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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恨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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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从床上起来,轻轻走到门口,对着门缝往外观察了一下,似乎没见到丁福的身影,于是打开门走了出来,往庭院走去。远处在暗中观察的丁福看到他往夏小姐所住的屋子方向走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迅速转身跑往夏大人房间去了。

夏老爷的书房里。夏老爷正在伏案看书,丁福急促地跑来,喘着气道:“老爷,小人有急事禀报。”

“何事这么慌张?”夏老爷抬起头来。

“老爷,那尹公子,尹公子此时到小姐房里去了。”丁福一脸焦急地说。

“尹公子到小姐房里?”夏老爷一时不明就里,满脸狐疑,“为何?”

丁福故意闪烁其词地道:“小人不知。”

夏大人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踱了两步,没有说话。他虽然饱读圣贤书,却不是一个刻板迂腐之人,而是当地有名的开明士绅。女儿和儿子从小在他的影响下亦不拘泥于世俗礼教,天性散漫、率真,如同江湖儿女,行走自由,待人接物眼界开阔、坦荡大方,他也从来不限制他们任何行为。当然,他相信自己的家学教养,几个孩子不仅没有因此放浪形骸,反而处事有礼有节,素日又喜欢诗书,才学和品貌都远近闻名,从来没有任何非议。这尹明在外面与姐弟俩相识,由他们带回家中,夏大人也丝毫不见怪。且经过攀谈,他对这个叫尹明的年轻人也颇有好感,他谈吐不凡,有才学有见识,与自己一双儿女颇为投契。此时听管家来报,他去了女儿屋里,夏大人虽然觉得突兀,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再开明,女儿终究还待字闺中,陌生男子如果进了闺房,无论如何襟怀坦荡,也终究欠妥。但如果自己赶过去干涉,又怕弄得彼此难堪。他一时为难住了。

他正沉思,那丁福就凑上来话里有话地道:“老爷,小人担心尹公子对小姐无礼!”

夏大人严肃地道:“一派胡言!我看那尹公子彬彬有礼,不像轻薄之徒,你何出此言?”见丁福仿佛还有话说,他又不放心地问道,“尹公子到小姐屋里做什么?”

丁福趁机道:“不是的,老爷。请恕小人斗胆禀报,昨天晚上小人路过尹公子房间,恰巧碰见他出来,小人随口问了一句尹公子欲往何处,尹公子说他有事要找小姐。当时夜已深,小姐已经睡下,奴才觉得那时尹公子去找小姐,实为不妥,便加以劝阻,谁知道那尹公子极为不悦,说有要事要与小姐商量,执意前往。小人见他似存心不良,但碍于他是少爷和小姐的客人,便压下怒火竭力劝他回房休息,岂料在推搡之间,那尹公子还动手打了小人。”

“什么?竟有此事?”夏大人顿时又惊又怒。

“老爷请看。”丁福拉开左侧颈下的衣服,露出一片青紫,看来还伤得不轻。

“混账东西!”夏大人哪里知道丁福身上的伤是别人打的,也根本没有料到丁福要存心陷害朱慈烺,此时他完全相信了丁福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不早说?”

丁福装作一脸为难和无辜的样子:“小的......”

夏大人恨恨地道:“我平生最恨表里不一之人!亏我还将他待为上宾!可恶!”

“老爷,我们现在快过去看看吧,那尹公子又往小姐房里去了。”丁福见夏大人已经信以为真,大动肝火,于是添油加醋地接着说道,“昨夜过后,我就对尹公子留了个心眼,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今天见他出来,我假意说您让我伺候他,问他去哪里。他又说有事要找小姐,我已经告知小姐正在午睡,谁知他毫不理会,推开我径自去了,我这才赶快来向您禀报。”

“哼!我倒要去看看,光天化日之下,那无耻之徒到底想干什么!”夏老爷一拂袖,抢先快步走出了书房。

朱慈烺走了没几步便遇到一个端着衣服的丫鬟,止步问道:“这位姑娘,你们夏小姐的绣房在何处?”那丫鬟一愣,随即还是指了指后面一幢小楼:“小姐在那边。”她顿了一下,随即补充道:“不过小姐正在午睡。”说完,丫鬟微微行了个礼,端着衣服走了,走出几步又转回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朱慈烺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往夏子衿绣房走去。夏子衿的绣房是单独一个小院,地方不大,却别致雅静。正是午后,门前静悄悄的,显然夏小姐真在午睡。朱慈烺不安地在门外徘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老爷和丁福匆匆走来,迎面也遇到了端衣服的那个丫头,丁福抢先问到:“小蕙,有没有看到尹公子过去?”

“看到了,尹公子问我小姐的绣房在何处,就往那边去了。”

夏老爷面色阴沉,满面怒容。

丁福趁机又问道:“你没有告诉他小姐在午睡?”

“我说了,但尹公子还是过去了。”小蕙意识到了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声音有点怯怯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不该说。

丁福面露得色,夏老爷冷哼一声,快步向前走去了。

朱慈烺正在夏子矜房前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只听见房门开了,采薇走了出来。

“尹公子?”采薇看见尹明立在门口,吃了一惊,“您怎么在这?”

“我找夏小姐,小姐醒了吗?”顾不得多解释,朱慈烺急切地问。

“小姐她…...”

采薇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威严冷峻的声音打断了:“尹公子,您找小女有何贵干?”突然传来的声音将朱慈烺和采薇都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夏老爷和丁福已来到近旁。夏老爷面有怒色,丁福则是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朱慈烺因为方才怀疑丁福监视自己是夏大人指派,此时见到他,真不知道该把他看做长辈还是小人,他又唯恐自己是误会,不敢莽撞行事,一时不知所措,嗫嚅道:“夏大人,晚生,晚生找小姐有事。”

夏老爷本来听了丁福的话还半信半疑,此时过来恰恰看见朱慈烺正在子衿门前徘徊,于是对丁福的话更加深信不疑。他认定了朱慈烺先前只不过伪装自己,博得府里上下的好感,然后趁机图谋不轨。这样一想,之前对朱慈烺的好感一扫而光,代之的只有愤怒。

“丁福和丫鬟不是都告诉你小女在午睡吗?你执意此时过来,是何用意?”夏老爷不但没有丝毫客气,反而咄咄逼人,一双锐利的眼睛凌厉无比,令人胆寒。

“晚生…”朱慈烺见夏老爷突然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不知道他是出于误会还是故意要阻止他和小姐见面,因此心中一片混乱,加上毕竟阅世尚浅,竟一时乱了方寸,不知如何作答。

夏老爷怒道:“方才管家禀报于我,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你确实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朱慈烺一下子明白了夏老爷的意思,顿觉脸涨红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夏老爷见朱慈烺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以为他理屈词穷,冷冷地道:“难道不是吗?”

“父亲。”此时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夏子矜开门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脸上充满了迷惑,“你们这是?”

丁福不失时机地恶人先告状:“小姐,尹公子不听劝阻,执意要在您午睡之时闯入您闺房。”

夏小姐疑问的眼神投向朱慈烺,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

“我,我没有,夏小姐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只是…...”朱慈烺又惊又怒,语无伦次,脸胀得通红。

“有要事商量是吗?”夏老爷语带讥讽,“昨晚和今天你屡次声称找小女有事,不妨说说,找小姐何事?”

“昨夜?”夏子衿面带诧异。

朱慈烺急忙分辩道:“昨晚?没有啊!”

此时丁福插嘴道:“尹公子真是健忘,您昨晚喝多了吧?我身上的伤也是拜您所赐,您这么快也就忘了?”

朱慈烺万万没有想到素不相识的丁管家竟然凭空诬陷自己,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夏子衿似乎并未相信丁福的话,她怀疑地看着丁福道:“丁管家,到底怎么回事?”

丁福添油加醋地道:“小姐,昨晚小人经过尹公子房间,碰巧看见他出来,小人问他欲往何处,他说有事要找您商量,小人见夜已深,您肯定已经睡下了,多有不便,便劝阻尹公子回房,谁料他大为不悦,执意要来,拉扯之间,还动手打了小人。小人身上的伤,方才都给老爷看了。”

朱慈烺大为震怒,他现在彻底明白丁福的行为背后一定有阴谋,自己如果再不表态,情况只会更糟,于是他一反之前的窘迫之态,毫不客气地手指丁福,怒声骂道:“你!你血口喷人!你编造这些谎言诬蔑于我,到底是何用意?是谁指使你的?”

丁福一脸无辜地道:“尹公子,小人与您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何苦要诬陷您!您这么说,倒让我无话可说了。”

一直冷眼相看的夏大人此时开口道:“你不顾礼节,非要面见小女,是我亲眼所见。你休要再狡辩!”

“尹公子,你找我何事?”夏子衿似乎并不相信丁福所言,她转向朱慈烺问道,语气甚为关切地问道。

“我…....”朱慈烺迟疑了。他意识到现在自己完全陷于被动,很显然是有人故意设了这个陷阱,先偷了他的东西,然后想办法编造理由送他见官。除了夏大人,还能有谁?可夏子矜显然对此事一无所知,自己能说吗?万一?他不知道。脑子里千头万绪,他一时语塞了。

“尹公子,你怎么没话说了?”丁福露出了得意之态。

“父亲,依女儿所见,尹公子并非唐突之人,其中或许另有原委。”夏子衿很不满丁福小人得志的样子,因此并不理会丁福的话,坚持为朱慈烺开脱。

“小姐,今天中午您也看见了,尹公子本来要上茅厕,但远远见到您之后便要向您跑去,若非我极力阻止,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冒失的举动。”

一旁的采薇此时也插话道:“丁管家,为何尹公子昨夜打了你,你不及时禀报大人?况且今天我看你和尹公子在一起,你也丝毫没有仇视之意呀。”

“我本以为尹公子昨天晚上多喝了几杯,可能一时失态,他又是少爷和小姐的客人,我自然不敢怠慢。只是今天多留了点心。没想到尹公子却不思悔改,我已告知小姐在午睡,他还是执意贸然来找小姐。我这才急忙去禀报老爷!另外,小蕙也可以作证。”丁福反应很快,说话滴水不漏。夏和采薇对视了一眼,一时无语。

“尹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夫念你是小女和犬子的朋友,待你如上宾,岂料你竟如此不顾人伦礼法,妄生邪念,你把我们夏府当作什么!还好丁福谨慎,否则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局面。来人!把这胆大妄为的好色之徒给我轰出去!”

“且慢!”夏疾步走下台阶,急忙对夏老爷道,“父亲,仅凭一面之词,小心冤枉好人!”

“好人?我看他文质彬彬,道貌岸然,才将他待为上宾,没想到他全是装模作样,原来却是鸡鸣狗盗之徒!我们夏家不欢迎这样的人,让他滚!”

而旁边的朱慈烺倍感屈辱,已经忍无可忍,他断定这一切就是夏大人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自己抓起来,送到官府,或者假意轰自己出去,在外面对自己动手。以免夏子矜反对。想到此,他也不顾忌什么,愤然说道:“夏大人!你要抓我,何必如此处心积虑,编造这许多是非!你先是派人偷走我的东西,再监视我的举动,继而挖空心思给我罗织欲轻薄小姐的罪名!枉我敬你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不曾想你竟如此阴险狠毒!卑鄙无耻!”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在场众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不知他何出此言。夏老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什么?”

“我说你卑鄙无耻、阴险狠毒!” 朱慈烺咬牙切齿道,“今天你若能拿得住我,我决无二话!动手吧!”

夏老爷勃然大怒道:“好个畜生!我不送你见官本想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还强词夺理,血口喷人,污蔑老夫!来啊,将这无耻狂徒给我拿下,送到官府!”

七八个家丁呼啦啦一涌而出,将朱慈烺团团围住。局势显然已无可逆转,朱慈烺心里同样充满对夏大人的误会,因此不再解释,他满怀复杂心情扫了一眼夏子衿:“夏小姐,尹某迫不得已,得罪了!”话音未落,右脚一个跨步,欺身上前,掌起肘落,打倒一名家丁。其余家丁见状一呼而上,霎时间兵刃相见,拳□□加,混战起来。

夏老爷脸色铁青,丁福则万分兴奋的样子紧张地注视着打斗的场面,他万万没想到情势愈演愈烈,朱慈烺眼下有口难辩,万不可能在夏府安身了。

夏子衿快步走到夏老爷身边,焦急地恳求道:“父亲,快叫他们住手!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要误伤性命!”采薇也紧紧跟随小姐。

“子衿!休要再替这畜牲说话!刚刚你也听见了,他不但不听劝告,还口出狂言!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无耻鼠辈!”

“可是他方才说什么谁偷了他的东西,您又派人监视他,这是怎么回事?”

“傻丫头,他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随口胡说罢了。为父怎么会派人监视他!是昨夜丁福被他打了之后,有意留意他的行踪,怕对你不利!”

“可是他说丢了什么东西…”

夏大人在气头上,哪有心思仔细琢磨朱慈烺的话:“好了!子衿!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么固执!我知道,他是你们带回来的朋友,可是你看看,你们认识的,是个什么人!”

夏子衿闻言不再说话,咬着嘴唇,拼命忍住眼里的泪。

“小姐”,采薇紧张地轻轻叫唤了一声,“尹公子受伤了!”

朱慈烺手无寸铁,已经打倒了三个家丁,但自己也受伤了,左边肩胛和右手腕分别有个刀口,鲜红的血迹斑斑驳驳。

“住手!”夏子衿见父亲在盛怒之下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话,她无暇多想,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挡在朱慈烺身前,目光灼灼,令人生畏。众家丁不敢再动手,犹疑地看着夏老爷。

夏老爷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子衿!你给我回来!”

夏子衿充耳不闻,转头对朱慈烺说:“尹公子,你快走!”

“夏小姐!”朱慈烺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离开,还是该留下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快走!”夏子衿急了。

朱慈烺想到老爷可能要抓自己进官府,只有一咬牙,沉声说道:“此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夏小姐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拿下他!”夏老爷暴跳如雷。

家丁和朱慈烺同时动起手来,朱慈烺夺下一名家丁的兵刃,虚晃一招,兵刃只取家丁面门,家丁大骇之下,手忙脚乱,朱慈烺飞起一脚,正中其腰腹,家丁痛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朱慈烺四下挥舞兵刃,流畅地画出几道银色圆弧,众家丁一时不敢上前,朱慈烺乘隙夺路而走,步伐如飞,蜻蜓点水般霎时间就出了庭院。

“追!快给我追!”夏老爷急得直跺脚。

众家丁跟着追出去,哪里还有朱慈烺的身影。

“混账东西!”夏老爷大踏步走进书房,余怒未消,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夏子衿责备道:“糊涂丫头!你为何要偏向那畜牲!”夏子衿恢复了柔顺乖巧的态度,恭敬而耐心地回答:“父亲,女儿始终觉得事有蹊跷,虽然一时也说不上来。您在气头上,难免未及仔细推敲,今日之事,您确实武断了些。”

夏老爷冷哼一声道:“你说父亲老糊涂了?”

“父亲,”夏子衿嗔怪地叫了一声,“您想想,那尹明纵然有不轨之心,他何至于非要闹得众人皆知?跟每个碰到的人都说要来找我,还是在我入寝之时?这样于他有什么好处?不仅颜面尽损,还主动给自己招惹麻烦?您觉得这合乎情理吗?”

夏老爷觉得女儿似乎说得有道理,不禁低头陷入了沉思。

夏子矜继续道:“女儿和弟弟在惜恩寺中未与此人相识前,听闻他在房中悲吟了一阙《江城子》,似乎满怀国恨家仇,胸中有一腔热血,但颇有英雄失路之悲。因此女儿和弟弟才想与他结识。”

“哦?果真如此?”夏老爷还未释疑。

夏子衿点点头:“是,我与弟弟皆有同感。后经与此人交谈,女儿确信他绝非纨绔子弟、轻薄之徒,而是壮志难酬的热血男儿。因此,今日之事,女儿断定其中必有缘由。”

“这也太武断了,子衿。你看他进府之后不久,前后判若两人,就知此人表里不一。你若说丁福陷害于他,他二人素无渊源,实在毫无道理。况且,丁福身上的伤,为父的确看到了。”

“父亲,纵然丁福身上有伤,但谁看见了是尹公子所为?不如我们把丁福叫来再问问,或许能看出其中端倪。”

夏老爷正要答话,只见一个丫头带着两人径自走了进来,“老爷,姑太太和表小姐来了。”

丫头话音刚落,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毫无顾忌地响彻书房:“舅舅,原来你和姐姐躲在这

儿秘密商议大事呢!嘻嘻。”进来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妇人和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女,妇人容貌端庄,笑意盎然。少女肤若凝脂,圆圆的脸上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甚是娇俏可爱。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又是我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来了!”夏老爷朗声大笑。

“姑姑,妹妹!”夏子衿也惊喜地招呼了一声,跑过去一把抓起少女的手,“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是听说你母亲病了嘛,我们不放心,特地来看看。”妇人笑答道。原来这妇人是夏大人的妹妹,嫁与松江孙氏为妻,女孩子是她的女儿,名叫孙雅。

夏子矜道:“有劳姑姑惦记,母亲这两日好多了。”

“嗯,那就好。我们这就去看看她。”

夏子衿带着姑姑和表妹到房间看了母亲,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夏夫人怕孙雅老陪着自己闷得慌,便让夏子衿带她出去玩,留下孙雅母亲在屋里,两人闲话些家常。

“姐姐,我怎么看你有点闷闷不乐啊?”孙雅和夏子衿在院子子里漫步,夏子衿心里惦记着朱慈烺,有些心神不定。孙雅心思敏锐,看出了她笑语盈盈的背后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开口问道。

“是啊,就在你们来之前,家里出了点事。”夏子衿叹了口气道。

“出了点事?什么事呀?方才怎么没听你们说起?”孙雅意外地问道。

夏子衿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说说嘛。”

“前天我和存古到惜恩寺上香,偶然认识了一位姓尹的公子。”

“尹公子?”夏子衿话未说完,就被孙雅打断,她面露狡黠的笑容,“莫非姐姐对这尹公子一见钟情不成?”

夏子衿嗔怪地扫了她一眼,正色道:“别胡说。我和存古与他一见如故,甚是相投,见他漂泊无依,于是邀请他到家中暂时落脚。”

“你们就把一个丝毫不知道底细的人请家里来了?”孙雅咋咋呼呼地道,“怎么,结果发现他是个恶棍?”

“又瞎说。你听我说完。”夏子衿道,“结果今天父亲把这个尹公子轰走了。”

“轰走了?为什么?舅舅讨厌这个尹公子?”

夏子衿摇摇头:“不是。是因为管家丁福说这个尹公子对我图谋不轨,昨夜和今日屡次要强行进我房间,还把他打伤了。父亲盛怒之下,轰走了尹公子。就在你们来之前。”

“我没说错吧!”孙雅一副先知先觉的样子,“你们也太大意了,也不弄清楚别人的底细就带到家里,看看,差点惹出祸事!”

“不是那样的。小雅,我觉得尹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孙雅颇不以为然:“你们才认识多久?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你们就是太善良了。你不想想,那管家跟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平白无故诬陷他?单凭这一点,我就断定这尹公子一定有问题。”

“可我总觉得,尹公子不像那样的人,况且这其中有很多蹊跷。”

“哎呀,我的姐姐,我看你对那尹公子太过用心了。怎么,他这么值得你惦记?”

“你有所不知,我们本一番好意收留他,倘若真是让他受了委屈离开夏府,我委实难以心安。”

“这也倒是。”孙雅点头道,“既然姐姐那么不能释怀,就把丁管家叫来再问问。”

“我也这么想,所以我刚才已经让采薇去叫他了。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正说着,就看见采薇怏怏地走过来,还未走近,就说道:“小姐,丁福不在。”

夏子衿奇怪道:“不在?他去哪儿了?”

采薇摇头道:“说是出去办事了,问了丁嫂,也没细说。我觉得有点不对。”

“你也觉得有问题?”夏子衿连忙问道。

采薇皱着眉道:“我也说不上来,我虽然不了解尹公子,但觉得他肯定不是那种人。可是丁福与他素不相识,没理由陷害他。这个我也想不明白。”

夏子衿沉吟道:“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缘由,我一定要找丁福问清楚。”

此时,孙雅不耐烦地嗔怪道:“哎呀,好了,姐姐!丁福是你们的管家,他迟早会回来的,到时候再问吧。我都多久没见到你了,你就陪我说说话嘛!”

夏子衿展颜笑道:“好好好,我知道冷落你了,现在就好好陪你。”

见孙雅开心地笑了,夏子衿打趣道:“听说你已经许了人家,不久就要嫁作人妇,以后我们更没时间相聚了。”

“谁说的,嫁作人妇我也会经常来看姐姐。”

“说是这么说,到时候忙着相夫教子,哪里想起你姐姐来?”

孙雅有些羞赧地道:“还早呢。”

夏子衿正色道:“我听父亲说,你的夫家在江阴也是书香门第,礼仪之家,夫君还文武双全,真是替你高兴。”

孙雅道:“这些都不重要,但愿二人性情相投,我便知足了。”她随即话头一转,马上又换回了调皮的面容,对这夏子衿追问道:“别光说我,你呢?什么时候也找个夫家?妹妹都要嫁了,姐姐不能总是待字闺中吧?嘻嘻。”

“我才不急,”夏子衿笑道,“说实话,我没想过什么嫁不嫁人的,我只想好好侍奉在双亲左右。”

“胡说,舅舅、舅妈才不肯呢!姐姐你品貌双全,他们要为你物色天下最出色的男子吧!”

“什么天下最出色的男子,我不稀罕。”夏子衿不以为然地道,“好啦,不说这些,我们去踢毽子吧。”

“嗯。”

这一日,孙雅母女在夏府住下了。夏子矜心中虽然惦记朱慈烺的事,但下午没找到丁福,也就作罢。况且客人在家中,也不宜弄得大家不得安宁,因此只有暂时勉强压住心中的不安,打算次日等弟弟回来再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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