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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曦照暖承心（4）
李四大婚，虽然徐浅曦身份不算尊贵，但好歹是徐家的女儿，有徐贵妃支持着，各方人士都乐见其成，基本没什么阻碍，所以三书六礼迎进了东宫，同时进门的还有两位良娣，那日在水里欲把徐浅曦溺死的是吏部尚书的庶女杜如婉，另一个是太常少卿的幺女祖玉君，照理说，两位良娣的身份都比徐浅曦高，但两家都欢欢喜喜地送女儿来当李四的良娣。
“淮南王与王妃到了吗？”李四一早就开始询问，但问了若干次都是无果，如今堂已拜完，仍不见人出现。
“太子殿下，找什么呢？”钱万三也应邀观礼，见李四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可不太像是成亲的人。
李四打发了下人去打探消息，有一丝失落，“五弟与袁瑗没有到。”
“您给他们发帖子了？是不是路途遥远赶不回来。”钱万三突然明白了李四为何这么乐意大婚了，原来不过是想让唐袁瑗看到他幸福罢了。嗯，那他也可以考虑一下成亲了。
李四难掩落寞，“我很早便送了帖子，时间是足够的。”
钱万三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唐袁瑗不是这样的人，她知道了一定会来的，除非她不知道，或者，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两人陷入沉默，突然有人高声唱礼，“淮南王送礼使者到。”
送礼，使者？不是淮南王与王妃？
李四不顾满场的宾客，带着使者去了偏殿。
看着李四脸色不太好，钱万三也忙跟了去，“太子殿下，您悠着点。”别一个不开心把使者宰了。
“淮南王与王妃呢？”远离了人群，李四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他最关心的话。
“回禀太子殿下，淮南王携王妃回家省亲，月前已离开。”
“什么？袁瑗回家了？”问出这句的是钱万三，唐袁瑗来自哪里他们都知道，这突然回去了是怎么回事？
“是，前些日子王妃的哥哥回来了，要回家商议亲事，王妃思家心切，淮南王便与王妃一同跟着回去了。”
“他们何时回来？”若唐袁瑗不回来，他不想成亲了，钱万三很郁闷，好不容易决定成亲了，但最想邀请观礼的那个人却不在。
“这，小的不知。太子殿下与钱公子也知道王妃的娘家比较特殊……”下人也很郁闷，他家王爷把王妃骗走了，把他扔过来对付面前这两人的怒火，很艰辛。
李四面如死灰，袁瑗她，食言了。
一杯一杯地饮着，一如当年唐袁瑗离开的时候。
一个人坐在大红喜房里坐到深夜，才听到下人扶着李四回房，下人一脸为难地看着端坐在床上的徐浅曦，“太子妃，太子他……”
徐浅曦没有说话，伸手取下盖头，把完全醉晕过去的李四扶上床，雪芽听到动静也从隔壁跑了过来，“小姐……”
“雪芽，没事。你去歇息吧，我来就行。”徐浅曦让下人去打水，就自顾自地拆起自己头上的钗环。
雪芽看着已无知觉的李四，有些替徐浅曦难受，抿了抿嘴去帮徐浅曦整理，“小姐，太子他！”
“殿下累着了，你也去歇着吧，都累了一天了。”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之后，徐浅曦才给李四宽衣。李四躺着，徐浅曦只能微微扶起他，用手臂环着他的身体，李四呼吸的气息都喷在了徐浅曦的耳边，“袁瑗……”
听到淡淡的呢喃，徐浅曦的手微微顿了顿，似乎叹了口气，继续若无其事地给他整理。
李四醒的时候，徐浅曦并没有醒，她原本是睡在一边软榻上的，但李四半夜睡得不安生，徐浅曦便趴在床边，用手压着被子，免得他踢了被子夜里着凉。
李四醒来便看到歪在床边的徐浅曦，身上就披了件衣服。揉了揉发疼的头，似乎还不太清醒，许久才想起来，看着徐浅曦这别扭的姿势，李四觉得钱万三并没有说错，她的确是个笨丫头。
想伸手把她抱上床，但徐浅曦的身子睡僵了，一动就疼醒了。李四见她突然醒过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就僵在那。
“咳，上床再睡会儿吧，天还没亮。”
徐浅曦的脸微微有些红，这算是太子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了，不知如何搭话，见李四往里面挪了点，徐浅曦只好上床躺在他身边。
但身边躺了个人，徐浅曦是怎么也睡不着的，双手在被子下紧张地揪着衣服。
李四似乎也并无睡意，睡是睡够了，就是头疼得厉害。
闭着眼挣扎了会儿，徐浅曦放弃了，也不太敢侧头去看李四，轻轻喊了声，“殿下。”
“嗯？”李四应了她一声，其实他也不太适应隔壁多睡了个人。
“您为何娶我为妃？”徐浅曦终于是问出来了，如果只是因为救了她，她的身份其实是不足够当太子妃的。
李四似乎思考了会儿，问道，“你不愿意嫁给我？”
徐浅曦有些慌，“怎，怎么会呢，全皇城的女子都盼望能嫁给您呢。”
呵。李四轻轻笑了，带着一丝自嘲，“全皇城的女子？包括你吗？她不愿意，你也不愿意。”
徐浅曦知道“她”是指谁，前些年的秋收宴徐浅曦也去了，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曾见过那个让太子与淮南王都心系的女子。她终于转了头去看着李四，眼前这个男子虽然是风光的太子，但内心却无比孤寂。
徐浅曦突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抱李四，无关风月，她只想给他一点温暖。
李四微微一愣，身子有些僵硬，被一个女子抱着，他有些不习惯啊。
“殿下，无论是何原因，您如今娶了我，那我便会与您永远站在一起了。”徐浅曦的声音轻轻的，但已经完全不怯了，很坚定，传递着一份力量。
“好。”李四也伸手去抱紧徐浅曦，这个笨丫头，其实她的身子比李四的冷，她靠过来让李四身上也沾了几分凉意，不过心，却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