是迟早要离开这里的,到时候,什么王爷什么王妃也都没有了意义,只是此时在楼华语面前说这个结果,还是觉得自己太失算了。

“王爷的正妻,不就是王妃吗?”楼华语还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理论上是如此,但是父皇有意刁难,把名分和权利分开了,你只有名分,但是,没有王妃的权利。”

楼华语恍然,“这样啊,那就没问题了,我又不是奔着名利去的。”不用秦堰说,她也能猜到秦堰是很努力的,只是她毕竟是一个江湖女子。身份这种问题,放在皇上宠爱的子女身上,还有可能解决,但是放在秦堰身上,只会勾起皇上的怒火罢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按民间习俗进行婚礼吧,你有什么意见吗?”

楼华语眼睛一亮,按民间习俗成亲?这倒是很符合她的口味,真按照皇家礼仪来,可就头疼了。

“我不想见那些不认识的人,就咱们府上的和几个熟人聚一聚就行了。”不然的话,按他王爷的地位,都不用成亲了,招待客人就够了。

“也好。”秦堰点头。他本来就不插手朝堂之事,成亲这种事情,应当是欢庆,而不是应酬。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成亲了,不知道爹娘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会来吗……

------题外话------

掉收好严重,为什么只有我掉收这么厉害…我的万更适得其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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