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目的不纯地谈人生（1 / 1）

“哈哈哈”陈慕之得意大笑，重重的吻了君顾一口，捧着君顾的脸道：“那我就既不用靠才华吃饭，也不用靠脸吃饭，就靠你吃饭就好了……”

君顾摇头笑了一下，站起来整理棉花的窝，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慕之，你有什么打算呢？你是不想做医生了吗？……这也，太可惜了。”

陈慕之躺在地毯上，枕着胳膊想了想，招手把君顾唤过来，搂着他一起躺在地毯上，望着明晃晃的天花板，陈慕之攥了攥君顾的手，叹气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最近常常在想些问题，说实话，我也觉得很迷茫。”

“以前我没想过很多，觉得自然是我能做好什么，就去做什么。你不知道，其实在我博士毕业以前，我的导师对我的规划都不是医生，他们都觉得，我该去做个医学家。”

“毕业以前，我所有的培养方向和研究方向，都不是临床。可是我觉得做科研也太无聊了些，最后还是进了医院，做了临床医生，也幸好，我上手术的天赋倒是很厉害，从第一天开始就没有怵过，做了六七年手术，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相比做科研的寂寞，临床可真是名利双收的好捷径……”

陈慕之有点苦恼，拨弄着君顾的手指玩，皱眉道：“第一次觉得做医生烦，是当初刚来中国在市第一医院，简直是难做人，其中论资排辈私相授受，太多东西让我大开眼见，尤其是医患关系也颇紧张，这让我很费解，说实话，很多东西在美国我是的确没有遇见的。”

“后来去了陆宸那里……哎，怎么说，陆宸当然是个好老板，出手也大方，对我却并没有什么要求……甚至一开始，我的存在就是照顾好沈皓就好。”陈慕之摊了摊手：“……可是，他们根本没有人懂，甚至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太懂。我读了那么多年书，做了许多科研，发了许多文章，承担过美国最权威的医疗项目。但最后就是在中国找一个私立医院为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服务吗？“

陈慕之苦笑道：“在中国那段时间，我之前做的关于抗癌的所有东西，甚至都没有一个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哎。”陈慕之摇头道：“我以前是个医生，我日程排的满，精力有限，做一台高危的心脑血管的手术，价码在五十万以上，整个疗程下来，至少要在几百万。你说，生命也是能待价而沽的东西吗？那些真正可怜的人，我何曾真正帮助过他们呢？”

君顾抱住陈慕之，靠在他胸口，眉头微微耸动，心中也跟着困惑。

“你知道吗？当初我想什么都不要了，两手空空地来这间古董铺子陪你。虽然那段日子算不得长，但也很有趣。那时候我经常在想，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实在太普通了，我即使是再优秀的医生，哪怕能起死回生，又对这些人有什么帮助呢？他们连洪武医院的门都进不去，因为它是会员制啊……它只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服务……”

“陆宸经常劝我不要想那么多，他给我钱，给我别墅，甚至给我股权。可是，陆宸是个商人，他赚那些富人的钱，这无可厚非，他不需要计较那些。可我又不是个商人……我是个医生……”

“哦，还有一件事没有和你说。前不久，沈皓有和我联系，他说陆宸准备洗手不干了。”陈慕之笑道：“陆宸这样纵横一时的风云人物，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就要退隐了。”

君顾笑了一下，感叹道：“陆先生很厉害，能在巅峰隐退的人，是最会克制欲望的，他的一生都将是传奇。”

陈慕之笑道：“半年以前，一直陪着陆宸起家的五哥又一次退隐了，五哥十年之前就在B市开疆拓土了，家业盛极之时拱手送人，心思气度实在不是一般人比得了。我总觉得，陆宸受他的影响不浅。”

“陆宸曾经神经衰弱，长期低血糖，拖着那么大一副家业。当时陆宸为了求速，洪武集团可以算作是不惜代价地野蛮生长，摊子铺得那么大，扩张又过速，陆宸手腕太狠了，其中问题盘根错节相当复杂，若不是陆老爷子和肖书记撑着，洪武怎么能安然无恙？”

“虽然后来集团步入正轨，陆宸和十几个世界一流的经理人进行了多次组织规范重整，但毕竟树大招风，洪武的红色背景太重了。现在做什么都有肖书记撑着，三十年四十年以后呢？花无百日红，岂能永远一手遮天？”

君顾点头道：“陆先生该得到的都得到了，此时放手，是最明智的。我虽然只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也没有怎么说过话，但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贪恋权欲之人。”

陈慕之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你今天这话说的，好像对陆宸很是欣赏啊……”

君顾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又想哪去了……”

看着陈慕之撅起的嘴，君顾叹了口气，轻轻地吻了一下，认输道：“……我最欣赏的，当然是你。”

陈慕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君顾那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亮得让他心都重重地跳了一下，这还能忍？！

陈慕之本来就够把持不住的，前个月一直在父母家，两个人亲亲密密的小日子受到了不少打扰，严格来说他已经许久没吃饱了，可谓是如饥似渴，这时候怎么还能控制住？！

本来大家谈人生谈理想，都是很严肃的事情，结果陈慕之一下子歪了楼，事态就朝不可言说的方向发展去了，君顾被扯了衣服按在陈慕之身上的时候，紧张地看着沙发后打着呼噜的棉花，颤声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