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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父亲离开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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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池恒展不断想起刚刚楚飞扬的话,话语里有些落寞,有些无奈,他自己心里也有些纠结,说不上来滋味的纠结。

从恋人的角度来说,楚飞扬的期望并不过分。恋人间温存缠绵,相拥而眠是很正常的心理上的需求,可他每次都要回家去。以后呢,以后和楚飞扬分开时又会怎么样呢?对他和楚飞扬的未来,他除了有“以后都会结婚,会分开”这样的一个遥远而虚幻的意识外,其他的,他不敢深想,不想面对。除非中国为同性婚姻立法,并且中国人不再把传宗接代看得无上重要,父亲也能接受和理解他的情况,可会有这样的一天吗?也许会有吧,几百年后也许会有。

他又想起前几天父亲对他说:“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你年龄也不小了,如果有喜欢的人,可以考虑结婚了。我不要求什么门当户对,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就好,我相信你的判断和选择,不要总在外面胡混,半夜三更才回来。”

他却急着遮掩和回避,说:“哪有什么女朋友。爸,我现在才二十五,事业还没有稳定,正是积累工作经验的时候,不着急找女朋友。”

父亲安详地看着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说:“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好好过,别伤了人家。”

父亲的话,让他再次感觉到肩膀上瞬间又增加了五百磅的压力。一方面,他知道他还不想离开楚飞扬,他想和楚飞扬再这样保持几年,他觉得他三十多岁再考虑结婚也不迟。另一方面他又必须面临结婚的问题,仅仅是三代单传这一点,他就必须结婚生子。结婚,传宗接代,这些问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近地逼向他。前两年他还年轻,又刚上班,不用考虑这件事,可以暂时逃避,像只驼鸟把头埋进沙子,听不见看不见。现在却总被人把头从沙土中拽出来,被周遭的人提醒着,强迫着他去想,去选择。想到这里,他感到有些烦躁,他真想跟父亲挑明他的性向。可是,他不能。

池恒展开着车在小区转了好几圈,才终于找到一个停车位。

他们家的这个小区很老了,住了二十多年,停车的事情很成问题,很多老住户都已经陆续搬走。他也曾向父亲提议过,重新在环境和位置都好的小区买套房子,改善一下居住环境,有了自家的停车库,也不用总是每天为停车操心,可父亲连考虑都没考虑,一口就回绝了。昨天他还看见隔壁单元的一家老住户搬走了,虽然没有打过招呼,正式认识过,但是面熟得很,从小到大,他看了二十多年的脸。现在他家所在的这座楼,新面孔越来越多,估计老住户也只剩他家一户了。

他走到楼下抬头看看自家的窗户,客厅的灯亮着。父亲总是会给他留盏灯。

打开门,听到电视还在开着,正在播晚间新闻,父亲坐在沙发里,在等他。

这么晚了,父亲还没有休息,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谈?父亲一向不把问题放过夜,只要有事情,一定会等他回来后谈清楚。自上次父亲跟他谈工作的事情以来,已经有二年没有这样坐等着他回来谈话了。难道他和楚飞扬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了?

对于父亲,他的心理上是既崇拜敬畏,又非常想亲近。他忐忑不安地走到父亲旁边,低垂着眼,硬着头皮说:“爸,我回来了。您怎么还没睡?”

他等了一会儿,父亲并不答他话,他这才抬眼看了看父亲,原来是睡着了。他走过去,伸手扶了父亲的肩,轻轻地摇了摇,低低喊道:“爸?爸?醒醒……”话音刚落,父亲的身体顺着沙发靠背,缓缓地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就像一棵被挖出了庞大根系的大树,轰然地倒在地面上。

池恒展僵住了。

丧事一切从简。这是池恒展遵照父亲生前行事的一向风格办理的。

父亲是个深居简出的人,生活简单,烟吸得有些多,但从不喝酒,平时有什么事情都尽量不惊动太多人。他们家在这里没有别的什么亲戚,告别会当天,也只是通知了父亲生前常见的几个老友。他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了,几个老辈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来告个别。

告别会后,池恒展站在门口感谢并送别前来吊唁的人。

“周伯父,谢谢您。”池恒展对一位身着深蓝色中式立领装,身材稍瘦的男人说着,伸出手去。

“恒展,以后你的压力可就大了,遇事多考虑。” 周姓男人说着紧紧握住池恒展的手使劲摇了摇。

池恒展感觉他是想向自己暗示什么,但又不便开口,不便明说,就点点头说:“我记住了,周伯父,谢谢您。”

一个略微发福,身材短粗的男人走向池恒展,声音洪亮:“恒展,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

池恒展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给那人一个不言自明的答复,紧接着又说:“张伯父,谢谢您今天能来。”

“恒展,跟我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对了,有空去家里坐坐,秀秀经常问起你呢,还说你不像小时候了,小时候还经常去家里玩,如今连你的影子也见不到了。”

“现在工作太忙了,有空一定去家中拜访。”池恒展跟他握了握手,看着他精神抖擞地钻进了汽车里。

这个张伯父也是父亲生前的老友了,总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和他往一块儿扯。池恒展耸耸眉峰,叹了口气。

公司的陆总也来了,他对池恒展说:“恒展,用心办好你父亲的后事,公司那边你不用急着回去上班。”

“谢谢陆总。”池恒展现在除了感谢也说不出其他的了。

告别会前,楚飞扬打电话过来,他说:“恒展,我想去拜祭一下伯父,他是你的父亲……生前,无缘相见,今天就想去鞠个躬表示一下心意。” 声音很轻,似乎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才打出的这个电话。

池恒展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吧,别来了,心意到了就行。”

楚飞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你自己注意休息,节哀顺变吧。”声音依旧很轻,却字字压抑,好像喉咙间堵了个东西,不想让任何情绪从心里流露出来。

挂上电话,池恒展闭上眼睛。他知道到自己刚刚在楚飞扬的心上划了一刀,他仿佛看到了楚飞扬挂断电话后,垂了头,嘴巴抿了又抿,神情黯然,呆呆地坐着。他觉得这一刀也同样划痛了他自己。如果楚飞扬只是他的一个普通的同事,那么今天他可以让楚飞扬前来吊唁,而且他还要表示感谢。可是现实情况不是这样,所以他不能让楚飞扬出现在父亲面前,即便父亲已经走了。

因为,父亲生前不知道楚飞扬的存在,更不知道他和楚飞扬的关系。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会勃然大怒吧……父亲对他的教育从小就是很传统的,如今他却做着在传统的护卫者面前最离经叛道的事情。可是父亲又从来就不是死板的教条主义者,一向尊重他的选择。那么,在这件事情上,如果他在父亲去世之前,跟父亲坦白了,父亲有没有一丝丝的可能,可能会愿意接受他的儿子只喜欢同性的现实呢?想想父亲向他提及的结婚的事情,他知道父亲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他只能喜欢上同性。

办完所有的丧中事宜,池恒展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进了门,走到沙发旁,像是一座沙雕,轰然垮塌,全身碎成了无数的沙粒,散落在沙发上、地毯上,无法聚拢。

那天晚上,父亲走得太突然,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办,太多的手续要处理,他根本都来不及细想什么,来不及回忆,甚至来不及告诉自己:爸爸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他的思想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时刻提拎着,绷得紧紧的,绷得已经麻木了,失去了痛觉,他才得已硬撑着办完了后事。现在,他坐在空空荡荡的家里,才终于意识到,他,二十五岁的他,成了孤儿。

从他记事起,家里就只有三个人,爷爷、父亲还有他,虽然这个家在形式上是不完整的,但却是让人安心和快乐的。后来,爷爷去逝了,但还有父亲,所以他不觉得孤单。而现在,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的那个人也走了,那个与他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的父亲,他最景慕、最尊敬的父亲,就那么一句话都没留地走了。

最让他痛苦,也最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父亲走时,他又在哪里?他和楚飞扬在一起,他甚至还产生了不想回家的念头。父亲又是不是有重要事情要和他谈?如今他又能找谁去确认……眼泪无声无息地涌了起来,让疲劳已久的眼球感觉到了剧烈的酸涩和刺痛。眼前的这个家,少了父亲,一下子变得那么空虚,寒冷,又那么沉重。空气稠重得让他喘不气来,又冷得让他全身颤栗。他想逃离这个没有了父亲就没有了温度的房子。

他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好让他能站起来。

他想见楚飞扬。他又不想见楚飞扬。

他感觉有些燥乱,像堆极为干燥的干柴,一个微弱的火星就能把他点燃,把他烧成灰烬,让他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砸碎,撕烂。他甚至看到自己已经伸出手去了。

他觉得如果他现在不去见一见楚飞扬,今晚他可能很难安稳地撑下去。

深夜一点了,楚飞扬并没有睡,这些天他没有见到过池恒展一次,他也一直在失眠。他知道池恒展父亲去逝的那晚,他正和池恒展在一起,他们在……虽然池伯父的去逝并不是他主观故意造成的,但他觉得他多多少少都负有一些责任。因为,如果池恒展没有和他在一起,而是下班就回家了,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糟,至少池恒展当时能陪在父亲身边……

他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他更怕池恒展也会这样想。那样的话,是否就会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将出现裂痕或者……结束。可如果真是这样,他也无法强行挽留池恒展,因为心结难解。两个人相处时,如果心里存着一个不祥的疙瘩,那么,或早或晚这个疙瘩都会长成一个恶性肿瘤,让两个人的感情走上绝症。

听到敲门声,他直觉中来的人是池恒展。

打开门,池恒展正靠在门框边,面容憔悴,胡子拉茬,眼圈发黑,眼睛有些红肿,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池恒展一进门就直接抱住了楚飞扬,脸伏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楚飞扬紧紧抱住他,没说话,他知道此时语言是多余的,他只想通过拥抱把自己的安慰传递给池恒展。池恒展身体的剧烈颤抖带着他也一起在摇晃,耳边原本压抑的低低的哽咽渐渐失声。

这是池恒展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眼前的这个男人,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就这样毫无掩饰地呈现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脆弱,那么悲恸,那么无助,像个找不到家孩子。眼泪迅速从楚飞扬眼角滑落。

后来,池恒展不再颤抖,不再抽泣,但也没有松开楚飞扬,过了很久,他才平静了下来。他在楚飞扬耳边低低地说:“我走了。”然后松开楚飞扬,转身去开门。

楚飞扬哀伤地看着池恒展,抬起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又颓然地垂下,看着池恒展开门离去。

池恒展像是一棵已缺失了太多水分的吊兰,原本已失了挺拔与翠绿,苍白无力地软绵绵地低垂着,而刚刚从楚飞扬那里获得了足够的甘霖,他迅速地吸收、滋长,全身的每个细胞又稍许恢复了生命的力量,挺起了腰身。

他不能留下,虽然父亲去逝了,他还是要恪守“结婚前,不得夜不归宿”的父训。而且,他也不想留下,父亲去逝时,他正是和楚飞扬在一起,他还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他只是想来见见楚飞扬。

现在见过了,他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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