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番外2（1 / 1）
孟方澜在孟邦隆的公寓赶工赶到过了凌晨才胡乱睡下。因为要提精神喝多了咖啡，又加班加得有些兴奋，明明很累，反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躺在床上辗转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仍是没什么睡意，却听到孟邦隆的房间里隐约传来□□声。他轻轻坐起来仔细听了听，孟邦隆的□□声低而压抑，不像是被噩梦魇住了。他想起加班的时候大哥就坐在他身边，手一直压着胃部，问他只说胃有点疼，没什么事。他知道大哥一直胃不好，也没太当回事。这时候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声，却莫名地有些心慌。他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不放心，便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孟邦隆房门前。
“哥，我能进来吗？”
他敲了敲门，轻声问。
里面没回答，□□声却是止了。孟方澜又站了一会儿，听屋里仍是没动静，便轻轻推门进去。
没拉严实的窗帘透进来一点光，孟方澜隐约看着孟邦隆蜷在床上，虽没有□□，却是低低喘息着。
“哥我开灯了。”
按下开关，瞬间亮起来的灯光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孟邦隆的床上，被褥凌乱不堪，显然是床上的人翻滚挣扎时揉乱的。孟邦隆的头根本没枕在枕头上，整个身子紧紧蜷成一团，被子都揉乱压在身下，半个脸埋进床单里，脸上全是汗，连头发都是湿的，两手拼命地按着上腹，身子随着不太规律的喘息一起一伏。
“哥！你怎么了？”孟方澜瞬间慌了神，“胃疼得这么厉害？我马上打120！”
“别，呃……"孟邦隆哑声开口，却立刻漏出一声□□。他把脸又向床单里埋了埋，喘了口气，颤声道：“别打……不去……”
“你疼成这样……”
“没事……不是第一次……呃……”
他疼得声音发抖，压抑不住。
“那更应该去了啊！你忍一下，我这就打电话。”
孟方澜去摸房间里的电话，孟邦隆急得放大了声音：“叫你别……呃……”
他话音断掉，身子蜷得更紧，咬牙忍了几秒，低声说：“恶心，动不了……一动就要吐……”
“那就吐出来。”孟方澜转身去卫生间拿了盆过来，放在孟邦隆床边。
“我扶你起来，吐了舒服点。”
孟邦隆没再言语，孟方澜轻轻扶起他肩膀，把他上身慢慢扳起来。孟邦隆果然一起身胃里立刻翻腾上涌，他一把推开孟方澜趴到床边就吐了出来。
他这些日子胃里一直难受，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自然也就吐不出多少，只是腹内恶心翻腾得厉害，一声声吐得撕心裂肺，身体止不住地阵阵痉挛，瞬间又是几身冷汗。
孟方澜扶起他，让他趴在自己腿上，手一下下为他顺着背。孟邦隆没吐几口就吐无可吐了，只是阵阵干呕。孟方澜看了看盆里，大部分是胃液混着些食物残渣，还有几缕血丝。
“哥你有点胃出血，吃药了没？”
孟邦隆吐得说不出话，只虚弱地摇摇头。
“别吐了。没什么东西，再吐更难受。”
他扶起孟邦隆让他躺回床上，起身去卫生间清理了盆里的污物回来。孟邦隆吞咽了几下，努力压下了胸腹间的翻搅，便又侧身蜷起来。
“好点吗？还是疼得厉害？”
“嗯……好点……”
孟邦隆声音虚得几乎听不见，双手仍是紧紧压着上腹。
孟方澜又看了他一会儿。
“哥，不行咱们还是叫救护车吧。你这疼法不太对……”
“不用……”孟邦隆停了一会儿，又低声道，“难受得厉害，别让他们折腾我……”
孟方澜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觉得也是。
“那吃点药吧，我给你倒水。”
“柜子最上面的抽屉，一板六片白色那个……”
孟方澜依言拉开抽屉，孟邦隆所说的两板药片没盒子，直接扔在抽屉里。他拿起来看了看，包装上印着“盐酸□□片”。
他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药？”
“止疼药，你别管，拿过来。”
孟方澜又把包装翻过来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按包装上印的用量掰下两片，倒了杯温水服侍孟邦隆吞下去。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孟邦隆总算是放松了些，呼吸也平稳下来。只是看起来疲惫不堪，目光都有些失焦涣散。
孟方澜摸了摸孟邦隆的睡衣，冰凉地泛着潮气。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替孟邦隆换上去。
孟邦隆比他记忆里瘦了不少。一直令他羡慕不已的匀称肌肉已几乎看不出轮廓，肩胛骨处也显得有些支离。
“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嗯……这些日子有点累。”孟邦隆微微笑了笑，“过了这段好好养养。”
孟方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犹豫着开口：“哥，你听我一句，过了这阵子，咱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孟邦隆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
“行。下周五北极项目剪彩，开完庆功会就去。”
“说定了，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儿去。”
孟邦隆靠着枕头，一手又在上腹部压了压，皱起了眉。
“方澜，明天你早点去公司，把今天赶出来的成果交给业务部，让他们赶快着手。”
“行，放心。”
“跟毕刚说一声，就说我胃不舒服，上午晚点去。记着叮嘱他把跟天马集团的文件备齐了，我下午还得跟骆总谈一次。”
孟方澜犹豫了一下：“不能改天再谈吗……”
孟邦隆合上眼：“别说孩子话。”
孟方澜低下头：“嗯，我跟他说。还有吗？”
孟邦隆不言语。孟方澜等了一会儿，见大哥仍是没说话，身子却软软地靠在枕头上，呼吸细弱，竟是就这么睡着了。
他轻轻地将孟邦隆的身体放平，帮他把被子盖好，关上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