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和离(1 / 1)
冷不丁听了这句,李娇儿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司马芹!
那司马芹隐隐觉察李娇儿看向自己,到底是好过一场,也不敢抬头看她,只顾磕头。
司马茹冷眼瞧着他们,倒也替那李娇儿不值。上一世李娇儿嫁出门去未被逐回娘家,可见的确是个清白身子,如今竟被司马芹说成了淫/邪女子。可见如司马芹这般男子,真到了紧要时刻,自保尚且不及,哪里还记得欢好时那些甜言蜜语?
若司马芹当真舍得挨顿打,娶了那李娇儿,司马茹倒还敬他两分。如今见了这番光景,司马茹心下一寒,难道她这堂兄,堂嫂嫂沈金枝心仪之人,竟就这般无德无耻吗?
沈金枝亲耳听到,恐怕只会苦笑,恨自己有眼无珠罢!
时下司马铎、方芙娘等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旁人还好,那方氏又岂是好欺负的?她登时起身走到那司马芹面前,扯住司马芹照脸便是一掌,口中恨骂道:“好个负心的!我女儿清清白白一个姑娘,被你平白污了身子,如今竟还说她是残花败柳,你好狠的心!”
司马芹惊怕更兼理亏,直愣愣地被打了一掌,也不顾躲闪。他那亲娘崔氏自幼溺爱儿子,一根手指头儿都舍不得动他,又岂能甘愿儿子被打了去?当下崔氏与方氏便撕扯起来。
那崔氏一把扯住方氏的头发,口中骂道:“好个不识相的老泼妇!你女儿不知洁身自好,勾引我儿子,如今又说什么清白,哪里信得?说不准你们母女入府时便是脏的!”
那方氏又如何肯让?她们母女寄人篱下,事到如今这个份上,若是再不为李娇儿挣个名分,恐怕真的要露宿街头。于是她便咬牙扯住那崔氏衣衫回骂道:“明明是我清白女儿被你儿所污,如何竟倒打一耙?”
这两位都是司马家亲眷,一个是司马铎弟媳,一个是方芙娘庶妹,两个拉拉扯扯撕巴起来,倒瞧着有几分好笑。那司马铎见此情形,心中更是震怒,手中鞭子猛地一甩,口中喝道:“住手!”
这就算不怕司马铎,但那鞭子吓人。崔氏和方氏身子一抖,到底还是分开往一旁站了。只见那崔氏衣衫凌乱,方氏形容狼狈,看着哪里像个大家夫人,简直是市井泼妇。
那方氏看着女儿,咬了咬牙,转头对司马铎说道:“我女儿的清白到底是在司马府中没了的!若他肯娶我女儿便罢,若是不能,索性撕破我这张老脸,上府衙内告你们逼/奸民女!”
方氏这么一说,司马铎激怒之中倒还好,方芙娘却有些惊怕。
这事儿如今还只是在司马府中,并未传开,若是压下,倒也无妨。可这李娇儿到底是个良家女,又是官家小姐出身,若是传扬出去,遭人白眼的绝不止司马芹一个,恐怕亦会有损司马铎的官声。方芙娘心里心心念念都为司马铎考虑,怎能想不到这点?
更何况,这李娇儿到底是方芙娘的甥女,如今她出了这事,方芙娘也没有脸面。思来想去,也只有为李娇儿挣个名分才妥当。
可问题在于,这司马芹房里还有个沈金枝呢,若是娶李娇儿进门,岂不是停妻再娶?
正在为难,未料下头崔氏、方氏,还有司马芹与李娇儿接着又撕扯起来。崔氏与方氏对骂,言语不堪至极,都说是对方勾引自家儿女。那李娇儿乍听司马芹那番说辞愣怔在那,如今回过味来,哭哭啼啼骂起了负心汉。
司马铎手中执鞭,气得簌簌打抖。司马府中竟现这般场景,当真是家门不幸。
正在此时,司马茹缓缓起身,默默往一旁退去。在她身后,沈金枝轻轻撩开帘子走了进来。只见她步履沉重,每走一步都带着一丝颤抖,等仰起头来,更是满面痛悔神色。
司马茹知道沈金枝在悔恨什么。沈金枝悔恨自己有眼无珠,竟倾心于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子,还将自己少女年华中最好的一部分给了他。这三年来,沈金枝将司马芹照顾得无微不至,自认无愧于妻子的身份,可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也罢,如今认清了夫君的真面目,到底也不算晚罢!
方才闻听主宅差人来宣自己过去,司马茹便猜测这事定与司马芹、李娇儿奸/情有关。她当即安排下头的小丫头偷偷去二房告诉沈金枝知道。沈金枝到了之后,听从司马茹安排,只是悄悄在帘后躲着,并未现身。但方才发生的那一切,沈金枝全都听在耳中。
再痛,过了今日,一切也都该有个了断。沈金枝举步上前,丝毫也未看跪在地上的司马芹与李娇儿,款款下拜。
司马铎见状,眉间隐隐一跳,作势去扶,却又因手执家法,有些不便。
一旁司马茹晓得爹爹顾忌沈金枝血统身份,马上上前扶住了沈金枝,未让她当真跪下去。只听司马茹柔声说道:“堂嫂嫂久病初愈身子弱,爹爹体恤堂嫂,就莫要下跪了罢。”
沈金枝抬眸看向司马铎,司马铎对她微微点头。沈金枝见状,禁不住落下泪来。
“自我嫁入府中,伯伯待我最好。”沈金枝双眸含泪看着司马铎由衷感慨,随即又摇头叹道,“可惜侄媳辜负了伯伯一片心意。事到如今,侄媳无意再为司马家妇,求伯伯准我和离了罢!”
司马铎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心里终究有些舍不得。他看着沈金枝说道:“此事仍有转圜余地,何必说出这种话来?就算芹儿与这李姑娘真有私情也罢,亦丝毫动摇不得你的正室之位。”
沈金枝微微摇头,倔强说道:“伯伯,侄媳提出和离一事,不仅为此事,亦属无奈之举。历来形容夫妇,皆称琴瑟和弦、伉俪情深。可见夫爱妇妇敬夫,这才是夫妻之道。如今我与司马芹之间,他不以我为妇,我亦难以他为夫,何必再勉强下去?还望伯伯还我一条生路。”
听沈金枝说罢,司马铎神色黯然,尚未回话,一旁崔氏却站不住了。只见她横眉竖目指着沈金枝骂道:“不过是这等风月小事,哪个男子不偷腥?又有什么要紧?值得你就嫌弃起夫君?你倒好大胆量,和离二字也敢出口?”
说罢,崔氏又转头对司马铎说道:“相爷,我这个媳妇向来不守妇道,倒让相爷看了笑话。她不过是小产,竟窝在房内许多日子,也不来给我请安,可见早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依弟媳的意思,不如以不孝、恶疾休了她罢!”
听崔氏说完这么几句,方氏和李娇儿顿时眼前一亮。刚才她们这般纠缠,皆因为司马府内有一个沈金枝,若是沈金枝被休出府去,那李娇儿岂不是可以顺理成章的嫁给司马芹了吗?
想到此处,方氏面带喜色,点点头插嘴说:“姐夫,以妹妹看,崔姐姐所说倒也不错。如此妒妇休出府去也罢,免得凭空生事惹些是非。”
呵,方才还撕扯成一团,如今倒叫起崔姐姐来了。司马茹在一旁听了这话,便微微抬眸看着那方氏柔声说道:“姨妈,此事乃是我司马家家事,姨妈一个外人,就莫要多嘴了罢!”
司马茹这声调倒是柔和,似柳叶风吹一般,但出说口的话却毫不客气。那方氏顿时面露尴尬,讪讪退到一旁。
座上方芙娘看了那方氏一眼,也嫌这个庶妹无端生事给她丢人。一旁端坐着的司马莲虽则面上看不出来,瞧着方氏等人的眸光却冷冰冰的。
司马铎在沈金枝面前本就心虚愧疚,见这两个婆娘说出这般话,怎能不怒?他冷声看着崔氏并方氏怒道:“统统给我住口!”
随后,司马铎举步走到沈金枝面前,沉声问道:“你可是铁了心要和离?”
沈金枝微微抬眸,却不看向司马铎,反而转过身来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司马芹。只见司马芹虽则仍跪地不起,但面上却隐隐挂着一丝喜悦神色。
这其中门道非但方氏等人想得清楚,司马芹也回过味来了。他转头瞧了瞧李娇儿那幅妩媚模样,心里确舍不得,如今见沈金枝主动提出和离一事,如何不喜?
只是这样的神情看在沈金枝眼内,心中便愈加难过起来。她微微一叹,看着司马铎说道:“还请伯伯放了我罢……”
司马芹脸上喜色司马铎岂能察觉不到?司马铎双唇颤了颤,到底还是深深一叹,点头说道:“和离一事我准了。待明日,我便令芹儿与你写下‘放妻书’,送你还家。你的妆奁并平日所用之物定速速送还。此事非你之过,皆是芹儿的错儿,我司马家定不会委屈了你!”
沈金枝听罢,又深深行了个礼,司马铎不敢受,忙将鞭子递给管家拿着,亲手将她扶起。
随后,沈金枝又看向座上方芙娘并司马莲众人,红着双眼说道:“自我嫁入府中,婶母待我也是极好,我这两个妹妹,更是待我如亲嫂嫂一般。我今日拜别,不知他日何时才能相见……”
座上方芙娘与司马莲忙站起身来。方芙娘本就是心慈之人,听她说得伤心,自己心里也难过,不由得红了眼圈,哽咽说道:“这说得哪里话来?就算你不做司马家妇人,也是将军府千金,日后应常常往来才好。你大妹妹二妹妹都与你交好,千万莫要忘了她们才是。”
沈金枝微微点头,又是深深一礼。随后她侧身走向司马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儿,口中喃喃说了句什么,转身退去。
就这样看着沈金枝走了出去,司马茹忍不住微微一叹,方才沈金枝临走前,用感激的目光看向了她,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能得沈金枝这句话,司马茹也就放心了。
沈金枝一走,方氏等人又来了精神。只见那方氏眼珠一动,转头脸上挂下泪来,瞧着那方芙娘就委屈说道:“你们司马家之事倒是了了,我家女儿之事还未有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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