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战书(1 / 1)
挫败了的李容立马吸取教训,调了副药加在安阳的药里。正当她在某处暗戳戳调地起劲时,那萧闻彻却冷不丁地出现在身后。
“有那种选择性失忆的药不?”萧闻彻哑声一句,害的李容手中的药勺脱手飞出去,李容花容失色,一个字也叫唤不出来。
待她木讷回头见那一张煞神脸,再定睛瞧着那人的眼睛,大脑飞速转动,最后成功捕获萧闻彻眼底压抑的星光时,她终于会意,咧嘴带笑,“有!”
萧闻彻挑眉不语,轻微颔首,踩着无声的步子就要退出账外,身后的李容意味深长地望着那逆光的背影,“原来侯爷的心是这般黑的呀,哦哈哈哈。”
入夜,萧闻彻细心非常,温柔非常的给安阳喝完药,又塞了颗不大不小的蜜枣后,这才准她四下游动一番,不多时便唤她洗漱就寝了。
瞧着时辰,该差不多。
萧闻彻拾掇了案几上的战报,便起身宽衣,灭了灯上榻。安阳习惯性地朝里缩了缩,却被萧闻彻一把抱在怀里,“你别乱动,这榻本就小,当心跌下去。”萧闻彻说着就感觉怀中的人莫名一颤,他不由得勾起嘴角。
静夜无声,萧闻彻都快觉得李容的药没作用时,那安阳终于将双手腾出被窝,喘着粗气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好热?”
萧闻彻又将她往怀里拢了拢,“还好。”
安阳退了退他,“你别挤我,我热。”
“姝姝,你再推我就要滚下去了。昨晚你不让我进帐子,我在外面差点冻死。”
听完这句,安阳便想起昨晚之事,那萧闻彻那迷离的眼神,荡漾着莫名的情绪……安阳觉得自己脸上一阵火烧。她将刺赤在外面的手搭在自己脸上降温。黝黑的眼珠在暗夜里若隐若现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萧闻彻偷偷观察,试探性地将自己的腿搭上安阳的身子。安阳一颤,竟没有反抗,萧闻彻轻喜,正当他要进行下一步时,那安阳却突然翻身,直接撑在萧闻彻身上,萧闻彻一惊,望着那带着水汽的眼珠,里面竟有些怒气,他不知如何应对,爪子不自觉又要环上安阳的腰。
“萧闻彻我是不是发病了……”
“诶?”
“我要被烧死了,好热……”
“哦。”
安阳一直喃喃自语,直到那语调中带有哭腔,萧闻彻难以自持,把心一横就将安阳翻到自己身下,对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霸道地吻上去……
二日清晨,天不见亮萧闻彻就早早起身,躲到军队中看他们操练了。他对李容的药实在不放心,假如安阳醒了还记得,那自己不是要被胖揍了?再者说,这种情况要是两个人一起起来,总归有些尴尬,于是他便明智地选择先溜出来。
“昨晚如何?”李容好死不死地像是在有意观察着萧闻彻,见他出了军帐就跟了过来,一脸痞相地问。
萧闻彻一眼也没看她,就当是空气,只顾巡视着士兵。却奈何那李容总跟在自己后面,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你滚不滚?”
李容本张牙舞爪,瞬间噤声,她点头哈腰,“滚,滚。”
正当她转身没出两步,萧闻彻又开口问话了,“你的药没有副作用吧?”
“没有,没有,强身健体,大补嘿嘿,大补。”
萧闻彻挥挥手示意她可以滚蛋了。这时,不远处飞奔回一匹马,直冲萧闻彻面前,士兵纷纷让开,到了萧闻彻跟前,那匹黑马一扬前蹄,竟猛然收势停下,再看萧闻彻,却是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倒是一点也不怕被马踩死。
黑马带来的风,直扑萧闻彻,将他满头青丝带起,向后张扬。
马上之人翻身下马跪地,呈上战报,“前线告捷!张将军正带着兵马归营!”此话一出,周遭将士不免面露喜悦之情。
萧闻彻翻了翻手中书信,是那曹子墨写来的,应该是什么和战书吧,他勾着嘴角,左右看看便负手回了营帐。
那榻上之人似乎刚醒,萧闻彻内心一惊,手心不免攥紧,他调整姿势,观测者安阳的动作,生怕她突然给自己来一脚。
“姝姝,你醒了?”他试探着开口,假装到案几前,将手中的书信放在上面,拖延时间。
“嗯。”安阳带着朦胧睡意的声音传来,倒是教萧闻彻心安不少。只见安阳坐着身子在榻上活动活动腰肢,又活动活动手臂,脖子……
萧闻彻本想上前,看到这里便又退了回去。
“你站那里干嘛,把衣裳递过来。”安阳瞄了他一眼,看不出情绪。
萧闻彻拿过衣架上的裙衫走过去,到了榻边,畏畏缩缩递上前。安阳接过,便麻利地穿戴起来。
萧闻彻松了一口气,“那个姝姝啊,你昨晚……”
“昨晚是有些热,你帐中的炭火是不是加得多了些?”安阳穿戴整齐后见下了榻,略过萧闻彻,就到案几前,掏出面小铜镜,拿着小木梳梳着头发。眼睛稍稍一瞥,便瞧见了案几面儿的书信,那字迹还有些熟悉,她有些疑惑,准备拿起来瞧瞧,却被一旁的萧闻彻抢了先,“这是敌方战书,你看我只顾着和你说话,都忘记看了。”他说着便拆开来。
安阳淡淡“哦”了一声也没在意,既然是军事,那自己也不懂,还懒得操心。
萧闻彻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好好看着手中的书信。
信是曹子墨写的不错,内容求和也不错,只是这语气狂傲了些,看到最后,萧闻彻才震惊。因为那曹子墨的意思是,他挟持了萧黛吟,要自己拿理塘郡换萧黛吟回来!那书信中还夹带着一枚玉佩,是萧黛吟的不假。
萧闻彻怎么也没想到,那曹子墨竟会卑劣到如此程度,打不赢便使些下流手段。只可惜自家妹子眼神不好使,瞧上这么个人渣!萧闻彻想着,便觉胸口堵得慌,脸色也不自觉变得阴沉。
“你怎么了?”安阳抬头下意识扫了他一眼,便发觉不对劲,“是张洽遇到麻烦了?”
“不,是我遇到麻烦了。”萧闻彻说着便大步流星出了帐子,搞得安阳莫名其妙。那萧闻彻是集结部队了,他先派探子打探具体情报,后又和一干将军商议对策。大家伙的意思肯定是不愿拿城池换萧黛吟的,毕竟以城换人这种事,皇帝不会答应。
“不如硬拼吧。楚军对我军毫无招架之力,一日之内定取他边防镇,到时候就要看是谁威胁谁了!”其中一大胡子壮汉甩膀子喝道。
“不可,万一他们性急,那不是让萧四小姐送死么?”
“他们怎敢?明明手中就只有这一张牌,撕了可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万一逼急了呢?兔子还咬人呢!”
“……”
“暗救吧。”发话的是军师。
萧闻彻望了过去,示意他继续说。
“潜凤堂在南楚不是也有暗人么,让他们暗地里去救。”
“这不容易,四妹被关在什么地方尚且未知,就算知道那必定也是层层把围。硬救,谈何容易。”萧闻彻皱眉思虑,却亲手将来路封死。
“不消知道在哪里,只要有人接应便好。”军师淡笑,却未将话说完。直到萧闻彻的忍耐到了极限,他才缓缓开口,“曹子墨这个人,末将也有些接触。”
萧闻彻内心一阵擂鼓,曹子墨的身份除了自己应是很少人知道,没曾想在自己军队中便藏着一个,多余的话,萧闻彻来不及问,只盼着眼前的难事能够解决,“军师有妙计,不妨一次说完!”
“主帅,就算你不相信曹子墨的为人,你也该相信萧四小姐看人的眼光。”
斟酌良久的萧闻彻最终决定用军师的计策,无论成败也是试一试。自己与曹子墨虽无太多交集,但看自家四妹和他的相处方式,想必就算不知根知底,人品如何也该看得清楚了。
萧闻彻为这件事犯愁,没曾想那向来不插手军务的安阳却偷看了曹子墨写来的求和书。那一脸震惊的模样,萧闻彻也知不用自己解释了。
安阳来回反复看了几遍,总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这不是曹子墨写的。”
萧闻彻上前,正准备开口问,却听那安阳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他从小到大都自恃貌美,无论给谁写信留字条,落款都是风流的子墨,而不会像这样写自己的大名。”
萧闻彻皱眉,听安阳这么说,他好像也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那求和书明摆着写的是曹子墨的名字而不是南楚九皇子的名字,所以说这封信很有可能造假,且不是一般人做的假,还需是知道曹子墨与自家四妹这一层关系的人,这般想来,或许连曹子墨也身陷危险之中了。
所以,让潜凤堂的人去救是行不通的了?
萧闻彻苦思两夜还没个头绪,这时却有人来传报,说那萧黛吟被救回来了。萧闻彻心急去看,却见自家四妹眼瞎容毁,没个人样。
他来不及多想是谁救了她,又是谁害了她,因这一腔怒火亟待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