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王可人（1 / 1）
更大的原因……
我的寿命会比普通人短很多。
即使感知不到这种痛苦，但它依旧能成为对我的生命力的一种消耗。
“你的寿命会比普通人短，但到底短多少，我们也无法给出精确的答案……”秦教授说，面前的牛排丝毫未动，而我面前的牛排却早已被风卷残云。
我的寿命不会长久，我一直都是子夜，我只是一个时刻，我没有未来。
秦教授不再说话，脸上刻满了不忍。
这样的事，告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确实太残忍了。
我的寿命会很短，到底有多短，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
当一切问题关乎到生命，以往的一切困难一切难过都会变得微乎其微。
无论我多努力地读书，多努力地奋斗，多努力的赚钱，我都无法享受到我的未来。
……
这一个星期我都过得浑浑噩噩，无精打采。没有未来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周末在家睡了两天，睡了醒，醒了睡，什么也不想做。到学校，听课听不进去，也没有再和罗烨争吵，遇到秦朗也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仿佛一夜之间我变得不再是我了，没有热情，没有快乐，只是一个淡淡的，对什么都不再在意的女生。
林素心细，第一天就发现了我的不正常，问我怎么了，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罗烨和我斗嘴管了，见我突然变得安静，到了第三天，也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依旧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胡煜还是不敢和我说话，到了第五天，轮到我值日，他只是默默地帮我扫完了地板，
到了第七天，连一天都见不了一面的秦朗都发现了我的不正常，特地跑到我的教室来问我怎么这么不对劲，我依旧什么也不说，摇了摇头。
到了第十天，秦朗在回家的路上拦住了我。
“子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朗挡住了我的去路，让我无法绕开他。
“没有啊。”我看着秦朗，朝他笑了笑。
“胡说，子夜会生气、会难过、会开心、会哈哈大笑，可是子夜，你的表情已经十天都没有变过了。”
“是吗，”我说，“这样高冷，挺好的。”
说完，我推开了秦朗，往前走去，没有回头。
“一点都不好啊……”秦朗在我的身后自言自语。
第十五天的第一次月考，我从班级的第二名掉到了第二十八名，林灵把我叫去了办公室。
“子夜，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最近你的状态很不好。”林灵关切地问我。
我却没有看她的眼睛。
“什么也没发生，是我脑子不好，跟不上学习进度。”
林灵问了许久，见我始终都说没事，只好把我放了。
子夜不再是那个子夜，子夜不再喜欢彩色，不再喜欢捉弄人，不再笑嘻嘻地对别人讲话了。因为子夜觉得，自己没有未来，自己多努力，那都是没有意义的。
第二十天，我再次被叫出了教室，而来者却不是秦朗，而是一个短发女生。
五官很精致，虽然和林素是一样的发型，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林素娇小可爱，而眼前的女生却清新美丽。
“你找我吗？”我问她，我并不记得我认识这样的一个女生。
“是啊！子夜，你过来一下！”说完，她就抓起了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操场旁的林荫道去。
“那个……请问我认识你吗？”我奇怪的问，莫名出现的女生，莫名地把我拉走，莫名得神采奕奕。
“你不记得我啦，我上次还和你说过话，骂过你狐狸精呢！”女生笑嘻嘻地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么骂过我的人，只有那个极品姑娘。
眼前的这个清纯美少女，居然和当初的那个双马尾画浓妆的中二少女是同一个人。我对着她不断的眨眼睛，不由得上下打量着她。
难以置信。
“那个那个，罗烨是你的斜后桌吧？”极品姑娘一脸兴奋地说，还不等我点头，她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粉红色的信。
“帮我交给他吧！”极品姑娘把信封塞进了我的手里。
“情书？”我打量着信封，署名是“王可人”，这名字还是挺适合她的——现在的她。
极品姑娘，也就是王可人点了点头。
“你喜欢他直接说就好了啊……为什么要用情书。”不是我反对情书的方式，而是我认为王可人这样的女生根本不需要用情书来表白。
“剧情需要啊！”王可人朝我眨了眨眼。
想必是又想到什么以罗烨为男主角原型的小说了。
此时上课铃响了，王可人却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我对上学也失去了兴趣和动力，也没有回去的打算。小学的时候和杨俊逃课惯了，如今也没有了丝毫的愧疚和慌张。
“对了对了，我和你打听一下，你的同桌，也就是那个林素，和罗烨是什么关系啊？”王可人拉起了我的手，两只眼睛满满的都是期待。
“他们啊……”我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可能喜欢还是有点的吧，不过现在还只是普通的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王可人的眼睛越发的神采奕奕，“只要没有在一起，那我就不是小三，那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啦，哈哈哈哈。”
王可人笑得很有活力，这是可以影响人的笑声，很爽朗，没有做作的那种。听着让人不由得也被她的情绪带动，越发死去的心也感到了一丝悸动。
虽然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但看到现在的王可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无时无刻都可以给自己任何角色扮演，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和向往。
这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你不是喜欢秦朗的吗？”我看着她大笑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啊，秦朗啊。”王可人想了想，说，“果然，还是罗烨比较适合做我的菜，秦朗就让给你吧！”
“你经常逃课的吧？”操场上除了上体育课的班级已经没有正在玩笑的学生了，王可人还在淡定地思考着她的恋爱大事，想必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不也是吗。”王可人看着我，我们两个都笑了起来。
“突然觉得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我坐到了边上的石凳上，说。
“我也是！”王可人说完，又拉起了我的胳膊，“那么就任命你为我的好朋友好了！朋友！这地方会有老师出没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王可人就拉着我向图书馆跑去。
这个时候，除了图书馆里的老师，是不会有学生在图书馆出没的。令我惊讶的是，进了图书馆，王可人并没有躲着老师，反而是大声地和老师打着招呼。
“老头，我又来啦！”
图书馆老师是个快要退休的男人，见王可人跑进来大呼小叫，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
“哟，可人又逃课了，这回还拉了个同伙。”
王可人一笑，把我推到了前面：
“我朋友，子夜！”
“老师好。”我朝他笑了笑。
“叫什么老师啊！”王可人趴在我的肩上小声说，“叫老头就好了。”
“可人，别教坏了有礼貌的同学！”老头朝我和蔼的一笑，“叫我老头就好了。”
“……”
“老头，你什么意思啊，我让她叫就不行，就让她叫就行！”
“你让她叫是教坏同学，我让她叫是没有架子！”
看着一老一小的争吵，我会心地笑了起来，这是二十天了最真切的笑，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寿命会比别人短很多，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子夜，以后这里的场地你随便用，书你也随便看，不用和我客气！”王可人拍了拍胸脯，认真地说。
“你这姑娘，你是这里的老师还是我是！”老头敲了敲王可人的脑门。
“你们继续吵，把能给我的好处都吵出来。”心情爽快，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天前的自己。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双双转头来看着我。
“可人，你这朋友挺精明的。”老头若有所思地说。
“嗯，我也觉得。”王可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离开的时候，我带着王可人的信封，和几本书——秦朗书柜里的书我有兴趣的几乎都看过了。
“可人，没想到你会有这么有品位的朋友。”老头看着我挑选的几本书，对王可人说，“哪像你，人家看的是中外名著，你看的是无聊的爱情小说。”
“我们这个年龄，只有爱情小说才能看的真切找到共鸣！”王可人说完，就拉着我离开了图书馆。
老头一个人呆在图书馆里应该很无聊吧，他一定很喜欢王可人这样活泼的女孩子。
回到班上的时候，还没有下课，这节又正好是地中海的地理老师的课，小学的时候逃课都要挑在课间的时候回来的，而现在却变得公然在上课地时候回来。
我和平常一般地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去哪里了，这时候才来，还要不要上课了！”大概是在家被老婆骂了，地理老师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此时我回来了，正好想要拿我出气。
大概是之前他已经在班上发过脾气了，全班都同情地看着我，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