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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一日，未央终究不曾离去，她没有为自己找任何借口。她留下，只是因为她舍不得。

因为舍不得，所以不必舍。

不知为何，她总是笃定这世间没有她不能做的事，只有她不想做的事。

就和这一次一样，她不离去，只因她舍不得，她想留下。

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未央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不外乎是让人觉得任性肆意，但是，那又如何？

她只是觉得，她可以这样做。

她不需要为任何人做出任何妥协不是吗？

但此刻的她不知道，有些人在她心里远比她以为的要重要的多。

因为重要，因为在意，于是曾经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一切就那样发生。成为生命中最不能抹去的一笔，也最为深刻。

镜长空踏着夜露而来，明亮润泽的白衣在他的步履起落间摇曳，他神色淡漠，然，那双眼睛却是惊艳三千界，看上一眼，便是永世沉沦。似魔，非仙，仿佛是行走在云间的神人仙主之流。

说什么丰神俊朗，说什么芝兰玉树，都不及他半分风姿，那是不属于这人世间的风华，那是独属于他的美丽，名为镜长空的男人的危险的绚烂。

未央倚在窗前，屋内的灯火明亮，熏染出一室的暖意融融。摒弃了所有的珠钗步摇、华簪锦绣，长发似瀑一般流泻而下，泛起清幽的暗光。

那双淡漠的印不出痕迹的眼睛此刻镌刻上了一个人的身影，专注的目光，绝世的人物，凝成了惊艳了时光的美景，看他一步一步静静的走来，未央有那么一瞬觉得这短短的几步路已经有一辈子那样漫长，浅浅的笑了，不知为什么，他只是向她走来，就像有一只手轻轻地拨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想----

所谓悦之无因，不外如是。

他站在窗外，她站在窗内。

他的身后是明月的影，她的身后是灯火幢幢。

目光交错间，他的神色温润如水，情深似海，仿佛是要将她溺毙一般；她的眼眸，清冷依旧，似是可以倒映出他内心的一切隐秘，只是柔情隐现，似流星掠空。

“已经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话语温文，动作神情无一不是小心翼翼，似是对待他最心爱的珍宝。

“在等你。”未央的话语一向淡漠，如此美景良辰瞬间就失去了那样的氛围，纵然如此，镜长空在听到未央所说的话时，依稀仿佛听见了心底寒冰破裂的声音，好在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便是未央也没能从他的神色间窥出半分的端倪。只是未央觉得有什么从这一刻开始变了。

镜长空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初的最初，他遇见那个傲霜凌雪的女子，在他同归于尽的施为下，修为全失不说，连记忆也全失。

他因她九天神女的身份，想要让他永远的留于红尘之中，他从来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只是如今，听到她的话语，感受到她发自心底最纯粹的情意，不知为何，却突然有了一丝悔意。

他有些急切的将她拥入怀中，眼中的笑意加深，心底却有些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