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变异的花(1 / 1)
竟然是郡主派人来绑票他!
温良玉心中打个焦雷,当即脚底抹油溜了个无影无踪。他身后,那蒙在鼓里的绑票大哥犹在茫然:“你怎么了跑什么!喂——”这个呼唤突然戛然而止,接着有人推门出来。静了半晌,一声女子尖叫撕破了夜的宁静。
“啊啊啊!快来人啊!”
“你是说,你们的人去‘请’良玉,结果一打开门,派去的两人都死了?”
楚桓的眉头打成了结。南安郡主的住所半夜突然大乱,说是有两个侍卫莫名其妙地死了。他赶过来,从侍女颠三倒四的话语中摸清楚事情的经过:原来是郡主在枸雪城中听到了楚桓和温良玉的风言风语,差人深夜去绑了他来问话。结果两个侍卫回来,前一刻还在门外答话,后一刻开门了却发现其中一个七窍流血的死了。解开麻袋,另一个瞪着眼捆在里面,也早已死了个透。
“郡主有话,只管直接来问我,何苦这样做。”楚桓忍住气,吩咐人去找温良玉——郡主一口咬定是他杀了自己侍卫,楚桓不得不把此事给她查清楚。想了想楚桓又差人把左康请来。那两个侍卫看起来是被毒死的,左康或许能看出毒的出处。
没想到左康一察看尸首神色变得凝重:“这两人不是被毒死的,他们是中了越人的蛊。”
楚桓吃了一惊,立时吩咐:“快把红鹫姑娘请来,整个驿馆加强防备,不得放任何人进出——快把良玉找来!”
桐州城官驿护卫森严,往来入住都需文牒。更兼此时驿馆内入住了贵人,闲杂人等都已清场,又怎会悄悄潜进越人还杀了郡主侍卫呢?
很快红鹫和侍琴都来了。红鹫将那两具尸体略一翻看,也着急道:“小阿弟呢,哪去了?”
此时去找温良玉的人终于回来禀告:“世子,温公子不在房中。将整个驿馆找遍了都寻不到。”
这话一出满座俱惊。郡主的侍女叫起来:“他这是畏罪潜逃了。我南安府可容不得这样挑衅!”
红鹫一声冷笑:“他若真是畏罪潜逃,倒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还是盼他别回来寻你们的晦气比较好——快多带些人和武器,务必快把他找回来。”
她这后半句却是对楚桓等人说的。走出了郡主的屋舍,楚桓才问:“阿鹫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侍卫中的什么蛊?令族人已经到桐州了吗?”
楚桓最怕的是越人如附骨之蛆一般的追来。红鹫摇了摇头,担忧的却是另一件事:“我不知道我的族人有没有追来。但那两个死鬼不是被别的,而是被小阿弟身上的似花还似非花毒死的。”
“什么!”左康住脚步:“种在良玉身上的蛊,怎会把别人毒死了?姑娘没看错?”
“我怎会看错?离乡草,离乡草……”红鹫喃喃自语:“那花儿变了……可是谁催得它变成这样的呢……”
她从袖中滑出一条小小花蛇来,正是当初给温良玉吸血过的那一条。撅着嘴向蛇儿吹了几声哨,蛇儿盘上她手指高昂起头,指南针一般在空气中吞吐着鲜红的舌信。红鹫托着它走在前面,那蛇儿如一只灵巧的猎犬,不住转动着脖颈。红鹫也就沿着它引导的方向领着众人走向驿馆的树林。
昏暗的灯光照着地面,林荫簌簌抖动,蛇儿的沙沙声在静夜中显出几分诡异。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像是人的模样。一个侍卫上前翻过他,赫然是散开去找温良玉的人——只是已全身僵硬,死去多时了。
“这……”楚桓不由心惊,正俯身过去看。忽听有金属裂空之声,便有人叫道:“世子当心!”楚桓猛抬起头来,空中蓦然出现一个极熟悉的人和一柄极熟悉的剑,剑锋抖处绽放出雪一样的光华。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雪似的剑光似乎笼罩了整个天地,楚桓佩剑出鞘举剑上格。
只一交锋,贵公子那镶金嵌宝的佩剑断成了两截。
嗤啦一声,楚桓的衣料被剑气划破了。情殇剑落下来,正斩在外袍下的护身软甲上。
火光四溅,一旁的侍琴惊呼:“公子住手!”温良玉并不答话,剑花一挽又向楚桓击来,阻拦的侍卫顿时被情殇剑劈成两半。
“良玉,你疯了!”左康拔剑挡在楚桓身前,将温良玉逼退一步喝道:“是我们!”
众人这才看清温良玉空茫的眼。那双眼中无半点表情,脸上也是呆愣愣的。他就这么顿了一顿,风忽吹得树叶一晃。他猛然发难,便朝左康攻了过来。
一时树林中只剩下金铁交击之声,树枝树叶落了一地。楚桓看温良玉的神情,知道他必是被什么控制住了。南安府的人也调来□□手,可是迫于楚桓之令只是团团围着缠斗的两人,并不敢真的放箭。
估摸又过了数十招,左康猛地跌出圈子来,脖子上鲜血淋漓。楚桓大惊失色地扶住他:“你怎么……”左康喘着粗气:“只是划伤皮肉——我挡不住他了,快走!”
“放箭!”
南安府的侍卫长眼看左康也抵挡不住,再顾忌不了楚桓了,立时下令。箭如飞蝗,温良玉一声极轻蔑的冷笑,剑光闪处箭矢碎成乱羽,同时一枚箭簇反手正掷在那护卫长的咽喉上。
那侍卫长张口结舌向后栽倒,这下众侍卫发声喊,真化为鸟兽散四散逃命了。此时上前挡住温良玉的却是个谁都没想到的人——红鹫。
越女手持一柄剑,不知是从哪个倒霉侍卫的尸身上捡起的。她的神情非常紧张,显然也没把握对付这个凶神。但当两柄剑锋碰在一起时,众人知道她为什么敢上前了。她的剑招竟是无比精妙,只是徒具招式,没有力气內息,只能勉强闪避支持罢了。而双剑每触碰一次,温良玉的动作就慢一分。有若隐若现的金光从红鹫剑上飞出,落在温良玉身上。
剑上有蛊。楚桓心中默念。因此把情殇剑都克制住了。
“阿鹫,你闪开些。”侍琴远远站着非常紧张:“不然我瞄不准。”他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针筒,楚桓认出那是与越人在清涟江上交手时他用过的。
“浑小子,你要我怎么闪?”红鹫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你瞄不准,就找个能瞄准的人来——快些,我撑不住了!”
侍琴急得团团转。他虽精于药理却没有武功,左康虽没伤及动脉却也流血不少,此时脸色煞白根本不能瞄准。除此之外一时半会哪还有精于暗器的人?
好在帮手自天而降。胡不归突然出现:“射哪个穴位?”
侍琴手忙脚乱地把针筒塞给他,两枚飞针哒的一声,这场危机终于化解。
“需同时命中在左右灵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