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琴剑两相和(1 / 1)
第十一章:琴剑两相和
除了大坑以外,没有别的东西,柳梦颜不相信地捂住胸口,一脸死灰,面对黑龙的一击不躲不避。
“嗷!”快接近柳梦颜的黑龙忽然发出一声龙啸,攻势生生停了下来,它巨大的身体上缠着一根根白丝,正发着柔柔白光。
一身是血的宇文长庆立在飞剑上,双手掐诀,冷清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丰郎俊逸,像天神一般。
“封。”宇文长庆轻吟,一股力量把黑龙全身束缚,巨大的身躯不甘地扭动着,试图摆脱禁锢。若是往常,黑龙不会输,但如今他挣不开,他失了心智。
禁锢下的身形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个人,黑衣下是熟悉的身影。柳梦颜再也忍不住决堤的眼泪,小心翼翼地扶起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如果到现在她还不明白她就是傻子了。
“敖澈。”柳梦颜喊得小声,仿佛声音大了就把梦打碎,她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黑龙就是敖澈,敖澈就是黑龙,那个温文尔雅守护着她的男人。
敖澈睁开双眼,血色的眸子空洞没有光泽,他双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重复又重复。柳梦颜身体一僵,哭得更凶了,他说的是,“梦,颜。”
“我在这里,我是梦颜。”柳梦颜扯出一个笑容,她不要哭,这样的敖澈很陌生,孤单又脆弱。柳梦颜把双手收紧,紧紧抱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敖澈安心。
“他没事,只是失了心智。”宇文长庆落在柳梦颜身边,脚步不稳。看着柳梦颜抱着敖澈,心里有点,不舒服。
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湖心微微荡漾,一个老人出现在岸边,“这位姑娘,老朽有办法救黑龙大人。”
柳梦颜愣愣地抬头,扭头去看着那个老人,定定地看着,似乎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良久才道:“你是?”
“老朽是这里的湖神。黑龙大人得的是失心之症,一般药石于他无效,北边之极地有上神遗留的神殿,相传殿内有灵药可治此症。”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柳梦颜听到后立马点头,“好,我去。敖澈就劳烦湖神大人照顾了,我定会带药回来。”
“此去之路艰险,姑娘三思。”
“不用,多艰险我也要去的。”
宇文长庆没有阻拦,只望向柳梦颜,语气坚定,“我们,一起。”
从宇文长庆的话中,柳梦颜感觉到了力量,暖暖的,回以一笑,“好。”
李佑是皇子?那个酒痞子。唐袁瑗对李佑的出现有些意外,她能猜出李四的身份是因为上心,而猜不出李佑的身份自然是因为不上心,几次见面都是匆匆来去,连一个正式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唐袁瑗没有发现的是,他们其实并不熟,但李佑那熟稔的语气让她不自然就把他当朋友。
秋收大典的宴会没有结束,唇枪舌战怎会停止。皇后娘娘那口气可是越来越难咽下去了,不整治唐袁瑗她会憋死的,以眼光示意旁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们。
收到皇后的指示,一旁的大家小姐起身一礼,道:“柳家的小姐果然不凡,静云请唐小姐指教舞艺,不知可否?”言语间是问唐袁瑗的,但她却面向皇上和皇后,摆明了不让唐袁瑗拒绝。
唐袁瑗也不理她,起身也冲皇上一礼,淡淡道:“禀皇上,民女脚伤,怕是不能献舞了。”虽然这是大实话,但现在才说出来,未免让人觉得她是故意推让。
“唐姐姐是觉得静云才疏学浅看不懂唐姐姐的舞艺么?”
得,唐姐姐都出来了,这是哪家的随意出来攀亲戚。静云这话说得诛心,唐袁瑗若是不跳呢,那可是会得罪所有人的,可是她的脚伤的确未好,就这么一站已经有些隐隐作痛,看向李四,亦是有求助的意思。
四目相对,看到了他眼中的怜惜,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无能为力。这意思是,让她跳么?有点失望,欺负人的天家人,让她弹琴又叫她跳舞,那等会儿是不是还要棋书画大杂烩。
唐袁瑗站着不动,收回了望向李四的目光。而唐袁瑗与李四的对视,李佑也看到了,双目闪着不明意味的光,懒懒地开口道:“没听到人家说脚伤嘛?”慵懒的声音,带着他独特的邪魅感觉,“谁家小姐如此不知礼。”
听到李佑这么说,静云小脸一白,满是委屈,这都是皇后娘娘怂恿,皇上默许的,她只是被当成枪使的。
李佑这句“不知礼”可戳中各小姐心窝,须知各大家闺秀都是以知书识礼为标准的,若被不知礼这么个标签贴上,那前途可不怎么光明呀。
于是,李佑这话落下,众小姐不敢再发一语。
“小五,别胡闹。”李佑这是公然与皇后对抗,皇上也只能出言点他,差不多得了。
“呵。”李佑轻笑一声,拿起一边的酒杯,低头掩去眼中的讽刺与不屑,他父皇终于跳出来维护他的威严了啊,他们作为儿子的也不容忤逆一句。
一饮而尽后放下杯,桃花目一挑,敛去各种情绪,“父皇,每年都由各家小姐献舞太乏味了,今年换儿臣舞剑助兴吧。”没错,他们的作用就是助兴,在坐的每个人都一样。没等皇上答应,李佑就大摇大摆地走到唐袁瑗跟前,邪魅一笑,道:“请唐小姐给我伴乐吧。”
唐小姐?唐袁瑗愣了一下,这是李佑第一次这么正式又客气地叫她,以前都是小娘子,小娘子地叫着,无比随性。“好。”面对这个顶住各方压力给她解围的男人,唐袁瑗没有拒绝,这个酒痞看上去也没有想象中的差。
一回生,两回熟,上一首是练手,这一首就好很多。唐袁瑗指下弹着广陵散,激昂大气,双眼看着那个银剑飞舞的男子,不知为何,唐袁瑗觉得他有一种绝世而独立的感觉,那种气质与平日的他不一样。
如果是花前月下,他们一抚琴一舞剑倒还不错,但如今这种你不情我不愿的情况下,还是差不多就好了。
经李佑这么一折腾,终于没有人与唐袁瑗较劲了,表面一团和气,虚伪得很。唐袁瑗借机离开了大殿,本想出来透透气,拐了弯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了一下。
“李佑?”唐袁瑗惊讶地看着身后拉着她的李佑,有几分不解。
李佑听此高兴一笑,明亮的双眸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小娘子你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真好。”
他一开口,又恢复到那个痞痞的样子,哪里还有刚刚在大殿上舞剑时那贵公子的风姿,不过这样的李佑,好像还不错。至少让她知道,在这个虚伪的皇宫里还存在一抹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