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撞破(1 / 1)
【糖糖】:我不去。
【自恋狂】:我在门口等你。
唐笑对这种无赖行径气不打一处来,打开大门,隔着防盗铁门问:“朱小瑶呢?”
聂泽愣了愣,答道:“在江边看烟花……吧?”
唐笑:“……”
聂泽笑起来:“她还在等你呢。”
唐笑简直要疯了。
要说吗?说吧!干脆在绚烂的烟火下面摊牌!没错!死也要死得悲壮华美!
她把钱包和钥匙揣进兜里,说:“走吧。”
两人并肩步入电梯,聂泽从镜子里看着唐笑掩藏在长发下半垂着的脸庞,解下围巾把她□□在外的后颈盖住,围了一圈,把尾巴搭在唐笑的背后。
唐笑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注意到他十分应景地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毛衣,胸口处还织着雪花和圣诞树的图案。
“为什么偷偷溜走了?嗯?”聂泽掰过唐笑的肩膀。
唐笑嫌恶地闪开身子,说:“回家码字。”
“小骗子。”聂泽只当她是害羞,没再撩她,背过身低低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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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江边,烟火大会早已经开始了,将近零下十度的气温一点儿都挡不住年轻人们过洋节的热情,除了人山人海,唐笑简直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
“当心脚下。”聂泽虚扶住唐笑。
唐笑被这阵势唬住了,半头疼地问:“猪腰呢?”
聂泽老实答道:“不知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禽兽?!”唐笑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时激动,声音有些大,惹得许多人都看过来。
聂泽说:“禽兽这个词可不好乱用。”
唐笑不想再引人注目,不过还是瞪着聂泽。
聂泽无奈地蹙起眉头:“你想去找她?”
——那不是当然的吗?
唐笑还没忘记自己肩负的使命。
聂泽伸出一只胳膊来递给唐笑:“小心走丢了。”
唐笑没理睬他,聂泽只能走在唐笑身后一尺不到的位置,尽量护着她不被人群挤着。
聂泽一点儿不明白这位姑奶奶又生得哪门子气,从晚上见到他就没个好脸色,甚至从早上开始就露出了端倪。
“你腰还疼吗?”聂泽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唐笑抿着嘴,下意识地摇头,只当他没话找话。
聂泽又问:“那肚子呢?有没有不舒服?”
“你想问什么能不能直说?!”唐笑不耐烦地道,低头去看朱小瑶刚发给她的定位,“她说她在江岸酒店,是前面吗?”
聂泽拦住唐笑,低下头把唇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问你昨天是不是纵欲过度。”声音低沉而危险。
唐笑推开他,正要发作,远处一对接吻的男女吸引了她的注意,准确的说,是其中的女性身上满是红色亮片的羽绒服引起了她的注意,亮片映出四周通明的灯火与黑色的打底裤相映成趣,让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一根巨大的冰糖葫芦。
好眼熟的衣服,她的思维转动得飞快,突然反应过来她曾经在别处看见过……
——那不是猪腰和……三言吗?!!
唐笑下意识地用迷茫的眼神看向聂泽,聂泽也看见了他们,脸上一点都没有被自家主编给绿了的不快或是半点惊讶,反而兴致勃勃地八卦:“你知道吗?三言之前向朱小瑶表白了,要不是听我说朱小瑶的妈在给她到处相亲,他还不知道要怂道什么时候。”
“……”
唐笑突然觉得大脑有点卡壳了,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四周的人声仿佛都消失了,一个讯号在意识中无限放大——朱小瑶和三言是一对,聂泽和朱小瑶没关系。
聂泽笑眯眯地看着唐笑问:“你也不想当电灯泡吧?人太多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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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呆呆愣愣地被聂泽捏着手心穿行在人群中,低头神游,没一会儿就想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明白她大概是冤枉了聂泽。
聂泽没有女朋友。
她突然就回忆起这些天来聂泽的一举一动,包括早上的那句开玩笑的“负责”,之前被她当做“罪证”的东西全都被洗白成了“证明”。
爱的证明。
“前面人有点多,跟紧我。”聂泽回头看了唐笑一眼,唐笑忙如梦初醒,下意识地靠近了一点。
聂泽嘴角勾了起来——似乎每次被他做一些色|色的威胁之后,唐笑就会变得特别乖。
全然不知道刚才他已经从出局十万八千里的人渣到一秒钟登堂入室了。
眼见时间接近十二点,涌向江边的人越来越多,唐笑几乎要贴在聂泽背后才能不被人推到,她尴尬地半伏在聂泽背上,每一寸相触位置上的肌肤都在发烫,她没话找话,疑惑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又不是跨年。”
聂泽说:“与国际接轨吧。”
唐笑笑点极低得笑起来,目光掠过一名擦肩而过的八十岁老奶奶,又问:“那这些拖家带口的是怎么回事?”
聂泽十分在行地道:“今天银光百货全场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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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人群拥挤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唐笑终于醒过神来。
停车场已经被人群给挤满了,车根本开不出来,她简直怀疑大半个城的人都跑到江边看什么破烟花了,一边暗骂朱小瑶一边问聂泽:“你说人这么多,会不会出事?”
聂泽身量高,在人群里比其他人高将近大半个头,他踮起脚尖环视四周,有些地方已经起了骚乱。
“我们找家店避一避吧。”聂泽皱着眉说。
唐笑点点头,电话通知朱小瑶也要小心。
可惜两人实在是小瞧了圣诞节对城市GDP的贡献,夜晚十二点半,附近的酒店全满、的士亦是满载,街上的店铺要不已经打烊,要不就是满座,两个人寻寻觅觅找了大半个小时,手脚都要走得冰凉,终于有一家KTV有个空包厢。
“太恐怖了!”唐笑作为一个死宅单身狗,第一次见到圣诞节的威力。
聂泽笑起来,打开KTV的窗户散味儿,一边说:“我在国外的时候,圣诞节就像我们这的大年三十一样,街上冷冷清清的。”
唐笑点点头,习惯性地开政治书的玩笑:“这叫具有中国特色的圣诞节。”
前一波人留下的废气散得差不多了,聂泽关上窗户,对唐笑说:“有什么想吃的吗?没有就先歇一会儿吧,等可以走了我叫你。”
唐笑听话地躺下,没一会儿就坐起身——聂泽的视线黏在她的身上,她如坐针毡。
她自认没脸没皮,可对聂泽的眼神攻势总是没有半点办法。
“怎么了?”聂泽问,虚坐到唐笑躺着的沙发扶手上,探身试她额头的温度。
唐笑不敢抬头,用力盯着地上没扫干净的几片瓜子壳儿,脑中简直乱成了一锅浆糊。
要说些什么呢?
你喜欢我哪一点?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
她越想越紧张,心跳得飞快,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肾上腺素在疯狂地分泌。
“是不是刚才有些着凉了?我让服务生送点红茶过来?”聂泽关切地看着唐笑。
一股熟悉的感觉掠住了她的心脏,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紧接着是熟悉的眩晕、乏力,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
她的紧张症又犯了。
“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去吧?”聂泽说。
唐笑没有回答,重新重重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