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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白言刚刚高中毕业踏入大学,他没有按照家人的意愿选择他们看中的知名商学院,而是暗地里偷偷拿下了警校的名额。
这样的举动尽管触怒了自己当时还在世的家人,但他们却并没有阻碍白言的选择。白言知道他们只是想看到自己在这条自己选择的路上触壁,撞得鼻青脸肿之后再回头去向他们低头。
但显然白言没有让他们的想法得到验证,白言用自己优秀的成绩和出色的表现成功的赢的了警校内所有人的认可,也狠狠的打了等待着看自己笑话的家人一巴掌。
尽管这并不是白言的初衷,当然这也不是白言可以做出的行为。
白言选择警校的目的很简单,他其实只是想看一看这个注定与他对立的集团所培育接班人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然而白言并没有在刚踏入警校的第一个学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为他发现这里除了比其他常规学校多了些专业上的课程与培训,但其实也并没有特殊到那里去。
说真的当时没有看懂的白言失望透顶,然后某次巧合下他看到自己同校的一个学生在暗地尾随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漂亮少年。
少年还在发育阶段,身形纤细面容清秀漂亮,这张面孔与他的双胞胎妹妹在一起时,几乎让人会错认性别。
但白言在意的并非那少年出色的容貌,而死自己同校生在注视着那个少年时,眼睛里压抑的黑暗与汹涌的情愫。白言在一瞬间就嗅到那份来自于心底黑暗的锁散发的气味,在某一次校内的偶然瞥见后,他不由自主的走到那人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他解开了心底被枷锁束缚的野兽。
那是白言第一次的“游戏”,他不知道何为控制,也不知道何为克制。他只知道在这个让他感觉到无聊的学校里,难得发现这样让他感到有趣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样让他感兴趣的人出现在了孕育着社会未来特权人群的培育皿中。
所以当那位自己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同校生真的出了事之后,白言其实是抱着一种有趣又幸灾乐祸的态度看待这一切。
没人发现他在整件事中所做的一切,然后白言理所应当的开始寻找了下一个目标。而他也从一次次的事件中发现了自己特殊的天赋,并开始熟练的使用了起来。那一段时间里白言几乎以为自己成为了可以主宰任何人“神”,因为他认为只要是人心中就有不可告人的黑暗面,而他只要控制了这一点,那这个人也不过是他手中一尊木偶罢了。
直到他遇到了陆少英,直到他的影响在陆少英的身上似乎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白言因此而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时间越久白言就越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白言明白了自己并不能主宰所有人,因为能主宰“人”这个个体的只有他们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操纵,而是诱惑。无论他如何推波助澜,无论他如何引导出那内心的黑暗。在最后的时刻,做出抉择迈出步伐的人只有他们自己。
白言也明白了,这所谓的警校,所谓培育特殊人才的器皿其实并不特别。因为特别的是人,是那些被这警校的特殊之名所吸引而来,心中怀着坚定“正义”与“公正”的人。
如果说白言出现在警校是一个特例,那陆少英出现在警校则正是最为典型的被特殊名号所吸引而来的典型“正确的人”。
成为朋友是白言意料之外的事,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时隔十年后出现的吴霜也是意料之外的事,也是白言认为对自己潜在威胁最大的事。
早在白言第一次遇到吴霜的时候,白言就开始策划了将对方名正言顺除去的方案。故意透露出自己与案件的联系,故意用自己模糊的地址试探对方的用心,包括在与吴霜短暂的对话时故意露出的破绽。
白言从头到尾将自己表现出的“度”拿捏的非常精准,能让吴霜对他产生好奇也刚好不会显得过于刻意。同时白言也将自己的并不足以构成犯罪的资料和一些细微的线索,通过其他隐晦的手段透露给了吴霜。这样吴霜有自己的资料,有自己的信息,然后再对自己出手那一切都可以在最后归罪与吴霜蓄意犯罪。
然而就在白言布置好了一切,并打算以自己为饵引诱吴霜出手时,接连不断的意外出现了。
首先是吴霜房间里那具不知名的尸体肯定和整件事有着什么联系,而这手笔绝不是吴霜所做,十有八九是凌安的“杰作”。虽然这能更好的为吴霜抹一笔黑,但其中自己不知道的细节却让白言如鲠在喉。
然后则是吴霜带走了楚蓝。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白言总以为自己会是坦然面对的,但他没有料到在那一瞬间来临时,心中的不舍和牵挂竟让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恐惧”。
无法再与楚蓝相见的恐惧,无法再看到楚蓝那双眼睛的恐惧,无法再亲吻楚蓝双唇的恐惧,无法再拥抱楚蓝的恐惧。
这一刻的白言想要告诉吴霜,如果他是想要复仇的话,那他成功了,完完全全的成功了。
只不过枪声过后,白言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疼痛,也没有失去意识的预感。他看着僵硬的站在自己身前的吴霜,忽然间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软瘫在了地上。
这一枪是赶来的陆少英打的,因为多年的同学生活让白言知道他那看上去毛毛躁躁不修边幅的朋友实际上有着一手好枪法。
而头部正中一枪的吴霜则紧握着手中的枪,渐渐向后倒去。
“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白言看到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边的被绑在石柱上的楚蓝。
白言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楚蓝身边跪了下去,在解下了楚蓝身上的绳索和嘴上的胶带后,白言用自己此时能使出的最大的力气将楚蓝死死的抱入了怀中狠狠的吻上了他颤抖的唇。
陆少英端枪的手一丝颤抖都没有,在看着那个用枪抵着白言的男人倒下时,他终于松了口气。好在陆少英的枪法没有生疏,否则他也说不准接下来那个叫做吴霜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
陆少英给身后陆续赶到的手下交代了几句后没有继续待在仓库里,而是走到自己开来的车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刚刚看着自己的好友不顾腿上的枪伤拖着一条吓人的血迹走到楚蓝面前然后抱住他亲吻时,陆少英心中原本慢慢的抵触和愤怒不知怎的渐渐淡了下去。
但这种事情不是说能接受就立刻接受的,陆少英需要时间,相信白言和楚蓝也需要时间。
而现在……呵呵……
“喂,死人脸律师,你进去问你老板说他到底要亲到什么时候。还有啊,他那条被打断的腿还想不想要了,不想要了我再帮他补两枪,免费的。”
陆少英靠在车门边望着天,对车另一边静静矗立着的秦青说道。
秦青斜眼瞪了陆少英一眼冷哼一声往废弃工厂里走去。
“蠢货。”
你特么才是蠢货,你蠢货老板还是我救的呢,蠢货!
陆少英心里嘀咕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