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告别（1 / 1）
雪落来得很早，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扫过经过或靠近咖啡馆的每一个人。真是失败，居然忘了问电话号码。不过，他或许不愿意给吧。
雪落有些无聊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等待时间流逝。
直到，一个青年模样的男人手里捧着一本精致的书向咖啡馆走近。眼睛一下被锁住，心里忍不住问，会是他吗？雪落有些紧张，目光却没办法从青年身上移开。
青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套着一件上米下蓝绣着麋鹿的针织衫，一条修身的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暖暖的，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阳光。只见他跟柜台的服务员说了几句话便朝自己走来。
青年越来越近，五官越来越清晰，精致秀气，仿若古典画里的贵族一般。
“你好，请问是雪落吗？”声音也是温柔和煦。
雪落愣了一下，有些慌乱地眨眨眼，道：“嗯，是，你是鸢尾？”
“嗯，”陌渊在雪落对面坐下，微微一笑，有些歉意道：“对不起，路上有点堵车。”
“没，没事。”雪落笑道：“是我来得早！”
“你好，先生，请问要点什么？”服务生温和有礼地问。
“一杯卡布奇诺。”陌渊温和道。
等服务员走后，雪落的心也平静下来，笑道：“要是被众多读者知道他们的鸢尾是个大帅哥，不知道多少女生的芳心要被你勾去！”
陌渊浅浅地笑了笑，桃花眼尤为好看，顾盼生情，却又带着淡淡的禁|欲感，“你总爱说笑，不过还希望你能保密，我不希望生活受到打扰。”
雪落笑得明丽，道：“放心吧！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我可得好好保存！才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好，还没正式介绍，我叫杨雪落。”说完伸出手悬在桌面上。
“陌渊。”陌渊轻轻握了一下雪落的手，微笑道。
“好好听的名字。”雪落夸赞道。
陌渊淡淡一笑，伸手拿出刚才带的画册，递给雪落，道：“这是你喜欢的那位画家的画册，就当是你结婚的贺礼，希望你会喜欢。”
雪落惊讶地看着陌渊手里的画册，这是陌渊第一次画册的精装收藏版，总共也没多上，市面上早没有了。
“不，这也太……”雪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陌渊依旧笑道：“你做了我这么久的编辑，帮了我那么多，这份礼物，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不能拒绝的。”
雪落了然，接过画册，忽然好奇道：“看来你果然和那个叫‘渊’的人认识。”
陌渊点头，“嗯。”
“您的咖啡，请慢用。”
陌渊微微颔首，接着拿起桌子上的砂糖开始加糖。
雪落看着陌渊加了一勺又一勺，不禁吃惊。
陌渊见雪落的表情，依旧只是柔柔的笑着，道：“你是想笑话我喜欢吃甜的？吗”
雪落“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然后以手掩唇，笑了一会儿，才道：“嗯确实想。小鸢，你跟我想象里很不一样。”
陌渊难得有些好奇，“你想象里我是怎么样的？哪里不一样。”
“嗯……”雪落轻轻扬起下巴，边想边说：“比我想得年轻，比我想得更特别，比我……”想得更好看，更令人着迷。忽然眼里带着顽皮的笑意，“比我想得更矮！”
陌渊：“……在你心里我该有多高？！”有些无奈，有点好笑。
雪落朝陌渊眨了眨眼睛，严肃道：“嗯，起码也得一米八才行。”
“……呵呵”陌渊不禁低笑出声。
雪落也跟着一起笑起来，眼里的情绪一点一点清明。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人出了咖啡馆没几步远，雪落停下回眸看身旁云淡风轻的陌渊，道：“我也该回去了。”
“嗯，我送你去路边打车。”陌渊温和道。
“嗯，好的。”
两人走到路边，雪落欲言又止，“小鸢，我……”
陌渊睁着幽黑明亮的眼眸疑惑地看着雪落，雪落别开眼，怕被那幽深的眼眸摄去魂魄，摇摇头，道：“没什么。”
一辆出租过来，陌渊跟司机说了两句，笑看着雪落，道：“再见。”
“嗯。”雪落拉开车门，弯腰正要进车里时忽然转身抱住陌渊，声音有些颤抖道：“小鸢，谢谢你在我即将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时出现，结束我过去的最后的牵挂，谢谢你。如果你愿意，希望你能了参加我的婚礼。再见。”
雪落快速地坐进后座，对司机道：“师傅，可以开车了。谢谢。”然后笑着看着愣在原地的陌渊，笑得十分地美好，朝陌渊挥挥手，道：“再见！”
陌渊眨眨眼，扬起一个和煦的微笑，也挥了挥手，道：“再见。”
看着陌渊温和的笑脸站在原地目送雪落，周煜就觉得无比地刺眼。简若倒是一脸淡漠，看着周煜越发阴沉的脸。
简若心里不禁冷笑，原来你也有这种时候。
周煜脑海里忽然闪过陌渊在医院得知真相时的模样，接着又是陌渊喝醉时向自己诉说的画面，最后停在简若淡淡的“以我的了解，小渊是喜欢女人的吧？”那个画面里。
小渊，小渊……
周煜压制着心中的怒气，继续朝茶坊里走去。简若以及其他的公司的人也一起跟着进去。
陌渊站在马路边凝思片刻，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报了地址，不一会儿彻底没入车流中。
陌渊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超市，买了做灌汤包的材料，又买了桂鱼，再买了些蔬菜然后才回家。
回到家，陌渊刚把东西放下就接到了周煜的电话。
“喂。”
周煜压着声音，“你在哪儿？”
陌渊没有多想，老实回答：“家里，我刚买完菜回来，怎么了？”
周煜：“买了什么？”
“桂鱼，你要回来吃晚饭吗？”
周煜：“不了，今晚我有应酬。你自己吃吧。再见。”
“嗯。”陌渊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在原地愣了两秒，拿出桂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周煜真是没有运气，每次做松鼠鱼，他都不在。”然后开始处理桂鱼，收拾干净后放进冰箱。
之后开始做灌汤包的皮，做料。都处理好后，封好保鲜袋，放入冰箱。最后开始清洗蔬菜和收拾好的虾仁，开始炒菜。
周煜不在，陌渊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简单地吃了晚饭就开始看书，顺便构思下一本书的情节。
“哟，周二少不回家，不应酬，是在这儿喝闷酒吗？”青年一边打趣一边在周煜的身边坐下。
周煜坐在酒吧的角落的沙发座里，一般人不容易发现。
周煜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嘲讽道：“你一个医生不好好在医院当白衣使者，居然跑到酒吧里来！多少患者知道了要伤心。”
程延彦看着周煜又要端起杯子喝酒，一把按住周煜的手，沉声道：“什么事儿，周二少也过不去！”
周煜松开拿酒杯的手，往沙发上一倚，叹了口气。
程延彦狭长的眼眸中一丝精光闪过，道：“让我一个外科一把手去看一个血糖低的病人，也就你干得出来。陌家的小少爷面子可不小，是他吧？”
周煜轻哼了一声，看着程延彦道：“你认识他？”
程延彦端起周煜的杯子喝了一口酒，接着也依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Y市多大点地方，我要是跟你说我跟他哥是同学，你信吗？”
周煜定定地看了程延彦一眼，看着桌子上空了的酒杯，淡淡道：“我信，所以呢？”
程延彦促狭地笑起来，“所以——”故意拉长声音，停顿下来，却见周煜面无表情，无趣地眨眨眼，道：“你大概不知道陌泽那家伙是个弟控吧！”
周煜看着程延彦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陌渊从小看起来就特别的，有艺术气息，感觉一般人接近不了他。而且整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情绪，不过跟他哥在一起的时候倒是看起来跟同龄的孩子差不多。”
周煜依旧不说话。
“喜欢一个感情淡薄的小孩，你这么大年纪了，不嫌折腾？”程延彦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平常。
周煜冷哼一声，接着倒酒，喝了一口，才说道：“你说了半天，重点是什么？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的性格我比你清楚。”
程延彦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周煜，无语道：“那你喝什么闷酒？”
周煜幽幽地一笑，看起来十分邪恶，语气散漫道：“谁说要不高兴才能一个人喝酒？”
“那你……”程延彦最终还是没说下去，看到路过的服务生，喊住，要求多添一个杯子。
一眨眼，陌渊合上手里的书，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了。
陌渊把书放回书架上，打开开门走去客厅，依旧是一室冷清。轻轻叹了一口气，打开电视，企图驱散一点冷清。
陌渊在沙发上坐下，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周煜快回来了吧。
陌渊心里的不安一点一点地扩大，周煜很少会这么晚回来，也很少这么久了一个电话都没有。
——周煜应该有事，再等等就回来了。一定是这样的。
陌渊脑袋里似乎也安了一个时钟，不停地“滴答滴答”地响起来。陌渊想起之前很久没有见的瓶子还在原来的家里，只好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喝下，然后坐在沙发上继续等。
……
“咔嗒”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有存在感。空旷的走廊隐隐传来回声。