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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三十八章:寂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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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回公寓,三个人坐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开始打牌。一共两副牌,我套圈得到的那副日本货崭新崭新的没舍得拆开,先拿许平的那副made in USA的扑克牌。

“三个六。”

“我三个八!”

“哈哈,文西,你输了!”

仨人盘腿坐在客厅厚厚的红毛地毯上,在许平远出完了手里的牌之后,我也把自己手中剩下的牌甩在了中间。

“不对啊,为什么总是我输?”陆文西甩着手里剩下的几张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可是记着你们出牌的顺序啊,不对,我这里少了一张牌!”

“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怪牌啊!”我吐吐舌头。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少张牌,你们都站起来我看看是不是把牌压住了。”陆文西坚持。

我把中间乱七八糟的扑克牌收拾起来,顺便挪了挪屁股,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啊……”

“肯定是牌有问题,我先把牌数一下!”陆文西还真开始一张一张地数起来。

我彻底无语:“你慢慢数,我们两个人先玩着。”反正还有一副牌。

两个人能玩的扑克牌游戏太少,于是换了一种玩法。我刚抓完牌,还没来得及开始出牌,陆文西那边就叫了起来:“53!我就说肯定少一张!”

“少哪张牌啊?”我凑过头去。

陆文西说:“黑桃七。”

他手里拿着三张黑桃七,在牌堆里扒拉几遍:“对,就是少了一张黑桃七。”

我说:“那算了先用我这副。许平远你这美国货质量也不咋地啊,还缺牌。”

……等等!

黑桃七?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先生,求你,不要走!告诉我吧,不然我良心上会过意不去!”我苦苦哀求。

那人迟疑了一下,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一张硬纸卡给我。

……黑桃七!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许平远,那天晚上一个人打趴三个抢匪送我回家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许平远面无表情,我脱口而出:“那天是你?”

他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每一帧画面,就他这样儿的,会玩枪还好歹能说得过去,可是怎么看也不像能以一挑三的主儿啊!况且,其中一个还带刀!

许平远挑挑眉,意味深长地用目光在我上三路下三路扫了几圈,然后特妖娆地一笑。

我倒是脸刷的一下红了,脑子里浮现出那天晚上的种种场景。好吧我承认那天晚上我确实很倒霉,可是也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吧?不就是就是因为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和韵晴走散了吗?还有就是因为不适应穿高跟鞋走路扭到脚……

许平远明显一脸“你那天好倒霉啊要不是大爷我心情好才出手相救不然哼哼”的表情。我用目光瞪回去:笑笑笑,笑你妹啊!看你那样儿,救个人了不起啊你!

真是的,本来还想好好谢谢他来着,谢个屁,伤我自尊!

“哎,忘了问你。”许平远突然向我这边探过身子。

我说:“啊?”

“你不是一喝酒脸就会红吗,那次在如意楼,我看你和方玉祺拼酒,喝了满满一杯,怎么没事?”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都没看出来?”我特有成就感,“记得我喝完酒拿餐巾擦嘴吗?”

他点点头。

“都吐餐巾里了!”

他先愣,后笑:“真服了你。”

我说:“拜托,我也很无奈的好不好!那么多酒喝下去在嘴里含着不能咽,舌头都麻了!”

“其实我……”声音突然近在咫尺,他凑近到我耳边。我只感觉到有热热的鼻息吹拂在耳垂上,整个脸立刻烫了起来。

其实什么?

“老哥,韵之你们说什么呢?”陆文西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接着玩啊!看着吧,这次我准赢!”

你快说啊倒是!我瞪着许平远,他却好整以暇地给我一个奸诈的笑容:“不说了,玩牌。”

那天我只记得我们打牌一直到凌晨一点,然后在满地的扑克牌和空酒瓶子中睡得东倒西歪。可是我不知道那是我们三个人最后一次在一起,开心得如此肆无忌惮。

新年过后陆文西就再也不联系我了,我一开始还没察觉到,直到元宵节前夕,我无聊了给他打电话想叫他和许平远一起出来玩,接电话的是许平远公寓里的管家何叔。

“杜小姐,您是找少爷么?”何叔问。

“不是,我找陆文西。”

“啊,陆文西少爷,是么?”何叔客客气气地说,“少爷他回美国了。”

我顿时攥着手里的话筒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久才想起来问一句:“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大年初二。”

那就是我们通宵打牌的第二天?

“文西少爷没有告诉小姐吗?”

何叔还在电话那边说话,我想也没想,撂下电话就冲下楼,一路直奔许平远的公寓。

我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我在公寓里佣人们惊讶的注视中冲进大门,奔向二楼陆文西的房间,然后几乎是把门撞开的——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一张床。

墙上的那些剪报呢?窗台上和地毯上扔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呢?他养的花呢?咖啡杯呢?还有……那个女孩子的照片呢?

都不见了,都不见了。墙壁被重新粉刷过,惨白的石灰像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我转身跑下楼,却在出门的时候撞上了一直站在门口的许平远。

“他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许平远云淡风轻的样子令我莫名其妙地愤怒。

许平远一直沉默,我看也不看他,甩开他继续向前走,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才听到他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

“实际上他早就确定了要走,只是一直没有让你知道。”许平远说,“但是你应该心里清楚为什么。他那么倔强的一个人,为了那个女孩,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我也拦不住他。”

那些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快乐,都是假的么?

他和我们一起去庙会,一起逛街打牌……那些开朗的笑,吊儿郎当,打打闹闹,都是他强装出来的么?

陆文西你是怕我伤心才不告诉我的吗?

可是我不是说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吗!你为什么还那么在意我怎么想啊!

陆文西你何苦?

陆文西你总是在跟我说要快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笑着面对。可是,我一直以来都很想问你,你呢?你真的快乐吗?

我看到的是一个外表阳光灿烂内心脆弱的孩子,从始至终他都在欺骗自己,营造出无数如同肥皂泡般的假象,他一直在假装没心没肺,假装他很快乐。那些肥皂泡,五彩斑斓,像宝石一样璀璨,可是轻轻一捅就会破灭。

一个人的时候,他会难过吗?他会蹲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里轻轻哭泣吗?

站在公寓二楼卧室的窗前望向这个夜幕下沉睡着的城市,元宵节刚刚过去,冬夜黑色坚硬的风呼啸着穿过大街小巷,尚未转暖。吹动贴在大门上单薄的红纸,吹动一条条还未来得及摘去的彩带,吹动临街人家屋檐下挂着的已经不再发出温暖光芒的花灯。熙熙攘攘的人声,像盛放过后颓然凋零的烟花,绚烂不再,只剩冰凉。

它有一个绝望的名字,叫寂灭。

元宵节过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夜半时刻,那个时候我还在许平远的公寓里和他一起喝着我自制的咖啡。我并不知道,与此同时,相隔十几公里的杜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如同这座城市的一个梦魇,带走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父亲、母亲、姐姐、弟弟、王妈……

没有人知道起火的原因是什么,当救火队员赶到事故现场时,二层小楼只剩下了四面焦黑的墙壁,和大量闪烁着火星的灰烬。黑色的灰烬漂浮在空气中,像一只只死去的蝴蝶。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却并没有太多的悲痛。

后来连我自己都忘了这一天。很久之后许平远和我提起,他说,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之后,你还记得吗,你的反应镇定得出奇。

当时听到全家人死去的消息的我,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走下楼梯去吃早饭。

许平远悄声喝退了想要上来搀扶住我的佣人们,一路跟在我后面。他看到我在餐桌旁边坐下,抓过玻璃果汁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少量橘黄色的果汁撒到了桌子上,我却像是没看见一样。

然后我拿起了夹蛋三明治,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机械地咀嚼着。许平远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这个女孩的灵魂中,被永远地抹掉了。

许平远在我旁边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说。

而许平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过了很久,才试探着道:“我已经叫人去查失火的原因了——”

面前的女孩只是沉默,咬了一大口在三明治上,又一大口。

“以后,”他听到女孩嘟嘟囔囔地说,“以后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一个人来面对了——”

他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杜韵之,你难受就哭出来啊!他在心里想。你可以大哭可以大闹,你可以摔桌子砸椅子,你可以对这公寓里每一个人发火,这些都没有关系。可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可是女孩并没有哭,她把最后一块三明治塞进了嘴里,这使得她差点被噎到。她抓起橙汁杯子来喝了一口。

“我没事,许平远,你不用为我担心——”

“你还有我。”他突然说。

我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

“你还有我呢,杜韵之。”他重复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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