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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霜看到白言只身一人走进工厂的大门时，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此时的白言浑身被雨水打湿，头发上也一滴滴的向下滑落着水珠。但尽管如此，白言那双眼睛里的锐利也丝毫不减。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吴霜手中的枪指着刚刚转醒后被他封住嘴巴的楚蓝，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过你肯定留了什么后手吧？以你的聪明和心思，真的两手空空的来我才不信。”

白言正视着吴霜的眼睛，他这一次没有亮出自己惯有的温和笑容，还是用自己最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吴霜。

“我可以答应你所有条件，”白言冷静的说，“但你必须放了楚蓝。”

一旁刚醒了一会的楚蓝茫然的转头看向叫了自己名字的白言，他脑袋里刚刚回想起的记忆开始渐渐平息下来，但这仍然没染楚蓝的脸色好看多少。

吴霜听到白言的话嘲讽的笑了：“你这是在跟我提条件？交换人质？呵，白言……你以为现在一切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吗？！现在所有的筹码都在我的手上！你什么都没有！还敢跟我谈条件？”

白言沉默，他没有开口跟吴霜争论或者是讨价还价。但吴霜说错了，所谓的筹码他还有。

“我知道。”

白言冷静的开口，他琢磨了许久之后准备冒一次险。

“你是为了十年前死去的妹妹和父母复仇对吗？因为那个杀人犯在你面前提及过一个人，你觉得那个人诱发出了杀人犯内心的恶意才会导致你家人的惨剧，所以你要找那个人。而现在你觉得，那个人是我，对吗？”

“不要说得那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吴霜听到白言的话后大喊一句，家人的惨剧是自己的噩梦，也是自己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他为了能报仇，什么苦都吃了！

然而现在，这个始作俑者却用一副事不关己冷冰冰语气提起那一段往事。就像是他的家人的死亡不过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这种被蔑视的感觉让吴霜心中的怒火膨胀起来。

“事不关己吗？”白言继续用没有波澜的语调述与吴霜对话。“但事实也是这，你还没有明白吗？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点都没有相同过吗！”

吴霜猛地打断了白言的话：“你闭嘴！想通什么？你想说什么！难道不是你教唆那个变态对我家人下手吗？！”

白言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继续说：“你错了，诱使那一切发生的人并不是我。”

“你胡说！”吴霜大喊，“不要以为你的花言巧语可以在我身上起作用！”

白言没有关吴霜的打岔，而是自顾自的往下说。

“你应该记得吧，那个杀人犯的目标原本是你，也只有你。你让他产生了欲望，你让他产生了不可告人的想法，你让他的欲望开始增长，你让他的理智渐渐崩溃。他只是因为你才有了无法控制的罪，而我只是刚好在一个不适宜的时机遇见了他。即便没有我，假以时日他同样会因为自己的心智无法控制膨胀的欲望而崩溃，崩溃的下场就是将自己的妄想付诸实践！”

“所有的错！都只是因为你出现在他的眼中，你的音容笑貌吸引了他，你的背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你的一切让他憧憬让他企图占有！你家人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带来的！”

“胡说八道！”吴霜大吼一声，原本指着楚蓝的枪瞬间对准了白言，他知道白言说的是真的是对的。那个变态的目标原本就是自己，他的妹妹是代他受死，他的父母是死于凶手的愤怒。若不是他，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白言从吴霜微微开始不稳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动摇，在那枪口转向自己的一瞬间白言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用余光瞥了一眼一直瞪大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楚蓝，却因为看到楚蓝身上的血迹而心里有些不安。虽然他知道那大部分血迹有可能是楚蓝从小黑身上沾来的。

“其实你自己明白的吧？你不是蠢货你应该懂！如果不是心里本就有潜伏的罪恶，那哪来的恶行让人发掘？如果不是本就有难以高人的罪欲，那怎会仅凭我三言两语就能做出所谓的‘引诱’？”

白言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他已经成功的将吴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并用自己的言论刺激了他的怒火。

吴霜在白言的话里已经渐渐被愤怒主导，被愤怒主导的下场就是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后果就是从一个思维周密的聪明人变成一个只会报仇与发怒的莽兽。

白言知道自己第一步已经做到，他只要能在这个时候维持住这微妙的状态，一直拖到陆少英他们赶来，那就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