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1 / 1）
梦里的自己一眨眼就长大了，还有了另一个称号“狂乱的贵公子”。
总觉得有那么些讽刺，曾经的自己还是被武道馆里的名望贵族嘲笑是低贱的乡下小子，现在倒是“贵”起来了。
原本的【捣蛋三人组】现在也变成了襄夷四志士，中途来了一个坂本龙马。
土佐富家出身，绰号桂浜之龙的坂本心思极深，是少有我不能看透的人。他每天都是“啊哈哈哈”个不停，说话不着重点，一出口就是天然黑，把本来就不怎么合得来的高杉和银时每次都挑拨的箭弩拔张。
高杉和银时两个人人在战场上配合的比其他人要好，但是下了战场却是各种明争暗斗。银时嘴不饶人，逮着高杉的身高痛点死戳不放，经常两个人一架之后十天半个月不说话。
我和坂本熟悉之后，才发现他虽然不知道我们三个人关于老师的过去，但是却将我们看的透彻，包括其中复杂的关系。
“啊哈哈哈，银时可真是难得一遇的温柔的人呢。”
有一天听他这么说道，我心里一惊，这家伙还看出来了多少？
“哼，那家伙也配得上“温柔”这个词吗？坂本，我看你是没遇到过温柔的人吧？”高杉毫不意外的讽刺他，我知道他想到了松阳老师，不禁心下戚然。
银时对高杉可谓是豁出去的保护，只是一个不愿意看见，一个不愿意承认。旁观者清，我和坂本只能作调和，维系着这个团队不至于崩塌。
老师被带走之后，银时露出怅然忧郁的神情越来越多，一点小事都会触动他。平时强大的人一旦露出点脆弱，那个样子实在是太招人心疼。我还是会给他做红豆糕，空闲的时候就对他讲国语课本，他一开始还烦的不得了，后来渐渐也就接受了。
我想他也明白，我只是在努力挽回已逝的过去，但是能做的太少，少到这一切更显苍白。
有一次银时在战场上伤的极重，甚至是被高杉抱回来的。他的银发被血液黏糊在一起，白袍染成红袍，胳膊也以不自然的角度垂落，偎依在高杉怀里的样子是去我没见过的孱弱，我们几个魂都吓飞了，赶紧把他放到担架上。
“喂，高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医生来了，我立刻问道。
高杉的表情非常可怕，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发抖。半天他才说道：“我们遇到了一个厉害角色。”
而银时和他对上了，打了一场。虽然将他打败了，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据高杉所说对方也是一头白发，脖子上挂着巨大的圆珠项链，正是和当年带走老师那群人一众！
怪不得银时这么拼命。
我给银时擦了擦头发上的血块，高杉已经走了，坂本还站在身后。
“金时这样很不妙啊。”坂本站在身后说，“让我把他带走吧，本家有高科技医疗设备，能救活他的。”
“银时……不会死的，至少现在不会。”我握紧了手里的毛巾，咬牙说道。
我又何尝不想让银时活下来，但是我的意志太过渺小，让银时离开战场，等于剥夺了他武士的灵魂，而他的武士道是现在唯一能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
坂本没再说话，连啊哈哈的敷衍也不想给出一个，我知道他对我们的过去抱有很大疑虑，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怀着这样目的的我们，着实不是能够托付信任的队友。
——
银时果然活下来了，但是却杀死了老师。
这个结局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内。
当银时被逼迫选择老师还是我们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他会作何选择了，但是他斩下老师头颅那一幕还是让我头晕目眩。
我为银时感到心伤。
高杉和银时走上的分裂的道路，他带着鬼兵队离开了。他发誓一定会毁掉这个国家，而银时对他许下承诺，一定会从他手上保护这个国家。
高杉已经迷茫了，除了毁灭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他享受着银时的付出，却又对他的付出深恶痛绝……只是因为他觉得那只是和老师约定。
我以前就不喜欢高杉，现在果然还是讨厌他啊。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还是如此矫情、如此贪心。
坂本也打算到宇宙去经商，他在走之前对清醒的银时说：“银时，你和我一起走吧！”
没有‘啊哈哈’的口癖，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不禁有些紧张，银时会答应他吗？
“说什么呢，坂本。”银时回答，“我这种小市民怎么能到那么大的地方去，出了江户我可就会迷路的。”
我和坂本均是一愣，他先反应过来，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啊哈哈哈，说的也是啊金时。那你就在江户等我成功回来好了，我会带着一整个舰队回来的，到时候金时就不怕迷路了。”
“喂！这前后有什么关系吗！！还有我的名字是银时！你刚才明明喊对了对吧！你是故意的吗你这个家伙！！”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
“千般恩怨愁杀人，何日相逢万绪终。”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啊……而是自己的记忆。松阳老师死了之后，我就不会再做梦了。
我也留在了江户，继续做襄夷志士。我想，只要银时在哪，我就在哪里吧。
他已经肩负了一切，甚至还要因为和老师的约定被束缚在这个江户，也要继续把那个一条路走到黑的高杉拉回来。
高杉已经走了，要是没人守在他的身后，他一定受不了的。
我看着他在江户交了新朋友，成立了万事屋。老师赠与的那把刀不知道被他放到了哪里，他带着一把木刀。每次只要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他一定首当其冲，竭力保护所有人，每次都是落得一身伤，却又咬牙挺住。
这让我心疼得快要死去，银时的心在斩杀老师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放逐了，他把自己困在承诺里，摸索着黑暗试图找到出口，而我只能在外面看着。
“银时，不如加入襄夷志士怎么样，我们一起守护江户的未来吧！”不知道多少次对他这样说过。
“啊，假发，都说我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襄夷志士都是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躺在沙发上看着jump喝着草莓牛奶过安稳过完下半生好吗，这种麻烦事请不要再叫我了。”他掏了掏耳朵，正眼都不看我地回答。
“不是假发，是桂。那银时，和我在一起吧。”
“啥，假发，你说啥？抱歉我的耳屎好像没掏干净，刚刚你的话变成刺啦刺啦的声音了哦，银桑差点就被吓死了啊——”
“不是假发，是桂。银时，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左手。”
“说什么呢，假发。我的左手……”银时看着我，一句话戛然而止，半响才又说道，“喂你的脸和斗龙的勇士一样是什么情况！难道刚刚那句话还让你觉得是什么人生的挑战吗？！”
“不是挑战，是约定。”我缓和了一下表情，认真看着他说，“银时，无论如何我会都守护在你的后背。”
“约定这种东西可不能轻易下哦。”他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翘在桌子上，双手枕到后脑勺，再一次露出一个怅然的表情，“一旦约好了，承诺可就要深深刻到灵魂里了。”
……
受银时之恩的人越来越多，连真选组也不介意他曾经是白夜叉的事情，处处维护着万事屋。
有时我会感激这些人，是他们将银时从黑暗中拉了出来，让他找回原本遗忘的东西。只是银时永远不会从杀死松阳老师的背负中解放出来，即使他保护了高杉，因为自己犯的罪而产生的愧疚也不会减少。
虚的出现是一个契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拔刀——
不能让他再次杀死老师。
所有的一切，都不该再由他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