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虚银（3）（1 / 1）
松阳拉开了窗帘，外面的月光倾泻进来，给桌角窗沿镀上了一层锋利的边缘。
他把卧倒在地上的银时抱起来放到了床上，手指一遍一遍穿过他的头发，片刻后贴上了自己嘴唇，手也随之落到了他的脸上。
“我的小银，还有多久你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松阳嘴唇往下，找到了对方的柔软，他贴在上面却不往前，双手像是压抑着什么，紧紧扣住了银时的后背，指尖颤抖，半响才放松下来，捂住了银时的后脑，伸出舌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下压，席卷着银时的舌头扭动旋转，肆无忌惮地在他的口腔中扫荡。像是无法满足，他逼迫银时扬起头来，由下而上的接受自己的吸吮。
渐渐地银时被压倒在了床上，后背撞击到垫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惊动了松阳，使他恢复了几分理智，抽出了舌头抬起头来。
“小银，你看，我真的忍不住了呢。”
松阳似是叹息一口气，躺在了银时的身侧，双手紧紧搂住他，“我已经等了十年，原本以为自己的耐心足够好，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了。”
银时闭着双眼，眼睫微微颤抖，像是遇到了梦魇。松阳伸出手指描绘着他眉毛的形状，指尖划过山峦般的鼻梁，从鼻尖掉落到了嘴唇。
“五百年的时间都没有这十年来得漫长……”
“晋助和小太郎的使命也该结束了，他们占据你的生活够久了……”
“小银，等着我，我很快就能……真正和你见面了。”
盈盈满月像是遭遇了月食，一点点被吞噬，房间里的银光也随之浅淡，直至完全消失。
——
“松阳！”银时猛地坐起，四周环顾寻找那个人在哪。
“小银，我在这里。”松阳从门口走了进来，那熟悉的语调和身影让银时又是一阵恍惚。松阳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还是那么能睡啊。”
“我怎么会睡着的？这里不是冥府吗？”银时抓住那只手，有些郁闷地问道。
“谁知道呢……大概是小银太紧绷了所以一放松就想要睡着吧。”松阳又伸出一只手把他扶起，“和我一起去外面走走。”
银时点点头，和他一起穿过回廊和各种房间。
银时忍不住去看，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回忆，那熟悉的摆设真如记忆中一样，似乎都能闻到木制地板和略微潮湿的泥土味。他眼前好像出现了幻影，自己和高杉还有桂就在这里练剑，那小小的身体支撑着一个大大的梦想，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也能承载这样的期望。
庭院外两颗松树伫立在大门两侧，它们是这样的形状吗？好像是的吧……每当太阳落山，红色圆盘就会正好从中间穿过，自己为此曾问过老师是不是故意为之，选好这个角度一定很累吧。
没有松树的味道，没有庭院里灰尘的问道，也没有阳光的味道。
即使这幅画卷再像真的，它也不是真的。
松阳老师走路的姿势还是那样，双手互相插在袖口中，信步自得，沉着有力。银时看着看着停下了脚步。
“松阳老师……”他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喃喃道。
“怎么了，小银？”松阳侧过脸，眼神微微带着一丝不解，配合着语气在询问。
“你说过这是你创造出来的对吗？”
“没错。”
“那……它本来是什么样子……”
“你想看吗？”
“……”银时缓缓点头。
松阳转过身，面朝着他：“真是没办法呢……那好吧……”
银时先是愣愣看他，而后忽地睁大了双眼。
松阳的背后开始像潮水般黯淡下去，像是有什么怪物的大嘴一点一点吞食了天空和大地，铺天盖地的黑暗以不容拒绝的速度，眨眼间覆盖了下来，银时像是被扼住了喉咙那样难以呼吸，眼睁睁看着松阳老师湮没在墨水一样的世界里。
“松阳！！”银时上前一步却猛地撞到了什么。
“别怕，我在这里。”松阳伸手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道，“这就是原本的样子。”
这句话刚落，黑暗又消失了，那一瞬间快得好像没出现过，两棵松树和高悬的夕阳再次映射在视网膜上，银时觉得刺得眼珠子都疼。
“……”这下他也无话可说了，十年在这样悄然无声，甚至连空气和微风都没有的地方要怎么待的下去？
这很奇怪不是吗？地府是这样的存在吗？为什么老师可以创造自己的世界？那么曾经死去的战友们在哪里……
“好了，小银，时间到了。”松阳忽然说道，撑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
“时间到了？”银时没反应过来，跟着重复一句。
“你忘了地府一日游了吗？”松阳无奈地说，又摸了摸他的脸，“回去吧。”
银时被拉扯掉的记忆断层又接上了，他想起来神威、土方、辰马、神乐、新八等人，还有在万事屋混过的十年时间的一切。
“回去吧。”松阳又说了一句。
“可是老师！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和你说，好多问题没有问你呢！”银时挣扎着抓住他的手，有点着急。
“老师能教给你的，你已经全部都会了。”松阳微笑着，声音轻柔，“好好活下去。”
“……”银时的眼眶红了，和暗红的瞳孔连成一片，宛若充血。
“一定一定好好活下去，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不是吗？”
“……是……”
“回去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松阳说完这一句，身影渐渐淡化了，脸上的微笑也不真实起来，没一会就和周围的环境一起，化成了虚无的泡沫。
还会再见面吗？
银时站在起点处，看着庭院和竹排被暗红的天空取代，黑色的土地像是波动而来的硫酸，腐蚀了木地板和浅绿色的草地。脚下的触感就像每次战场后血染过的样子，湿粘恶心。
他倒了下来，仰面闭上了眼睛。
——
【天道众飞船】
“虚大人。”胧对着门口走近来的那个神祗般的男人低头，“您去哪里了吗？”
“胧啊……”虚的心情好像不错，脸上带着微笑，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你养过小动物吗？”
“很抱歉大人，没有。”胧有些莫名，抬起头来看他。
“你可以试试哦，养一只小动物。”虚和他擦肩而过，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着他从小长大，顺着自己的意愿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胧心一惊，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白发的男人，瞬间明白了虚是什么意思。
“可是……”虚的声音低了下去，莫名有几分阴郁，“长大了就有些难以控制了啊。”
“……”
“没办法，看来不能再等了。”虚丢下这一句，渐渐走远。
胧看着他的背影，垂下了眼睛。虚的命令即是一切，他要自己怎么做，自己就得怎么做。
白夜叉啊，即使是强大的你，也始终逃不过乌鸦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