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1 / 1）

自父神开天辟地，神界创其余五界以来，这六界之中被奉为圣地之神迹仙踪不在少数。但说起来最为震慑心魂的，当属九天宫阙之下正对的那一处。

说是“一”，其实也算是“二”，一为镜海冰原，一是无涯焰海。二者相邻处，冰与火如同藤蔓般相交相缠，历悠悠三万年沧海桑田，一个不融，一个不灭。

相传，上古之时，世间最后的上神皓天与魔尊混劫于此处决战。二者之战旷日持久，撼天动地。在这近百天的恶战中，神不能灭魔，魔不能杀神。最终，神魔双双亡于力竭，同归混沌。而皓天的内丹裂作两半，便是落于此处。

那皓天上神本体为一只焰冰凤凰，左翅为火，右翅为冰，展翅逾百尺之宽。内丹迸裂之后，神力四散，便成就了镜海冰原与无涯焰海的盛景奇观。

三万年前一役，皓天上神陨落后，这天地间便再没有了神，神界也随之轰然崩塌化为虚无。自此，九天之上便只余仙人之流，虽位高者封做神君，论能力却与真神天差地别。而这处冰与这团火在三万年里受五界朝拜，不论天帝、妖皇抑或魔尊，皆止步于百米开外便再靠近分毫不得。

“老头，带我来此作甚？”冰火痴缠的正上方，飘着一团浮云，其上端端立着两位仙人。一个青衣散发，面容清俊，一个黑袍白发，垂垂老矣。

那被称作老头的黑袍仙人用手指了指冰原，又捋了捋胡须，故作神秘，道：“你再感知一二。”

青衣仙人听罢，闭眼敛神，当真好生试探。只一会儿，他便睁眼大惊，一脸不可思议：“是她？”很快又连连摇头，“不对……不对……还有一股气息……应该是圣哲君。”

有两股熟悉的气息存在于自冰原和焰海，因隔得远，又被神气掩盖，方才不易被人察觉，以至于以他的仙力也要经提醒才知。

老者轻捋胡须，看了一眼青衣仙人，笑意浓浓，又将目光落在下方：“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中，芠瑛上君和魔界圣哲君同归于尽于此。此处乃是世间最为玄妙庞大的神迹，一旦靠近便灰飞烟灭。而如今这里却有他二人的气息，你觉得，该是如何一回事？”

青衣仙人颦眉细想，良久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悠悠叹道：“许是天定吧，仅凭残余气息而被凤凰内丹选定，借之复生……芠瑛怕是不日便将归来。”

“老朽也是作此猜想。”白发老者笑意渐退，神色淡然道，“老朽曾看过芠瑛上君的命格，别的窥不破，但算出她必将有两次生死劫。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为一次，如今她化作半神归来，另一劫却不知是否还等着她。”

“半神？”青衣仙人嘴里念叨，回味过来后忽然大笑起来，眼里一扫沉郁，“哈哈哈——汲取半颗凤凰内丹，确实应当是半神！蛰伏于镜海冰原而复生，再称她为上君恐怕不妥，私以为‘冰凰’这样的称谓才配得上她的身份。至于圣哲君，也该尊称为火凤，与芠瑛一样乃是六界至尊。”

昔日的死对头，如今世间唯二的两只上古凤凰，说尽了世间造化弄人。他日降世，二者定然如青衣仙人所说，是为火凤冰凰，受六界敬仰。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一片了然，数百年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便不再作停留驾云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