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光芒(中)(1 / 1)
“若绮,等等。”黎华从身后抓住我的手臂,他的声音带有恳求的意味,我几乎心软。
可是回过头,我看到冷眼旁观的古芊菁,觉得特别难堪,于是决绝地甩开他的手:“这次又要等多久?半年?一年?对不起,我等不起。”
电梯仍旧停在三十二楼,我把头压得很低很低,撒开了腿跑进电梯。
我怕自己一抬头,眼泪就和心一起摔碎。
可是一抬头,却看见他的手强行挡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然后他整个人挤了进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我来不及思考,就被他按在电梯里用力亲吻。
他的吻强硬而灼热,没有半分迟疑,如同狂风骤雨般将我席卷。
我奋力地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紧紧地按住我,力气大到吓人,我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眼泪濡湿彼此的脸颊。
电梯急速地往下坠落,好像下一秒就会万劫不复。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粉身碎骨也没有那么可怕。
电梯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门外响起外国人夸张而戏谑的声音:“Oh man!Sorry!”
他没有进来,电梯门再次关闭。我们的吻却中断,目光久久地纠缠,千言万语尽是无声。黎华转过身,与我并排靠在壁板上,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我们急促的呼吸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侵蚀我内心所有的坚强。
电梯终于停在一楼,他轻轻拉着我的手:“若绮,别走。”
我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动。幸好他挽留我,否则我将失去最后的勇气。
回到三十二楼,古芊菁已经不在那里,大概坐另一部电梯走了。
我们站在安静的客厅里,相对无言,有太多往事要追溯,有太多现实要面对,我觉得自己千头万绪,却只是一片空白地站在那里。
“对不起,”他缓缓地开口,“我不该那样一声不吭地走掉。事实上前一天的晚上我打算告诉你,但那时我真的气坏了,所以什么也没有说,等我到了东非大裂谷,气消了非常想念你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联系你。”
原来如此。那天晚上他临时约我吃饭,是想告诉我他即将动身,可是我却因为林立翔失去了理智。
“若绮,我知道这件事我很混蛋,但是请原谅我好吗?”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放低所有骄傲,低声下气地请求我的谅解,多日的思念从心底喷薄而出,顷刻淹没所有的煎熬和痛苦。眼泪浸湿了眼眶,我呜咽着问他:“那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
他动了动唇角,微微地笑了,笑得无比温柔,仿佛能消融冰雪:“那年我在莫斯科,工作结束的那天,听剧组的同事说第二天有你的自由滑比赛。那时国内的体育新闻每天都会播放与你有关的内容,我想着刚好有机会,就去现场看看吧。结果那场比赛,你放弃了阿克赛尔三周跳,只差了不到两分,拿了银牌,站在领奖台上的你却笑得倔强,不知怎地,那个画面我一直无法忘记,所以我没有回国,临时在俄罗斯买了相机,两天后去看了表演滑。没有了竞争,你更加专注更加自信,美得那么耀眼,我站在离你很近的看台上,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连拍照都要不记得了,就只拍了那么一张照片。”
说到最后,他的神色里竟露出难得一见的腼腆。头顶的水晶灯照得他周身都笼着一层光芒,可是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眸里,却只有我一个人的影。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却不要钱似地往下掉。
我讨厌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那么脆弱,而他俯下身拭去我脸上的泪滴的动作温柔到致命。他小心翼翼地把我圈进自己的怀抱里,仿如对待易碎的宝贝,继续动情地诉说那些我一无所知的心情:“后来我在PSTV做节目,恰巧遇到你做访问,就在外面看,主持人问你有没有后悔放弃阿克赛尔三周跳,你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笑着回答她,遗憾但是不后悔。那天晚上我订下了去伦敦的机票,决定去看你的表演,没想到在飞机上遇到你,更没想到老天都像是在怂恿我一样,竟然让我们困在伊尔库茨克。那天清晨站在雪地里,我冷得要死,可是心里却很热,我转过头,看到你弯着眼睛对我微笑,鼻子都冻得发红,笑容却比日出还要美,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长久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找到了安然停靠的港湾。
真正爱一个人,身份地位、权力财富都无关紧要,任何微不足道的一颦一笑,在爱人的眼中都是光芒万丈。
他是天王巨星,永远高高在上、遗世独立,可此时此刻,与我相依的,只是一个平凡的男子,他背负着荣耀与压力,也拥有最充沛的情感。
那些将爱情粉饰得五光十色的泡沫终将碎裂,而到最后,每一天都是最平淡的晨昏日暮、一茶一饭。
正如他在歌里所唱,如果要说何谓爱情,定是跟你动荡时闲话着世情。
在沙滩边的夕阳下,在雨夜的车里,在每一个在他身边醒来的清晨,能够呼吸到他的呼吸,所有平凡的时刻都是最美好的时光。
我早就拥有了最好的爱情。
他拥紧我,我们动情地亲吻,恨不得互为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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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情*爱过后,身体轻得仿佛会飘起来,意识却很清醒,一点睡意也没有。床头的台灯给房间添了几分暖色、几分暧昧、几分温情。我伏在黎华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脏有力地在胸腔里跳动。他的皮肤真的晒黑了不少,胸口的线条比从前更加性*感。
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臂,像对待小动物一般,声音带着迷离:“怎么还不睡,嗯?”
“你呢?不困吗?”
“那么多日子没有见到你,我很想你。”
“你就会花言巧语,”脸微微地烧了起来,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嘴上却倔强地揶揄,“但是你好像更想古大小姐呢。”
“别冤枉我,她来看摄影展,媒体又抓着你们最近这档事追问,所以才来我这避一避,她今天才是第一次上来。”
我翻了个身,把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戏谑地朝他伸出双手:“那你到底带过多少女人来这里,两只手的手指头够数得过来吗?”
他笑着用一只手将我两只手一并收起:“不用数,一个也没有,房子是三年前买的,《冰上玫瑰》首映式那天,你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哇,”我故意做出夸张的语气,“第一个客人就酒后乱性呢!”
“那是你,我可没醉。”
“那更糟,你趁机行凶。”
他灵活地翻过身将我欺于身*下,不由分说地吻住我,吻得我几近窒息,尚才罢休,得意道:“现在不用趁机了。”
我败下阵来,讪讪道:“瞧,一看你就是经验丰富。”
他无奈地笑道:“你真觉得我是这样花心的人吗?”
“也不是……但是你长得帅,有钱又有才华,你勾勾手指,多少女人前赴后继。首映式第二天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就在想,像我这样投怀送抱的女人对你来说太平常不过了,送到嘴边的食物没有理由不吃……”
他用手指封住我的唇:“不许这样说。那天我本不该乘人之危,但因为那个人是你,我没有办法抗拒。”
我抬起头看他,台灯昏黄的灯光为他镶上一圈温暖的光晕,迷人的眉眼被衬托得格外柔和,好看得叫人心跳加速。
“难怪朱莉,就是我的新经纪人,她那么牙尖嘴利,却说你好。”
“哦?她说什么?”
“她说你在感情上很自制,只交过一个圈内女朋友。”
“她不赖嘛,没说是谁?”
“她想告诉我,可是我没问。”
“你不想知道?”
“想,可是我不想道听途说,我希望就算知道,也是你亲口告诉我。”
他挪了挪身子,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实际上,算上你,我一共也只交过三个女朋友。第一个是在大学时期,交往了半年多,后来我退学,她无法理解,就分了手。还有一个,的确是圈内人,你真的想知道?”
“嗯,如果你想说的话。”
他沉默了几秒,平静地吐出三个字:“席若芸。”
“诶!”我不禁惊叹。
“很意外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曾是我非常喜欢的女艺人,身材高挑,容貌出众,被誉为演艺圈第一美女。难得还有相当了得的演技,又为人低调。原本她和黎华,倒真是般配的一对,但前些年,她突然参演了尺度极大的三级片,又出版了性感写真,让人大跌眼镜,然后便渐渐淡出。“也不是,她那么漂亮,性格看起来也很温柔……但是,你能接受女朋友演那么大尺度的亲热戏还有……”
“不能。”他斩钉截铁。
“那当时我考虑改滑双人滑的时候你也没阻止我,双人滑选手在身体上的接触可不会比拍戏少。”
“那不一样。”他意兴阑珊,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却又担心我不悦似地观察我的神情。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真的?”
“嗯,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都会相信你。”
他用深情的吻作为对我的回应,身体*交缠在一起,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纹理都与对方贴合得天衣无缝,方才平息下的激*情,瞬间燎原。
他在床上霸道又不乏体贴,每一次都能带给我极致的欢*愉。但同时,他又理智而克制,每回达到目的便见好就收,很少像现在这样,无度地索取,仿佛要让彼此都溺毙于床*笫*之*欢。
我用残存的意志做最后的挣扎:“你明天还要工作呢……”
他贪婪地索要我的身体,声音难得含糊不清,却无比诱*人:“你明天不用训练,今晚就把我喂饱吧。”
欲*望如浪潮般将我吞没,灵魂和身体都与他融为一体。
从今以后,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