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1 / 1）

二十九、

段宜恩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他看到了那病床上的人，不过才几十个小时的间隔，明明那时还站在他面前的人，可是现在却躺在那一动不动，脸上是没有血色的白。

“嘉尔哥他…”段宜恩听到那个名字突然转过头盯着走过来的金有谦，他多怕下一秒会听到‘再也不会醒过来’的消息，“哥他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段宜恩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晚，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你一定还没吃饭，你先去吃饭，吃完再回来，”金有谦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段宜恩落寞的站在病房外，“是…因为…我走了么？”段宜恩没有挪动脚步，他有些艰难的问出这句话，这个疑问，从听到姐姐说出‘车祸’两个字时，他就基本已经确定答案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嘉尔哥能醒过来…都不重要了，”金有谦望向那人，声音哽咽，“…果真是我，”段宜恩顿时感觉身子一软，金有谦没来得及伸手扶住他，他瘫坐在地上，“宜恩哥…”“…没事，”段宜恩摆摆手，金有谦扶他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对不起…嘎嘎，”眼泪就无声地从段宜恩的眼角滑落，金有谦看着不忍。

“嘉尔哥已经脱离了危险，早上醒过来一次，但也只是睁了下眼睛，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不能进去了，我在这里，宜恩哥你去吃饭再过来吧，”“…我不饿，”段宜恩还是隔着玻璃窗望着那人，金有谦无奈只好起身，去给段宜恩买了些吃的回来，不过他也只吃了两口就又放那了。

王嘉尔是在半夜的时候醒来的，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他和段宜恩幸福的生活，在温馨的感觉里醒过来，‘梦果真都是反的，’王嘉尔在心里嘀咕着，因为受伤的比较严重，多处被包扎，而且又昏迷了那么久，所以他即便醒了，也就只能睁开眼睛，却还不能动，走廊的灯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病房内不算太暗，王嘉尔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空无一人，心里有些难过，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即便他很可能就这样死去，他还是没有回来么

想着这些王嘉尔就收回目光，又闭上了眼睛，泪就湿了眼角，恍惚间感觉外面那光亮被遮住了一部分，王嘉尔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那个身影，那个脸庞，就在他的眼睛里变得模糊，段宜恩，你，终于回来了，段宜恩，你，以后别再走了。王嘉尔的泪就顺着眼角止不住地流，窗外的段宜恩也早已泪流满面，却还是硬拉回理智。

“别哭，”他说的很慢，虽然王嘉尔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可以看清楚他的口型，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眼泪，王嘉尔轻轻地点头，“不要走，”王嘉尔的口型段宜恩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睛又有些模糊，心也跟着纠了一下，他使劲地点头，然后说着“我不走，我不走，”他做了睡觉的姿势，示意王嘉尔睡觉，可王嘉尔却还是不舍地看着他，可能是因为刚醒了身体还比较虚弱，而且情绪波动又有些大，王嘉尔不知不觉地头又昏昏沉沉的，后来慢慢地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普通病房了，他感觉到有人握着他的手，然后，看到了那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上次见面都没有来得及细细打量他，看上去他瘦了，脸上的轮廓看上去也更加有棱角了，一直等的人就在眼前，如果不是行动不便，王嘉尔一定会紧紧地抱住他，可是，现在也就只能用眼神紧紧地拥抱了，握着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像是怕他又走了，感觉到了手被握紧了，段宜恩睁开了眼睛，目光恰好与对面的双眼相撞，两个人都红了眼眶，五百多个日夜的思念就在这一刻可以止步了，终于又见到了你，终于又触到了你的温度，再多的话语似乎都是多余的了，你在，已经足够了。

“嘎嘎，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宜恩，你终于回来了，”‘嘀嘀嘀…’段宜恩伸手关掉闹钟，抹了下眼角，才发现自己是流泪笑着醒来的，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王嘉尔，握上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把那人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眼睛、脸庞、嘴巴，“唔，讨厌，我要睡觉，”那人还在朦胧中，“嘎嘎…”“…嗯…”“我爱你，”段宜恩看着怀里的人，又轻吻了他的额头，“我也爱你，始终都爱。”

王嘉尔半着开眼睛，抱住眼前的这人扬起头吻上他的唇，爱你，所以，为了你，为了我们，我想做自己，那一场生死边缘的离别或许是走向彼此的必经之路，当初以为自己亏欠的是不是可以放下了，是不是可以毫不犹豫地牵你的手和你一起到白头了，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王嘉尔和段宜恩都会坚定地回答“是的”。或许，早在遇见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谁是谁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