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再定风波(1 / 1)
七位皇子之中,娶了亲的有三人,祁睿风、祁铮白和祁璟延,有趣的是,祁铮白一介武夫娶了个书香世家的女子,温婉贤淑,而祁璟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偏偏娶了孟老将军的宝贝孙女孟梓凡。孟老将军中年丧子丧媳,唯独剩这么个宝贝孙女,带在身边亲自抚养。这个姑娘虽然是女儿身,却自小随祖父上了战场,与将士们同住同食,养成一身豪气,堪称女中英杰。孟梓凡最受不得的便是男人三心二意,也从不遵循什么三从四德女训女诫,祁璟延娶了她之后也不敢起纳妾的心思,青楼楚馆等地更是从未踏足。
拿到这些讯息,祁睿风已然有了主意,便写了一封拜贴送到孟老将军的府上。
“睿王殿下大驾光临,末将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孟剑雄施礼道。
“老将军不必多礼,”祁睿风赶紧扶起孟剑雄,“是本王冒昧打扰老将军,还请老将军多多包涵才是。”
“哈哈,睿王爷,里面请。”孟剑雄把祁睿风带到屋中,命人煮了茶水奉上,问道,“睿王爷来找末将,可是有什么事?”
“的确有一些事情要来向将军请教,”祁睿风道,“延国此次来犯,来势汹汹,对我边关百姓烧杀抢掠,不知将军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孟剑雄奇道:“陛下不是派沐王殿下出征了吗?睿王爷怎么有心来关心战事?”
祁睿风解释道:“且不说本王身为皇子,理应为父皇分忧,为百姓解难,就算本王只是一介布衣,也应有忧国之心。若不是本王另有差事不得不办,定也要争着去上战场了。”
孟剑雄哈哈大笑,道:“好,大元有殿下如此,何惧内忧外患,若是璟王爷有您一半豪气,末将也就不那么担心凡儿会受委屈了。”
祁睿风笑道:“五弟媳是女中豪杰,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受委屈,老将军且要放心才是。”
“也是,我那孙女可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性子,”孟剑雄回到最初的话题上,道,“延国民风剽悍,人人皆兵,只是延国气候恶劣,不利于种植粮食,此次大军来犯,还不是因为需要掠夺粮食过冬,对付他们只需切断粮草来源便可,他们的军粮坚持不了多久的。”
“原来如此,”祁睿风若有所思,“老将军果然是常年征战沙场之人,本王受教了。”
“王爷过誉了,”孟剑雄摆摆手,“末将只不过是经验之谈罢了。”
祁睿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老将军,本王此次拜访,其实还有一件事。”
“王爷请讲。”
祁睿风面露惭色,道:“说起来真是惭愧,前日萧然在牡丹阁失手杀了韩青大人的儿子,这件事,您想必也知道吧。”
孟剑雄点头:“萧王爷确实风流,只是闹出这种事情,也确实出乎末将意料。”
“其实,本王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还听到了璟延的名字,”祁睿风犹疑道,“是一个叫瑞莲的红牌说的。”
“什么?”孟剑雄勃然大怒,“璟王爷背着凡儿去找娼妓?”
祁睿风忙安慰道:“老将军切莫动怒,可能是本王听错了,璟延向来与弟媳琴瑟和鸣,怎么可能去青楼寻欢。”
“我这便将那个娼妓找来,亲自问问,”孟剑雄气得连礼数都忘了,“若真的是璟王爷背着凡儿做了这种事情,就算他是王爷之尊,也绝不客气。”
“老将军,这是您的家务事,那本王就先告辞了。”祁睿风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便向孟剑雄告辞,只留下一个暗卫暗中探听情况。他之所以想到从瑞莲下手,就是因为瑞莲那天的表现大为可疑。青楼楚馆的勾心斗角,其实与朝廷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瑞莲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哪里还会冒着得罪老鸨的风险为已经失势的小倌求情呢,除非——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说不得便是祁璟延与那醉玉公子安排的好戏。
果然,祁睿风下午便收到了暗卫的回复,孟剑雄果然派人把瑞莲抓了回来审问,那瑞莲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吓唬了几句竟然说出了受醉玉和璟王爷指使陷害祁萧然的事情,孟剑雄发现此事非同小可,便要带着人来睿王府。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人通传孟老将军求见,祁睿风亲自出门迎接,道:“孟老将军,您怎么来了?”
孟剑雄让人把瑞莲押了进来,道:“末将只是问他是不是与璟王爷有勾结,谁料他竟然说了关于萧王爷的事情,末将以为此事必须告诉睿王爷您,所以就登门拜访了。”
“有这等事?”其实祁睿风的惊讶也不全是装出来的,他以为依瑞莲的身份,最多也就知道是醉玉指使了他,没想到还能供出璟王爷,这真是帮他省了不少的麻烦,“我原以为只是璟延与他有什么私情,看来真是本王搞错了。”
孟剑雄问道:“那王爷准备怎么办?”
祁睿风笑笑:“本王也不是只听信一面之词的人,总要把醉玉公子也请到府中问问才是。”
醉玉被抓来的时候本是死不承认的,祁睿风冷冷一笑,道:“八年前,京兆府尹魏怀明制造冤狱,枉杀何府上下三十二条人命,龙颜震怒,诛魏家三族,这事,醉玉公子可知道?”
醉玉大吃一惊,冷汗顺着额头冒了出来:“奴家不知道王爷在说些什么。”
“有趣的是,临刑前,魏家小公子却不知所踪,而那一年,牡丹阁里也刚巧来了个小倌,醉玉。”祁睿风喝了一口水,道,“本王能查到这些事情,也能让你在八年后上那断头台,你信不信?”
“我……”
“当然,如果你能指证璟王爷,本王定不会将你的身份告诉父皇,若是祁璟延对你不利,本王也会派人保护你,如何?”祁睿风问道。
醉玉想了又想,终是点了点头,祁睿风对孟剑雄施了一礼,道:“烦请孟老将军随本王一同觐见父皇,为本王做个人证。”
孟剑雄虽然是祁璟延的岳父,但他刚直的性子却万万不会允许他的孙女嫁给一个勾结娼妓,陷害兄弟手足的龌龊之徒,便立刻点了点头,道:“好,末将绝对不会偏帮璟王殿下,请王爷放心。”
“老将军的人品,本王自是信得过的。”祁睿风道,“为免事情生变,还望将军即刻与本王入宫。”
祁璟延入宫之后看见醉玉和瑞莲,心底就是一慌,而皇帝更是脸色阴沉,祁睿风站在一旁,身边竟然站着自己的岳父,这又关岳父什么事情?
“璟延,你可知罪?”皇帝厉声问道。
祁璟延跪了下来,道:“父皇,儿臣不知所犯何罪。”
“不知?”皇帝冷笑,“你勾结娼妓陷害萧然,你竟然还敢否认?”
祁璟延看了一眼醉玉和瑞莲,道:“儿臣并不认识他们,何来构陷之说。”
祁睿风把一块牌子扔到祁璟延面前,道:“那这块牌子,你也不认得?”
祁璟延接过一看,正是他赐给醉玉保他无虞的令牌,上书“璟”字,祁璟延却仍是否认:“儿臣不知这牌子从何而来。”
“那好,”皇帝指着醉玉和瑞莲,“你二人便将刚刚跟朕说的事情重复一遍。”
醉玉便重述了牡丹阁如何为祁璟延所用,自己又如何与祁璟延商议构陷祁萧然这些事情一一道来,祁璟延越听越冒冷汗,待醉玉将一些与他往来的书信呈上时,才终于承认,只不过他将重点引导在争权之上,关于暗中利用牡丹阁之事,却只是支吾带过。
皇帝恼怒道:“你们身为皇子,却不想着为国分忧,每日只顾勾心斗角,成何体统。传诏,璟王祁璟延,禁足三月,不得参政,萧王祁萧然,虽无意杀人,但大错已铸,褫夺亲王名号,降为郡王,封地岭南,未经传召不得入京。”
祁睿风知道皇帝依然不放弃扶持一些亲王来制衡自己,对这个明显不公的结果也没有异议,反正能够借此机会让萧然远离是非之地也好,岭南虽然环境恶劣,但民风淳朴,只是生活清苦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