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四章 尾巴(咩)(1 / 1)
“你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啊?”陆不得老皇帝在场,对着我脑袋又敲了一下。
“哎哟。”不是吗?我又不解了,“那还能是谁呢?”
他含糊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笨蛋......”
老皇帝?!!!
我似懂非懂,隐约觉得好像很复杂,“既然如此,承郡王算是得逞所愿了,为何又要默许陆流盼拿掉孩子。”
柯子清笑得高深莫测,并不答,用眼睛斜了斜杜衡。
我抬起头,正好看见老皇帝微笑着示意杜衡起来,承郡王腰弯的更低了,果然再不停地告饶:“陛下看在小女的份上,饶恕罪臣一次吧。”
老皇帝面不改色,缓缓将目光投向我爹:“叶相执掌刑部,素来公正严明,朕心甚慰,此事便交由叶相处理。”说完了竟撩袍欲走。
我爹慌忙跪下,“臣有罪,臣不敢担此重任。”
“哦~~~”老皇帝玩味道,“叶相何罪之有?”
“臣承蒙天恩,为百官之首,却疏于防范,御下不严,罪臣陆准才得以有机可循蓄意谋反,此乃罪一。臣欲抗旨,此乃罪二。”
老皇帝瞳仁微缩:“叶相欲抗何旨?”
“臣年事已高,应对朝政之事日觉吃力,唯恐不能尽力辅佐陛下,臣求陛下恩准臣还归布衣,告老还乡。”
老皇帝深深地看了我爹一眼,将目光转向我,诡异地勾起嘴角。
看我做什么?!
“叶沐,你可考虑清楚了?”
“臣别无所求。”
“如此,”老皇帝望了望天,“便准了你。”他将目光投向我,“只是这么一来,叶思思同杜衡的婚事,便要作罢了。”
等,等一下,为什么又把我和杜衡扯上关系了。
“皇上!”杜衡微微正了正脸色道,“您答应过微臣,”他抬头,直直地看着老皇帝,“君无戏言。”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的事儿,朕老了,管不了。”
“皇上!”杜衡又喊了一声。
我瞥见我爹居然侧头对杜衡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觉得都有点挑衅...和看热闹的成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杜衡一咬牙,似乎下定决心:“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饮之。”将目光投向我,“还请陛下成全。”
我整个人简直呆的不能更呆,我是幻听了吗?我狠狠掐了一下。
“哎哟。”柯子清大叫一声,“叶思思,你掐我做什么?”
啊,会痛哟,那就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杜衡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
我跳起来,神经质地四处打探:“岑言,你是不是又用那什么摄魂香了?”
感觉到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忍不住不自在地动了下脚。
几人异口同声:“别动。”
耳边传来诡异的嘶嘶声,一滴冷汗滑下额头,为什么我后背这么凉飕飕的,不详的预感。
柯子清柔声问:“叶思思,还记得你八岁那年除夕,我带你去看花灯,你选的是哪一盏吗?”
我斜眼看他,“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花灯了?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打掩护,你偷跑出去,我在家挨揍?”
“吁——”他长舒了一口气,对杜衡说:“看来这个的确是真的。”
什么意思?
杜衡抿了抿嘴角,想再说什么,老皇帝打断他,疲惫地说:“朕,是大盛朝的主宰,却不能主宰叶思思,你与叶家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吧。”
他一脸倦容地摆了摆手,立马有侍从上前扶着他,缓步踱出。
老皇帝离开之后,我爹也随着架起承郡王的侍卫出门,临走前,给我比了个手势。
喂,什么叫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普天之下也没你这样的父亲吧!!!
“叶思思啊,你是自作孽。”柯子清抖动着双肩,似乎忍笑忍得很辛苦,瞥见我快抓狂的表情,他努力摁住快痉挛的脸,“你们可以当我透明。”
有你这么透明的?
“就这么完了?”隔了好久,我怀着无比失望的心情,失落地问柯子清。就这样,一场谋反案就这么盖棺定论?
老皇帝已经走了很久,杜衡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忍不住说:“夜已经深了......”
杜衡视线一直胶着在我身上,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一直沉默。
我的沉默让杜衡难得的有点急躁,干脆把话说开了:“叶思思,你还记得我们初见那日吗?”
我只一怔,不明白他为何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当时...你在哭。”他缓缓说,不知想起了什么,轻轻笑了起来,“我刚从边塞回来,那里只有漫天漫地的黄沙,没见过哭得这么软糯的小团子,当时我就在想,这么软软糯糯的家伙,长大后该是什么模样。”
“后来,我等到了你长大,可是,你却不再对我哭对我笑了。”
哇擦,杜衡杜大少爷,你是间歇性失忆了么?是我不对你笑,还是你压根就看不起我?
到底怎么了?
我踢了一脚一旁故作没有存在感其实存在感快爆棚的柯某人,他却只“哎呀”一声,又目不转睛盯着我爹挂在书房的字画。
靠不住啊靠不住啊......男人都靠不住啊。
我绞了绞衣服的下摆,吞吞吐吐着说:“我哪里误会你了,不是你把我赶下船?不是你当众奚落我?不是你......给了我一剑......”
“我......”
我侧过身,小声嘀咕,“别说你是身不由己,这个词,代替不了我受的那些委屈。”
柯子清不适宜地嗟叹了一声,我又踢了他一脚。他揉了一下小腿,终于开口问杜衡:“叶思思心里的坎,也就是你为何要为了陆流盼给她一剑,说穿了也就没事儿了,但是......”他又开始恶心地摸胸口,“只是这一剑捅的太深。”
我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很对。
杜衡转过头,满脸都是落寞,清冷的眸光看向我,未言一词,却满是忧伤。
你忧伤个什么劲?
“叶思思,”他定定地看着我,半天,凄凉一笑,“你真当我是傻瓜?”
我......
他是什么意思?
杜衡望进我的眼睛,直白的不带一丝掩饰的:“叶思思,有些事你知我知,又何必再做遮掩。我杜衡要的是你的人,其他的一切我皆可以概不追究。”
霸气啊!
只是按照我的经验,他这么霸气的时候,往往就是我要倒霉的时刻。
果然,下一秒,杜衡的表情诡异的扭曲了一下,“你的过去我尽可以既往不咎,三月之后,我便是绑也要把你绑上花轿。误会也好,事实也罢,叶思思,我总有余下的人生同你慢慢磨。”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我,而是望着窗外的花园,用一种陌生的眼神。
让我不安的眼神。
幸好这眼神转瞬即逝,我嗫嚅了两声,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究竟为何想要娶我?”
他不答,深看我一眼,扭头而去,走的又急又快,好似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男人的心,还真是难以捉摸啊......
“叶思思,”柯子清不要脸的落井下石,贱笑着问我:“你说你是终于得尝所愿了,还是陷入了更深的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