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1 / 1)
说白妍回了梁王府,坐立不安,许久都不见如意回来。正要差人去寻时,如意却低着头急步进门来了。那小心谨慎的模样,让白妍不由得紧了心,还未细问,便见她身后紧跟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段弘又是谁,白妍初见一眼,差点背过气去。
这时,如意掩好门,走到她面前低声道“王上已经发觉,现在满城戒严,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
什么?白妍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望了段弘一眼,却见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不由得咬牙,瞪了她一眼。
“你恨我做什么?”段弘表情竟还有几分无辜,道“现在不是我不想走,是你的亲哥哥不让我走。”
白妍无言以对,只站在那里盯着她漫不经心往里走,心中万分恼怒。
段弘却不管她现在如何,自走到桌边,不紧不慢地斟茶“早晚都要落到他手里,还不如卖你个人情,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正说着,手中的茶壶被人猛的一抢,茶溅一身。段弘忙抬头,见白妍站在身前,眼眶都气红了。
段弘其实惊诧,不知她为何气成这般,正要问,白妍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捂着心口冷冷打断“你住口!我不想听你说话。”
段弘愣了愣,终于讷讷地松开手,略低了点声道“饿了。”
……
似万均之力砸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白妍说不出的无力。
“公主?”如意担忧的喊了一声。
白妍却朝她扬了扬手,随即瘫坐在椅上。见她这样,段弘断不敢再说什么话了。不消半刻,如意便捧来几盘糕点,段弘随手拿起一块酥饼,只咬一口便赞道“不错,甜而不腻,我好久都没吃到这么美味的饼子了。”
如意笑道“陛下现在饿了,自然吃什么都觉香甜了。奴婢去厨房吩咐人做几样小菜来。”说罢出门。
段弘又吃了几块,抬眼见白妍神色一似刚才那般激动,便将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道“这么大个晚上了,你也吃点。”
白妍起先还不动,半响才叹了口气,真是冤家。她拾起一块糕点,还未往口中送,门便被人推开了。
如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不…不好了,魏王来了,这时怕到堂口了!”
白妍大惊,只望着段弘,呆住了。如意此刻却冷静了许多,她一把搀起段弘,“陛下先在屏风后躲一会,看看厉害再说。”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段弘匆忙起身,不料却将盘子打翻了。
“蔓儿……”外面已传来魏铭的声音,情急之下,如意跪在地上。
魏铭抬脚进门,白妍忙起身“皇兄”
“不必多礼”
魏铭来势汹汹,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白妍提心道“这么晚了,皇兄有什么事吗?”
“大事。”魏铭简短地一说,才注意到屋里的情形“这是怎么回事?”
白妍瞥向如意,如意便道“回万岁,是奴婢不小心惹怒了公主,实在该死。”
“蔓儿不是易怒之人”魏铭将目光往白妍身上一扫,见她避去,才对如意道“定是你触了她心上事。朕听说,公主下午与齐王城上相见,此事果否?”
“奴婢不敢撒谎,确有其事。”如意道“公主与齐王在城上大吵一架,愤而回府,至此余怒未消。”
“那齐王呢?”
“奴婢与公主一道回府,不知其踪。”
魏铭却冷哼一声,道“可朕得知,齐王就在这殿堂之内。你以前是齐王身边的人,朕不信。蔓儿,你说。”
“皇兄……”白妍咬唇半响,还是道“我不知道。”
“你明知道现在对我撒谎无济于事”魏铭深深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罢,吩咐那两个侍卫“搜!”
“哥哥!”
魏铭不为所动,就在这时,一个亲信跑进房中,对他道“陛下,有好消息。已经捉到齐王了,现就在府衙里。”
白妍震惊了,但看魏铭也有几分不信的模样,只见他细细的打量那亲信好久,才别过头对白妍道“是哥哥错怪你了,明天再来跟你赔罪。晚了,你先休息。”说罢,带着人匆匆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白妍心中有一千个疑问,但段弘出来,亦不知情。经过这事,两人都是余惊未歇,各怀心事,再也没人说话了。
只是一刻之后,外边有一个侍卫求见。白妍料其必与刚才之事关联,便将他叫了进来,为保万一,仍将段弘躲在屏风之后。
那侍卫进来,只一眼,白妍便觉他好生熟悉,只是一时间记不起了。
“属下有要事与公主禀报,可说来话长,还请公主坐位细听。”
这声音也很是熟悉,白妍仍想不起,便转身往位上走。只她才转身,后脑处就传来剧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了。
见此,如意尖叫,声未扬完,也被敲晕了。
段弘那时躲在屏风后,只听声也知屋中生变。她才冲出来,便对上一位大汉。
“陛下,末将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你…你是……”那人抬起脸,段弘惊道“周野!”尽管他满脸的胡子没了,段弘还是认出来了,这样一想,刚才的事就不难解释了。
“微臣只能拖住那魏铭半个时辰的时间,陛下快走吧。”
“可是……”段弘望着地下的白妍,犹豫不决。
“公主只是晕过去,陛下放心,赶紧走罢。”
段弘这才下定决心,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两人从僻处走,顺利出了梁王府。周野也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了,道“陛下才见微臣,必定受惊了。”
“这倒没有”段弘道“你假死混入叛军的消息,朕早就得知了。”
“是庄相说的?”
“他并没说”段弘道“朕得到这个消息,都是他过世后宿家礼提起。庄相一向不与朕说这些,大概是他觉得朕满腹玩心,不值得托付。”
“陛下切勿妄自菲薄”周野道“若真如此,庄相怎会呕心沥血的辅佐陛下?只是陛下实在是该将江山社稷挂在心上。”
“朕也知道”段弘道“只是朕现在真的无法着心政事,朕做不得一个好皇帝,才会难为你们。”
“陛下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当日你斩杀二十多位朝官,又殿上辱骂,确实该死”段弘道“不过你今日救驾,功过相抵,就算了罢。”
“谢陛下。”
“……”闻言,段弘忍不住缓缓笑了,道“你这般拘谨,哪还有当年大将军那般威武的样子?”
周野便叹了一口气,道“微臣自混进敌军,受尽眼色,才知臣之荣耀尊位皆是陛下与先王所赐,以前狂妄不自知,陛下不要再取笑了。”
段弘这才仔细看了看他,觉得顺眼多了,便道“他日你功成归来,朕仍尊你为大将军,让你享尽荣华。”
言谈之间,已经到了城门口。那门前的守卫都晕倒在地,城门微开,周野命人牵来一匹快马。段弘上马,周野低声道“陛下在梁城必定还会呆些日子,若有事,可使人在腰间挂上一绿身红嘴的酒葫芦,到时,自有人上前讨酒喝。”
段弘点头,一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