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四阿哥府前，马车停了下来，看门的人看见是静怡和八阿哥来了，赶忙上前请安，通报。
“潭柘寺？他们去哪儿干什么去了？”她不解的问着四福晋。她来的不凑巧，四阿哥带着十三去了潭柘寺，要过几天才可以回来，四福晋接待着他们。
“你也知道你四哥信佛，所以去拜拜，住两天再回来。要不你先住下，等他们回来……”
“不了，他若是想我，自然会回来。”她拒绝了四福晋的好意，黯然的离开了四福晋府，上了八阿哥的马车。马车里，他看着静静发呆的她，她的目光不知落到了哪个地方，满眼的思念竟毫不保留的泄露了出来，是在想十三那吧？也只有十三才可以让她这么毫不顾及吧？“反正也出来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突然他看着她笑着说。
“什么地方？”她不明所以的歪着头问他。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打着哑谜，从未像此时心情这么好过。
他带她到了郊外的林间，树林里很静，静的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静的可以听见树叶落地时的呢哝细语。黄昏的余光歪在空中斜斜的射入树林中，树枝在余光的映衬下斑驳疏离，整个树林立时变得明暗有致起来。树叶与衰草的清香，合着泥土的青涩扑面而来，深深的吸一口，凉凉的甜甜的，如甘霖瞬间侵入心脾，然而却不能改变她失落的心情，没有十三在她身边一切都变的没有味道。
“哎，我给你讲个玩笑好不好？”站在她的身边，他好兴致的要给她讲笑话，想让她可以快乐。“从前有一个人他爱酒如命，而且酒量极大，在当督学时，他爹怕他喝酒误事，便写信嘱咐他戒酒，他接到他爹的训示，特别订制了一个可盛二斤酒的大碗，还在碗边上刻上八个字，约束自己‘父命戒酒，只饮三杯’。呵呵，他爹要是知道他是这么戒酒的，不知作何感谢呢？呵呵……”从未主动给任何人讲过笑话的八阿哥，第一次讲起笑话来多少有些生涩，没把她逗乐，自己到先笑了起来。
凝神望着此刻那笑的简单的八阿哥，如果他不是皇子，如果他不是生在皇家，或许到是个潇洒的公子，或许和他还能成为像赫连先生那样的朋友，不过可惜一切都不能如她想象般的发展，她也只能把他当作众多皇子中的一员，皇阿玛若干个儿子中的一个，再无更多的情感。
“呀，下雨了，快，快躲躲……”突然天空下起了雨，好好的天，顿时变的乌云密布，天空像发了怒似的湮没了太阳，湮没了蓝天，风带着雨腥发狂般的随心所欲，吹得树枝弯了腰，又一阵风刮过，比以前的更加厉害，树枝横着飞，雨往下落，风，土，雨混在一起，联成一片，辩不清那是树，那是地，那是云，四面八方全乱了，看不清是一条条的还是一片，地上掀起了无数的箭头，只半盏茶的工夫，天地已分不清，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横流，成了一个灰暗的昏黄，有时又白亮亮的成了一个水的世界。“……这天儿好好的怎么说下就下起雨来了？”他们跑进了一个小破庙里躲雨，望着外面的暴雨八阿哥不禁嘀咕着。“瞧，这都淋湿了，来，快擦擦小心着凉了。”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帕子就要为她擦拭额头和肩上的水渍。
“哦，我……自己来。”她防备的往后一撤，接过了八阿哥手中的帕子自己擦拭着身上的雨水。
八阿哥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和她警惕的反映尴尬的一笑，他心里明白，她还是不能在他的面前放下戒备之心。“这么大雨，若是停不了，我们今天就只能在这破庙里委屈一宿了。”他背过了手，看着她说着，或许这也正是他所盼望的。“喂，你知道鸟儿是怎么避雨的吗？”他没话搭拉话的跟她说着。
鸟怎么避雨？这个问题到是把她问的一愣，她再无聊也没想到这种问题啊？随即她向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呵呵，小傻瓜，鸟的羽毛是防水的，不用避雨。”他不禁失笑的望着她，给了她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答案。
“你刚刚叫我什么？”愣愣的她盯着他，痴痴的问着。
“我……哦，我……”八阿哥忙要解释着，可是她却没有理会他，笑着说道：“十三哥也总是喜欢叫我小傻瓜，呵，我真的很傻吗？”
“你不傻，这是我们对你的爱称，因为我们喜欢你才……”
“我知道，我们从小就相依为命，他不疼我疼谁。”她打断他的话，用那异样自信，甜蜜的目光肯定的说着。“其实我到是要感谢那些抛弃我们的人，是他们教会了我们独立，我还要感谢那些伤害我们的人，是他们让我们学会了坚强。我若像那些受宠的格格一样生活，就永远都不会拥有十三哥的疼爱，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会像爱他自己那样爱着我……”她幽幽的说着，他静静的聆听着，她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他没有激进的告诉她，他对她的疼爱与怜惜并不次与十三，而是比十三还要加个更字，只是此刻他无法说出口，既然是伤害，他希望可以来的晚一点，她现在还小，等她再大一点他再说出真相也不迟啊。
一夜的风雨，一夜的聆听，他发现在谈到关于十三的时候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语，但他还是只简单的把他们的关系当做一般的兄妹关系并没有多想，他很放心，因为除了康熙，已经没有人再知道她身世的秘密了。说累了，她就歪着脑袋将自己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昏昏入睡，而他却借着这个机会仔细的凝视着她，伸出手，轻轻的他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毅然决然的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渴望给她她所需要的一切温暖。
天亮了，雨停了，正当他们要上马车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白色的跟小肉球似的东西在她的脚底下蹭着，一低头，她惊奇的发现原来是一只流浪的小猫。“咪咪……”她逗弄着它。
“哎，脏，别抱它。”八阿哥拦着她不想让她碰哪个不知从哪儿来的脏东西。
“咪咪……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家人呢？”她没有听八阿哥的话，伸出手挠着猫儿的脖子，轻声的问着。那猫儿仿佛跟真的能听懂她的问话似的，撒娇的‘喵喵’叫了几声算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还亲昵的往她身上扑。“来吧。”她笑着抱起了哪个冷的直发抖的猫儿，可怜的说道：“原来你也是个没家的孩子啊。八阿哥，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吗？”
“会子，把车上的点心都拿来。”八阿哥叫着立在马车边上的太监吩咐着。
“主子。”哪个太监递过来一盒子吃的东西，八阿哥又把东西送到她的手里。她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点儿点心，放在手心里，那猫儿便不客气的‘唔囔囔’吃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能收留你，这些吃的都留给你吧，你以后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猫儿好象再次听懂了她的话语，停止了咀嚼，用那一双可怜的眼神望着她，仿佛象是在企求她收留自己。看着这样一只即可怜又通人性的猫儿，她不由的心动了，可是她……
“既然喜欢就收了吧，你若是放心就把它交给我吧，我保证帮你把它养的又白又胖。”八阿哥温和的笑看着她，知心的说着。他心里太明白她为什么不敢收养那只小猫，记得一年多前，十三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只小金丝雀，被颖儿看见了喜欢的了不得，想管十三要了去，可是十三死活就是不给，说是要送给她的，颖儿是个霸道又小气的人，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许任何人得到，所以在十三送给她的第二天就叫人拿弹弓把那只金丝雀给打死了，从哪儿以后她就是再喜欢什么小活物也不敢养了，因为她知道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人，更别提去保护它们了。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收留它？”她不相信的问着八阿哥，感激之情意于言表。
“呵呵，真的，快上车吧，外一一会儿又下雨了，我们可就又要再这儿过一天了。”八阿哥肯定的答着她，拉着她上了马车回宫。然而他们不知此时的启祥宫，正处在比昨天恶劣天气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中。
“喂，我帮你收养了小雪你打算怎么谢我呢？”启祥宫门口，八阿哥叫住了正要进去的她。停下脚步，她回过身看着他，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可以拿什么东西来谢他。“我府里新来了个做南边菜的厨子，味道不错，晚上我让他做几道菜送进来叫你尝尝鲜，到时你只要别把我拒之门外就成了。”八阿哥温柔的说着，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让她在自己的面前可以放下冰冷的面具和那带刺的外衣，还有他爱的回报。犹豫了一下，她点头答应了他，就算是为了他好心收留了那只流浪猫的感谢吧。“好，那我们说定了。”八阿哥满意的笑着为她推开了门，准备送她进屋，可是门刚被推开就听见里面愤怒的骂声传出，是十三的……
“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养你们这些奴才干什么用，打……给我狠狠的打……”
“奴才们知错了，求……求爷饶了奴才们吧……”
“都是我和格格平时惯的你们，一个个就知道吃喝，忘了自己的本分……今天……”
“十三哥？”静怡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在屋里发彪的十三。
“唉呦，我的好主子，我的好格格千岁，您……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您要是再不回来爷……爷就要打死奴才们了……”一听见静怡的声音，小耗子忙爬了过去求着这个及时赶来的救星。
“十三弟，这是什么事啊，犯的上跟奴才们发这么大火？”八阿哥站在静怡的身边嬉笑的看着十三问着。
“你去哪儿了？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十三没有理会八阿哥，而是更加气愤的走到她的面前拉着她质问着。其实他并没有陪四阿哥去什么潭柘寺拜佛，而是他在逃避着她，因为他额娘在临死时交代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他离开她，他没有答应，他额娘最后死都没有瞑目，虽然他不明白额娘为什么这么做，可是他还是听了额娘的话，想要疏远她，可是他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才几天他就按耐不住自己想去找她，在得知她到了四阿哥府他就更加控制不了自己，在她离开后，他就有回宫的打算，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象以前一样，可是在启祥宫他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她，他不知道八阿哥到底把她带到了什么地方，他着急，他生气，但更多的是那疯狂的妒火……
“我……”
“身上怎么这么潮？昨天淋着雨了？小耗子去打点热水，让格格沐浴更衣。”在静怡刚要张口说话时，他却发现她身上潮乎的衣裳，便叫小耗子去打热水。“八阿哥，这丫头不听话，给您添麻烦了，有什么话明儿上书房咱在聊吧。”十三再下了逐客令后，拉着静怡进了屋。
“主子，水打好了。”
“知道了，下去吧。”十三仍没好气儿的应着。静怡看出十三是真生气了，只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敢做声。十三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劲儿，伸手帮她解开衣扣，抱她进了浴盆，像平时一样亲自为她擦洗身子，而单纯的她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任由他擦拭自己的身体。
“我……你不是和四阿哥去……去潭柘寺要好几天才回来的吗？”她低着头小心的问着他。
“这么不希望我回来吗？是啊，我要不在你就可以跟别人到外面去疯玩嘛！看来到是我不该回来了？”酸酸的他没好气儿的说着。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我不该今天回来，不该搅了你们的好事，是我扫了你们的兴，是我……”话刚说了一半，手上的工作也只做了个头却停在了脖子上哪个像是记号亦或是挑衅的印记上，他愣愣的盯着哪个红红的‘印记’，嗓子像是被卡了什么东西似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昨天我……去四阿哥府找你，四福晋说你陪四阿哥去了潭柘寺，所以我就回来了，路上正好赶上了下大雨，所以八阿哥就带我去避雨，可是这雨一下就是一晚上所以我们就想等雨停了再回去，可是一直到深夜这雨都没有停的迹象，然后我困了，所以就睡着了，等我一睁眼天亮了，雨也停了，然后八阿哥就送我回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静怡不利索的自编着那些很容易就可以被十三戳破的谎话，跟本就没有注意到十三的变化，更不知道自己雪白的肌肤上多出了一块不该有的‘痕迹’……
“困了，所以就睡着了？”十三毫无语气的问着，呆楞的停在哪儿缓不过神儿来。
“是啊，困了就睡着了。哎，你知道吗？我们还捡了只小白猫回来，虽然它现在看着有点脏兮兮的，但是我敢肯定等它洗完澡后肯定特别的漂亮，所以我们就跟它起了个名叫小雪，八阿哥说他一定会帮我把小雪养的白白胖胖的，我真想不到，原来八阿哥心地也这么善良，我以为他……”
“够了！”他狠狠的摔掉了手中的帕子，在一声怒吼后，弯下身在她的脖子上，在哪个挑衅的红印记上重新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而静怡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只得酥软在浴盆里，任由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游离，未经世事的她根本就不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
镜子前，她照着自己脖子上那一圈的‘红印’不觉得脸上红的发烫，衣服领再高却高不过那些印记。“喂，八哥来了，你还在磨蹭什么呢？”十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怪笑的问着。
“哦，我觉得这个特别难看想给它遮住，可是……”她如实的说着，本来就很难看嘛，跟跟人打架被人掐的是的。
“不会啊，我到觉得挺好看的，这个呢是记号，是你属于我的记号，我还要你展示给所有的人看呢。”十三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轻柔的在她的耳畔甜蜜的说着。
“什么？”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实在闹不明白他最近说话怎么会这么奇怪。
“好了，小傻瓜，我们快走吧，别让八哥等着急了。”十三诡异的笑了一下说着便拉着她去了前厅。
果然，不出十三的所料，八阿哥第一眼就盯住了她脖子上那一串的‘印记’，呵，他不自觉的笑了一下，他在回复八阿哥的挑衅，他在告诉八阿哥‘你只不过是在她熟睡时，在别人察觉不到的地方，而我却可以明目张胆的印上属于我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