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1 / 1）
众人回到琴川时，迎接的人除了芙蕖、元勿外还多了一男一女，楚婵和虎子。
楚婵和虎子见到韩云溪就开始哭，在他们的哭哭啼啼、吞吞吐吐中，大家拼凑出了一件事：乌蒙灵谷，也就是韩云溪的家乡，出事了。
屠苏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些急迫：“你们说什么？乌蒙灵谷怎么了？”
楚婵和虎子都被吓了一跳，事实上，不仅仅是他们被吓到了，其他人也被屠苏这难得一见的语气吓了一跳。
只有欧阳少恭神色不明地站在一旁。元勿带着青玉坛弟子小心翼翼，不敢询问，丹芷长老的脾气看起来很好，可跟着少恭的元勿却是再清楚不过，那只是表象。而能让他们的丹芷长老如此表情外露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楚婵终于把话说清楚了，不知何故，一个月前，乌蒙灵谷草木开始枯萎，陆陆续续地，人也都变得没什么精神，现在好多人都卧病在床，前两天收到来信说休宁大人也病倒了，现在乌蒙灵谷急需韩云溪回去主持大局。
韩云溪握紧了拳头，浑身都在哆嗦，但他知道他不能颤抖，至少不能楚婵和虎子面前颤抖，他强行压下心中慌乱，吩咐道：“虎子楚婵，你们两个留在琴川帮忙，我先回去看看。”
“云溪哥哥，我也要回去。”
“云溪大人，我也要回去。”
韩云溪板起脸，神情严肃地就像屠苏：“你们回去干什么？我娘吩咐你们的事情办完了吗？我先回去看看，有事的话再告诉你们。”
“可是——”
楚婵还想说些什么，被韩云溪打断：“这是巫祝大人的命令！”
二人红着眼睛低着头，不知怎么办才好。方兰生看不过去了，他劝道：“他们也是着急，我二姐病倒了我也很着急呀，你就让他们回去看看呗。”
韩云溪皱着眉头低声喝道：“闭嘴，很吵。”
方兰生还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但是看见韩云溪的表情就悻悻闭了嘴。
襄铃抚弄着小辫子，想着自己明白的安慰人的话安慰韩云溪：“讨厌鬼，虽然你挺讨厌的，但是，但是，少恭哥哥医术那么好，你娘一定会没事的。”
晴雪也说：“就是啊云溪，女娲大神一定会保佑她的子民的。”
少恭终于走过来表达他的关心：“云溪，不如你先等等，等在下把琴川的瘟疫治好，便与你一起去乌蒙灵谷，你看如何？”
“谢谢你大哥哥，可我想先回去看看，我不放心。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替我照顾他们俩。”
“我和你一起去。”
“我说你——”韩云溪回头，见到是屠苏，语气一下子就蔫了，“是你啊，你要跟我一起去乌蒙灵谷？”
“乌蒙灵谷与我有些渊源，我必须得去。”顿了顿，屠苏对少恭说道，“少恭，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少恭沉着脸问：“你真的还会回来？”
见屠苏满眼的疑惑，少恭这才反应过来，他把自己代入他看到的那段“回忆”里的“欧阳少恭”的身上了。虽然不知这段回忆是否真实，但这确实可以解释很多事情，比如屠苏的某些预知能力，比如屠苏对他的了解和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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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韩云溪不停地在说话，屠苏的讷于言辞在他身上完全成了隐性基因，他问屠苏：“你说我娘看到你的话，会不会认错人？咱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你真的不是我亲戚吗……你肯定不知道，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可讨厌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云溪看了看屠苏，发现他根本没反应，撇撇嘴继续说：“因为我看见你，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可以让所有人满意的自己。而你，则让我看到了一个不懂事、长不大的我，如果我娘看见了你，她一定会更喜欢你，就连大哥哥也都很喜欢你。”
韩云溪抽了抽鼻子，继续说：“可是你和别人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一样，可能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另外一个我，虽然我有点羡慕你嫉妒你，但是，但是，我也想依赖你。”
说道最后，韩云溪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了，若不是屠苏修为高深，还真听不到韩云溪那蚊子哼哼的声音。
屠苏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韩云溪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子，嘿嘿一笑：“没想到你也会说好听的话嘛，兰生说你就是块木头，一句好话也说不出来。”
屠苏道：“兰生，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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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乌蒙灵谷，入眼的是满目的荒凉，原本繁盛的草木都几近枯萎，只有几点绿色仍在顽强地坚持，再不见昔日生机勃勃的景象，枯草在风中呼呼啦啦地摇晃，远处矗立的女娲神像，正悲悯地俯瞰她正在受灾受难的子民，整个小村子寂静又空旷。
“吱呀”一声，旁边一扇门开了，艾彩从屋里出来，看到两个“韩云溪”的时候，愣了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因为她已经没有精神去想些什么了。
“云溪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快去看看休宁大人吧！”
韩云溪急切地走进屋子，屠苏也随后跟了进去。
韩休宁躺在床上，只有起伏的胸膛证明这人还活着。
见到韩休宁，韩云溪忍了一路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哭着喊道：“娘，娘，云溪回来了，你睁眼看看我……”
到底还是个孩子。
韩休宁真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眼中倒映着韩云溪的身影，那里面是屠苏从未见过的温情。
屠苏悄悄退了出去。
他有很多话想跟娘说，但是，她是韩云溪的娘，不是他百里屠苏的娘。那样温和的眼神也一样只属于韩云溪而不属于百里屠苏。
他来到祭祀广场，对着女娲大神的神像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