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剪不断理还乱（1 / 1）
晚上就是平安夜了，注意安全哦，街上人会很多的。回去后，高敏儿想了很多。当生活的大浪迎面而来，逃是逃不掉的。难得老天眷顾，她是该学会珍惜。何必要拿一把尺子丈量一切？用无数把尺子，不是更多快乐吗？要快乐，就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她可以选择一时的自欺和反抗，决不可选择一世的自怜和逃避。想当时，微信盛行，各种文化快餐充斥着朋友圈里各种链接和转载，高敏儿总觉得那不过是阅读大餐中的调料，她想要的是餐品本身的营养；她好像还是习惯在扣扣里发说说，有无图片都可以。她觉得微信很麻烦，总要借助图片才可以有所云。高敏儿有些偏执和抵制，很晚才开始使用微信。
可是，等她真正介入微信，微阅读也给了她很多意想不到的快捷收获。高敏儿还关注了几个公众号，有时会读到那些沁人心脾的句子，比如：爱的限度就是无限度地去爱。生活本就是心中的完美碰上了现实的不完美，其实，不完美才是完美。不过。高敏儿微信里的朋友圈里的人极有限，因为许多人都被她拉黑和过滤掉了。
云飞扬晚上打开微信，搜到了微信里的高敏儿。高敏儿的微信，没有过多链接和转载，好像也不爱点赞。发的都是心情，配的图片也都是她写的文字和随手所拍的图片。什么思想是流动的水不是漂浮的云，谁能读懂？难怪他她还是空窗期。云飞扬想就让他有限的关注和支持，脉脉地，关键时刻为高敏儿插翅生风，希望有朝一日，两个人都可以满血复活。
读得出来，六年来高敏儿的心情是郁结的：“所谓命运大抵就是如此，你想抗拒却无心无力，你想逃避却无处可逃，你想就接受吧，可是磨难还是接踵而至。没有盼头也没有尽头，无以言说，无以面对，要将我们打趴压倒。想要释然，想要低调潜行，没用的，半路还是会杀出防不胜防。想要坦然面对，想要但笑不语，怎么可能？煎熬着，挣扎着，痛苦着，无奈着，可是人前我们还得笑，就当一切折磨不复存在！
高敏儿的心情也是善感的：“有时，开花居然是一种罪过，许多的枝条因为采摘的人而无力的耷拉着。若花儿有知，明年还会如期再开吗？”居然还有自相矛盾的：“花需折时只堪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高敏儿还是茫然和矛盾的。那么到底是折呢还是不折？云飞扬就这样给了个评论，“如果感情是一朵花，还是折吧；否则花期过了，岂不空叹枝头、徒留遗憾？现实中的花，不要折，就用来欣赏吧。”
“哦，感情是有期限的？那么是多长呢？“高敏儿想到自身，好想知道她是否花期已谢？
“爱对了人，就没有期限了。我所说的折，是留下那个你爱的人。”云飞扬回复时，话还能多些。
“可是，此时的花怎会和彼时的一样？”高敏儿没来由地觉得伤感，各种相亲简直摧残了她。
“那得看谁是折花的人？比如我，就不会轻易改变。”云飞扬算是说的够直接了，高敏儿相信他没有变。
可是，高敏儿没再继续和云飞扬聊天，还是自然点开始吧？她也开始对读云飞扬的微信，“今年的平安夜在生病中度过，多希望那个人会来陪伴，会来照顾，给幸福一个表现的机会。可是，斯人已去，杳如黄鹤……”
高敏儿边看边觉得自己无情，难怪，当时云飞扬说只怪他爱上了一个无心的人。高敏儿读这些微信，忽然就读出了云飞扬这么多年的寂寞。可以想象，多少夜晚，云飞扬凭窗而立，仰望夜空无尽思念，一寸相思一寸灰。敲下这些字，只是想要隐藏自己的寂寞心思罢了。可是，她自己也很可怜，这么多年也不过是独自守着自己一个人的青春，现在都只剩下了青春的尾巴。
还好，云飞扬如今出现了，要不然没了青春的尾巴，她又该蹉跎什么？今天的高敏儿，几经相亲的打击，反而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必须学会把握。不管是会爱人的神，还是懂的被爱的人（语出琼瑶的《一帘幽梦》），她必须选一个，哪怕是没有圆满的一段小小的旅程？哪怕是万劫不复，也胜似孤守青春。或者，云飞扬也不必这么空对寂寞？
然而，好不容易高敏儿下定决心，可是左悠楠回国的消息，又让她不知所措。而且新的一周上班，新来的公司高管居然是唐天宇。世界这么小，一下子所有人都聚齐了。唐天宇被隆重推出后，整个公司都沸腾了。唐天宇仍然是高调大气的，刚来就吸引了所有未婚女士的眼球。唐天宇把高敏儿独自留在了办公室，惹人遐想。高敏儿倒是淡定，她和唐天宇好像不算有交恶吧。当日他的跑路，也不是她的错啊？何况，好上司不是工作和私事应该分开理论吗？
“高敏儿，你见到我好像一点也不诧异？你的淡定是哪里来的？”唐天宇忽然不苟言笑，出声质问高敏儿。
高敏儿当然不能告诉他是无数不成功相亲、无数流逝时光的磨砺后内心变强大所致，“天生的，也后补了不少。请问有什么工作安排吗？你总不是来找我叙旧吧？我们好像没那么多渊源和交集。”
“你说错了，我确实是要找你叙旧，还想请你看电影呢。不知道你现在还会落泪吗？不过是曾经的四个人。今晚，有约吗？会赏脸吧？”唐天宇严肃起来，是高敏儿所不能适应的。难道唐天宇和她不止隔了六年的时光吗？可是，云飞扬和她就没有隔断这么久。
“可以啊，大家确实好久没见了？即使现在的小妞电影，我也会落泪，所以我宁愿在家看。”高敏儿多少也学会了些在异性面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家？你有家了吗？据我所知，你还是一个人单着。那么今晚见，不见不散。”唐天宇半是讥讽半是认真，说完就不再言语。高敏儿也没再接话，直接就转身出去了。可是，高敏儿心里犹豫具体地方呢？看唐天宇这个架势，估计两人得各走各的。临走出门时，高敏儿听到唐天宇说等着下班他带高敏儿过去。
下班了，唐天宇给高敏儿发了个信息，说在路口等他。高敏儿巴不得这样呢，就是嘛，不要被别人误会，这样高敏儿才能躲开公司里的七嘴八舌。她忽然觉得唐天宇不一样了，脑子里多了跟弦，不会为所欲为了。可是，路上，唐天宇还是绷着个脸，高敏儿也只好不说话，两个人都一直很沉默。高敏儿纳闷，为何她和云飞扬在车上也沉默，可是气氛不怪异也不令人难堪；然而与唐天宇一起，沉默时气氛就很滑稽还有些难堪了。后来，高敏儿就明白了，云飞扬本来就话少是天生的，沉默下去也不令人奇怪，她和云飞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外出；可是唐天宇就不同，一个生来爱闹腾的人，忽然沉默怎不令人不适应？何况，她和唐天宇还是第一次一起外出，或许唐天宇有些没必要的紧张吧？
去的地方是个轰趴馆，高敏儿少见倒也没多怪。很快，其他两人也到了。左悠楠变得更漂亮了，异国风情和国际范儿，原来左悠楠的工作就是那个国际知名杂志的御用model。照例左悠楠一见到高敏儿就拥抱了她，唐天宇立刻抗议，说他和云飞扬也要和两个女士拥抱。高敏儿不解，公司里的唐天宇那么疏远，这会怎么又热忱了起来。看来，还是左悠楠的魅力大啊。
“这是我们同宿舍多年的姐妹情谊，有你什么份？”高敏儿才不上当呢，对唐天宇也没客气。
“你呀，还是不经逗。快来坐，对，就坐在我身边。”左悠楠对高敏儿不考虑情分的直来直去无奈极了，还好她对高敏儿也算是初衷不改，毕竟她们算是断断续续地一直有联系。“先定好规矩，不谈感情，其他随意，否则要被罚。”左悠楠接着说。
“可是，我来这就是为了谈感情的。我抗议！”又是唐天宇就喜欢拍砖。
“你现在怎么这样不着调？还是改学法律了？动不动就抗议。”左悠楠瞪了他一眼。”
“没，是激动。我发布一则信息。我和高敏儿现在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而且我是她的高层主管，高敏儿以后你说话可得注意了，不能惹我不高兴，我现在可是你惹不起的上司。”吐槽完毕后，唐天宇等着看其他三个人的反应。
“啊？”云飞扬和左悠楠同时长大了嘴巴。“怎么回事？快说！”左悠楠立刻捅了高敏儿手臂一下。云飞扬也眉毛上扬，盯着高敏儿。
“没什么可说的啊？我一直就在那家广告公司，谁知道今天杀出个特别严肃的程咬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忽然又原形毕露了，我还觉得奇怪呢？”高敏儿一脸无辜地说。
“是你家新收购的广告公司？”云飞扬立刻醒悟了。
“等等，我得解释一下，人家高敏儿到的比我早，可是全凭自己实力成为实力干将的。这一点，大家不要误会不要多想。我从来没当过上司，所以给高敏儿板了个脸。怎么了，高敏儿你介意了？”唐天宇倒是不邀功，也不掩饰。
高敏儿笑了笑，原来如此。云飞扬别有深意地望了高敏儿和唐天宇一眼。他知道这两个人是一起来的，没想到是别别扭扭地来的。
“我才不会误会高敏儿，但是我会误会你。你唱的是哪出戏啊？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我们敏儿眼界可高着呢！”左悠楠对唐天宇嗤之以鼻，又转而一笑开始为高敏儿拉红线。
“罚你，你不是说不谈感情吗？你最先违背的。”云飞扬反应的快，就要罚左悠楠，谁让左悠楠为唐天宇和高敏儿拉郎配。
“别，我替她喝。毕竟，是对我的祝福嘛！”唐天宇立刻抢了过去，嘴上说的是这样，可是大家都知道他素来爱充当护花使者。
“那你们俩都喝！一起喝，谁让你们都这么莫名其妙？”高敏儿也掺和了进来，将左悠楠和唐天宇绑架在了一起。
“喂，我可是为你，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左悠楠开始耍赖，并告诫高敏儿。
“我需要吗？你不知道吧？和我相亲的人，都可以组一个连队了。”高敏儿才不理会呢，说的也有□□分真实。
“什么？”其他三个人全都盯着她，左悠楠是开心和大笑，相亲的事，高敏儿没给她说过，因为高敏儿自己都觉得可笑；唐天宇是不信和不爽，云飞扬是狐疑和暗含焦虑。
“你们定的规矩不谈感情，我也没法详细说明啊？”高敏儿一脸无奈，推诿到底。
“我们三个都喝一杯，让高敏儿说吧，要不然我一个人喝，但是她得说。”唐天宇一直就不是个沉的住气的人，所以率先发问了。
“我同意，来喝。”左悠楠也是很关注。
“我不同意，这种事，是敏儿自己的私事，我们不必打探吧？”云飞扬多少有些逃避这个话题。
“我不喝了，我不介意高敏儿的生命中曾出现了几个男友，只要最后一个是我就行。”唐天宇忽然改弦易辙，声明了态度。
“高敏儿说你是她男朋友了吗？你也太上杆子了。”云飞扬不依不饶地嘲弄起唐天宇，完全没有以前的冷静。
“喂，什么情况？一个请将？一个激将？现如今人们都爱演是不？”左悠楠完全给整糊涂了。
“不是啊，我们只是太关心高敏儿了，所以激动了些。”唐天宇笑了笑，也觉得自己太明显了些。
“别，快别喝了，这个酒你们三个都不必喝。久远的过去，中国式相亲实在没什么可讲的，大家饶了我吧！”高敏儿一语不慎，将自己装进了口袋，现在又开始告饶。
“晚了，我都喝了。”左悠楠举起空杯示意道。
“曾经有一份很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可是我没有珍惜……”高敏儿干脆来个《大话西游》版想蒙混过关。可是，云飞扬和唐天宇直接误会到自己身上了。
“没关系，还来得及。”两人一起说的，说完，俩人面面相觑，左悠楠也直接哑了，不知道是他两人在配合高敏儿制造效果呢？还是说的都是自己的心声？唐天宇喜欢高敏儿现在不用想都知道，可是云飞扬不可能和高敏儿有交集啊？
“谢谢二位补刀，我也说完了。”高敏儿赶紧顺着杆子下来，给了一个两个男士微笑。
“哦，”听到高敏儿的最后陈述，左悠楠放心了。虽然她现在确切知道她和云飞扬是断无可能，但是云飞扬也是她内心永远的痛。
“我不是补刀！你就当是祝福吧！”云飞扬先抢了话。
“我也不是补刀！想和我竞争，好啊，放马过来。”唐天宇自信满满。
“我现在内心确定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如果能顺利发展，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高敏儿在心里鼓足了劲，实话实说了。可是她不敢看云飞扬，也不敢看左悠楠，也不可能望着唐天宇让人误会，所以，话音一落，高敏儿立刻盯着自己的饮料杯。
“啊？”其他三个人又全都盯着她，左悠楠仍是是开心和大笑，唐天宇扔是不信和不爽，云飞扬仍是狐疑和暗含焦虑。云飞扬有瞬间的石化，难道他搞错了，高敏儿肯和他去他的别墅，只是为了不再像青春年少时那样简单无情地拒绝他？两个人一起愉快地散步，也只是他一个人的自我感觉罢了。六年了，他怎么可以笃定那个他从来就没有使之就范的高敏儿会还和他一样的心思？云飞扬的天空越来越黑……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从不陷入感情纠葛的高敏儿怎么可以有男朋友？不，我不接受，我要和他竞争。”唐天宇一阵失控，不知是真的假的，可是宣战好像是信誓旦旦的。
左悠楠白了唐天宇一眼，怎么跟她当时被云飞扬拒绝时一个样？雷声大，雨点小，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还敢大言不惭地宣战。当时的她就够幼稚了，如今，n年过去了，唐天宇是有过之无不及，居然还是在大庭广众下叫嚣。随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像是被冰冻了，云飞扬自顾自地开始饮酒，唐天宇眼睛闪亮，眉头紧锁，左悠楠倒是轻松，可是她也不喜欢这种突然的沉闷。所以，率先打破了僵局：“高敏儿从实习起，就脚踏实地，如今她已从底层做到了中层，这样的女孩最应该得到爱，来我们为高敏儿干一杯！”云飞扬和唐天宇也都微微点头，四人一起碰杯。
“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关注和在乎。说实在的，我从来不相信来自别人的救赎，我只信自我救赎。感谢你们一路陪着我，这么包容我，这么呵护我，我最后有没有得到爱，都不重要了，是你们令我都要感动到掉眼泪了。”高敏儿本来只想套用个感谢词，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真动情了，四人在一起的很多画面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你会在人前流泪？你只会为不相干小说里、电影里、电视里的人和事流泪。当事人说着再悲伤的故事，你都会欲哭无泪的，我还不了解你吗？”左悠楠注意到高敏儿真的人前动情，赶紧把高敏儿拉回眼前，若真当着两个男士流泪，梨花带雨，谁受得了？不过，高敏儿这一点关于自己眼泪的奇妙之处，连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好像只会在别处泪奔。
“所以，大家一起聊点开心的事。六年了，你们都从我生命中消失了，总有很多话要说吧？我先说，看到你们，大家又能聚在一起，我特别开心。我可不能煞风景，所以我今晚不想去看电影。”高敏儿真心道。
“现在有好看的电影吗？都是乱七八糟的情节，我都能当编剧了。”唐天宇反应最快，立刻应承。
“没想到唐天宇才是情圣，处处维护高敏儿。高敏儿，你小妮子，还挺有福气。一定要在一起哦，这样不以貌取人、以财取人的男人不多了。”左悠楠为他俩暗自祝福，可是她所心仪的云飞扬永远都是看不透的，虽然也和她说笑，但是他的心不会为他打开的。这一点，高敏儿和云飞扬是一样的，不会把感情轻易地示人。左悠楠决定还是要推一把高敏儿，高敏儿说是有了喜欢的人，她总觉得不可能。即使有，依高敏儿的性格也只会单恋。别看高敏儿言情小说看的不少，但是最缺乏行动力，是个典型的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综合比较，左悠楠还是认为唐天宇比较可靠。
“如果爱，大胆爱。如果你能真实面对自己的感情，能清楚自己的感情，也是好事一桩，我会祝福你！”半响，云飞扬也说话了。如果高敏儿不能爱上他，他还是希望敏儿幸福；如果高敏儿真能打开心扉，面对感情不再逃避，他至少还有追求的机会；万一可能，高敏儿从中发现那个她爱的人应该是他，他就该谢天谢地啦。
聚会结束后，左悠楠让云飞扬和唐天宇送她俩回高敏儿那，她要跟高敏儿说说多年来的心里话，她要让高敏儿明白如今高敏儿的形势一片大好，高敏儿的春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