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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保证不打死

“任性！”柳言峰就对柳梦轩说了这么一句，但语气中并没有责骂，也没有一丝不悦。

接到圣旨的第二天，柳府传出柳大小姐近日外出曾遇害受惊，一天内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不得出门或见客，至于什么时候能好，抱歉，不知道，所有上门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而没有在圣旨中被点到名的柳二小姐柳梦颜则直接报了失踪人口，当日与其姐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柳府每日派出大量人手出外寻找，当然，这些人手自然是跟着柳梦颜去寻找敖澈的，她可不相信敖澈就这么死了。期间，宇文长庆也给她传过信，内容也尽是些宽慰的话。

柳府的两位小姐一失踪一患病的，整个柳府一时间愁云惨淡，闭门拒客，与外面庆祝秋收的浓烈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圣旨中所说的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柳大小姐柳梦轩还是老样子，外界都说柳大小姐这惊受得不轻，怕是有什么鬼怪作祟，柳府门前也由此多了很多自称神算和驱鬼大师流连，企图一探究竟。而柳二小姐还是未归，柳言峰愁得病来如山倒。对此，大家都唏嘘不已，这好好的两位小姐竟成这样子。

而圣旨中另一位被点名的人，唐袁瑗，好吧，没找到借口，只好入宫去赴宴。当然，以她的身份低调点是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关注的，她的脚伤也好得差不多，只要不久站没有多大关系。大家看到她对皇宫盛宴好奇得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只好让她去见识一下。

宫宴自然是又皇上先发表一下演讲，然后各家公子小姐献艺斗艳什么的，明里斗一斗，暗里斗一斗，或搏个好名声，或搏个好归宿什么的。

“唉？柳家小姐怎的不见出席？”皇后这话里暗藏玄机，没有柳梦轩这个对手，她有气没法撒呀。

作为唯一一个跟柳府有那么一丁点关系的人，唐袁瑗装模作样地起身施了个礼，把原先就想好的那一套柳大小姐受惊，柳二小姐失踪的措辞流利地说了一遍，中间还加了不少修饰，说得凄凄惨惨地，让闻着伤心，见着流泪。一时间在座的人都装模作样地表示痛心，也许在场中唯一一个着急的人便是作为侍卫长的云锦鹤，这事他并不是不知道，还多次到柳府查明情况，可每一次都被拦了下来，见柳府也的确派了大批家丁在外搜查，他暗地也在查，却一无所获。如今听唐袁瑗这么说，更是心急如焚。

大家哀叹够了，皇上咳了两声道：“柳侯为功臣之家，有皇家荫庇，相信定能逢凶化吉。”听皇上这么说，场下又是一阵对皇上的恭维，听得唐袁瑗一直在翻白眼，这样的人也太假了吧，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只是可惜了不能一睹柳小姐的舞艺呢。”皇后一脸可惜，表情特别到位。

皇后这一句话又惹了唐袁瑗一个大白眼，敢情大小姐来了就是当舞姬的，唐袁瑗还没腹诽完，就见皇后笑吟吟地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一阵心惊。

“听皇儿说，唐姑娘也是为精通音律的大家闺秀。”

唐袁瑗嘴角一抽，就差没跳起来骂人了，大小姐不来，这位皇后就闲着没事干把目标转到她身上是吧？她哪只眼睛看到她大家闺秀了，哪只耳朵听闻她精通音律了，这不是睁眼瞎话么。哪个皇儿说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

听皇后这么说，全场的焦点都聚到了唐袁瑗身上，连皇上也是一副“朕很有兴趣一听”的样子。众人的目光让唐袁瑗头皮发麻，扛不住压力只有起身施礼，“皇后娘娘谬赞，民女的琴艺一般，仅是幼时学过一二。”唐袁瑗没有说假话，她的确只是学过几个月，会弹几首经典的曲子，让她作曲，伴奏什么的，通通不会。

“唐姑娘也不必谦虚，还望指点我等一二。”不知是哪位千金这么一说，唐袁瑗觉得她完蛋了，这是好奇害死猫，她今天就不该来的，特别是这孤军作战的时候。

还没等唐袁瑗再次拒绝，一旁已有人送上来筝，唐袁瑗叹了一声，幸好不是古琴，不然死得更快。

也不管旁人炽热的目光，唐袁瑗气定神闲地整了整衣衫在琴后坐好，以前教她的老师说过，无论什么场合，气势很重要，无论你的琴技如何，都要装出一副大师的模样，这是对别人的尊重，另外，其实很多人也听不懂，糊弄一下有助提高演奏水平。手指抚上弦，轻轻一拢，琴音从指间流泻而出。唐袁瑗以前就很少背谱，所以弹错音是在所难免的，就在四周女眷的目光开始露出轻视与鄙夷时，一抹笛音飘然而至，与琴音相伴缠绵，甚至连唐袁瑗弹错的音，都被笛音修饰得不着痕迹。唐袁瑗暗叹这人是高手啊，要放现代绝对了不得。

一曲春江花月夜终了，唐袁瑗行礼回身才发现刚才仗义相助的竟然是李四。见唐袁瑗微有惊讶的表情，李四温柔一笑地朝她点了点头。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唐袁瑗忽然觉得暖暖的，虽然在皇宫中大家都不认识她，丢不丢脸倒是没关系啦，但有着罩着的感觉真好。

他们俩的“眉来眼去”自然落到了很多有心人眼中，特别是那些暗暗爱慕着李四的大家小姐们，平日里没有见到皇子们的机会，今日难得见到了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抢了风头，抚琴抚得差就算了，她们可以大方地不嘲笑她，但太子殿下跟她合奏诶，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不感恩戴德地行大礼跪谢就算了，还敢当众勾引太子殿下，简直罪无可恕。

被别人的眼神剜了无数刀的唐袁瑗毫无知觉，回她的座位好吃好喝。

她不搞事不代表别人不招惹她，“唐小姐的琴艺果然不凡。”皇后这么一说，语气中的轻蔑全场没有一个人听不出，偏偏唐袁瑗正襟危坐，一点窘迫也没有，语气轻松地谦虚了几句，好似她的琴艺真的很不凡的样子。

就在唐袁瑗一边划太极把一句句明刀暗箭推走的时候，门口一紫色身影缓缓接近，纸扇轻摇，无限风流。

走过唐袁瑗身旁时，嘴角勾起一个邪惑的笑，启唇无声地道出几个字，毫不避忌地朝唐袁瑗扔了个帅死人的笑容。

是“又见面了”，唐袁瑗从他的嘴型中读出这几个字，突然想起，是他，李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